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新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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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竟然活生生地把自己‘里面’吐干净了。

    戚灵玄猛地惊醒过来。

    从前几日把手机号码留给戚灵玄之后，陶秀香就一直等着她的电话。

    然后她视线落到了陶秀香身上。

    下了车，陶秀香正准备进医院，却听到旁边低声地传来了一串英语。

    陶秀春敏锐地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深色长发的外国女人穿着T恤短裤，低着头，侧挎着一个健身包，打着电话朝着医院的反方向走去。

    保安把今天下午三点的监控画面调出来后，他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看吧，我去外面等你们。”他年纪大了，那画面可禁不住再看一次。

    陶秀香见状，抛下大妈，连跨几步赶到马路庞，然后将那一串车牌号记下来。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在刚才看到女人那悄无声息的打量，她便肯定了心中的怀疑。

    保安给他们调的时间，是事件发生前五分钟，当时男人还很正常地走在路上，他还歪嘴，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什么？！”

    十分钟之后，陶秀香气喘吁吁地冲回医院，此时在医院东门已经聚集着不少人，这些人中有路过散步的行人，也有穿着病服的患者和家属们。而不少人尖叫着，还有人也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被吓晕了。

    戚灵玄一懵。

    然而即便已经这样，那个男人无动于衷，连尖叫痛喊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自己的手如同蜡烛点燃一般，慢慢融化。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发现那个男人忽然停在原地，宛若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啊？！”围观群众被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

    陶秀香从事刑警十几年，看过不少命案现场，此时她也脸色青白起来。

    一边带着路，他一边说道：“两位警察同志，那个人真的就是自己出的事，别人碰都没碰他一下，而且他那连血带肉地喷，哎哟……”他回想起那个画面，狠狠打了个哆嗦，“……这谁能做到这个样子啊，我看                                                说不定是撞邪了，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被咒诅……”

    陶秀香迅速地脚步一转，隐秘地跟上那个女人，同时她一直留意着那个女人的对话，只是很可惜，她的英文书写还勉勉强强能看得懂一些，但是听说这方面，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教育模式，她就不太擅长，更别说都离开学校二十多年了，以及环境还如此嘈杂。

    还在。

    陶秀香也凑上前去，因为摄像头的像素不清晰再加上拍摄距离不近，在记录画面中远远望去，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仔细瞧，就能看到此时他的手臂处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染，随即他的袖管处流下鲜血与别的一些的混合物。

    人群开始避之不及，陶秀香逆着人流，很快便挤到最前面，就在靠近大门口的那块空地上，大片的血液此时还顺着路面的缝隙往四周蔓延流动着，像是河流，也像是心脏连着的血管，而那滩鲜血中还夹杂着一些稀碎的深红色肉块和肢体的碎块，令人触目惊心。

    路人的说辞没有夸大，他的确是在融化。

    此时候薪山也从另外一头赶了过来，“陶姐，你来了！”

    虽然阿莫斯．格伦维尔的资料上看着很普通，但陶秀春多年的刑警经验让她对这个人很是关注。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早就有人报警了，但是这次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出事的，便没有人报警，再加上人就在医院，围观的人连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事都省了。

    一个外国人来旅游说得通，可是在台风天坐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公交线路，就很奇怪了。

    陶秀香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

    是谁，是谁在说话。

    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把候薪山给带上，年轻人，英文教育总比她要好些。

    “是啊，鲜血淋漓的，可吓人了！”

    但是她的期待一直落了空。

    他的袖管已经空了，这时，他身上的时光恢复流动，他张开嘴，‘哇’的一声，像是打开水龙头一般，血液从他的口里灌涌而出。

    而现在在戚灵玄所在的医院附近又出现了一个外国人。

    “喂？”

    是巧合吗？

    他不停地呕着，眼球干裂地凸出，他那微胖的啤酒肚逐渐凹陷下去，他不断地吐着东西，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呕吐物混着鲜血，后来心肝脾肺，什么都吐。

    世界上最优秀的猎人，不会引起猎物警觉，能够润物细无声，这也是她在警校里学习潜伏时教练一直跟他们说的。

    可偏偏，陶秀香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失踪的人中的外籍人员，那个美国的奢侈品经销商。

    确认一圈周围之后，她再次将帽檐拉低一些，只露出那瘦削的下半张脸，只见她缓步走着走着，在路过一辆黑色轿车的时候，倏地一下打开车门钻入其中。

    不过那个女人也没有聊太多，简单说完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她一手拉着帽檐遮挡着自己的脸，帽檐下一双眼窝极深的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保安走过来，“快走快走。”

    电话那头候薪山着急的声音传来，“陶姐！医院这边出事了！”

    【你属于这里，快回来吧。】

    候薪山没忍住，干呕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么一大摊血！”不知情的行人交头接耳地打听着，旁边知情者说道：“死人了，是一个男的，突然就融化了。”

    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徒候薪山听不下去打断道：“叔，你这越说越邪乎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妖魔邪说。”

    这其中，一群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快速冲进医院，还有一部分医护人员检查着那些围观群众中晕倒的人。

    “警察同志，你别不信，你等会儿看见你就知道了。”

    【别盯着它看，即便是死掉的‘神域’，也不容人窥视，你这样会引起它的警惕。】

    而如今，她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祂的恩赐，你应当心怀感激。】

    陶秀香早有准备地朝旁边一个大妈挥了挥手，然后热情地打招呼道：“阿姐，你要去医院啊？”

    画面上看，他似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候薪山却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他凑近画面屏幕，几乎是要贴在上面一般，然后他喊道：“陶姐，你看他的手！”

    并且，309路沿途并不经过什么景点和大酒店，这个阿莫斯·格伦维尔出现在那辆巴士上就十分不合理。

    候薪山见到这幕，露出几分鄙夷。

    正当陶秀香站在那里深思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

    而刚才那个女人便是如此。

    海城是个港口城市，虽然外国人不是满地走，但是见到几个外国人却不是多稀奇的事。

    第一人民医院是海城资历最老的医院，也是当时海城还没太发展起来的时候便建立的，所以虽然后面几度扩建，但是是在老城区里，位置就那么大，里面的停车位置便十分紧俏。他们来到医院逛了一圈都没找着停车位，只能在医院东门对面的马路边上停下，只是陶秀香没有让候薪山下车，而是找了个理由让他在车里等着。她可以不顾违反规定私自调查，但她不能把候薪山这年轻人拉下水。

    “Ithinktheyalreadyfoundus.....yes,Iaeavingnow,Idon''''twanttorunintotheChineseguys,itisnotagoodtitohaveconflictwiththe....”

    陶秀香忍着反胃，说道：“小山，把医院的监控画面拷回去。”

    “什么？融化？”

    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那女人瞧了瞧那个拿着果篮的中国妇女，她的视线平淡冷静，毫无情绪地收回，就像是白开水一般，存在感极其微弱，被看的人都无法察觉到她的视线。

    《事故后她成了第一眷属》

    几道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浪花拍打，最后一句话犹如一个巨浪打在岸上。

    现在因为地铁的发展，本地人都很少选择搭公交这一个费时间又摇摇晃晃的交通工具，除了是要去地铁到不了的地方，作为转乘，亦或者是时间比较多，和想要节约车费的一些人，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乘坐地铁，而外国人更是很少出现在公交上。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对于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来讲，公交线路可比清晰的地铁线路复杂得多。

    “不会是有什么怪病吧，不会传染吧！”

    这一幕让陶秀香想到平常他们翻口袋时，会把里面的布料从口袋口拉扯出来。

    而此时保安不甚熟练地驱赶着看热闹的人，“别看了别看了，都让开。”

    只是这样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她想做什么？难道是外国间.谍？

    那个被打招呼的大妈很是困惑，但又怕是不是自己没认出人来，于是也朝陶秀香招了招手。

    这个人也是，他在从自己的嘴巴处，将内部的身体翻个面出来。

    她大喘着气，脑子清醒地像是从未失去过意识，她忽然想起之前在走廊的一幕，想到自己硬生生撕下的手臂，她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手。

    保安看着面前这两个警察，有些为难，他也是看了全程的人，今天这事确实蹊跷，但是他却也不觉得和警察能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没有再驱赶陶秀香两人，并在片刻之后，在陶秀香的要求之下和请求上级的许可之后，带着两人去到了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