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间小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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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男子一般二十而冠，代表着你已经有了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了，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当然也有提前加冠的，提前加冠通俗来讲就意味着你可以承担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了。

    二来，他也开始他的学习了。

    一来，每次刚有准备将话题引到郑益身上时，都会被郑玄叉过去。

    “徐州小民何辜，他们为什么要为曹操父亲的死来买单，这是什么道理，这道理又怎么能说得通？”

    “何况先前曹操兴犯徐州，已是多有屠戮，而今又犯徐州，必定又是一场屠戮。自黄巾之乱伊始，陶使君主政徐州后，徐州少有叛乱，就算去年下邳人阙宣叛乱，也是一触即溃，在徐州没有掀起多大的动乱，徐州这些年民众富足，安居乐业，不曾与人为恶，但去年全毁了。全毁了。”

    讲究的是九世之仇犹可复也。

    郑玄没有在意糜良，而是接着道，“你走之前，为师为你加冠吧。”

    “小草啊，小草。”

    而换到个人，有隐士终生不仕，浪迹于山野，如胡昭；有太学生如范滂郭泰等仗义死节；有汉末三将卢植，皇甫嵩，朱儁苍劳半生；有蔡邕（yong）的飞白，王越的剑；更有人配享孔庙，位列武庙十哲。

    原来，刚刚糜良看见石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郑益，另一个年轻人则是孙乾。

    孙乾，字公佑，北海郡人，郑玄避难徐州，就是由自己的儿子郑益和孙乾随侍左右。

    良久，回过神来，自言了一句，“断臂残垣之间何怜小民？”

    加冠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与人同辈相交，而不是以一个少年的身份，一旦束发加冠，则人必须给予一份尊重，否则就是失礼的表现。

    在无尽的争斗和连绵的战乱中，他们谱写了华夏历史上最华丽的篇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将星荟萃，血与泪中说尽了汉儒最后的绝唱。

    现代社会的他也从不注意自己的字，常称自己为未来的“狂草”书法家；原身嘛，看书较多，但就是练字较少，这一加一可想而知，直接成负数了。

    糜良呢喃自语之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在田埂上，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云，不禁出神。

    礼，乐，射，御，书，数。

    汉时的读书人还不似后世般五体不勤，六谷不分。

    郑益抄写时，又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孙乾刚刚的提示，只能暗暗萃道，小混蛋真奸猾，竟讽刺我，讽刺我读不懂《诗》三百，搞笑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文籍，哎，《诗三百》好多啊。

    “但此去你又如何知道你能达成所愿呢？”

    “无妨。终是我答应你的。”

    那糜良在干嘛呢。

    如果说，魏晋的读书人放浪形骸，沉溺于务虚清谈中，变得保守被动，那么汉时的读书人无疑是最具有开拓精神的，持节驶千里，足迹踏四海。

    在这日常君子六艺的研习中，糜良不禁感叹道：

    “他曹孟德去找陶谦，去找张闿，又为什么要找百姓撒气？”

    可以说，汉时的儒生是最有风骨的，汉时的儒生的心气也是最高的。

    郑玄正在注释的《孝经》，二人正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老师，良亲眼所见，整个泗水都红了，曹操的兵杀的将整个泗水都为之断流。”

    说着激动的糜良此刻理智回归脑海，连忙俯身请罪道，“老师，良孟浪了。”

    再而后，就是基本的君子六艺了。

    糜良听到此，顿时红了眼，俯身道，“谢谢老师。”

    整理典籍的郑玄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看他，只淡淡的说道，“怎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听说过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的兄长做的不错，兄友弟恭，甚好。”听到糜良的回答，郑玄终的欣慰的笑了出来。

    “哎”郑玄沉默了会，叹了口气道，“你做的比为师好啊，为师不如你啊。”

    想通了的糜良来到了郑玄的石室外，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进门行了一礼，道，“先生，我想回家一趟？”

    而处在东汉末年到三国这时期的读书人无疑是最矛盾的。

    另一侧，郑益经过孙乾提醒，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何处。

    犹豫了一下，糜良还是开了口，“此去有可能借用到老师名头。”

    糜良连道“不敢。”

    此时的糜良，正在山间开垦出的一块小小的田地里除草，毫无疑问，这是郑玄的要求，按照郑玄的说法，读书人怎能不识五谷呢。

    这就是糜良的日常了。

    一个合格的汉儒的标准就是通六艺。

    糜良听此行事愈加恭敬，道，“曹操势大，我担忧兄长。”

    “曹操出兵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字将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古时人很少有人称呼其名，这是一种失礼的表现，一般人都称呼一个人的字，字的称呼在古代中是最多的。

    “良既然知曹操已是带兵而来，就不能熟识无堵，我希望能尽我的微薄之力，即使到头来并不能挽回什么，但我已是尽了我所能尽的一份力。”

    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起因是他为郑玄抄录一段《孝经》时，郑玄发现他的字没有风骨，这时委婉的说法，现实是当时糜良看到郑玄眼神里都是满眼的嫌弃，仿佛在说这字怎么这么丑啊。

    浪花涌起，曹操要来了。

    除了不可一日而功的练字。

    就比如说曹操的小名叫阿瞒，如不亲近的人称呼曹操的小名，就有一种蔑视的感觉。

    后世有多少儒生能如汉儒般，恐怕几乎没有了吧。

    之后，就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了，郑玄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石碑帖，当即就让他临摹了。

    “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濒临破碎，良从沛国相县走来，良记忆里的那个屋舍俨然，鸡犬相闻的地界已是千里无人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君子六艺：

    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朝代，在时代的潮流中卷起朵朵浪花。

    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征徐之旅，用的名义还是为父报仇。

    他虽知道他这个师兄会抱怨。

    除了特别亲近的人，小名也很少有人称呼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不知我能做到何种程度，但总比什么事情都不做要好的多。”糜良说到这，顿了顿，再道。

    郑益明白后，只能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又不敢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只能拿起毛笔在竹简上抄写起这个他背的滚瓜烂熟的《诗》三百来。

    糜良的语气也是带有些哽咽，想起了刚来时像牲口一样四处逃难的人群以及回程时满目的疮痍，再加上两世记忆的对比，更是添加了悲切。

    显然，郑益暗戳戳的抱怨没有伤到糜良的分毫。

    这时的读书人讲究的是出将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