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本座捡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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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辰也正借着酒意睡得香，在前引路的赤焰突然停下，领头的马惊得大叫一声停住，颠得墨辰也猛地醒来。

    “过年嘛。”墨辰也忍不住哈欠，“往后三日一清结便好。”

    不是，这人怎么气若游丝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墨辰也跳下马车，裹紧大氅走上前，边走边道：“这位兄台，为何大雪夜躺在我家门口？”

    “吁——！”

    借着焰光看清那人的脸，墨辰也瞪大凤眸，整个人僵住。

    墨辰也伸了个懒腰：“今夜的账不好算，叶老板可叫账房先生们歇歇，等过了十五再一并结给我。”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也不似之前那么缺钱。

    “那自然，自然。”墨辰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离得远，先回去了。”

    天罡阁大雪封海，子扬、破空和镇南王一起被迫留在沈青依那里过年，沈青依的来信说了十次放心，一百次草莓好吃，一千次想阿然。

    这位兄台……是谢倾安？！

    墨辰也揉揉眼睛站起身：“多谢叶老板肯借金玉堂给我，今日还亲自帮忙卖奶茶。”

    走出落宿镇，没了炊烟，爆竹声也弱去，一直到一片与热闹新年格格不入的安静。

    鹅毛大雪落肩上鼻尖，墨辰也微醺着抬头，伸手到半空去接住冰凉雪片，突然笑了。

    叶惊语挑眉：“阿然姑娘转性子了，以前慢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位送奶茶的伙计就要瞪眼珠子的。”

    墨辰也抱起手臂，她实在喜欢叶惊语的性子。

    后半句掺着一口冷风被生噎了回去。

    赤焰静静燃在雪幕中，照亮一方天地，以及——

    以身为隐，过海瞒天，魂融鬼焰，众脉归心。

    “有了阿然姑娘的奶茶，在下的金玉堂每日流水也翻了两番，彼此方便。”叶惊语揉揉发酸的肩膀，“不过明日我怕是没力气再做你的伙计了。”

    笑声在竹林里肆意蔓延开。

    墨辰也笑道：“叶老板刚刚还说不再给我做伙计，这就要耽误我回去干活儿的时间？”

    大雪不顾世间的惊险意外，席卷呼啸，迫切想要穿过雪夜归人的心脏。

    赤瞳鬼玄麟的兽息即便是被完全收住，靠近的走兽飞禽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听话。二十匹马拉着十辆空车规规矩矩地排成一队，跟在墨辰也架驱的马车后头，在大雪中吱吱呀呀地往竹海的方向走。

    别是谁大年夜喝醉了，在雪地一夜岂不冻出个好歹，更何况倒在自家门前，岂不让人更说不清楚。墨辰也漫不经心探出一丝灵力，旋即清醒大半。

    天地间躺在竹院门前的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客逐渐散去，墨辰也和叶惊语互相靠着坐在台上，拍着笑酸了的脸，后头的账房正在清算今日卖奶茶的帐。

    “已经是后半夜，雪这么大，不如在金玉堂里留宿一夜，明早再回去。”叶惊语双臂向后撑住身体，“我给阿然姑娘开间上房。”

    好在去了的三只里，至少有两只都在为此狂喜。

    叶惊语眯起眼眸看着阿然的神情，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朝小二吩咐：“做上几个香辣的菜肴，再打上两壶暖得热热的翠涛美酒。”

    “好酒！”她擦擦嘴角残留的琼浆，盖好大氅，半阖起凤眸等待赤焰把自己和马车一起带回家。

    此人定比她现在能看到的还要有趣得多。

    最后一声鬼玄麟吼声在耳边幻起，又归于平静。墨辰也落回马车前头稳稳坐下，饮尽最后一口翠涛。

    她脱去躲雪的大氅，反手抽出竹梢，在雪幕中舞起天隐诀身法。脚尖在马车的方寸之间不时轻点落下，又腾空而起，竹梢划出道道刃风，随着身形雪衣袂轻巧又锋利地破开雪幕。

    “怎么了。”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揉揉惺忪睡眼，“到家了？”

    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踏入竹海间时，前路一片漆黑，墨辰也用灵力凝成一团赤焰在前引路，身披红氅捧着酒壶酣饮。

    唯有大雪簌簌不停，与归人独影相伴。

    叶惊语：“你那送奶茶的伙计不在，子扬和修狗都没跟在你身边，在下只是怕夜黑雪重，姑娘大年夜独自归家，叫人看起来太过心疼。”

    她紧走两步跑到竹院门前，蹲在那人身边边扶起他边急切道：“这位兄台，能听到我吗？这位……”

    “多谢叶老板美意，不如帮我打包些酒菜，好叫我回去的一路上暖暖身子。”墨辰也拒绝。

    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