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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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错觉？师妹怎么可能真的想杀他？

    他往唐妙兴怀里瞥了一眼，言九露出半边脸，正偷看他，见他看过来，眼神略有些躲闪。

    其实一开始由恪只是想试试言九的深浅。许新有天分，但是功夫还不够扎实，比起杨烈唐妙兴之流是差了些不假，但在一众小辈里也算是个好手。

    不过这药也有点副作用，痛感散去，他的意识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失去意识前他涣散的目光看向趴在唐妙兴怀里低头抹泪的言九，缓缓合上了眼。

    “我还有事。”由恪隔开于慧中，起身朝门外走去，“他我交给你了，别落下什么毛病。”

    由恪：“……”

    “好好好，不开玩笑，说正经的。”梁五儿笑够了才问，“九儿，你刚刚那是什么招？瞧着不像是咱门里的手段呐。”

    言九没什么兴致，垂头拱在他肩上，叫了一声：“五哥……”

    她到底……

    –

    于慧中笑而不语。

    言九指了指十宝：“我把玉妞抵给你，便宜点。”

    “……难怪，”劈空掌常见，会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可能把劈空掌练到这个地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无怪乎在由恪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换成是她在场，只怕也不会对那一掌有所防备。“还真让蹇哥说对了，九深藏不露——你之前说要带她下山，这下总能放心了吧？”

    “九儿啊，干嘛这么垂头丧气的？别愁了，许新那小子皮厚命硬，说不定明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劈空掌？”于慧中吃惊地又将手覆回许新胸下几寸，“能把毒障打碎的劈空掌？”



    言九坐在树荫下，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十宝。梁五儿把十宝抱起来，自己占了那块地坐下来，而后把它往旁边一丢，推着它的屁股让它上边玩去。

    在由恪看来，这两个人对上最多是棋逢对手。加之唐门手段不留余地，他更是要凝神盯着许新，免得这小子一时失了轻重。

    杨烈了然，她果然是故意的。

    人有失手，人有失手——师妹一定不是故意的。

    于慧中突然摸着下巴凑上来，由恪思绪一断，下意识撇开脸，就听她笑问道：“恪，你这是在发愁？难得呀——为小许这臭小子？不至于。哦——那就是……”

    恪呀，我看是你快要有毛病了。

    话不对头，听了半天的唐妙兴忍不住出声警告道：“五，少跟小九开这种玩笑。”

    唐皋往许新嘴里塞了一丸不知道什么药，苦的要死，若不是止痛的效用起的快，他真想把药用舌头顶出去。

    她不愁这个。

    不扎手，但也不好对付，做言九的陪练再合适不过。

    他按住摸摸索索就往他袖子里钻的那只小手，不着痕迹地将其拉下来。言九又反手缠上他这只手，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松手。杨烈仍抽出手，朝许新那边走去。

    “不会看错，就是劈空掌。”由恪淡然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梁五儿摊开手：“十块大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钱到，契书到——五哥我人也到。”

    “就，很普通的那种……”

    –

    “你怕他好了找你算账？嗯——这样，这个活儿我梁五儿接了，一定保你平平安安、百岁无忧，如何？”

    言九也不愁这个，但还是感动道：“五哥……”

    哪里不对劲儿。他又想起动手前言九古怪的腔调，起伏不大、平静如水，正因如此才反常——正因是她才反常。

    杨烈不置可否。

    结果……结果许新就躺在这了。

    “这小崽子能值几个钱。”梁五儿作势思考了一下，转而笑道：“九儿，不然把你自己抵给我得了？五哥吃点亏，钱就不要你的了，还包吃包住。”

    唐妙兴安慰道：“修行之人切磋，既然要分胜负，受伤自是在所难免之事，这原是……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