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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几乎将方圆几里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马小云。

    柯九赶紧将他们俩扶了起来。

    告示自然是没人揭的,这个案子便没了下文。

    这老东西着实可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这些关键的信息。

    陈云州看完只有一个感觉,太潦草,太敷衍了。

    而且这就说得通马小云为何会抗婚了。

    陈云州点头:“你们先回去,官府这边会继续寻找马小云,有消息会通知你们。”

    陈云州哭笑不得,剜了柯九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老两口头发花白,佝偻着腰,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马婆子的双眼。她的两只眼球泛白,毫无光泽,看起来像是恐怖片中的怪婆婆,很是瘆人。

    马婆子补充道:“小云舅舅是猎人,她从小就爱往舅舅家里跑,经常跟几个表兄弟往山上跑去打猎,性子比较野,一跟家里人吵架就会去她舅舅家,等生过气又会自己回来。以前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多次,所以我们都以为她像往常一样跑去她舅舅家了。”

    这把马老汉的火气也激了起来,直接放话,哪怕是死,她的棺材也要抬到钱家,生是钱家的人,死是钱家的鬼。

    就在苗老汉坐立难安之时,一袭青色的官袍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很显然,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说到这里,马老汉抹了一把眼泪:“我当时是说的气话,哪晓得这孩子竟就真的走了,一走了之,不要她的爹娘了。”

    总算是来了,苗老汉精神一振,赶紧下跪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马婆子抽泣了一下,捂住脸无助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小云,小云她很可能有心上人。”

    “闭嘴!”陈云州冷冷地打断了他,然后放柔语气对马婆子说,“你知道马小云的心上人是谁吗?”

    但距马小云失踪已经快十天,很多痕迹都消失或被破坏了。

    “这么说,苗阿芳在外面真有情郎,因此才不愿嫁给黄员外?”陈云州冷漠地看着苗老汉。

    “啊?”柯九挠挠头,“大人,您,您说的哪一句啊?昨儿王捕头说了好多句话呢。”

    申时左右,王捕头将马家老两口带了过来。

    少许,他示意两人起来:“今日将你们两口子叫过来是想问问马小云失踪的事,你们仔细说说马小云失踪前后的情况。”

    卷宗上关于白云村这个案子的记录非常简单,就一页寥寥几百字。www.yimei.me

    “诶。”马老汉拉着马婆子离开,走到门口,老两口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踌躇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跪下磕头,磕得青石地板砰砰砰作响,“大老爷,求求您,求求您帮我们找回小云啊。您告诉她,她要是不想嫁人就不嫁,我们以后再也不逼她了……”

    她仿佛抓住了主心骨,哆哆嗦嗦地问:“大人,可是有了我们家小云的消息?”

    老两口提起这桩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马婆子这次多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草民不知道,她闹到绝食,我心疼私底下问过她这人是谁?若对方跟咱们家相当,没什么恶习,就跟她爹商量退了钱的这门亲事,让那人请媒人来提亲,可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抱着我哭。”

    马老汉当即斥责道:“你胡说八道……”

    又是因为不肯嫁人引起的。

    很明显,马老汉直到现在都没想通。

    衙役将他们丢在院子里就不见了踪迹。县衙重地,苗老汉不敢乱走,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等着,可等到天边最后一丝晚霞都钻进了云层后面,还是不见人,他额头、手里里都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因为跟镇上的老钱家关系不错,所以两家从小就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马家这才想起报官。

    陈云州没搭理他这话,而是突然抬起头问道:“你记得昨日王捕头说的那句话吗?”

    陈云州皱眉快速扫过,失踪的小姑娘叫马小云,两年前十五岁,也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吵架之后带了两身衣服就不见了。

    察觉到陈云州的视线,王捕头低声对陈云州道:“大人,马婆子的眼睛哭瞎了。”

    陈云州大惊,一时竟忘了言语。

    ***

    陈云州很遗憾地告诉她:“没有,但如果能发现有用的线索,官府会继续寻找。”

    陈云州蹙眉问道:“这钱家小子可是有什么毛病,长相丑陋?”

    “据我观察,庐阳本地,姑娘还未及笄便会开始张罗婚事,一般在及笄前后都会嫁人,鲜少有及笄之后还没定亲的,对吧?”

    陈云州一阵见血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你不是不确定,而是怕传出去丢

    马老汉摇头:“没有,那小子长得一般,不算丑,也没啥毛病。人家去年娶了媳妇,今年初刚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么好的条件,她为啥就是不肯嫁呢?”

    苗老汉两口子被带到县衙时已经快天黑了。

    他将卷宗丢在一旁,摩挲着下巴,思索这两个案子之间有没有关联。

    马老汉当然不同意,闺女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而且钱家条件好,在镇上有两间铺子,家里还有十余亩地,要不是老一辈关系好,这么好的婚事怎么可能落到他们家头上。

    陈云州记性很好,一字不漏地重复道:“他说‘这是在外面有情郎了吗?’。”

    陈云州又道:“你们还有什么线索吗?”

    陈云州若有所思,最后问道:“她负气离家出走,你们为何没第一时间去寻她?”

    旁边的柯九见了说:“别哭了,你们就是第一时间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回来。你们看苗家不就没找到吗?”

    起初,她家里人也没太当回事。一个小姑娘闹闹脾气,能去哪儿?肯定是躲去亲戚家了。

    老两口摇头:“就只想起这些。”

    柯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说的是实话啊。

    送走老两口,柯九见陈云州愁眉不展的,安慰道:“大人,这都是两年前的旧案了,查不出来也正常,您就别想了。”

    陈云州重重吐出一口气:“派两个人去一趟苗家庄,把苗老汉两口子押到县衙。”

    忽地,一声暴喝从上方传来:“大胆,苗老汉,你连本官都敢欺瞒!说,苗阿芳在外面的相好是谁?”

    而且这件事牵扯进了太多的人,很多话经过口口相传过了几道之后也失了真,不少说辞都相悖,证言也不可信。

    陈云州又问:“那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恐怕要挨一顿板子了?苗老汉后悔极了。

    马老汉赶紧将手递了过去。

    苗老汉错愕不已,愣了愣才恍然明白陈云州是诈他的。可这会儿再否认已经晚了,他沮丧地说:“草民,草民也不清楚,草民也是不确定才没敢跟大人您说。”

    苗老汉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青色袍服,额上的汗水流得更急了,心里懊恼万分,不该报官的,都说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位看起来好说话的陈大人恐怕只是做做样子,实则嫌他给得太少了。

    马老汉瞪大眼珠子震惊地看着马婆子。

    陈云州开口道:“马婆子,你是否知道点内情?如果你想找到马小云就不该隐瞒。”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郑重承诺道:“我尽力,你们回去吧。”

    这可咋整,那点钱还是黄员外给的聘礼,再多他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无人应答,一片死寂。

    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就跟儿戏一样,古代果然是人命如草芥。

    两人搀扶着慢吞吞地出了门,只是腰弯得好像更厉害了。

    跟苗家比起来,这马家老两口明显更爱女儿,没道理好几天才想起去找女儿。

    可过了两三天,她都没回来。马家有些坐不住了,这才去亲朋好友家寻找女儿,可找了个遍都说没见过马小云。马家这时候才急了,连忙发动村子里的人帮忙寻找。

    马婆子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苗老汉大骇,魂儿都差点吓没。他匍匐在地,浑身瑟缩:“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也不知道,那死妮子嘴巴严实着,怎么问都不肯说,肯定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完给柯九使了一记眼色。

    但马婆子的反应就有些意思了,她双手不停地翻动,嘴唇紧抿,显然隐瞒了什么。www.ruchu.me

    柯九眨了眨眼:“好像还真是这样,大人您不说,小的都没发现。”

    马婆子摇头:“老婆子不知道。问她,她不肯说。但我自己生的闺女我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愿意嫁给钱家那小子。有好几次她在绣手帕、做足衣,一看到老婆子便藏了起来。草民仔细留意过,她绣的手帕、足衣都没在家里出现过。”

    当时的县令派了两个衙役跑了一趟白云村,没找到什么线索,便回来在县城门口贴了一张寻人的告示。

    马婆子伸手胡乱在面前抓了抓。

    最后两个字似乎是给了他们希望,马老汉点头,将记忆拉回了两年前。

    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提起这个,马老汉就捶胸顿足:“怪我,老汉当初以为她跟我们置气,跑去她舅舅家了,有心想晾一晾她,让家里人谁都不准去找她。”

    那年初夏,马小云十五岁了,长得高挑漂亮活泼,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线索太少,妄下结论可能会影响他的判断,还是等马家人来问问详细的情况再下结论也不迟。

    陈云州被吓了一跳,随之而起的是心酸。

    马小云也是个倔的,直接绝食抗议。

    可马小云一听要成亲就发脾气,吵嚷着她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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