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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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夏就这样看着他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不免语气不善地问着。

    少年这才慌乱狼狈地收回目光。

    少年冷哼一声：“无需王爷费心，王爷就当没看见即可。”

    说罢又继续往里走了走。

    说罢就离开了。

    接着她十分悠闲地坐在树干上，她一只手放在曲起的腿上，就对那月光下的人影说道：“你这样是死不了的。”她的声音淡然从容，却又带着几分浅浅的逗弄之意。

    虹砂：“死了。”

    长夏接过密信，看了眼后：“带十个人，今夜子时出发。”

    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我知道了。”

    她并未说什么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那些嬷嬷，抬步就走了。

    回到宫道时，看见了那少年面前站着几个宫里嬷嬷。

    少年站在河水之中，下半身已然湿透，白色的长衫紧贴在身上，长夏的视线缓缓下移，眸色微微一深。

    长夏看到了少年的白衣上沾染了些许的尘埃。

    他微微蹙眉：“夜深了，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长夏微微眯眼，看着他，信步走过时，她的步伐微微慢了些许。

    长夏的眉头一跳，这人，这人........

    少年眼底之中是疑惑和匪夷所思的愤怒。

    长夏不想再听他一言，扭身就出了船内，虹砂拿出一个火漆竹筒，然后说道：“王爷，这是刚刚跳河的人身上找到的。”

    少年似是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王爷救人难道还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么？”

    她神色带着高不可攀的蔑然之色，仿若一朵带刺的红色蔷薇。

    长夏脚步缓缓一顿，那几位嬷嬷抬眼看到长夏时，那尖酸刻薄的样子顿时换上了恭敬的笑脸，那腰弯弯，恭谨但又带着几分怵意，她们跪地低眸行礼。

    长夏的目光在他身上略微停留，虹砂这时看出了她的微微停顿，也看了眼那跪着的少年。

    那些嬷嬷也是势利眼，不仅说话刻薄，那手段也是狠辣非常，有的甚至可以和执法司施刑的人相较，可是大多阴险，也只能在背后悄悄行事。

    少年扭头就看到坐在月影之中的人。

    官飞一听有任务，目光都亮了几分，立即笑呵呵地下去了：“好嘞。”

    第二次见到槐序时，是因为妖尊的诏令，她正在外面查着妖都之中的细作，被妖尊叫到宫里时，路过宫道，她就看到少年一袭单薄的白衣长衫跪在冰冷坚硬的宫道上。

    甚至过了一个月后，她也渐渐忘却了那少年。

    她赶紧找补说道：“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凫水，到时候你真的淹水了，我可救不了你。”

    长夏蹙眉正要离开，但是又看到他这副模样，于是又扭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巳宸缓缓一停：“然后......然后再次见面时，少年变成了朝中

    长夏微微沉眸，点了点头，身后的人四散而去。

    虹砂点头：“是。”

    这时，那人看到了长夏，神色顿时惊恐起来，她这才缓缓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那自然也知晓本王的手段，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

    长夏眼神扫了眼少年，那双手垂下两侧，掌心赤红夺目，徐徐的血腥味钻入她的鼻尖。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周围的喧嚣仿佛渐渐远去。

    虹砂顺着长夏说的方向看去，点点头。

    官飞笑呵呵地：“得嘞。”

    月光下，她穿着一袭烈烈红衣，右肩上穿戴着半身轻甲，衣袂在夜风中肆意翻飞，如同月光下燃烧着的火焰，又如同那树上热烈绽放着的红色山茶。如墨的长发仅用一根金簪挽起，几缕碎发散落耳侧，那些碎发好像是被夜风拨散而下的。

    从议政殿里出来时，已经日落时分了，长夏一边走着一边和虹砂交接着查细作的事情。

    “煊骄王安好。”

    “王爷先走吧，陛下还在等着。”

    她说道：“我呢，也不是很想救你，只是这里是护城河，你若是死了，明日或者以后捞到你的尸体，我还要调查是不是他杀，搞得百姓人心惶惶，还会徒增我的公务。所以.....”她站起身，身姿挺拔修长，负手，眼眸微微垂着，看着他接着说，“你要死，就去别的地方，别在妖域。”

    “然后呢........”

    “那人呢？”

    长夏微微蹙眉：“这水可是很冷的。”

    “那人是要自尽？”

    长夏缓缓蹙眉，官飞这时扬笑：“王爷，甭跟他废话，要不，把他带回去，交给我玩玩，不到天明，他一定什么都会说。”

    白皙如玉的脸庞，一双凤眸，带着明亮之色，眼尾微微上翘着，又带着几分魅惑。此时正低眸看着自己，那眼中好似装着万千星辰，又透着让人敬畏的威严，眉峰似剑，斜插入鬓，鼻梁高挺，红唇微抿。

    长夏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浩浩汤汤的凯旋之师。街边百姓们的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彩绸漫天飞舞，鲜花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长夏回到王府时，正巧遇到了回来禀告的官飞，官飞立即追上来，说道：“王爷，你猜的没错，那些人果然还在城中，今夜我们的暗探来报，他们今夜会在护城河相见，我们要不要去抓人？”

    她化影消失在船舶上。

    少年倒在岸边，寒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那发丝紧贴在脸颊，额前，看上去很是狼狈。

    阳光倾洒在都城的街道上，金戈铁甲在光芒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虹砂抱拳：“是。”

    长夏身姿挺拔如松，身上的战甲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气息。她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激动的百姓，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长夏半跪蹲下，展手一挥，那莹白的灵气如同暖阳直接把少年身上的水汽烘干了。

    “谁管你？”长夏暗道一声，纵身一跃，二话不说，直接用灵术把少年拽了出来。

    那日，是一年的长夏，妖都满城的红山茶从春日盛开到了夏季，它们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涌入整个都城之中。

    或许这个少年又惹了宫里面的哪位贵人，被罚了吧。

    这人是听不懂自己的话？没看出来自己是在劝他不要死?这般倔强，怪不得.......

    赵扶桑静静地听着巳宸说着，他拧紧着眉，拳头慢慢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嫉妒如藤蔓在心底疯狂蔓延，但又夹杂着对长夏的心疼。

    不一会儿，长夏来到船上时，官飞压着一个人低声喝道：“老实点儿！”

    他面如死灰，甚至对于长夏把自己救出来还带着徐徐的哀怨之色。

    长夏没有拒绝，带着几分惫懒地挥挥手，接着冷漠地说道：“玩死就算了。”

    街道上的遥遥一见，长夏并未放在心上。

    那人很是嘴硬，尽管已经身已如抖筛，但还是依旧说道：“我只是一个客商在此休息罢了，你凭什么抓我！？”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槐序。

    长夏看着那逐渐走入河水之中的人影，就认出了那人就是今日在宫道上跪着的人。

    长夏收回目光。

    “不不不不.....别别别.....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他就那样跪在那里，身姿挺拔得如同春日里新抽的翠竹，即便被罚，脊梁依旧笔直，透着倔强与不屈。

    长夏接过一看，嘴角微翘，接着就看到她眼眸深深。然后抬眸间，就看到一个人影缓缓走入河水之中。

    少年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急忙羞恼地扭身，带着漠然的愤怒：“王爷请自重。”

    这人说她是在安慰自己吧，那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又带着些许的轻蔑之色；说她根本不想管自己的生死，她又要把自己救上来。

    站在人群之中的少年，面若冠玉，眉眼间透着着一股清秀俊逸。

    很好，很不识好歹，行，真行，自己还不想去管呢？！

    走到半路时，长夏侧首对虹砂说道：“你去让那些嬷嬷住手，宫道人多，影响不好。”

    “不用王爷担心，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月光为她勾勒处一道银边，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但又移不开目光。

    他的脸庞略显苍白，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肌肤。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双眸低垂，长眉微蹙，薄唇紧抿，那模样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长夏吩咐道：“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陛下，然后按照上面的指示，找出城中藏着的暗桩，找出来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引出朝中的那个细作再一网打尽。”

    长夏冷哼一声：“别忘了我说的话。”

    长夏赶紧收回目光，尴尬地一咳，她也是，那眼睛非看干嘛？

    “你在看甚？”

    长夏微微抬眉：“你认识我？”她的眼底的沉色缓缓一散。

    人来人往的宫道上，宫人们匆匆而过，偶尔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但少年仿若未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得他身形单薄。

    夜晚，护城河上，长夏带人静候在那护城河一岸，约莫半个时辰后，虹砂说道：“王爷，河面上停了一艘船舶，船舶的灯笼换了。”

    长夏还未走近，就听到那几声尖锐的市井泼妇的泼辣骂声：“瞧你这穷酸样，要不是我们小君收留你，你恐怕还在那脏地方呆着呢？你呢，还以怨报德，敢私自偷窃？！小君宽宏大量姑且只是让你跪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