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甜甜立正举起手笑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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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的内心特别平静。

    ……

    为防检查时警察找麻烦，周雅芳临时决定，不让带了。

    他当然知道俩娃是来传递消息的，所以跟警方交流过，要仔仔细细查孩子们带来的所有东西，还要通过视频回放，看韩甜，大娃和顾年之间的身体语言交流。

    当然不是巧合，那位蓝国裔的政客今天居然也来探视顾年，还用自己不太标准的中文，要跟甜甜和大娃寒暄，聊几句，甚至要给他们背几首古诗，以炫自己对蓝国文化的精通。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一无所获。

    韩甜，那个笨笨的小女孩，干成了一件让任何人都起不了疑的事。

    因为他深切的知道，自己死，于国家，于儿孙，于所有人都是幸事。

    如果是外国人，韩甜这招会管用，可如果搞事情的是个蓝国裔，那肯定精通蓝国文化，她把这东西递出去，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嘛？

    这些信息已经经过筛减再筛减, 精确到一个字也不能少，也不能错的地步。

    笨笨的小丫头，她这算用了个笨办法，却愚弄了一帮人精似的政客，和最聪明的警察吧，她居然把东西写在卫生纸上，挂在马桶旁边的卫生纸上了，只需要扯几圈纸，他就能看到？

    而那块卫生巾，在最后也被证实，确实只是一块普通卫生巾。

    所以他早就安排周雅芳回国了，只是她没有照做而已。

    他侧首，一脸惊愕的望着抿唇微笑的小女孩。

    信递不成，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聊天又有人在现场监视，甜甜该怎么办？

    他们只是青涩的少年少女，而现在他们身处的，是老奸巨猾的，国际政客们的名利场，是他们的角斗厮杀场，作为从小长在大院里的天真孩子，当父辈交给他们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他们该怎么办？

    等警察给他道歉，并撤出去后，他进了厕所，关上门，就准备要走了。

    但出来后，甜甜伸手碰了碰大娃的手指，并对他笑了一下，用嘴巴无声说：“东西已经递出去了。”

    他急切的背完所有字，把信息记于脑海中，记得牢牢的，然后把那点卫生纸放到水中，打湿，洗掉上面所有的字，又捏成团，扔马桶里冲掉了。

    而再看周雅芳，为顾年做了多少牺牲。

    也从太多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女人的不值得。

    唯独于她是痛苦。

    顾年如今受的屈辱，比马尚北那回更加让他无语。

    当然，不仅张朝民，那位蓝国裔的政客也在头痛。

    周雅芳于顾年传递情报的事完全不知道，但是她有为女人的直觉。

    而甜甜呢，进门后掏出一包卫生巾，还得去上了个厕所，所以她跟顾年只说了两句话，一是，外公要保重身体，二是，外公，我们在家等您！

    周雅芳直觉，肯定是那个政客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了顾年。

    把周雅芳带回去，是甜甜今天来此另一个目的。

    “这是为啥？”她问。

    这个世界，高尚是高尚志的墓志铭，而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嘛。

    然后就告别出来了。

    “甜，人总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外婆不这样想，我和你外公在一起虽说时间不长，可夫妻就是夫妻，外婆必须呆在这儿，等他出狱。”周雅芳说。

    因为探视时间订的匆忙，吃完饭周雅芳就要匆匆开着车去看顾年了。

    上面沾的，也确实是人的血，也可以叫，女性生理期经血。

    这是顾年人生第一次流泪，他跟周雅芳结婚的时候，其目的是追求晚年的幸福和欢愉，可现在，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她，最后悔的也是这件事。

    因为检查浪费了太多时间，到见面时，只剩五分钟了。

    当她进来，当她去上厕所，当她拿出一条带经血的卫生巾时，警方的注意力在那条卫生巾上，他们带走了它，准备拿显微镜查它，可谁能知道，小女孩会把信息写在最显眼的地方，那卷卫生纸上？

    要不能，他会在临审前自杀，带一切入坟墓，这是于大家都好的结果。

    当然，这东西不能久留。

    甜甜抓起一块麦乐鸡，咬了一口，发现它比国内的大多了，肉好多, 香香！

    把垃圾桶里甜甜扔掉的，带经血的卫生巾都用镊子夹了出来，要仔仔细细的撕开检查一遍，看其中有没有传递的消息。

    不过他为国尽粹一生，在前半生，有一个在事业上并肩挟手，共同奋斗的妻子，后半生遇到了一个可以同甘，也可以共苦的灵魂伴侣，这让他特别满足。

    才18岁的韩甜，从外婆，奶奶和妈妈，这些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美德。

    如果当初陈凡世不抛弃她，对她稍微好点，他又何至于孤伶伶的死在床上？

    青涩少年的手指上，还带着小女孩紧张到出汗的，手指上冰凉凉的汗。

    转眼到公寓楼下，办完所有手续就可以上楼了。

    她也许还会活很长时间，可她从此不会再幸福，再快乐了。

    他自认是个聪明孩子，可他完全想不到甜甜是怎么把东西递出去的。

    甜甜咬了咬牙，吞下了想说的话。

    他被关押在警方指定的一所公寓内，监视居住嘛，当然所有你想带进去的物品警方都要检查，房间里，除了厕所，就连卧室都有监控，探望时还必须有警方的人陪同在场。

    事实上，顾年于自己暴露这件事是早有安排的。

    这是顾年头一回泪如雨下，泪眼滂礴，他抓过卫生纸擦拭眼泪，一圈又一圈，他的怯懦，不是因为他不敢死，而是他抛不下周雅芳，扯着扯着，他忽而手一顿。

    他早前就把属于儿子的财产全分配出去了，也给了周雅芳一笔钱，要她回国。

    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

    毕竟异国它乡，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

    吃着东西，甜甜转移了话题：“外婆，这趟看完外公，咱们就一起回国吧，你看你多辛苦啊，还要自己开车，你这皮肤是晒伤的吧，红成这样？”

    作为男人，他和所有男人一样，欣赏女性的忠贞，爱她们的温柔和一切美好。

    “我觉得你们外公这事, 还是自己人搞出来的。”她叹了口气说。

    因为甜甜在公寓里上了一次厕所，他甚至不择手段到，指挥警察去翻垃圾桶。

    她原来其实也啥都不会，家里还有好些个工作人员听她指挥。

    在卷筒卫生纸里，有一行密密麻麻的字，字写得很小，字体绢秀，却又清晰，字字分明，是中文，还是顾年亟需的所有信息。

    搞掉顾年，出卖他，是他的政绩，他要经此在米国当个州长的。

    而在顾年出事后，她立刻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遣散了家里所有雇的人，自己学开车，自己学着找监居所的路，虽然别的忙帮不上，但时不时探望顾年，给他买生活必须品，开始了虽跌跌撞撞，四处碰壁，并照顾顾年的生涯。

    周雅芳早就熟门熟路，买卫生纸、麦片、饼干，以及顾年喜欢吃的油辣椒啥的，都是到超市买现成，未开封的，这样，检查的速度就会快一点，她能跟顾年说说话的时间也会多一点，今天俩娃给顾年带了些茶叶、枸杞和当归一类的补品。

    可她才说出组织二字，大娃忽而伸手摇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随着他死，她晚年刚刚亮起来的那盏灯就要熄灭了。

    当警察清理垃圾桶时，他就扶框在旁看着，他早给自己准备好了药，已经决定好，今晚离开人世了，此生没别的遗憾，只憾一点，给周雅芳留的钱太少了，那些钱远远配不上她在他陷入危难时，站出来，付出的那些爱与心血。

    在此刻，张朝民脑中有电在闪，雷在鸣。

    可要不是经此一回，他不会知道，那种美德于女性本身是多大的苦难。

    总共是二百多字, 甜甜把它插在了心经的中间, 按理说，外国人是看不懂这玩艺儿的, 但随着周雅芳的一句话, 甜甜心中又起了犹疑。

    而组织无法营救他，他也能理解。

    这就得插句题外话了，陈凡世是三年前去世的，心脏病突发，没来得及打电话人就没了，还是甜甜放心不下，去看他时才发现的，当时他已经臭在床上了。

    她是怎么把东西递出去的？

    他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

    既简单，可又精妙，她这办法是真好。

    还有一部分是庭审时的陪审团成员信息, 这一点特别重要, 让顾年提前了解陪审团人员名单，了解他们都是谁，持何种政见, 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他就可以提前做准备, 在庭审时，针对性的说服陪审团成员。

    她这样一说，甜甜看眼大娃，就把信纸叠起来了，倒上水，揉碎了。

    而那位政客，最近在竞选中当了个这边的大官。

    顾年原来一直好好的, 最近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蓝国裔的政客，那位政客来的特别殷勤，总来拜访顾年，跟他谈天说地，聊了一段时间，顾年就出事了。

    而他自己呢，两手准备，要组织能把他营救出去，他就回国。

    不仅她在愁，大娃也在发愁。

    是的，这一看就是甜甜的字。

    除非顾年死，她绝不会回国。

    甜甜所挟带的, 有两个关键信息点，一是组织已经在这边布局好的，帮顾年脱罪的信息, 那些信息, 只要顾年当庭提出来就可以翻案，脱罪。

    甜甜还想劝，想说组织会营救顾年，让周雅芳回国之类的话。

    现在她抱的心思是，顾年一日不出狱，她就照顾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