第三章 面面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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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心情继续看新闻，林昀放下了手中的通讯器，只觉得思绪混乱，情绪难以平静。
面前的房门被合上了。
这种“不太对”的违和感没有什么来源，但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感觉的本质——是熟悉感。
“没问题，刘大妈很会做饭。”
“去睡了，别再吵我。”
“睡了吗？璐璐？”
如果她是自愿成为魔法少女，得告诉她其中的利弊，让她再做权衡。
林昀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告诉她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抛去这些外在的矛盾，不谈此前积累的疏离，自己想要知道女儿的真实想法，那他的真心又如何？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林昀倏地站起，径直走向女儿的房间。
但是，这样的服装就是魔法少女的常态。
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吗？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下意识地将眼前的魔法少女与自己的记忆进行比对。
咔哒。
这，才是抛去愤怒，焦虑，担忧，愧疚这些多余的感情后，他唯一剩下的真心。
两个人明明是在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亲人，却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就算有，也只是最基本的日常安排，没有任何交心的谈话。
站在门口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原本紧皱的眉毛为之一挑，继而一松，连带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那你现在看到我了，然后呢？”女儿依然蹙眉。
“好事？”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得知女儿成为了魔法少女，现在的他想看看，孩子是否安好，是否害怕，是否情绪稳定。
“好几天没见面了，爸爸有点想看看你。”
他可能无法让女儿感到开心，可能也无法解决双方之间的问题，但至少现在，他想看看她。
大多数的魔法少女都是以这样的装束战斗，更为反常识的是，不管她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多么限制行动，其活动起来的姿态都完全不受这样华丽的衣装影响。
妻子离世的这两年，父女之间产生的矛盾太多，而他总是不善于去表达，以至于关系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然后，画面转移到了现场，记者表示已经见到了新任的魔法少女，将对其进行实地采访。
打开电视，看了一眼市频道的内容，见到是夜间档的廉价偶像剧，意识到新闻时间可能早已过去，林昀又打开通信器，在网上搜索市频道今晚的播出内容。
——得去跟她好好谈谈。
“上个月生日买的手机怎么样？”
新闻中报导了残兽对那片街区造成的损害与伤亡情况，又话锋一转，表明这次事件中击倒残兽的已经是新任的魔法少女，虽然是新手，但已经为维护公共安全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退一万步，久违的对谈，见面就对孩子做出否定，作为一名父亲，这样的发言真的合适吗？他想要了解女儿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女儿真的愿意向他吐露心声吗？通过这样严厉的对话，又真的能够达成目标吗？
林昀心头微动。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年近不惑，林昀已经很少在生活中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怒火，宛如要冲破胸膛一般喷涌，直将大脑烧到一片空白。
一个身着睡衣，年纪不大的女孩没好气地盯着他，见面就顶了一句：
单从服装去看完全不会给人以“战斗人员”的印象，只会让人疑惑这是从哪个舞会里跑出来的小女孩。
“说不定？毕竟今晚真的喝了不少。”
见到女儿又是这幅不配合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明明是出于关心才来找她谈话，林昀感到一阵烦闷和气恼。只觉得这丫头怎么如此讨嫌，自己真应该好好训斥她几句。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怎么能是她？
林昀低着头，神情微沉。
房间中没有回应。
“你忙你的就行。”
林昀有些木然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现在看到了，那就感觉放心多了。”
二人之间的对话再次停顿。
只是如果不往那个方向去想的话，这种熟悉感便无从解释，也没有答案。
警惕的神色，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不多时，这名此前还颇为神秘的魔法少女，就在新闻采访中展现了自己的首秀。
哪怕自己和女儿林小璐已经冷战许久，两人平日里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他也需要尽到身为父亲的职责，去好好和她谈一谈。
“哦，很普通，什么事情都没有”
“最近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疑问变成了困惑，困惑演变为焦躁，继而转化为了愤怒。
他心中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黑发的女孩抬起鼻子嗅了嗅，抿了抿嘴，半晌，嗫嚅着开口道：
“醒了，干嘛？”
“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入眼的是一名给人以童话般印象的女孩。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魔法少女给人带来的第一印象并不会是“强大”，而是“可爱”。
他对屏幕中的魔法少女，感到熟悉。
“你喝醉了？”
站在门外的林昀不知在想些什么，停了许久才走向自己的卧室。
只是，依然没有回应。
“现在？就为了这种事？”
金色的双马尾，淡蓝色的连衣裙，腰间围着明黄色的束腰，在背后系成一个夸张的蝴蝶结，胸口别着一个圆形的宝石，头戴一顶小礼帽。
可看着新闻视频中的魔法少女，林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林昀开着红思与的车将之送回其所居的公寓中，又乘坐电车回到自己家，待到步入玄关时，时钟上的刻度已经指向了十点。m.sanguwu.com
“没什么，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学校里开不开心。”
林昀手指抵在房门上略作停顿，继而深吸了一口气，向前敲动：
如果红思与说得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有电视台对新任魔法少女的采访报导。
很快，他就在官方网站上找到了晚间新闻的回放。
“嗯，因为早上的时候喊你怕你生气。”
亦或是见面就劈头盖脸地告诉她魔法少女的危险性，让她赶快放弃？
他终究还是没能
听着女儿那有些意味不明的回答，他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后退了一步：“璐璐，爸爸对不起你。”
“挺好。”
门后的女孩低声道，又瞟了他一眼，低眉开始推门：
内心微沉，林昀又等待了一小会，很快平复心情，再次敲门。
“你们学校附近好像发生了危险事件，没问题吧？”
姑且不说他如何拿出论据去佐证自己的说法，如此直接了当地挑明一切，是否又会触动到孩子脆弱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这个魔法少女是林小璐？他的女儿？
林昀站在原地，摆了摆手：“学习什么的我就不问了，你自己把握，我也没资格讲你。”
他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却一直不愿意往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向去联想。
其中有一则，就是早上残兽袭击闹市区的新闻。
如果她是被哄骗成为魔法少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做出这等事的存在。
他无法理解。
女儿闻言挑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变得有些踌躇。
直接问女儿是不是去当魔法少女了？然后因为这种无论在何人眼里都是做好事的行为训斥她？
他在女儿的目光中心思百转，只觉得到了最后什么想法都变成了虚无，只剩下一种声音：
似乎对于自己的父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女儿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不多时，还是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不知道，但反正没什么坏事。”
门上贴着这样的字条。
咔哒。
“大家好，呃，我是新来的魔法少女，叫做白玫……”
“危险……没什么，我可以应付好。”
这句话换来的是短暂的沉默。
所以，当他真的犹疑着将最不希望的一种答案摆上台面后，林昀僵住了。
正当他准备第三次敲下去时，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熟悉的字样，这字条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贴在女儿房间门口的？
没什么坏事……
【先敲门】。
如果是平日，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打算放弃了。他会觉得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应当给彼此留足距离，让时间去弥合间隙。
“钟点工烧的晚饭没问题吧？”
轻轻的敲门声如同石块沉入深潭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以他不会停下。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话，已经晚了。”
怎么想，答案都是做不到。
林昀顺应内心的感受，坦诚地说道：“你愿意开门，爸爸我真的很高兴。”
只是，这次不行。哪怕接下来会让自己和孩子的关系更加恶化，他也必须把自己想说的话传达过去。
因为让他不能接受。
下意识看了一眼门边的鞋柜，发现女儿的鞋子被随意脱落在地上，林昀顺手将之摆正，然后走向客厅。
现在的自己，又如何让孩子相信自己呢？
“需要我接送你吗？”
] 没有心情继续看新闻，林昀放下了手中的通讯器，只觉得思绪混乱，情绪难以平静。
面前的房门被合上了。
这种“不太对”的违和感没有什么来源，但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感觉的本质——是熟悉感。
“没问题，刘大妈很会做饭。”
“去睡了，别再吵我。”
“睡了吗？璐璐？”
如果她是自愿成为魔法少女，得告诉她其中的利弊，让她再做权衡。
林昀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告诉她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抛去这些外在的矛盾，不谈此前积累的疏离，自己想要知道女儿的真实想法，那他的真心又如何？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林昀倏地站起，径直走向女儿的房间。
但是，这样的服装就是魔法少女的常态。
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吗？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下意识地将眼前的魔法少女与自己的记忆进行比对。
咔哒。
这，才是抛去愤怒，焦虑，担忧，愧疚这些多余的感情后，他唯一剩下的真心。
两个人明明是在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亲人，却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就算有，也只是最基本的日常安排，没有任何交心的谈话。
站在门口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原本紧皱的眉毛为之一挑，继而一松，连带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那你现在看到我了，然后呢？”女儿依然蹙眉。
“好事？”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得知女儿成为了魔法少女，现在的他想看看，孩子是否安好，是否害怕，是否情绪稳定。
“好几天没见面了，爸爸有点想看看你。”
他可能无法让女儿感到开心，可能也无法解决双方之间的问题，但至少现在，他想看看她。
大多数的魔法少女都是以这样的装束战斗，更为反常识的是，不管她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多么限制行动，其活动起来的姿态都完全不受这样华丽的衣装影响。
妻子离世的这两年，父女之间产生的矛盾太多，而他总是不善于去表达，以至于关系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然后，画面转移到了现场，记者表示已经见到了新任的魔法少女，将对其进行实地采访。
打开电视，看了一眼市频道的内容，见到是夜间档的廉价偶像剧，意识到新闻时间可能早已过去，林昀又打开通信器，在网上搜索市频道今晚的播出内容。
——得去跟她好好谈谈。
“上个月生日买的手机怎么样？”
新闻中报导了残兽对那片街区造成的损害与伤亡情况，又话锋一转，表明这次事件中击倒残兽的已经是新任的魔法少女，虽然是新手，但已经为维护公共安全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退一万步，久违的对谈，见面就对孩子做出否定，作为一名父亲，这样的发言真的合适吗？他想要了解女儿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女儿真的愿意向他吐露心声吗？通过这样严厉的对话，又真的能够达成目标吗？
林昀心头微动。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年近不惑，林昀已经很少在生活中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怒火，宛如要冲破胸膛一般喷涌，直将大脑烧到一片空白。
一个身着睡衣，年纪不大的女孩没好气地盯着他，见面就顶了一句：
单从服装去看完全不会给人以“战斗人员”的印象，只会让人疑惑这是从哪个舞会里跑出来的小女孩。
“说不定？毕竟今晚真的喝了不少。”
见到女儿又是这幅不配合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明明是出于关心才来找她谈话，林昀感到一阵烦闷和气恼。只觉得这丫头怎么如此讨嫌，自己真应该好好训斥她几句。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怎么能是她？
林昀低着头，神情微沉。
房间中没有回应。
“你忙你的就行。”
林昀有些木然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现在看到了，那就感觉放心多了。”
二人之间的对话再次停顿。
只是如果不往那个方向去想的话，这种熟悉感便无从解释，也没有答案。
警惕的神色，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不多时，这名此前还颇为神秘的魔法少女，就在新闻采访中展现了自己的首秀。
哪怕自己和女儿林小璐已经冷战许久，两人平日里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他也需要尽到身为父亲的职责，去好好和她谈一谈。
“哦，很普通，什么事情都没有”
“最近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疑问变成了困惑，困惑演变为焦躁，继而转化为了愤怒。
他心中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黑发的女孩抬起鼻子嗅了嗅，抿了抿嘴，半晌，嗫嚅着开口道：
“醒了，干嘛？”
“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入眼的是一名给人以童话般印象的女孩。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魔法少女给人带来的第一印象并不会是“强大”，而是“可爱”。
他对屏幕中的魔法少女，感到熟悉。
“你喝醉了？”
站在门外的林昀不知在想些什么，停了许久才走向自己的卧室。
只是，依然没有回应。
“现在？就为了这种事？”
金色的双马尾，淡蓝色的连衣裙，腰间围着明黄色的束腰，在背后系成一个夸张的蝴蝶结，胸口别着一个圆形的宝石，头戴一顶小礼帽。
可看着新闻视频中的魔法少女，林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林昀开着红思与的车将之送回其所居的公寓中，又乘坐电车回到自己家，待到步入玄关时，时钟上的刻度已经指向了十点。m.sanguwu.com
“没什么，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学校里开不开心。”
林昀手指抵在房门上略作停顿，继而深吸了一口气，向前敲动：
如果红思与说得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有电视台对新任魔法少女的采访报导。
很快，他就在官方网站上找到了晚间新闻的回放。
“嗯，因为早上的时候喊你怕你生气。”
亦或是见面就劈头盖脸地告诉她魔法少女的危险性，让她赶快放弃？
他终究还是没能
听着女儿那有些意味不明的回答，他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后退了一步：“璐璐，爸爸对不起你。”
“挺好。”
门后的女孩低声道，又瞟了他一眼，低眉开始推门：
内心微沉，林昀又等待了一小会，很快平复心情，再次敲门。
“你们学校附近好像发生了危险事件，没问题吧？”
姑且不说他如何拿出论据去佐证自己的说法，如此直接了当地挑明一切，是否又会触动到孩子脆弱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这个魔法少女是林小璐？他的女儿？
林昀站在原地，摆了摆手：“学习什么的我就不问了，你自己把握，我也没资格讲你。”
他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却一直不愿意往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向去联想。
其中有一则，就是早上残兽袭击闹市区的新闻。
如果她是被哄骗成为魔法少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做出这等事的存在。
他无法理解。
女儿闻言挑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变得有些踌躇。
直接问女儿是不是去当魔法少女了？然后因为这种无论在何人眼里都是做好事的行为训斥她？
他在女儿的目光中心思百转，只觉得到了最后什么想法都变成了虚无，只剩下一种声音：
似乎对于自己的父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女儿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不多时，还是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不知道，但反正没什么坏事。”
门上贴着这样的字条。
咔哒。
“大家好，呃，我是新来的魔法少女，叫做白玫……”
“危险……没什么，我可以应付好。”
这句话换来的是短暂的沉默。
所以，当他真的犹疑着将最不希望的一种答案摆上台面后，林昀僵住了。
正当他准备第三次敲下去时，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熟悉的字样，这字条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贴在女儿房间门口的？
没什么坏事……
【先敲门】。
如果是平日，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打算放弃了。他会觉得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应当给彼此留足距离，让时间去弥合间隙。
“钟点工烧的晚饭没问题吧？”
轻轻的敲门声如同石块沉入深潭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以他不会停下。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话，已经晚了。”
怎么想，答案都是做不到。
林昀顺应内心的感受，坦诚地说道：“你愿意开门，爸爸我真的很高兴。”
只是，这次不行。哪怕接下来会让自己和孩子的关系更加恶化，他也必须把自己想说的话传达过去。
因为让他不能接受。
下意识看了一眼门边的鞋柜，发现女儿的鞋子被随意脱落在地上，林昀顺手将之摆正，然后走向客厅。
现在的自己，又如何让孩子相信自己呢？
“需要我接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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