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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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利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沈知墨的脸色，心里一颤，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狄项明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又不知哪里不对，只能安安静静喝粥，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

    “是……”狄项明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彻查堤坝吗？虽然今天没有看清，但我看那条石棱角锋锐，似是新安上去的。”

    “是——”他拖长了音，懒洋洋道，“殿下，您用膳。”

    “怎么样？……不太熟悉，但……”狄项明认真思索了一翻，最后没忍住撇了撇嘴，“有些油滑。”

    “啊？哦……是是是，那王爷……”

    “对了，郑大人呢？”

    端着米粥回小院的路上，郑宽道：“王爷，方才狄大人没吃东西就回了屋，想必也是肠胃不适，喝点米粥应该能舒服些，只是下官这身子实在有些撑不住，想回屋歇歇，这粥……”

    ……

还是在沈知墨的注视下接过了勺子，拿起碗，老老实实盛起了粥，递到沈知墨前面。

    “赵大人，”郑宽笑着打断了赵利的话，“天色已晚，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端两碗百姓喝的米粥来就行。”

    沈知墨微微一笑：“郑大人好好休息，这粥，我给狄大人送过去就行。”

    沈知墨接过萧梁双手奉上的粥，心满意足地低头喝了起来。

    狄项明睁大了眼，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狄项明听着沈知墨的描述，豁然开朗：“他、他这是故意的？”

    沈知墨点了点头：“看来这赵利早就得到了风声，提前找人用条石修补了一部分堤坝以作掩饰。不过这事不急，堤坝就在那，总也跑不掉，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偷工减料的河堤究竟是谁的主意……”

    “本王这两天也是肠胃不适，想来是有些水土不服，这桌佳肴怕是无福消受了。”沈知墨同样婉拒，并朝着县衙外看了看。

    “那下官这就去让厨房煮点粥来，放点鸡茸细细的熬煮，清淡养胃……”

    “郑宽此人，最懂得分寸二字，什么案子可以严查，什么案子点到为止，他心里自有一杆秤，加上大理寺卿也算位高权重，不敢查的只在少数，因此父皇才让他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而眼下这个案子恰恰就在他不好查的范围内，但又是皇上下的旨，他不敢不遵从，好在只是协理，那就干脆与我方便，不尽心，也不争功。”

    沈知墨淡淡笑了：“大理寺向来负责审理朝廷百官以及京师徒刑以上的案件，有时不管查还是不查都容易得罪人，而郑宽在这大理寺卿的位子上安安稳稳干了七年，七年间从未被言官弹劾……你猜，他是凭什么？”

    沈知墨看着狄项明纠结的表情，笑了：“这世上，大多数人最关心的终究是自己的利益，不必苛求，总之，郑大人此行不会给我们太多助益，但也不会对我们进行阻挠，狄大人记住这点就好。”

    “他说有点累，先回房了。”沈知墨放下勺子，似是随意地开口，“狄大人觉得，郑大人怎么样？”

    听郑宽这么说，赵利自然立马就要去找大夫，但被郑宽拦下了：“不过是长途奔波了太久，休息一晚就好了。”

    郑宽注意到了沈知墨的目光，当即提议道：“这一桌子饭菜赵大人一人怕是也吃不完，不如赵大人分一些给外面的百姓，也给我们换些他们喝的米粥来，我们如今这肠胃，怕是只能喝些清淡的米粥了。”

    一时之间，狄项明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评价。

    “方才你离开饭厅后，还不等我拒绝那桌饭菜，郑大人就捂着肚子说自己身体不适，受不了荤腥……”

    他转头看向萧梁：“你先前说有个证人，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