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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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食堂的同伴中，若是有个子娇小的，最好是被簇拥围在队伍中, 避免身处外围，被变异猫狗的突然跳跃袭击。

    “有你们陪着。大家都在一起，已经很幸运了。”

    也是运气好，情侣两人待在一块，能互相扶持、帮助。在如今这要紧关头下，温存幸福地依靠在一起。

    谈话最后，那一块冰凝的昆虫尸体被窦清用摘下的乳胶手套裹住，他正专心收拾着“垃圾”时，就听到师姐懒洋洋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听到了师姐和窦清说的话，顺势想起了末世文中的细节——

    八十六人，男男女女都有，情侣倒是少见。

    孟子昭隐隐猜到，她在繁厚密集的泡泡下，握了握她的手。

    女孩子羞赧地挠了挠鼻子。

    书包旁边放着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容易化掉的小冰雕。

    文清提醒他：“找个有火的朋友，靠窗的地方直接烧了，注意安全。”

    “没什么，我就是嫌外套穿了好几天，所以换下来洗洗，一会找用火系异能烘干下。”

    从原来的小胖龙到后来的玫瑰花，有同是冰系异能的同伴还来找窦清取经，问他怎么保持着长久不化的冰雕。

    属于央央的一个粉蓝色书包，挂坠是很可爱的玩偶，精致漂亮，极符合她本人的气质。

    “窦清刚从外边捡回来的一只蝗虫，”文清抬了抬眼镜，她手上戴着薄薄乳胶手套, 拨动桌上摆着那一只冻在冰块中的昆虫，“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欸。”

    “她在看你喔。”

    在这之前，全球生物变异，上亿万年的生物基因库全部不作数，人类历史长河中所能给予的经验彻底宣告无用。人类在解决种种问题上，耗费了无数心血，其中经历数不胜数的失败，最终才夺得傲人成果。

    “央央，你帮我把洗衣液递过来好不好？”

    末世来临的第十八天，环顾食堂内部。这个可供应三百人吃饭的大型食堂，目前住了八十六人，便利店提供了席子、毯子，按照性别、相熟程度，大家各自找了固定熟悉的角落作为日常休息睡觉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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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食危机、虫害问题。

    外人就瞅着他们来回低声交谈，好半天，来问的那个人挠着头捉摸不定、脸色奇妙地回到原来的位置，问他取经结果怎样，那人答：“学倒是学会了。”

    他指尖动了动，与此同时，感到一阵来自胃部的微妙感觉。

    窦清是末世文中，人类多次实验研发出了针对变异动物、植物的药剂的重大功臣。

    他低低声说：“我知道。”

    但他长相出色，姿态慵懒，眼睫低垂，便自有一种难以言语的迫人翩翩。

    那边女孩子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和方央央搭话。

    短短十多天时间里，食堂的幸存者同伴们也算是摸出了以下规律：

    窦清将桌面上使用过的一次性乳胶手套等废弃物收拾起来，他准备找地方销毁掉这些东西。

    “搞得什么？”

    “……”孟子昭到了她跟前，被她这一刻剔透澄净的眼瞳迷了心神，居然忘了要说什么。

    电子烟摸起来光滑细长，在指尖转动，金属的质感，他沉默地靠在墙壁旁，长腿支着，跟那些拿核桃盘的老大爷差不多。

    “他刚才去后厨了，说是送冰块去，食堂阿姨说剩下的几小袋子蔬菜还是得保鲜一下。”

    毯子被折得方正——师姐文清某天早起路过，便注意到睡觉醒来后，是窦清极其自觉地把毯子整理好，弄得干干净净、方正整洁。

    这一眼，文清没有错过。她正面对着不远处那个看着男友背影笑得又甜又软的小姑娘，抬了抬秀眉，心道：可爱的央央。

    女孩子愁眉苦脸起来，她洗刷着衣服，方央央本来在旁边陪她，看她神情失落，手也伸进盆里。孟子昭看不见那一堆洗衣液泡泡下，她做了什么动作。

    他与燕风及、孟子昭一样，都是末世文中的正面角色，顺顺利利地活到了结局，付出了精力拯救人类。

    “央央，你男朋友呢？”女孩子随口一问。

    孟子昭为了挡人递烟，便自掏腰包买了只，不加烟油，就充个场面。

    正在陪女孩子洗衣服，手伸进泡泡堆里，扑腾孩子气地玩闹的方央央抬起脸，茫然不解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

    “蝗虫是稻作的重大害虫，”他蹙了蹙眉头，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变异后的蝗虫，之前的治蝗措施可能会全数失效。”

    她正说着，窦清走过来，淡淡地补充：“蝗虫的口器变异了。”

    像是蝴蝶在胃部飞舞。

    方央央爽快地摇了摇头，“不客气，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异能的溢出，有时候是毫无察觉的。他指间的赤红盘成一小条精细、如龙的火焰。

    方央央和窦清是这么多人中唯一的一对。

    与此同时, 在一众人试探着离开食堂, 探索周围的地图之际，他们得到了关于动物中“昆虫”类的少量变异信息。

    英俊明朗的富家公子哥，靠着墙边，掏了一只之前二队去音悦台，返程回宿舍时，他不慎收拾进背包里的电子烟。

    女孩子特别喜爱地看了她一眼，眼睛笑得弯弯，“谢谢央央，麻烦你啦。”

    “哇，好棒，”她蹲在女孩身边，帮着她把水盆挪过来，“好方便。”

    “保险起见, 出门时必须要有三到四位结伴而行，”孟子昭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他总是好脾气，笑吟吟, 说话时候的语调藏着莞尔, 内容却正经郑重, “……男生、女生一米六以下的，一定要多找几个个子高点的同伴一块走。”

    很快，话题转移，她们聊起了末世前彼此的专业，聊着与哀伤、焦虑无关的小事。

    “央央。”

    当以队伍为单位离开食堂, 只要其中有多位青壮年, 手中持握着防身武器，变异动物们就像是有所察觉他们的威慑力般，迟迟不敢上前。

    再看窦清，不禁羡慕起他能找到这么灵秀可爱的女朋友。

    她撑着脸颊，偷偷看了窦清一眼，心里头有点高兴地想：他很聪明。

    个子矮小的人, 更容易被变异动物袭击重伤颈部大动脉。

    孟子昭愣神一刻，旋后，他默默地揣起电子烟，塞进口袋。紧接着，果敢断然地大步走向前，冲方央央展露出明亮而英俊的笑容。

    ——他没有抽烟的毛病，只是圈内富二代们总爱递几支烟，怂恿他抽。

    她温柔极了，说话的时候爱怜柔细，哄着小孩般甜蜜的口吻，让女孩子瞬间笑了。

    他们在这边低低讨论着关于生物虫害，方央央看着窦清的背影微微出神。

    五个字，其中一个是戏谑感慨的语气词，带着点笑意。

    “唉，心里头酸丢丢的……爱情的力量真伟大。”那人喃喃低语，瞄了一眼食堂内众人皆知的情侣俩，感慨万千。

    食堂就这么大，不远处女孩温柔喊方央央的声音，让孟子昭轻轻抬起脸，往那边看去。

    着实是让人艳羡。

    他指尖窜出一小条火焰。

    至于为什么结伴同行时还有身高要求, 原因也很简单——变异动物的跳跃能力显著拔高, 此前已经有过一女生被田园狗咬住喉咙的惨痛例子，足以让他们知道, 颈部大动脉是他们需要小心保护的部位。

    末世文中，耗费了足足十年时间，人类基地才算正式建成。

    “口罩记得带上，烧光后记得拿消毒水处理。”

    细心嘱咐完，看着窦清找了个熟识的火系异能者去角落将这些垃圾收拾干净，保证食堂内部不会被这些垃圾污染。

    方央央脆脆地应了声好，她拿了一瓶洗衣液，将它递给那个女孩。

    大家都听说，末世来临的前一天晚上，是方央央和窦清一块来江浦食堂吃饭，决定熬夜待在食堂，就这么碰巧，撞上了几小时后的末世。

    孟子昭失笑：别说他受不了方央央说话的甜，就是她的同性，也会因为她说话间的真诚夸赞面红耳赤。

    “更何况，我相信不久后就有人能来救我们啦。”

    他显得有点像是被喂狗粮喂饱了般，撑得厉害：“……就是被窦清他无师自通这诀窍的真正起因搞得……”

    短短几分钟，孟子昭以旁观的角度，亲眼见到方央央用笑容、情绪感染着女孩子。

    “这只是短额负蝗，农业害虫，”青年套了一旁多余的橡胶手套，将冰块捡起，里头的昆虫还保留着死前的样子，肢节僵硬笔直，圆突虫眼无神，“口器变异，有一定概率意味着虫害威力更强。”

    师姐本没觉得有什么，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起哄闹闹“小情侣”的恶趣味。天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就眼瞅着面前戴着金丝框眼镜，长相清俊的苍白青年耳廓浮起了淡红，他落在乳胶手套上的手指僵硬，好半天，才收敛了难以控制的私人情绪。

    可以这么说，没有他的存在，药剂的研发进程至少要后退数年。

    专业不同，文清等人是医学生，更了解人体与哺乳动物。

    下一刻，女孩子湿润着抬起眼眸，皱着鼻子，小小地哼声：“你都不担心吗？”

    “欸，说到这，咱们后厨的食物是不是快吃光了……便利店也剩下不多东西了吧。”

    她注目之处，他如芒在背。缓慢而细腻的时间流淌中，甘之如饴的情绪泛滥如水，浅浅满足之感溢满他的胸腔。

    方央央和窦清习惯待在靠着食堂内墙的一个角落。

    孟子昭从后厨走出，手上的水滴没有甩，蹭的一下窜出的火苗烧干了他指腹、掌心中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