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对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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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僵、又硬。
言九夜里睡得也不安稳，后半夜还做了噩梦，断断续续醒了几次，神智却不很清醒，额角沁着冷汗，最后泪眼朦胧地往唐妙兴怀里钻。她口里一会儿是“哥”，一会儿是“小红”，换了数个人名，最后变成一句：“我不去……”
一纸婚约，是他绑唐妙兴一辈子最好的枷锁。
过了片刻，她忽然又梦呓一般，小声道：“我知道我很麻烦……你别……别讨厌我……拜托……”
唐妙兴忍着头疼，道：“过誉了。”
言老爷子淡淡道：“先跪下，我跟你好好说。”
言老爷子：“还护着小九，你小子自己好好活着都费劲儿！”
24
19
唐门长：“哈哈，这……”
唐妙兴闻言微微一愣，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忍下来。
“不少！”
她的鼻息逐渐轻下去，唐妙兴知道她快睡着了，心头的喜意终归压不下那点苦意，识相地没开口。她似乎是睡着了，四下寂寂，只余红烛燃烧的声音。
言大少爷梗着脖子驳道：“那您选唐妙兴也是看走眼了，所托非人！”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诚心称赞道：“你好聪明喔。”
“嘿，你要真是鲁莽倒好了。”
唐妙兴：“……”
唐妙兴说的早实在是早，言九从被窝里坐起来时脑袋还晕乎乎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呆坐了会儿，倒头又往枕上摔去，却被人揽住带入怀中去。
言老爷子：“……”
30
所托非人与否，他不敢说。但是乱世之下世事易变，人心难测，纯善之人——譬如自家这两个孩子，只求偏安一隅都非易事。
被晃醒后言九轻摸着颧骨上那个圆印子，刚睡醒的声音无力又细软，语气却冷且不容置疑。她对唐妙兴道：“换一件，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23
唐妙兴揽着她，一手握着她的肩头，缓缓收紧，直到她在自己怀里瑟缩了一下才松了劲。力道轻下来，冷意也从心里往外一寸寸漫开。
唐妙兴道：“我怕挤到你。”
所以他第一次将自家的秘术用在了言九身上：“晚上，做个噩梦吧。”
唐妙兴蹲下身，问：“怎么了？”
“不少？”言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少你昨天晚上就不会遭人家暗算。”
“您怎么知……不对，我那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喝多了而已！”
散席后言大少爷挨了一顿抽，嘴还是硬：“爷爷，你把小九嫁到唐门就是错了，你打死我也是错了！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我还护不住她吗？”
“……好。”
言九：“我的丫鬟啊。”
言大少爷拍案而起，怒道：“不可能！唐门都是阴险的二五仔，你别被他们骗了！”
18
他不可能为他们筹划一辈子，只好由旁人代劳。
言老爷子：“……”
明知她听不到，他还是一字一句地答道：“不会。”
在言大少爷忧心忡忡的注视下，言九两手捧着脸，道：“比小红肯定是差远了，但是也没你说的那么坏啦。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唐妙兴一手掩面，有些难为情：“于姑，别说了……”
他想到这事必然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搏了个丫鬟的名头回来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言家家主那张笑脸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不由暗道一声老狐狸。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若能再添上几分愧疚，简直如借东风。
唐妙兴连忙松了手坐起身，一边问着：“你没事吧？”一边又问：“找我何事？”
唐妙兴望了眼窗外，最后认命地在床边坐下。
心绪有些乱，他一时顾不上周遭的动静，直到一只小手摸到他胸前，他才心下一惊，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了，他猛地睁开眼时言九正对着他的脸上表情有点难受，皱着眉道：“疼……”
26
唐妙兴：“抱歉，是我疏忽了。”
言九护着手腕摇摇头，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问道：“妙兴，你能上床上来吗？”
她往唐妙兴身边挪了挪，他就往床边挪。几次下来，他直贴着床沿。言九觉得他真是很奇怪，抱着被子问：“你跑什么？”
他冷静下来，问：“小红是谁？”
不去哪儿呢？
荣誉大丫鬟唐妙兴合了合眼，缓了口气，尽量稳住心神，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唔……”她干脆将头抵在他胳膊上，折腾了一天，她的劲头已不高，早有几分困顿，只是人生地不熟的，悬着心不敢睡。如今唐妙兴躺在她身侧，终于安下心来，困意很快卷遍她四肢百骸，人都软了下来。听着唐妙兴的话，她模模糊糊地安慰道，“怎么会……你很好，我挺喜欢你的……”
唐妙兴冷静了会儿，叹了口气，扶额道：“小红会陪你睡觉？”
29
“脱衣服都要我提醒，我要你有什么用……”言九说着又想到来前爷爷嘱咐她要跟人客气些，于是添上了个语气词，“呢？”
21
言九混沌的大脑呆了会儿，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拒绝的意思。她哦了一声，重新向床上歪去。可是唐妙兴抱她抱得紧，不由她随心所欲的。
唐妙兴：“……”
“我是为了小九好。”言老爷子冷声强调道，“道理在家里我跟你说了无数次，再丢人现眼，你就不必跟着回去了。”
言九不解道：“你不给我脱衣服吗？”
言大少爷跪着，言老爷子继续道：“你看你妹妹有几个心眼？”
新婚之夜不宜灭灯，桌上的两盏长明灯燃着有些晃眼，唐妙兴没有介意。他在床边打了地铺，虽然合着眼一动不动的，却无丝毫睡意。
他说这话也还有几分道理。身下这张床不比她在家里睡得那张一样宽敞，且唐妙兴身形健硕，到床上之后留给她的地方就不多了。如今他一退再退，虽然没能多给她腾多少地方出来，总算是片心意。言九不疑有他，手钻进他被子里去抱住他的胳膊，一手向下搭在他手心里——她通常是这样抱小红的。
20
她的颧骨正被他身前一颗金属扣子顶着，冷硬而带着些花纹，她抬起一手攀上那颗扣子，垫在脸下。却又觉得手心有些痛，于是微微拱起手掌摸索着想找到个舒服的姿势。还没等她调整好，就听头顶唐妙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握住拉下，他哄道：“别解，等下还有正事。”
□□是门手艺，唐妙兴于此生疏的很。他躺在言九身侧，整个人比石头还僵硬。
言家主：“俩大傻子，别理就行。唐门长，喝茶……”
唐妙兴垂着头，语意恭敬：“言少爷的事，是晚辈酒后鲁莽，得罪了。”
尽管他没要跟她同床共枕的意思，说这话时一再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静待片刻，却不闻脱衣的动静，他疑惑地侧过头，却见床帘间拱出一个小脑袋，也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虚礼而已，能免的就免了吧。”
梦话当不得真，这道理他懂，却忍不住在薄被下缓缓握紧了硬塞到自己手里来的那只手。不同于他长年修行下来略显粗糙的手，她的手细软光滑，如一匹绸缎。
“那你呢？”
在座的一半是唐门人：“……”
27
各有筹谋，各取所需，如是而已。
言大少爷认真想了想，笃定道：“没有！”
25
她乖乖点头，眼却越合越紧，和前几次一模一样，很快就窝在唐妙兴怀里又睡着了。
还有这好事？
说到底是自家孩子，临下山前言老爷子冷着脸对唐妙兴交代道：“小唐，你手段高，孩子在你手下吃了亏我没话说。不过嘛……咱们言家的秘术可不是招摇撞骗的小把戏，再有下次，你……留神吧。”
这样的算计于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真落在自家孩子身上，他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
言九已两手合握住他的手腕，道：“我自己不敢睡，你陪我好不好？”
唐妙兴：“言老前辈……高见呐……”
唐妙兴对前来催促的于慧中如是说，换来后者似笑非笑的诡异眼神。她眯了眯眼睛，想了须臾，勾起嘴角道：“繁文缛节害人，妙兴你今日能有此悟，实属难得，恭喜了——言二小姐就这么好？比你的‘礼’还好？”
修行多年，这是唐妙兴第一次手抖。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叫她的唐妙兴语气有些无奈：“不能再睡了，礼不可免，尽完应尽的礼数回来再睡，如何？”
唐妙兴指尖有些发颤，再开口时嗓音已透着几分艰涩，道：“别夸我……我……愧不敢当。”
22
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话说到这份上，唐妙兴弄清了自己的定位，有了自己应该在床底的自觉。端水让言九把手脸都洗净，唐妙兴将她身上的钗环配饰都摘下，才许她上床上去躺着。他将床帘都放下来，背过身去，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言大少爷眸光一闪，期待之情溢于言表：“您说的是真的吗？”
唐妙兴震惊之际她继续道：“小红都会给我脱衣服的。”
28
在座的另一半是言家人：“……”
“谢谢你，你人真好。”
等唐妙兴换好衣服再回到床前，她已经卷着被子面对着墙做到不知道几个梦了。
] 又僵、又硬。
言九夜里睡得也不安稳，后半夜还做了噩梦，断断续续醒了几次，神智却不很清醒，额角沁着冷汗，最后泪眼朦胧地往唐妙兴怀里钻。她口里一会儿是“哥”，一会儿是“小红”，换了数个人名，最后变成一句：“我不去……”
一纸婚约，是他绑唐妙兴一辈子最好的枷锁。
过了片刻，她忽然又梦呓一般，小声道：“我知道我很麻烦……你别……别讨厌我……拜托……”
唐妙兴忍着头疼，道：“过誉了。”
言老爷子淡淡道：“先跪下，我跟你好好说。”
言老爷子：“还护着小九，你小子自己好好活着都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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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长：“哈哈，这……”
唐妙兴闻言微微一愣，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忍下来。
“不少！”
她的鼻息逐渐轻下去，唐妙兴知道她快睡着了，心头的喜意终归压不下那点苦意，识相地没开口。她似乎是睡着了，四下寂寂，只余红烛燃烧的声音。
言大少爷梗着脖子驳道：“那您选唐妙兴也是看走眼了，所托非人！”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诚心称赞道：“你好聪明喔。”
“嘿，你要真是鲁莽倒好了。”
唐妙兴：“……”
唐妙兴说的早实在是早，言九从被窝里坐起来时脑袋还晕乎乎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呆坐了会儿，倒头又往枕上摔去，却被人揽住带入怀中去。
言老爷子：“……”
30
所托非人与否，他不敢说。但是乱世之下世事易变，人心难测，纯善之人——譬如自家这两个孩子，只求偏安一隅都非易事。
被晃醒后言九轻摸着颧骨上那个圆印子，刚睡醒的声音无力又细软，语气却冷且不容置疑。她对唐妙兴道：“换一件，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23
唐妙兴揽着她，一手握着她的肩头，缓缓收紧，直到她在自己怀里瑟缩了一下才松了劲。力道轻下来，冷意也从心里往外一寸寸漫开。
唐妙兴道：“我怕挤到你。”
所以他第一次将自家的秘术用在了言九身上：“晚上，做个噩梦吧。”
唐妙兴蹲下身，问：“怎么了？”
“不少？”言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少你昨天晚上就不会遭人家暗算。”
“您怎么知……不对，我那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喝多了而已！”
散席后言大少爷挨了一顿抽，嘴还是硬：“爷爷，你把小九嫁到唐门就是错了，你打死我也是错了！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我还护不住她吗？”
“……好。”
言九：“我的丫鬟啊。”
言大少爷拍案而起，怒道：“不可能！唐门都是阴险的二五仔，你别被他们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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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为他们筹划一辈子，只好由旁人代劳。
言老爷子：“……”
明知她听不到，他还是一字一句地答道：“不会。”
在言大少爷忧心忡忡的注视下，言九两手捧着脸，道：“比小红肯定是差远了，但是也没你说的那么坏啦。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唐妙兴一手掩面，有些难为情：“于姑，别说了……”
他想到这事必然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搏了个丫鬟的名头回来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言家家主那张笑脸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不由暗道一声老狐狸。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若能再添上几分愧疚，简直如借东风。
唐妙兴连忙松了手坐起身，一边问着：“你没事吧？”一边又问：“找我何事？”
唐妙兴望了眼窗外，最后认命地在床边坐下。
心绪有些乱，他一时顾不上周遭的动静，直到一只小手摸到他胸前，他才心下一惊，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了，他猛地睁开眼时言九正对着他的脸上表情有点难受，皱着眉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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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妙兴：“抱歉，是我疏忽了。”
言九护着手腕摇摇头，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问道：“妙兴，你能上床上来吗？”
她往唐妙兴身边挪了挪，他就往床边挪。几次下来，他直贴着床沿。言九觉得他真是很奇怪，抱着被子问：“你跑什么？”
他冷静下来，问：“小红是谁？”
不去哪儿呢？
荣誉大丫鬟唐妙兴合了合眼，缓了口气，尽量稳住心神，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唔……”她干脆将头抵在他胳膊上，折腾了一天，她的劲头已不高，早有几分困顿，只是人生地不熟的，悬着心不敢睡。如今唐妙兴躺在她身侧，终于安下心来，困意很快卷遍她四肢百骸，人都软了下来。听着唐妙兴的话，她模模糊糊地安慰道，“怎么会……你很好，我挺喜欢你的……”
唐妙兴冷静了会儿，叹了口气，扶额道：“小红会陪你睡觉？”
29
“脱衣服都要我提醒，我要你有什么用……”言九说着又想到来前爷爷嘱咐她要跟人客气些，于是添上了个语气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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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九混沌的大脑呆了会儿，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拒绝的意思。她哦了一声，重新向床上歪去。可是唐妙兴抱她抱得紧，不由她随心所欲的。
唐妙兴：“……”
“我是为了小九好。”言老爷子冷声强调道，“道理在家里我跟你说了无数次，再丢人现眼，你就不必跟着回去了。”
言九不解道：“你不给我脱衣服吗？”
言大少爷跪着，言老爷子继续道：“你看你妹妹有几个心眼？”
新婚之夜不宜灭灯，桌上的两盏长明灯燃着有些晃眼，唐妙兴没有介意。他在床边打了地铺，虽然合着眼一动不动的，却无丝毫睡意。
他说这话也还有几分道理。身下这张床不比她在家里睡得那张一样宽敞，且唐妙兴身形健硕，到床上之后留给她的地方就不多了。如今他一退再退，虽然没能多给她腾多少地方出来，总算是片心意。言九不疑有他，手钻进他被子里去抱住他的胳膊，一手向下搭在他手心里——她通常是这样抱小红的。
20
她的颧骨正被他身前一颗金属扣子顶着，冷硬而带着些花纹，她抬起一手攀上那颗扣子，垫在脸下。却又觉得手心有些痛，于是微微拱起手掌摸索着想找到个舒服的姿势。还没等她调整好，就听头顶唐妙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握住拉下，他哄道：“别解，等下还有正事。”
□□是门手艺，唐妙兴于此生疏的很。他躺在言九身侧，整个人比石头还僵硬。
言家主：“俩大傻子，别理就行。唐门长，喝茶……”
唐妙兴垂着头，语意恭敬：“言少爷的事，是晚辈酒后鲁莽，得罪了。”
尽管他没要跟她同床共枕的意思，说这话时一再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静待片刻，却不闻脱衣的动静，他疑惑地侧过头，却见床帘间拱出一个小脑袋，也正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虚礼而已，能免的就免了吧。”
梦话当不得真，这道理他懂，却忍不住在薄被下缓缓握紧了硬塞到自己手里来的那只手。不同于他长年修行下来略显粗糙的手，她的手细软光滑，如一匹绸缎。
“那你呢？”
在座的一半是唐门人：“……”
27
各有筹谋，各取所需，如是而已。
言大少爷认真想了想，笃定道：“没有！”
25
她乖乖点头，眼却越合越紧，和前几次一模一样，很快就窝在唐妙兴怀里又睡着了。
还有这好事？
说到底是自家孩子，临下山前言老爷子冷着脸对唐妙兴交代道：“小唐，你手段高，孩子在你手下吃了亏我没话说。不过嘛……咱们言家的秘术可不是招摇撞骗的小把戏，再有下次，你……留神吧。”
这样的算计于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真落在自家孩子身上，他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
言九已两手合握住他的手腕，道：“我自己不敢睡，你陪我好不好？”
唐妙兴：“言老前辈……高见呐……”
唐妙兴对前来催促的于慧中如是说，换来后者似笑非笑的诡异眼神。她眯了眯眼睛，想了须臾，勾起嘴角道：“繁文缛节害人，妙兴你今日能有此悟，实属难得，恭喜了——言二小姐就这么好？比你的‘礼’还好？”
修行多年，这是唐妙兴第一次手抖。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叫她的唐妙兴语气有些无奈：“不能再睡了，礼不可免，尽完应尽的礼数回来再睡，如何？”
唐妙兴指尖有些发颤，再开口时嗓音已透着几分艰涩，道：“别夸我……我……愧不敢当。”
22
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话说到这份上，唐妙兴弄清了自己的定位，有了自己应该在床底的自觉。端水让言九把手脸都洗净，唐妙兴将她身上的钗环配饰都摘下，才许她上床上去躺着。他将床帘都放下来，背过身去，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言大少爷眸光一闪，期待之情溢于言表：“您说的是真的吗？”
唐妙兴震惊之际她继续道：“小红都会给我脱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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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另一半是言家人：“……”
“谢谢你，你人真好。”
等唐妙兴换好衣服再回到床前，她已经卷着被子面对着墙做到不知道几个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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