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告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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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闻到外面鱼汤飘出的香味，柳芸禾动了动鼻子。

    将鱼骨肉分离，鱼肉切成厚厚的小片，这样吃的时候更有口感。小铁锅烧油，放入准备好的葱姜，鱼骨，加开水煮至奶白。

    这两日柳芸禾仓鼠一样，暗中将买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塞进荷包，塞不进去的，便分成小份重新打包。

    柳芸禾眼见话题要偏了，赶忙说道：“老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命关天的事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等着吗？”

    广而告之的问题，目前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眉目，可大家的活路在哪里？这又是一个问题。

    “刚刚钓上来的自然鲜美。”张慕春盛着米饭。

    柳芸禾进了屋子后，依旧神游天外。

    趁着熬鱼汤的功夫，再砂锅里也蒸了两小碗的白米饭。

    一场大雨，将八月的炎热消散，家里还有一块村头捡的豆腐，这会与这新鲜钓上来的鱼，刚好一锅炖了。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张慕春的心情便越发沉重。

    她的小家底子薄，所以这山上的野果子，杏子，水梨，大枣，山鸡，野兔，但凡她能看到的东西，都要往家捡一捡，指不定哪样就能入了大小姐的眼。

    偶尔，张慕春还会带着她去钓鱼，张家村下游处有一条七八米宽的河流，近来雨水充足水位都涨了不少。

    张慕春最近闲来无事，自己编了两个大大的背篓，没多久就要秋收了，虽然两亩地不多，可总要准备些趁手的农具。

    自打上次做了爆发山洪的噩梦到现在，也整整六七天了，这个口要怎么开？

    柳芸禾看见到腰间的河水，顿时手脚有些冰凉没了力气，眼里带着轻微的恐惧。

    一艘能住十个人的大船，三四个人一起干，最快也要十来天。等将木匠请到家中干活后，她便去神婆那里，想方设法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到时候能救多少人就看天意了。

    可她若是敲锣打鼓满村的叫喊，“发洪水了！”又有几个会相信她，就算有人相信她，可大家祖祖辈辈都守着村里的一亩三分地，上了岁数的老人就是死也要守在这里。

    “收你的钱，你说这多不好意思。”吴工头也挠了挠头顶。

    “我只记得是庄稼又青又黄的时候。”

    况且若是真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整个村子的人都受难而无动于衷！

    张慕春靠着墙仰着，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柳芸禾的话，眉头皱的紧紧的。

    “慕春，你要去做什么？”

    “你先睡觉，我想想办法。”张慕春见柳芸禾一个人忧虑了好几天安慰道。

    张家村四十多户人家，近二百多的人口，真要是撤离不及时，便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而且，被王公子磋磨没有发生，与慕春的香艳情事更是没有发生，那么她的预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敢确定。

    屋门开着，外面墙角成簇的小野花，被雨水打的摇摇晃晃，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既然是山洪，那么躲到高处的想法也不保险。可躲又能躲到哪去？家里十来口人，不见得会听她的话出去躲一躲。

    找好木材只是第一步，想要一个结实的船，靠她自己是做不到的，还要请两个木匠来帮忙。

    “好。”柳芸禾知道要给她消化的时间，独自回了房间。

    “哦，对了，一会儿人多，你进去将裙子换掉吧。”这节骨眼上还是安全些的好。

    张慕春又详细的问了梦境的细节，想多一些线索。

    “谁偷看你洗澡？是你偷看我洗澡。”柳芸禾忽然想起她当登徒子那件事，又联想到梦里那香艳欢好的场景，白皙的皮肤粉红一片，呼吸都有些异样。

    “可是我梦到了，好大的洪水，从后面的山上滚下来带着泥土，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庄稼，树木都会被波及。”柳芸禾紧紧的盯着张慕春的眼睛，语气越说越急，生怕她一点不相信。

    “嗯，来了。”柳芸禾收了荷包出了屋子。

    “慕春，不过是干点小活，咋给这么多银子？给吴哥与大明就成，我们哥俩就是个打下手的，咋能收你这些银子？顿顿给我们哥儿俩烀上二斤肉就成！”李狗娃笑的憨憨的看着张慕春道。

    想制造一艘大船，又快又好的情况下，定要花费不少银子。

    明日便去神婆那里，将消息放出去。

    “哦，我这就去。”柳芸禾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去照做了，既然消息已经告诉了她，那么她定会有所行动。

    “嗯，好吃。”柳芸禾夹了一口肥美的鱼肉，鲜香浓郁的味道，让她暂时忘了烦心事。

    张慕春眼角下垂，眉头微蹙，又青又黄那便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若柳芸禾的梦境真的会发生，那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饭后两人烧水泡脚的时候，柳芸禾深吸了口气，看着张慕春缓缓开口道：“慕春，若是……秋收之前……发了洪水将庄稼甚至是房子都冲没了怎么办？”

    “这两天的雨水是真多，墙角都要长蘑菇了。”张暮春放下渔网，听着瓦片上叮叮咚咚的声音道。

    愁着愁着忽然灵光一现，若是她说也许没人会相信，可若是神婆也这样说，那么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看来她也要去神婆那里算上一卦了……！

    朦胧的小油灯下，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神情认真语气郑重。

    可柳芸禾只记得汪洋一片，这也是她没有选择离开这里的原因，梦里无边无际河水，叫她不知躲去哪里。

    为了加快进程，张慕春借车的同时，也叫上了同村的两个木匠与两个青壮年。这些都是儿时的伙伴，有事招呼一声便能过来帮忙，不过这次要干好几天的活，张慕春决定一人给一两的工钱。

    “吃饭了，再晚就要点灯了。”张慕春朝着柳芸禾的房间喊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一些事情预感非常强，比如你胸口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说着她还抬手指了指位置。

    “啪嗒！”大小姐抬手给了她一记粉拳。

    想通了解决的办法，张慕春浅浅的睡了一觉，天一大亮便出去砍树。

    眼下庄稼马上就要成熟，叫他们扔了田地去躲避洪水根本不可能，除非真的亲眼所见，可若是亲眼见到了，那也就来不及了。

    张慕春以为她被气到了连忙告饶道：“是我看了，是我看了。”

    听说竟然有一两的工钱，几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随着东西的减少，慕春迟早会发现的，柳芸禾在思考怎么告诉她，才不至于惊世骇俗。

    人工加上材料做的又急，怎么说也得十两。今日她打算将木材运到院子里后，便将大船的草图画出来，再请三四个人过来跟着她一起干。

    “你怎么了？”张慕春伸手掐住她一侧的胳膊。

    “没什么，你们先看看画的草图吧！”说着拿出一块白布，上面用木炭画着大船的样子！

    隔壁村子就有一个神婆，附近的人家但凡有个添丁进口，头疼脑热，都会过去让阿婆算一算。

    忽然觉得头很疼，天灾面前她做不了救世主，救自己一家都很困难，要怎么去提醒全村的人，甚至是更多的人。

    “让我想想。”张慕春看着外面还在滴答的雨水，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根据柳芸禾的梦境，张慕春决定先做一艘保命的大船，既然是水灾房屋被冲垮后，若是有船起码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水开后加入简单的调料，再放入切好的鱼肉片，豆腐块，便慢慢小火煮着，没一会整个厨房都飘着鱼汤的香味。

    “没事，可能走累了。”柳芸禾蔫蔫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怎么会，这段时间是雨季，下几天雨很正常，往年还有连下半个月的时候。”张慕春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看柳芸禾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心也跟着忽悠沉了一下。

    一个时辰后，天色又阴沉沉的卷上来，张慕春拎着水桶，拉着柳芸禾快步回家，还好走的及时，不然又要被哗啦啦的大雨浇成落汤鸡。

    “若是小活自然不会跟你们这么客气，可这次估计要哥几个受累了。”张慕春想尽快将大船造出来，好给这几个人也留出回家准备的时间。

    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告诉慕春的好。

    “那就坐在那里等着吧，这两天村里有不少人都来钓鱼，今天我们也能钓个大的。”张慕春注意力都在渔网上。

    所以，柳芸禾说这个事情固然很大，张慕春也不觉得是她疯了。

    “你偷看我洗澡了？”张慕春捂着胸口说道。

    “那你有没有梦到山洪爆发是什么时候？”张慕春有些半信半疑，这种怪力乱神之说，虽然超出常理，但若说完全忽视也是做不到。

    “你真的相信我吗？”柳芸禾见她确实听进去了，心里轻松了些。

    虽然她抗拒着那样的灾难会发生，可也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去借牛车，再找几个人过来砍些大树。”

    眼神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看去，心里空洞洞的泛着不安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