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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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大厅，晏鹤清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打量。

    经理赔着笑脸，“谁说不是呢，但架不住他调酒好啊，老板惜才，这不只能委屈谢总和楚总了。”

    隔壁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天气冷，他今天戴了顶暖和的毛线帽，怀里抱着一个盐水瓶。

    为了晏鹤清调的鸡尾酒，谢昀杰和楚子钰连着半个月光顾oxyn 。

    甚至差别挺大。

    结果晚上八点多，京大门口没人了，他们都没堵到晏鹤清。

    赵惠林则是跑去看晏峰，“儿子你没事吧？”

    陆牧驰走了。

    晏胜炳和赵惠林火速赶回家，狭窄的客厅里，烟雾缭绕，陆牧驰坐沙发上抽烟，晏峰贴着墙根站着，一动不敢动，双条裤管都湿漉漉。

    要是那天晏鹤清乖乖签下合同，现在他们早拿到500万享福了，哪还会遭这些罪！

    拉他来见“哥哥”，结果他在车上等了三个小时，一直没动静。

    一个是毫无探究欲望的温室花朵，一个和他调制的酒一样，神秘厚重。

    【006】

    晏胜炳附和点头，“对对，我儿子是你们学校的大学生。”

    楚子钰认同点头，“没错，有本事就该横。”

    楚子钰啧啧夸了好几句，才回谢昀杰，“他是谁？”

    工作日来田山水库钓鱼的人依旧多，大部分是退休大爷。

    他聪敏勤快，在酒吧待一周就出师了，从服务员升成调酒师，工资翻了两倍。

    门卫狐疑看他们好几眼，推过座机，“这有。”

    两人第一次来大学，门卫不让他们进，“有职工证吗？”

    凌晨一点，陆凛才回了三个字，“碰不上。”

    晏鹤清安静调着酒，无视那些暧昧打量，凌晨2点准时下班。

    目光不动声色扫过二楼那间显眼包间。

    “我是没办法。”老头笑，“睡得短，大半辈子过去，现在就惦记这水里的鱼。天不亮就赶来了，瞧。”

    陆牧驰下了楼，停在暗处的奔驰立即开到他面前停好。

    门卫点头，“那好办，叫他带学生证来领你们进去。”

    但酒吧人流太过复杂，明里暗里碰到过不少骚扰。

    “再闯报警了！”门卫严厉警告他们。

    —

    后面的车一直摁着喇叭。

    “一人守一个。”赵惠林咬着牙。“一定要拿到钱！”

    楚子钰云里雾里，“你他妈说什么屁话！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赵惠林实在没办法了，和晏胜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一起往里冲。

    陆牧驰不发话，司机也不敢发车，就这么堵在路中。

    赵惠林赔着笑，“没有，我们是来看儿子，我儿子是京大的学生。”

    赵惠林愣住，“他不是搬你那儿吗？”随即她意识到晏鹤清没去找陆牧驰，她心思又活络起来，马上改口，“陆少爷，晏鹤清跑了。”

    一个两山相夹的水湾。

    oxyn酒吧，大厅内的气氛，因为新来的调酒师达到了巅峰。

    她心下忐忑，怕陆牧驰是为晏鹤清找他们算账。

    “新来的调酒师真不错啊。”楚子钰感叹。“年轻是真好，创造无极限。”

    “妈、爸……”晏峰声音在发抖，“你们快回来，有人找晏……我哥。”

    他知道陆凛今天不会出现，周五周六都是陆凛的工作时间，只有周日偶尔会来。

    陆牧驰起身，掏出一张名片丢在茶几，“有他消息就通知我，明白？”

    盐水瓶是晏鹤清送他的。

    老头钓到第二尾鱼时，赵惠林和晏胜炳到了京大。

    赵惠林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陆少爷放心，我们和你是一条心！”

    好不容易等到陆牧驰回来，男生察觉到他心情不佳，都不敢出气。

    下次被他逮到，直接上！

    高考结束后，为了尽快赚够大一学费，他去工资相对高的酒吧打工。

    晏胜炳赶快窜进来关上门反锁，大口大口喘气。

    谢昀杰没睡，秒回，“哥！我的亲哥！你就挪个周五或周六怎么了！少工作一天，地球不会炸！”

    司机立即解安全带，陆牧驰又说，“不是你。”

    “马天尼更绝。”谢昀杰紧接着发了一条语音，“我敢说是全京城最好喝的马天尼。”

    意外的结果，陆牧驰冷峻的脸凝固了几秒，“跑了？”

    有时不得不玄学，同一地方，有人能钓着，有人死活就是钓不着，换个地方，又能钓着了。

    门卫早防着他俩，眼疾脚快追出来，“站住！”几下追上他们，扭着赶出了学校。

    今天水库没有放鱼，只用交60块，晏鹤清付完钱，径直去他的位置。

    ……

    赵惠林心疼得要命，却又不敢发火，卑微地近了陆牧驰几步，“陆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陆凛那种地位的掌权者，他想接近，就不能以常规方法。

    晏峰呆呆地好一会儿，才回神扑到赵惠林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妈妈我好怕……”

    她冒出一个离谱想法，这一切，不会是晏鹤清故意设计来报复他们吧？！

    提到钱，晏胜炳马上精神，“成！我去找其他门。”

    晏胜炳这时候倒是聪明了一次，“学校一般不是有好几个出口？”

    特别好用！

    “很快了。”

    陆牧驰耐心达到了极限，他将烟头杵到茶几上，用力碾灭，“晏鹤清在哪儿？”

    楚子钰也飞快冒泡，“就这周六！我被甩5周年纪念！我的

    红色水桶里，一尾鱼摆尾游着。

    他转头，毫无温度看着脸色青白的男生，“滚。”

    “可不，昨天我还劝他去找你，他竟然甩脸子走了，现在还联系不上呢。”赵惠林抹着泪，“这不我们刚从学校回来，等一天都没见着他。”

    是他错了。

    “老陆，你真该去尝尝。”吃过晚饭，楚子钰在他们三人微信群又一次发语音，“新调酒师的教父，调得真他妈的绝中绝！”

    几分钟后，陆牧驰终于开口，“滚。”

    赵惠林心疼得厉害，抱着他安抚，“不怕不怕，妈妈在。”

    鸡尾酒味道非常不错，谢昀杰却关注另一个问题，他微微眯眼，看着吧台里忙碌的制服少年，“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她非常心虚，他们虐待晏鹤清是实打实的。

    经理面露难色，“谢总，这新调酒师面试就提了条件，一人一晚只调一杯酒。”

    男生手脚并用下车了。

    晏鹤清放下钓鱼包，微笑说：“没您早。”

    晏鹤清根本不配跟他提条件。

    晏鹤清望着平静的水面，长睫微垂，掩去了眼底眸光，“不用。”

    “哟。”楚子钰过来在谢昀杰对面坐下，“这么大牌。”

    水库没地方充电，但提供热水，用盐水瓶装热水取暖，凉了就去换一瓶热水。

    看来晏鹤清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谢昀杰摇了摇头，“仔细看又不像。”

    他示意晏鹤清看他水桶，“今天运气不错，钓到了一尾30多厘米的。”

    味道和以前喝的不太一样，除了威士忌的馨香馥郁，杏仁利口酒的浓厚，还多了一丝淡淡苦味。

    谢昀杰更有兴趣了，“他叫什么？”

    晏胜炳则怂在门口根本没进屋。

    谢昀杰也端着一杯old fashioned，他们是oxyn的黑金，点了新调酒师前两杯鸡尾酒。

    五号线终点站出站，往北走两公里，就是田山水库。【夜春阁】

    这次他主动应聘oxyn，只为陆凛。

    晏鹤清来了，老头笑眯眯打招呼，“小晏今天这么早。”

    晏胜炳买了几个包子充饥，打算继续等，这时晏峰来电话了。

    陆牧驰眸底酝酿着风暴，他这段时间真是不太正常了，竟然真找人来扮演林风致。

    后排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生，他是电影学院学生，接了一单活，演一个被领养走的弟弟。

    “姓晏，叫鹤清。”经理又说，“您二位是贵客，要真中意他调的酒，我先透个底，他每周只有周五、周六上班。”

    躲他？陆牧驰怒极反笑。

    老头特别喜欢晏鹤清，挺年轻的小伙子，钓鱼却特别沉得住气，还好学，天天跟他问经验。

    晏鹤清笑笑，撑开折叠椅，坐下上饵料。

    老头一直看着，过了会儿突然问：“小晏啊，你钓这么久，一尾鱼没钓上，要不换个钓点？”

    她不敢恨陆牧驰，那种有钱人，她惹不起，所以恨意全加到晏鹤清身上。

    所有搭配恰到好处。

    门卫高大，晏胜炳只敢小声骂骂咧咧，赵惠林怕晏胜炳惹出事，赶快拉着他去一边，压低声说：“我们守在这儿，晏鹤清放学一准出来！”

    赵惠林猛地打住。

    赵惠林和晏胜炳双双傻眼，赵惠林扯着嘴角笑，“我手机没电了，你放我们进去，我自己去找他。”

    赚够学费，晏鹤清就辞职了。

    楚子钰站在落地窗前，喝着晏鹤清调的教父。

    谢昀杰懒得理他，转身回到沙发坐下，有些意犹未尽，又叫来经理要再点杯马天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