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南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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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萧梁笑着称赞了一句，双手抱着后脑勺，身子往后靠在了车壁上，“一晃十一年过去，怕是很多人都忘了，蒋铮就是这兴元府生人，当年这洛河建堤一事，还是他挑的头，并且由他个人率先出资十万两白银，生祠也是他提议建的，这才号召了不少富商豪绅纷纷慷慨解囊，不过后来，他说自己是朝廷的人，为国为民本就应当，因此拒绝了在这生祠石碑上留名。”
良久，才听到了冷然的一句：“果然是他。”
“来看看。”
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郑宽苦着脸一跺脚，再顾不得脚下的泥泞，高呼着“王爷慢点”追了上去。
萧梁微微一笑：“从前的归德将军，如今的蒋国舅——蒋铮。”
萧梁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陈东升，卢宥辰，姜维……你这是把石碑上的名字都记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萧梁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觉得问题不在这些名字上，敢写上去的，都是不怕人查的，那些不敢写上去的，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沈知墨深一脚浅一脚，没一会儿就感觉到靴子已经有些渗了水，让人难受得很。他下意识关注了脚下的感受，一个不留神，脚下踩到了块湿滑的石头，顿时脚下一扭，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右倒去。
狄项明“哦”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我还以为郑大人是来郊游的呢。”说完，也不管郑宽有什么反应，举步就往前走。
等他默默地啃完一个果子，沈知墨也将所有的名字全部默写完毕。
沈知墨眉头微微一皱，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一旁的狄项明不满地“哼”了一声。
“……”一时之间，沈知墨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可笑，以萧梁的性子，倘若真与蒋铮有仇，怕是直接找机会把人刺杀了来的利落痛快。
再度启程。
天色阴沉沉的，灰色的云低低的挂在空中，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沈知墨沉沉舒了口气，转头对扶风吩咐道：“留几个人看着车马，剩下的人，随我入县城。”
“不是，我……”
刚刚赶到的郑宽刚进门就听见这一声怒骂，当即气势汹汹走了过去：“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不要命……”
变故来的突然，白霜和扶风走在前面无法及时扶上一把，沈知墨只能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狼狈与疼痛……
不满？他在不满什么？
萧梁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追着不放，转而顺着沈知墨的话说：“我之前去堤坝上看过，通过残垣来看中间确实有部分空心了，临水面的石料本该是坚固的条石，实则只有最外层是条石，里头都是碎石，填充的黏土也是沙石居多，所以堤坝有问题，是绝对的。”
他那敌视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你们竟然跑到这来说事，怎么？你也以为是堤坝的问题？我呸！出去！洛安堂不欢迎你们！滚出去！”
老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人：“你们究竟是谁？你们不是来上香的！”
萧梁拿了个果子，吭哧咬了一口，看着沈知墨的眼里充满了震惊与佩服。虽说他也能识文断字，但他向来觉得读书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更不能理解这种过目不忘触目成诵的天才型本领。
跟在后头的萧梁踏出祠堂的门槛，回眸望了一眼，正瞧见那老翁眯着眼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提防。
十一年前……他们的初遇是在十年前，难道萧梁当初流落街头，与这事也有关，所以他才对这事如此上心？
“看看？看什么啊？王爷？王爷！”
这样一行衣着光鲜的人出现在残破的南水县街头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人下意识看了几眼，麻木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的波澜。
还未等沈知墨想出个结果，就见萧梁低了头，仔细看着他的脚：“没事吧？”< /p>
不过这回，沈知墨竟主动让车队放慢了速度。他从案几下的抽屉中取出笔墨纸砚，开始认真地埋头书写。
而姗姗来迟的郑宽却是伸手阻拦道：“王爷，您是千金之躯，怎能涉足这样的地方，不如让人进去通报一声，让当地县令着人清理了道路，咱们再行进城啊。”
狄项明早已带上了需要的图纸和纸笔，装成了一个包裹背在身上，将衣服的前摆撩起扎在腰带上，准备踏进泥泞之中。
他放下笔，认真地将这名单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看来得让人专门把这些人查一遍……”
“王……”郑宽刚想要喊，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就见萧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侍卫，你也劝劝王爷，这样的路怎么……”
“你还查到别的什么了？”沈知墨岔开话题。
“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提供点线索，但是要怎么撬开他的嘴，就看殿下的本事了。”
沈知墨心烦地闭了闭眼，默默加快了脚步。
扶风立马上前一步，拦在了沈知墨的身前，沈知墨却是拍了拍他的肩，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怎么说？”
“郑大人，您是来做什么的？”
以他的身手，想要及时调整姿势稳住身体并非难事，可就在他准备动作时，却猛然意识到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
“自然是奉旨来查案的啊！”
至少在狄项明和邓宽面前，应该这样。
这一扫帚，带动了空中的气流，隐隐裹挟了些凌厉的气势，惊得郑宽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郑大人，”萧梁打断了郑宽的话，微微勾起唇角，“您千金之躯，就在这等着吧。”
话没说完，就见那老翁撩起扫帚朝着他当头砸来。
沈知墨撩开车帘，走下了车，望着眼前的景象深深皱起了眉：“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杂乱的样子？”
沈知墨没有理会，轻轻一甩袖，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萧梁轻轻一笑：“毕竟决定了要掺和进这事里，自然是要先做些调查。”他朝着沈知墨的方向倾了倾身子，“怎么？难道你怀疑当年九岁的我卧薪尝胆十一年，就为了等来这一场天灾人祸，然后把蒋铮给明正典刑？”
沈知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抬脚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牢牢搀住了他，拎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直了身体，顺着那有力的手看去，就见萧梁微蹙着眉，目光之中隐隐流露出些担忧与不满之色。
“不敢写上去的？”沈知墨挑眉看向萧梁，“你知道有谁？”
“主子，这路上都是杂物，马车过不去了。”
沈知墨点点头：“也就是说，当年负责监造的梁重仲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但是蒋铮是否参与其中，还需要证据。”
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祠，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看管，真是不简单啊。
沈知墨一声轻笑：“你那时说梁重仲修了堤坝后就升任尚书，我心里就有了猜测。十一年前沈知崇才几岁？就算真的收了梁重仲的好处，也是间接获利，相信他确实是对这事是半点都不知情，你让宋志平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要么是想吸引我参与此案，毕竟我是最乐意看到沈知崇吃瘪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后手就在沈知崇身边，亦或是，两者皆有。”
萧梁嗤笑一声，“当年，不少人还夸他是个不图名利的大善人。”
“诶你你你……”郑宽“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就找沈知墨评理，“王爷，你看他……”
沈知墨微微一眯眼：“哦？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可是十一年前，你只是个九岁稚童吧？”
《病美人殿下的养狼手册》
言谈之间，马车已经驶近了南水县，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远处一块倒下的石碑，石碑旁还有一颗歪倒的大树，粗壮的根系已经裸露出地表一半。
“您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县衙让人八抬大轿来接您的。”
萧梁走到他的身边，说：“我离开的时候，天上还在下雨，洪水还没有退，县民们只能住到山上，或者逃到别处去。”
郑宽还有些发懵，见那老翁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匆匆跟上了沈知墨的脚步，轻声劝道：“王爷啊，这不知者不罪，想来里面那老头是不认识您这才多有冒犯……不过您突然来这做什么？”
“你猜到了？”
好在此时扶风上前一步，抬手举刀，以刀鞘将扫帚挡了下来，他微微一回手，随后用力一震，将老翁给震了出去。
沿着依旧泥泞的道路，马车驶入了南水县，只是没走两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郑宽微微瞪大了眼睛，连忙伸出手想要拦下萧梁为自己辩解，可萧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动作灵活地绕开了郑宽的阻拦跟上了沈知墨的步伐。
老翁冷哼一声：“南水县遭此大灾，那是天罚！早听说有传言南水县人觉得是堤坝有问题，简直笑话！洛河沿岸有十余个乡镇都建了坝，怎么就它南水县出事？说这样忘恩负义的话也不怕遭雷劈！”
这条路确实难走，尤其是他们还穿着平日里穿惯了的长衫。
萧梁勾了勾唇角，跟着沈知墨的脚步上了马车。
“嗯。”沈知墨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
沈知墨撩开车帘，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就见街上满是黑黄色的泥浆和没有清除干净的石块，人们像是没看到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面，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
车厢内沉默了半晌，只留下马车轻晃，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吱呀声。
沈知墨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没事……”可胳膊上抓着的手牢牢禁锢住了他的动作，这让沈知墨有些不适，于是微蹙着眉轻轻挣了挣
] “聪明。”萧梁笑着称赞了一句，双手抱着后脑勺，身子往后靠在了车壁上，“一晃十一年过去，怕是很多人都忘了，蒋铮就是这兴元府生人，当年这洛河建堤一事，还是他挑的头，并且由他个人率先出资十万两白银，生祠也是他提议建的，这才号召了不少富商豪绅纷纷慷慨解囊，不过后来，他说自己是朝廷的人，为国为民本就应当，因此拒绝了在这生祠石碑上留名。”
良久，才听到了冷然的一句：“果然是他。”
“来看看。”
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郑宽苦着脸一跺脚，再顾不得脚下的泥泞，高呼着“王爷慢点”追了上去。
萧梁微微一笑：“从前的归德将军，如今的蒋国舅——蒋铮。”
萧梁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陈东升，卢宥辰，姜维……你这是把石碑上的名字都记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萧梁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觉得问题不在这些名字上，敢写上去的，都是不怕人查的，那些不敢写上去的，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沈知墨深一脚浅一脚，没一会儿就感觉到靴子已经有些渗了水，让人难受得很。他下意识关注了脚下的感受，一个不留神，脚下踩到了块湿滑的石头，顿时脚下一扭，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右倒去。
狄项明“哦”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我还以为郑大人是来郊游的呢。”说完，也不管郑宽有什么反应，举步就往前走。
等他默默地啃完一个果子，沈知墨也将所有的名字全部默写完毕。
沈知墨眉头微微一皱，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一旁的狄项明不满地“哼”了一声。
“……”一时之间，沈知墨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可笑，以萧梁的性子，倘若真与蒋铮有仇，怕是直接找机会把人刺杀了来的利落痛快。
再度启程。
天色阴沉沉的，灰色的云低低的挂在空中，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沈知墨沉沉舒了口气，转头对扶风吩咐道：“留几个人看着车马，剩下的人，随我入县城。”
“不是，我……”
刚刚赶到的郑宽刚进门就听见这一声怒骂，当即气势汹汹走了过去：“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不要命……”
变故来的突然，白霜和扶风走在前面无法及时扶上一把，沈知墨只能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狼狈与疼痛……
不满？他在不满什么？
萧梁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追着不放，转而顺着沈知墨的话说：“我之前去堤坝上看过，通过残垣来看中间确实有部分空心了，临水面的石料本该是坚固的条石，实则只有最外层是条石，里头都是碎石，填充的黏土也是沙石居多，所以堤坝有问题，是绝对的。”
他那敌视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你们竟然跑到这来说事，怎么？你也以为是堤坝的问题？我呸！出去！洛安堂不欢迎你们！滚出去！”
老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眼前人：“你们究竟是谁？你们不是来上香的！”
萧梁拿了个果子，吭哧咬了一口，看着沈知墨的眼里充满了震惊与佩服。虽说他也能识文断字，但他向来觉得读书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更不能理解这种过目不忘触目成诵的天才型本领。
跟在后头的萧梁踏出祠堂的门槛，回眸望了一眼，正瞧见那老翁眯着眼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提防。
十一年前……他们的初遇是在十年前，难道萧梁当初流落街头，与这事也有关，所以他才对这事如此上心？
“看看？看什么啊？王爷？王爷！”
这样一行衣着光鲜的人出现在残破的南水县街头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人下意识看了几眼，麻木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的波澜。
还未等沈知墨想出个结果，就见萧梁低了头，仔细看着他的脚：“没事吧？”< /p>
不过这回，沈知墨竟主动让车队放慢了速度。他从案几下的抽屉中取出笔墨纸砚，开始认真地埋头书写。
而姗姗来迟的郑宽却是伸手阻拦道：“王爷，您是千金之躯，怎能涉足这样的地方，不如让人进去通报一声，让当地县令着人清理了道路，咱们再行进城啊。”
狄项明早已带上了需要的图纸和纸笔，装成了一个包裹背在身上，将衣服的前摆撩起扎在腰带上，准备踏进泥泞之中。
他放下笔，认真地将这名单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看来得让人专门把这些人查一遍……”
“王……”郑宽刚想要喊，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就见萧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侍卫，你也劝劝王爷，这样的路怎么……”
“你还查到别的什么了？”沈知墨岔开话题。
“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提供点线索，但是要怎么撬开他的嘴，就看殿下的本事了。”
沈知墨心烦地闭了闭眼，默默加快了脚步。
扶风立马上前一步，拦在了沈知墨的身前，沈知墨却是拍了拍他的肩，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怎么说？”
“郑大人，您是来做什么的？”
以他的身手，想要及时调整姿势稳住身体并非难事，可就在他准备动作时，却猛然意识到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
“自然是奉旨来查案的啊！”
至少在狄项明和邓宽面前，应该这样。
这一扫帚，带动了空中的气流，隐隐裹挟了些凌厉的气势，惊得郑宽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郑大人，”萧梁打断了郑宽的话，微微勾起唇角，“您千金之躯，就在这等着吧。”
话没说完，就见那老翁撩起扫帚朝着他当头砸来。
沈知墨撩开车帘，走下了车，望着眼前的景象深深皱起了眉：“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杂乱的样子？”
沈知墨没有理会，轻轻一甩袖，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萧梁轻轻一笑：“毕竟决定了要掺和进这事里，自然是要先做些调查。”他朝着沈知墨的方向倾了倾身子，“怎么？难道你怀疑当年九岁的我卧薪尝胆十一年，就为了等来这一场天灾人祸，然后把蒋铮给明正典刑？”
沈知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抬脚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牢牢搀住了他，拎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直了身体，顺着那有力的手看去，就见萧梁微蹙着眉，目光之中隐隐流露出些担忧与不满之色。
“不敢写上去的？”沈知墨挑眉看向萧梁，“你知道有谁？”
“主子，这路上都是杂物，马车过不去了。”
沈知墨点点头：“也就是说，当年负责监造的梁重仲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但是蒋铮是否参与其中，还需要证据。”
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祠，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看管，真是不简单啊。
沈知墨一声轻笑：“你那时说梁重仲修了堤坝后就升任尚书，我心里就有了猜测。十一年前沈知崇才几岁？就算真的收了梁重仲的好处，也是间接获利，相信他确实是对这事是半点都不知情，你让宋志平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要么是想吸引我参与此案，毕竟我是最乐意看到沈知崇吃瘪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后手就在沈知崇身边，亦或是，两者皆有。”
萧梁嗤笑一声，“当年，不少人还夸他是个不图名利的大善人。”
“诶你你你……”郑宽“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就找沈知墨评理，“王爷，你看他……”
沈知墨微微一眯眼：“哦？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可是十一年前，你只是个九岁稚童吧？”
《病美人殿下的养狼手册》
言谈之间，马车已经驶近了南水县，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远处一块倒下的石碑，石碑旁还有一颗歪倒的大树，粗壮的根系已经裸露出地表一半。
“您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县衙让人八抬大轿来接您的。”
萧梁走到他的身边，说：“我离开的时候，天上还在下雨，洪水还没有退，县民们只能住到山上，或者逃到别处去。”
郑宽还有些发懵，见那老翁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匆匆跟上了沈知墨的脚步，轻声劝道：“王爷啊，这不知者不罪，想来里面那老头是不认识您这才多有冒犯……不过您突然来这做什么？”
“你猜到了？”
好在此时扶风上前一步，抬手举刀，以刀鞘将扫帚挡了下来，他微微一回手，随后用力一震，将老翁给震了出去。
沿着依旧泥泞的道路，马车驶入了南水县，只是没走两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郑宽微微瞪大了眼睛，连忙伸出手想要拦下萧梁为自己辩解，可萧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动作灵活地绕开了郑宽的阻拦跟上了沈知墨的步伐。
老翁冷哼一声：“南水县遭此大灾，那是天罚！早听说有传言南水县人觉得是堤坝有问题，简直笑话！洛河沿岸有十余个乡镇都建了坝，怎么就它南水县出事？说这样忘恩负义的话也不怕遭雷劈！”
这条路确实难走，尤其是他们还穿着平日里穿惯了的长衫。
萧梁勾了勾唇角，跟着沈知墨的脚步上了马车。
“嗯。”沈知墨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
沈知墨撩开车帘，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就见街上满是黑黄色的泥浆和没有清除干净的石块，人们像是没看到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面，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
车厢内沉默了半晌，只留下马车轻晃，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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