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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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院家的禁闭室是用来惩戒下人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三四级的咒灵，用来震慑普通人来说足够，但咒术师进去，就像把狼放进羊群一样。

    还真是将狂妄的姿态贯彻到底。

    昏暗的室内，漆皮墙纸因为形状各异、深浅不一的爪痕而脱离剥落，显得斑驳。

    被驯服后的三四级的咒灵和外面刚滋生出来的野生咒灵不一样，威胁度低了不止一档，哪怕是同样三级的禅院拓也打祂们也跟虐菜一样。

    『……』

    直毘人只好将两人的谈话地点暂时先挪到偏殿里。

    原来那不仅仅是眼睛，同样也是用于进食的嘴。

    嚼了两下，像是吃到脏东西，噬影鲨进食的动作一顿，随即嘴角下撇，嫌恶地吐出舌头，朝他疯狂吐口水。

    直毘人若有所思。

    神奈坐在蒲团上，姿态随意到是礼仪老师见了，眉毛都要狠狠抽动的程度。

    祂眼珠子一转，微眯，然后裂开——

    “…

    茶杯被男人狠狠摔出去，本就是易碎品的瓷器砸在门框上，瞬间四分五裂，茶叶粘附在上面，冒着热气的茶水则是沿着门上的纹路顺流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大小不一的水渍。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

    他没有选择就地祓除，而是用于泄愤，将已经化成烂泥的咒灵踩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用附带咒力的脚反复碾磨着。

    一团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畅通无阻一路滑到男人身后，和他自身的影子融为一体。黑影鼓动，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显形，恰好就是白天还在少女怀里撒娇的鲨鱼头式神。

    禅院拓也目光落在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仆人，眯着眼警告道：“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像是泄愤，男人猛地将地上的人一脚踹翻，声音阴沉：“禅院直毘人——”你怎么敢？！

    ……

    禅院拓也恶狠狠地盯着地上战战兢兢的仆人：“你再说一遍？！”

    “家、家主大人说，要拓也大人您、您今晚去禁闭室思过……”

    啊——不过面子上过不过得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禁闭室？”

    …………

    “——什么东西？！”

    “那个该死的小鬼——！”

    再次被怼的直毘人：“……”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吗……

    直毘人拨弄着葫芦上的吊穗：“虽然禅院拓也这人看起来确实不像话，但好歹也是三级咒术师，按惩戒程度来说，比起关去禁闭室，不如将下个月任务翻倍来得高。”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恩怨，但是、”直毘人顿了顿，好心提点，“关禁闭室这种惩罚对于一个咒术师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因为里头关了咒灵的缘故，禁闭室外面附了一层结界以防外人误入。

    “嘭———！！！”

    背后的‘嗬——嗬’声已经近在咫尺。

    是她——！

    ……

    他脸色煞白，恐慌的情绪上涌，与刚才判若两人。

    『解锁了新的任务……』

    她怀里抱着一个神似鲨鱼头的式神——叫噬影鲨，是目前神奈召唤出的九种式神中体型最小的，眼睛也不同于别的式神是红色，而是蓝色的独眼。

    “罢了罢了。”

    禅院修真那个老东西也不过是嘴里说得好听，合作还分什么好赖，难道不是只要结果好就行？

    『支线任务：口口口的狂念（已接取）』

    地面上的影子赫然缺了一角。

    这群虚伪的老顽固们，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维持他们所谓的武士之道，明明同样都看不起普通人，冠冕堂皇的话倒是一套一套说得好听。

    还在被咒灵围绕的——

    对了，他现在——

    『……』

    她睥了眼直毘人：“如果你还想拦的话，那就再打一架。”

    噬影鲨左右晃了晃，最后朝他‘tui——’了声，在咒力击到祂前立马缩回成了最初的影子，一溜烟钻出了禁闭室。

    他捏捏眉心，突然感觉禅院家第三种可能好像也并不好走。

    区区一个女人——

    “这家主之位就应该给我当，禅院家才能繁荣茂盛……居然还敢嘲笑我…该死…都该死……”

    觉醒术式又怎么样？

    『禅院直毘人忠诚度↑』

    他突然低头。

    那禅院直毘人不就是运气好点拿了个一级咒术师的名头才能当家主？

    禅院拓也缓缓走过去，抬起脚，踩在仆人的后脑勺上：“你最好是把刚刚听到的话全都忘记了，不然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的吧？”

    难道他禅院直毘人还真能放弃他儿子，转而培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成？！！

    直毘人摆摆手：“此事就按你所想的去做吧。”

    『技能等级up↑』

    “……怎么可能？！”

    额头抵住地面的仆人没敢做任何抵抗，连声应是：“是是是——小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白天才刚被这熟悉的咒力摁在地上过，禅院拓也哪能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神奈撸鲨鱼脑袋的动作没停，她稍稍歪头，以同样疑惑的神色回敬过去：“不是他说的，不懂礼仪的人都要关去禁闭室吗？他冒犯到我了，被关进去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怎么可能。

    男人大怒：“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死物！和你那主人一样不知礼数！”

    ——禁闭室啊。

    禅院拓也抬起双手，讥讽出声：“垃圾们。”

    ……外型倒是和市面上的宠物玩偶差不多，勉勉强强可以化作『可爱』一类。

    他抬起脚闪至一边，却没想到那个不明物体速度更快。

    祂呲着一排鲨鱼牙，完全没了白天无害的模样，‘嘶嗬嘶嗬’地叫唤着，声音成功引起男人的注意。

    由于神奈的拆家式打斗，用于商讨会议、待客用的主殿像是被犁过一遍，没剩下一块好地，半截房梁露在外面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满目狼籍。

    『禅院拓也仇恨值↑』

    直毘人注意力从撒娇的式神上挪开，对神奈起初那番话很是不解，索性直接问道：“为什么非要是禁闭室？”

    咒力砸出的那一瞬间，男人感觉身上的咒力仿佛如同被炸破的气球，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泄漏。

    『exp+20%』

    禅院拓也瞳孔瞪大，惊恐又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解锁了新的人物图鉴……』

    气疯了的禅院拓也面容扭曲，额角青筋凸起，如同狂躁症发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见到碍眼的东西就一股脑全扫在地上。

    禅院拓也面色狰狞，但还没来得及多骂两句就被背后的寒意激得瞬间噤声。

    本以为按照少女最开始的架势，他还以为禅院拓也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结果对方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他才是那个把别人踩在地上的一方！

    心领神会的侍从跪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印：“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不用了，”少女声音里听不出明显情绪，“就关去禁闭室。”

    ……

    …………

    男人忽然顿悟。

    已经迈入癫狂状态的他丝毫没注意身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咒力正缓缓靠近。

    别以为他没发现，白天那场战斗里，禅院直毘人分明就没使出全力，不然怎么轮到那不知名的小鬼跑来主殿上肆意妄为后还能全身而退？

    男人冷笑出声，白天受到的屈辱终于消散了一点，他收回思绪，再次看向地上的人：“好了，既然家主大人都发话了，我哪有不听命的理由，带路吧。”

    把白天的失态全都归结到别人身上的禅院拓也后槽牙磨得嘎吱响，宽大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死紧。

    听到门外挂锁的声音，禅院拓也依旧保持不屑的姿态，他鄙夷地目光扫过地面、墙壁上、天花板乃至角落里的低级咒灵。

    话里内容挂着七分尊敬，语调则是满满的阴阳怪气。

    “是吗？”

    对，这样才对嘛——

    噬影鲨一溜烟又蹿回禅院拓也的影子所在地，低头就着地上的影子啃食了一口。

    禅院拓也咬着牙：“…那种用来惩戒卑贱下人的地方……”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

    『今日获取的技能经验已满』

    屈辱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愤怒至极的禅院拓也当即将咒力凝聚在手上就要一雪前耻。

    “反正有一整晚的时间，就让我来好好陪你们玩玩吧。”

    现在居然还要为了这样一个小鬼来惩戒他……要他禅院拓也今后的脸面往哪搁？

    ‘噼里叭啦’的杂音接连不断响起。

    祂眨巴眨巴，在神奈怀里疯狂咕哝。

    禅院拓也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体质+32咒力+56声望+100影响力+148……』

    “什么——？！”

    『……』

    不痛不痒？

    『黑影兵团（召唤系）：LV5』

    禅院拓也不停念叨着：“不、这不可能……”

    神奈看了眼任务面板。

    没有咒力的废物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能为家族获得利益，难道不应该更加感恩戴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