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太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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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这样想的么？”利贝尔塔看着他，“脸上沾到了东西。”

    【啊、我太激动了，妈妈……】

    塔汀抿了抿唇，“……你已经留在我的身边了。”这句话说来也没有错，这道声音只有自己可以听见，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留在身边。

    他又太乖了。

    塔汀的唇很干燥，脸色也很苍白无力。

    说不让他吓唬自己，真的不吓唬了。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很调皮，有到时候也很听话。

    塔汀正叠着手上的包装纸，小声呢喃：“知道的。”

    曾经那个很疯狂的他去哪了？现在的他好像很急切，像在渴望什么，渴望的东西又得不到。塔汀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再回答。

    突然而来的沉默，让塔汀坐立难安。这时他都想好了如果被强行抓走自己要怎么办，喊救命呀会有人帮自己吗？万一对面会时空穿梭自己岂不是更完蛋了。

    他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远去，只觉得她很有活力，浑身洋溢着幸福。这种现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希望意外慢点儿到来吧。

    得吃几粒药了，太难受了。塔汀侧歪着脑袋，慢慢地咳嗽着。直到脑袋发昏，塔汀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便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塔汀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站在那儿想着其他事情。

    【他们都感应不到妈妈的存在，只有我可以，也只有我可以和妈妈聊天！妈妈会选择我的对吗、】

    他的心智有点儿不成熟，塔汀这样想着。

    【因为我和妈妈紧密连接着。妈妈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感应到了妈妈的存在！我是属于您的，您可以随时随地呼唤我。】

    【也会对其他子嗣这样说吗、】

    【我会是妈妈唯一的、唯一的伴侣……】

    简单的和利贝尔塔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情，紧接着花束也卖了个精光，今天是很忙碌的一天。

    【奇怪呀，坏了吗？为什么听不到我在说话。】

    鲜花上还残留着露珠，十分新鲜。塔汀坐在长椅那拽了拽自己的外衣，他有点儿冷。

    “谢谢先生！！！”女孩对他弯了弯腰，“您的香水味也很好闻。”

    【妈妈的信息素更好闻。】

    他太吵了。

    一不小心想的太入迷了，把自己呛着了。塔汀用手锤着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要试图和他讲道理，因为你压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虽然说的是和自己同样的语言，但一开始是很笨拙的，后面才慢慢熟练起来。

    晚些时候，塔汀怀里抱着几束花准备去大街中央。因为这个时候正是人群高峰期，卖花的话会有很多很多的金币，很多钱财，自己需要这些生存下去。

    塔汀：……

    “你也是。”塔汀回答道。

    【妈妈让我■■可以吗？想留在妈妈身边，为什么妈妈身边有那么多人类呢……】

    利贝尔塔轻哼，塔汀不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真好呀，要是不会有战争就好了……”只是奢望吧，不会停止的。

    塔汀想，如果他有实体站在自己面前，那肯定是歪着头，紧闭着嘴巴默默地盯着自己，没有得到自己的准许，便不会有下个动作。

    “塔汀先生还真是容易受惊。”利贝尔塔放声笑着，“一个小玩笑，以后不会了。”

    后颈突然一股凉意，“！”塔汀一扭头，就看见了罪魁祸首正捏着一袋热食笑着看自己，“吓到我了。”

    利贝尔塔又不见了，塔汀抱着医药箱环视着四周，确实没有

    这句话就像镇定剂，原本很吵闹、很疯狂的他，顿然安静了下来。塔汀觉得自己脑子都清净了不少，耳旁也没有了嗡嗡声。

    利贝尔塔递过东西，“今天成果怎么样？”

    塔汀被这一动作搞得很茫然，他不知道利贝尔塔为什么这样做，应该是出于好意的吧，应该是想帮一下自己。但是，但是这样是不是太、就是、太突然了，明明自己可以弄掉，还要这样麻烦他。

    -

    他只是缩了缩脖子，祈祷几束花能赶快卖出去。

    不过，现在看来，他是虫，这个跑不掉了，绝对的。这几天真是运气不好，又是人类疯狂靠近自己，又是……“呃、咳咳！”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啊！！妈妈！】

    【可以不要讨厌我吗？亲爱的妈妈。】

    塔汀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继续想着，‘他们’应该就是指虫族了，那群虫。事实看来也是如此，只有和自己对话的他知道自己身份，好奇怪哦。哪里奇怪呢？究竟是哪里……

    “嘶。”塔汀听他这么一说，还觉得他蛮委屈的，“也不是，没有很讨厌你，就是你有点太突然……你能理解到我说的意思吗？”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但能说的都说了，他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闹腾，“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

    【我、我知道了。】

    回去后，塔汀想去找医药箱。找来找去终于在电视机下面看见了它，塔汀换了个姿势，弯下腰，双腿紧紧并在一起，半跪在那儿伸手去摸索。脑袋昏昏，可能是晚上吹风吹多了。

    【我会好好疼妈妈的，可以吗？让我来吧，只要我。不会让你太痛的，妈妈说停我就会停。】

    【是我太想念妈妈了，没有照顾到妈妈，妈妈很害怕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小女孩停在塔汀面前，好奇地歪着脑袋：“好漂亮的花呀。”她踮起脚尖靠近花束，低下头嗅了嗅，“还很香。”

    “我没事。”塔汀说。

    没过多久就迎面而来了一位小女孩。她扎着很漂亮的高马尾，脑袋上卡着卡通小动物粉嫩的发卡。小姑娘生得漂亮，脸颊肉嘟嘟的，小跑着向塔汀跑来。

    塔汀：……

    S星球是目前最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不足之处是昼夜温差太大。塔汀只好裹了一件又一件外套，一方面是压住自己的**，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气味再次泄露。有前面两个意外发生，塔汀真的想把自己裹成粽子。

    【很快就可以和妈妈见面了，妈妈等我，身边不要有其他……】

    好可怕，好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塔汀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嗓子有点痒。”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了，口干舌燥的，“家里还有药么？”

    利贝尔塔伸出手很快地落在塔汀嘴角处，指腹轻轻地把面包屑蹭掉。顺带摁了摁鼻梁中部那一颗小痣，“现在没有了。”

    利贝尔塔仍然带着面纱，但塔汀明显可以感觉到一抹视线，利贝尔塔在盯着自己，他绝对在盯着自己，还在笑。

    塔汀拿纱布直接盖在膝盖上，有些慌乱：“为什么又出现了……你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是的，他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为什么突然弹了出来，“你在哪啊……”

    【我没有消失呀！我在寻找妈妈……在每个星球寻找，大大的，空荡荡的，可是都没找到妈妈……】

    收拾好一切后，他抱着那几束花走向人群中间。在利贝尔塔的帮助下生活逐渐进入正轨，他也攒了一些金币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声音很紧张，语速也很急促。

    塔汀咽下面包，“可能……我胆子比较小吧。”

    【我也想要……】

    啊，不对，出门确实喷了香水，想掩盖一下来着。

    正常到这根本不像是马上要迎来战争的星球。

    “虽然战争即将来临，但我希望明天是充满色彩的。”小女孩说道，“不要总是愁眉苦脸先生，多笑一笑！”

    塔汀还在进食，手上的肉松面包散发着浓浓香味，“嗯？有吗。”他起身，准备去喷泉那儿透着水面看看怎么回事儿，利贝尔塔突然摁住了自己。

    塔汀打断了他的话，“乖乖的好吗？不要一惊一乍，不要打扰，吓到我。”

    《病弱漂亮虫母总被觊觎》

    他咂了咂舌，然后说：“她还真是有童真呢，看着她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很幸福。”

    塔汀咬了口食物：“凉凉的，                                                虽然人很多，但是卖不出去。不过有个小女孩儿很喜欢，就送给她了。”

    【可是……】

    塔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很头痛，现在在大街上自言自语和他聊天是会被当成怪物抓走的。

    【妈妈，您好白……啊！我是说，我很喜欢。用力一下会被我捏红吗？】

    孩童带着善意，眼神里都是真诚，塔汀不自觉地微笑着，“喜欢吗？可以送你一束。”

    “……谢谢。”塔汀紧张地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就可以。”

    本来很兴奋的他，声音突然停止。

    这里太正常了。

    只有这个星球没有被占领了，最后的土地。

    塔汀没有继续和他聊天，那道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更像自言自语。但每一句话都是以塔汀为中心散发开，每一句都显得很真诚。

    【我是属于妈妈的，不能不要我。】

    【选择我、选择我、妈妈……】

    喷泉的水柱高高喷起，水花从高处洒下溅落到塔汀的发丝上。看来大家都在对明天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