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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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汀不知道。

    【我是、妈妈的，妈妈的狗呀。】

    不久，耳旁截响起军靴踏地的声音。塔汀条件反射的把自己隐藏起来，躲在那儿不吭声。

    嘴唇有些发白，没有了血色。

    潮湿无比，但石壁上映照着很多影子。

    声音戛然而止。

    ……长得漂亮是漂亮，这身体也太差了吧！？

    “你在哪儿，为什么我会听到你说话。”塔汀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一开始就应该发现不对劲儿。

    不过，听这群虫群一直在谈论‘x’，那是什么？他有点儿好奇，因为听到了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

    稍稍往后挪动几下，后背碰到了坚硬的石壁，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嘶，好痛……”有些吃痛，后背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

    虫族们也听到了机械声音，他们似乎很愤怒。即便是虫，说出来的语言塔汀似乎听得懂，只是语速很慢、笨拙的。

    他只知道现在很危险，自己很危险。

    名为阿斯特的那只虫挑了挑眉：“哦，天。这样你就没有耐心了？万一你走后祂……”

    洞穴的另一端，有个少年紧紧缩在草丛后。他浑身的穿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更像是千年前的装扮。脸颊上有着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疤痕，时间很久，血已经凝固。

    他抬起手背，在自己脸颊上抹了一把，“快走吧。”

    塔汀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唇，却发现自己嗓子有些痒，控制不住地咳嗽着，十分小声。

    塔汀深呼吸一口气。

    “翅膀……”塔汀呜咽，“怎么会……不可能……”

    【即将、诞生……】

    【妈妈被我骗到了哦，还没有哦，妈妈团团转的样子好喜欢、喜欢。】

    《病弱漂亮虫母总被觊觎》

    他捂住自己的嘴，争取让声音更小一点儿。

    【妈妈……】

    “咕噜噜。”

    过了几秒，对面才给出了回答。

    不止是门边的守卫，还有围绕在卵壳旁的他们。

    塔汀不禁瞳孔放大，他们在聊什么？‘祂’又是谁，‘x’是祂吗？一切的一切，是什么呢？

    对着空气盘问着。

    【妈妈呀，你为什么想让他们听见我说话的声音。】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听的。他要找机会逃走，至少要逃去人类那里，不要被虫族发现。

    耳熟的机械音在塔汀耳旁回绕，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

    塔汀：“怎、怎么回事。”

    他不愿相信自己自己刚刚听到的话，那一句话的意思是，现在只有自己可以和他交谈？……

    塔汀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肩头。他觉悟的太晚了，太晚了。

    这该死的，声音还是机械发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对面是男是女，是虫是人。

    说跑就跑。

    【妈妈，不知道我吗？】

    不明不白来到这儿，一定要活下去。

    那个‘机械’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怎么会。”塔汀撑着手，从地上挣扎起来，只觉得很不舒服。

    后背烧灼感越来越强烈，看见一双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此刻正在微微扑打。

    塔汀目光深深，他听到这句话后第一反应是看向那群虫，不过很意外的是，虫群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动作表示，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

    声音再次响起。

    突然间，身体传来了一股异样感。塔汀缓缓睁开了眸子，感觉到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唔……嗯……”

    他们是谁呢？

    警铃声响起，塔汀心中有一个不符合实际的想法，越来越现实。

    明明上一秒还在去往外地的飞机上，下一秒睁开眼就躺在一个小卵壳里。卵壳里温度很热，几乎是被热醒的，腐烂的味道也很严重。

    【即将诞生。】

    但这些影子很奇怪。

    不，不对！

    他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十分平坦。

    湿漉漉的碎发垂在额前。白皙的皮肤，面部有些泛红，或许是因为一直在东躲西藏的缘故。

    这副身体，还真是有些病弱，塔汀这样想着。

    远处手握火炬的那只虫，说：“已经百年了！百年没有诞生过了，到底要再等待多久……阿斯特。”

    塔汀没有理。

    透明色的小翅膀还在扑打着，它精致又小巧，微弱的光芒下一闪一闪，漂亮极了。不久后便停止了扑打。就像是察觉到主人不开心了，翅膀慢吞吞地收了回去，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塔汀眯着眼，看着水里的自己，他有些震惊。

    不过，塔汀刚睁开眼时，身边没有任何一位人类。这个时候他还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在这处小洞穴里。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走。】

    现在，只有他可以和这个‘怪物’进行交谈。

    【妈妈，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为什么还想要其他的…                                                …】

    随意间瞥到不远处，本在那儿的虫族已经消失不见。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应该立刻马上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机械”。

    【倒计时、妈妈，我们要见面了。】

    机械音并未停止，但塔汀一心只想逃。

    周围很昏暗，但还是可以从水洼中看见自己的面庞。

    塔汀：“怎么会！！怎么会在我的肚子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塔汀呼吸一滞。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塔汀没有再回复。

    【妈妈，妈妈为什么不理我呀？】

    【我在哪儿……我在妈妈的肚子里呀，妈妈没有感觉到吗？我在里面，我在里面。】

    【妈妈为什么在怀疑？】

    【妈妈要去哪呢。】

    【妈妈为什么不在这个壳里……】

    【妈妈、妈妈好像跑掉了。】

    这句话在洞穴里反复回荡着，靠在门口的守卫神情也十分急促。

    所有‘人’视线都紧盯着卵壳，眼底压抑不住的期待。

    塔汀虽然在抱怨，但眼神还是死死地注视着远处的虫族，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于自己逃跑。

    机械重复着这一段话，似乎很重要。

    微弱的光芒照过，他们的影子映在了石壁上，随着手上火炬一点点在变化，影子也随之晃动。

    少年的睫毛很长，纤长浓密。睫毛上残留着水珠，视线也雾蒙蒙的。鼻梁骨很高挺，在鼻梁中部有一颗淡淡的小痣，不仔细看或许发现不了。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一眨，有些迷离，又像是不可置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味儿。

    塔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有些虚弱，“你是谁……”

    塔汀摊开双手，颤抖着：“天啊。”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离谱事情，不过这是现实。

    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有多大？

    四周很昏暗，水珠从头顶低落。石壁上缠绕着蜘蛛连结成的网，还有窸窣声响传来。

    塔汀用衣袖再次擦了擦自己的脸，盯着水洼里虚弱的自己皱了皱眉。

    他们是虫族。

    然后，余光中他看到不远处有小水洼，好奇心驱使着靠近。

    【妈妈……你为什么要跑掉呀？不对，妈妈不是在壳里吗、妈妈。】

    一滴水落下，刚好砸在了卵壳的顶部。紧接着卵壳开始微颤，像是在因为害怕而抖动，动作起伏着。

    【壳、卵壳、妈妈……】

    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要把他捅穿了一样，从上往下的，烧灼感蔓延至全身，浑身颤抖着。

    他终于承受不住的，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猜都不用猜，是用什么在给卵壳献祭。

    这道屏幕突然间出现在空中，给了塔汀喘

    肉眼可见的，这里是一处洞穴。

    塔汀：……！

    听他们的语气来说，壳里的‘祂’应该很重要的，不会这样忽视。

    动静太大了，他太震惊了。活了那么久，即便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会被这句话冲击到。

    ……

    [‘x’即将诞生。]

    塔汀：……

    “怎么还不走……”塔汀躲在后面，眼神死死地盯着这群跟疯了一样的虫族，祈祷他们快点儿离开。

    或许是一直在找寻地方躲藏，少年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好地方，衣物也被划烂。他就如同纸片一样，十分轻薄。

    像软了骨头似的，靠在石壁上大喘着气，“怎么感觉我哪里都有毛病啊……”

    虫族。

    【妈妈，妈妈快出来呀。】

    “……”

    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他来到了这儿，就坚信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塔汀突然紧闭双眼，只是摸索着往前走。

    【不是说要在那个壳里诞生吗，妈妈你骗了我，你没有。】

    塔汀屏住呼吸，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迹，当时一心只想着逃。直到逃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他才呼出了一口气。

    【壳、壳、破呀。】

    他不是有意有听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