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钟声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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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来到晨曦酒庄之后，吸引了酒庄内外的所有人的注意力，相比迪卢克少爷的热情开朗，他则显得更加温柔和成熟，这份成熟落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则添了一丝惹人怜惜的早慧，以至于爱德琳女仆长好几次跟她夸耀：“凯亚少爷真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

    “不对……”以她对她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旁的迪卢克见状不对，赶紧拉了她一把，宣若站直了身体，脑袋却嗡嗡作响。

    “泊拉！”迪卢克猛地拨开她捂在唇上的手，抬起她的头。

    迪卢克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她身体不住的颤意，她的浑身像冰块一样冰，他垂下头想要仔细看看她的情况，却发现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鲜血却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算了算还有一星期左右，宣若跟教导修女请了一个长假，启程回到了晨曦酒庄。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他们两个没事，一边迈步走了进去。

    “那倒也不会……”迪卢克的神情有些扭捏，“但是你知道的……哎呀，我和你关系好嘛！”

    “你可真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迪卢克瘪了瘪嘴。

    她说：“你加油训练，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和你的大剑相处愉快了。”

    宣若只见到了一次魔鳞病病人，当时那个病人已经到了晚期，鳞片从肢体的末端扩散到了体表中心位置，甚至还出现了局部坏死的情况。他和他的家人从须弥过来求医，问一路遍了医生却没有什么结果。蒙德城已经用了最好的水系治愈牧师去治疗他，每天陪着他唱歌聊天，鼓励他不要放弃生命，却也无力回天。病人最后只能在嘴里胡乱念叨着草神显灵风神保佑，无力地死去了。www.qinghuai.me

    她又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在一旁的矮灌木下发现了一截破碎的衣角，上面绣着暗红的纹饰，是莱艮芬德家族的族徽，说明他们在这里逗留过，而后凭空消失不见了。

    宣若笑了：“那我出去找找他们。”

    不知不觉，几个月就过去了。

    “是我。”宣若将他的身体扶正，语气十分焦急，“现在感觉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了？凯亚去哪了？”

    “我发现了这个密室，没有其他办法，凯亚只能带着我躲到这个密室里。我们原本打算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却在这里迷了路，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难受，凯亚让我在这里先等他，他自己单独行动去找出口，后来我就——”

    宣若第一次直面死亡，她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对学医这条路有了新的理解。

    宣若嘴里鲜红的血猛地涌出，喷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宣若反问：“我不说不喜欢他的话，你难道还会制止他训练吗？”

    她会尽一切努力去救自己能救的人。

    “我没有处理好，被毒素影响了。”她抬手想要去擦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只好看着自己通红的双手，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此刻正倚在一个巨大的根系旁，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潮红，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将宣若揽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她轻微地颤抖，好像正在经受极大的酷寒，不断地轻声呓语道：“我太冷了……”

    她对着信件左看右看，怎么也不觉得是克利普斯老爷本人的手笔，倒是透露着寿星本人一股微妙的威胁的气息，迪卢克和他父亲的字迹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迪卢克颤抖着手喂给她一颗药，宣若吃了之后，血果真慢慢止住了。

    宣若皱着眉头，跟着脚印来到了一处山崖，在陡峭的崖顶脚印消失了，悬崖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密林，足以掩盖很多踪迹。

    迪卢克前些日子刚刚选好了自己的佩剑，是同发色一样热烈的一把大剑，因为铁铸的剑实在太重，他现在用剑需要一些力气，有时候还会因为控制不好而摔跟头。

    她好像又一次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命运的钟摆再次敲响，余声回荡在她的耳畔，昭示着她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情节。

    寒冷

    “走吧，我们先去找凯亚，然后原路返回就可以，我已经摸清路线了。”她拉着他站起来。

    她的求学生活还算顺利，她的年纪不大，态度又认真，很多长辈都愿意关照她。只不过最近蒙德城的医学领域蒙上了一层阴翳，一种从须弥传过来的古怪病症——魔鳞病，让很多人都倍感头疼。

    “知道了！”迪卢克有些羞恼。

    “没什么啊，我和大家一样，都挺喜欢他的。”宣若回答。

    迪卢克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父亲还说让他和我一起接受训练，未来好一起进入骑士团呢。”

    比起普通的密室，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微观的雨林，宽大的枝叶肆意生长着，甚至遮住了屋顶，藤蔓与根系层层环绕，将整个房间都密不透风地塞满了，在杂乱的枝叶中间，有用剑砍过的痕迹，开辟出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入口。

    她的视野有些模糊，语气却更加淡定：“我的口袋里还有药，喂给我一颗，能止血的。”

    她从大门外顺着小路一路向外走，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踪迹，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好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顺着泥土路一直向前，两个人在路上留下了一些脚印，起初两个人的脚印还比较分散，渐渐地却多出了一些其他人杂乱的痕迹，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寸步不离，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共同抵御敌人。

    她的心跳得很快，这个山崖太高了，如果两个人被迫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附近的石头上敲敲打打，终于触碰到一块凹陷，她轻轻一按，地上就出现一个入口，只够一人通行的秘门敞开，通往幽深的地底。

    “是的。”宣若说，而且她打算明天就出发。

    “不是止住了吗？”迪卢克瞪大眼睛，明明刚才已经没什么事了。

    宣若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囊，掰开他的嘴，将几颗药塞在了他的舌根下，然后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微一用力，他便将几粒药咽了下去。然后她抬起他的胳膊，用唇对准他的伤口，用力地吮吸了几口，将乌血全都吸了出来，而后又吐到了地上。

    他看到宣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泊拉……？”

    做完着一切没多久，迪卢克就慢慢地醒了。

    花开之时，宣若收到了晨曦酒庄的来信，并且随信附赠了新鲜的葡萄果汁，克利普斯老爷告知她这是今年新研究出的配方，味道醇厚且保留了葡萄原本的风味，他打算举行一个宴会宣传一下新产品。恰好迪卢克快要过十岁生日了，顺便借用这个名义大家一起聚一聚，请她务必提前回来准备，不能缺席。

    她顺着台阶往下走，越来越感觉到潮湿的水气，这里通风不畅，又常年不见阳光，弥漫着一股苔藓与菌类的味道。她轻咳了几声，回声在石墙内震荡，从远处又传了过来，说明这里很宽大，远远不止这样一个狭窄的通道。

    宣若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迪卢克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没有一点意识，她撑起他的手臂，发现在内侧有一道小伤口，正在往外渗着黑血，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带毒的武器伤到了。

    爱德琳见到她，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表示几个月不见，她又长高了，宣若倒是没什么感觉，扫视了一圈：“迪卢克和凯亚呢？”

    拜别了晨曦酒庄之后，宣若回到了蒙德城里，她在这里求学的时候，因为来回奔波不方便，干脆就在城里租了一个小房间，闲来无事还能打打工什么的，攒下来的零花钱足够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能够支撑着她过一段不错的生活，

    宣若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可不打算加入骑士团。”

    这或许就是一个NPC的身体，明明她受到的毒素比迪卢克少那么多，身体产生的反应却强烈了许多倍。

    她刚刚站起身，却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的血液如同倒流一般，让她从头到尾都凉透了。

    她从这个入口挤进去，果然在房间中央发现了昏迷的迪卢克。

    “他们一起出去了。”爱德琳捂着嘴笑起来，“你见到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他们的身体长得比你还快，现在都跟你差不多高了。”

    宣若说到做到，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www.jingyou.me

    反倒是凯亚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连带着和宣若接触都透露出一股不自在，惹得迪卢克都私下里问她，他们两个人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宣若弯下腰来，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我太冷了。”她的脚下冒出丝丝的寒气，犹如恶鬼一样扯住她的脚腕，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她僵着身子扶住了额头，感觉自己的喉管不断地向上反着腥甜的气息，呼吸间都带着一股血气。

    他注意到了宣若手里翻开的书：“父亲跟我说，你过几天就打算回蒙德城里跟着教会继续学习了。”

    宣若抬起脸来，血顺着她的嘴角，在下颌处汇成一股细流，一滴一滴地淌下来。

    迪卢克回答：“我们碰到了一群行踪古怪的人，他们在晨曦酒庄附近徘徊，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我们本来打算悄悄地靠近他们，却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偷窥，他们都可以动用元素力，还有武器，我们打不过，只能被迫着逃跑……然后有一个人开枪打中了我……”

    宣若不相信两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想起之前瞟到了迪卢克阅读的骑士团手册，里面讲述了一些可以用来临时避险的秘境，并且还随书赠送了石门的的开启方法，迪卢克作为骑士团的忠实粉丝，一定会反复查阅这本书的。

    墙壁附近生长着一些幽光的杂草，照亮了一点前路，偶尔还传来扑簌扑簌的声响，宣若压下心中的忐忑，摩挲着不断向前，终于走到了一个宽大的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