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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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你们怎么喝成这样了。”

    果然，天上哪有突然掉的馅饼。

    他只跳男步。

    江落眉头跳了跳，他翻身下床

    短暂的黑暗下，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江落往前一推，江落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身前男人的怀中。

    江落往三个傀儡身上看去。

    男人扶住了他，自然而然地带着他走了一个舞步，率先抢占了男步。

    江落站在路边打车，黑夜下，天气变得微凉，细雨从天而落，率先落在了江落的眼捷上。

    一缕调皮的发丝缓缓落在江落的眼尾处，映出了江落阴沉的眉目。

    池尤就像是在逗弄江落一样，他藏在暗处里，每一个人每一个动物，都可能变成池尤监视江落的眼睛。

    出租车停在了江落的面前。

    江落收起了符纸，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江落往后看去，彩灯转走，黑暗重新降临，另一个傀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笑话，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池尤的傀儡，面对池尤和他的傀儡，江落只觉得恨得牙痒，怎么可能会退个半步。

    这个想法实在让江落有些烦躁。

    江落侧头一看，一张苍白的脸印在他的眼中。

    一把黑色的伞突然挡在了江落的头顶，替他遮住了蒙蒙细雨。

    趁着这短暂的安静，江落举起右手观察着阴阳环。

    一身修身的西装，嘴角带着温和的笑，五指握着伞柄，男人的脸上有股诡异的泛着死气的美感和隐隐违和的疯狂气息，他的嘴角越勾越大，像是愉悦，又像是冷酷，他哼着曲子似地道：“晚上好。”

    江落抬头看去，握着他的这只手修长、年轻、指腹饱满，像个男大学生的手。

    江落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但这个人却比他还高出了半个头，清爽帅气的男大学生低头靠在江落耳边，笑容勾起，语气却很冷，“谁能不让你倒尽胃口？”

    吹风机响了五六分钟，江落把头发吹到半干就不再吹了。他现在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很亢奋，他知道池尤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操纵酒保时故意露出破绽，但在他动手之前又主动放弃了酒保这个傀儡。

    江落看看时间，好家伙，才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

    因为他明白，如果没有精准地找出池尤傀儡的方法，傀儡炼魂之术只会让他防不胜防。

    卓仲秋从外面满头大汗地走过来，她看到江落后就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能站着。这一群废物喝了口酒就醉倒了一片，我已经送三个人上车去附近酒店了，江落，你帮我把他们抬出去。”

    江落再一次顺着舞步远离了男伴，等回来时，他的手指间夹了一张符纸，撞进男伴怀里的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张符纸重重打在了男伴胸膛处。

    随着领带的力道被迫弯下腰的男人饶有兴趣地道：“哦？”

    但他走到吧台时，就见一群人全醉倒在了吧台上。葛祝正抱着啤酒瓶在背道德经，见江落过来，他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地问：“江落，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没找到你。”

    江落道：“好奇什么？”

    江落眉眼间的沉思一闪而过，右侧的黑暗里，又一只新的手伸出，握上了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哪个傀儡伸手取走了江落头发上的皮筋，黑发挣脱束缚，顿时披散在江落的肩头。

    音乐换了一个节奏，鼓点敲击在脚下，男男女女亲昵地靠在一起，他们扭动着身体，一人往前，一人退后，仿若藕丝连在两端，试探中藏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暧昧激情。

    这个人的声音沙哑，身穿一个皮夹克，应该是个酷哥，他道：“我很好奇。”

    该死，阴阳环为什么没有反应，难道连阴阳环也分辨不出活人和傀儡的区别？

    江落笑道：“需要，谢谢了。”

    江落和男人对视，眼中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在学校的时候，池尤也只能操纵鸟雀的生魂和死魂而已。

    不等江落说话，他继续用虚假温柔的语气道：“我还是更喜欢你披着头发的样子。”

    酒保出来帮着江落一起把葛祝送到了酒吧外面的出租车里，江落趁机掏出一张符纸贴在酒保的身上，然而出乎他的预料，符纸和酒保却毫无反应。

    身前一个被操纵的人，身后还有一个被操纵的人。

    阴魂不散。

    忧郁男人一个人，皮夹克一个人，这又是一个人。

    门后的符纸亮了亮，提醒着江落外面来的不是人。

    暗色的灯光下，几乎看不清彼此的面容。要靠近到一个过度的距离，才能看到对方的轮廓。

    江落凝视着黑暗中的男人轮廓，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脸庞上，“这场舞跳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三个傀儡长相英俊，他们醒过来后眼神迷茫一瞬，随后自然地散开在人群中，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江落唏嘘片刻，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自言自语：“你难道是个赝品？”

    江落锁好门，在门后贴上符箓，回房去洗了个澡。

    陌生男人忧愁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江落，这种目光足以让被他盯着的任何人升起愧疚感。

    黑暗之中，江落什么也看不见，他挣了挣，一道低声响起，“专心。”

    江落面无表情地上了车，撩起眼皮往后视镜看去，“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江落足足用掉了六张符箓，才成功得以回到酒店。他浑身都冒出了汗，汗水黏着衣服和头发，身上还有搬动那几个醉鬼回房后的酒气。

    让江落无处躲避。

    “我说，”未被手掌遮住的右眼眼尾挑起，绮丽十足地瞥向司机，挑衅和嘲讽交织，“池尤，你怎么这么闲。”

    江落摇了摇头，卓仲秋再帅也是一个女生，“我再打一辆车，跟着你后面。”

    另外一张，江落连看也没看，直接扔在了忧郁男人的身上。

    乐声走向高昂，在一个急转直下之后，打在这片区域的彩灯移开了方向。

    音乐声开始变得缓慢缠绵，犹如热恋后的情侣，开始享受着温存。

    放下了头发的江落虽艳丽，但也英气十足，束起高发的他更是潇洒帅气，英姿飒爽。

    “也行，”卓仲秋道，“我让司机师傅慢点。”

    两张符的火光一闪，酒吧的灯光猛地亮了起来，音乐已经换了另一曲。

    傀儡炼魂之术是多么的可怕，被他们当做傀儡操纵的人即便是被解除了操纵，也半分察觉不到不对。

    另一个人的声音笑着响起，“动作错了。”

    江落转身回去和卓仲秋把另外两个醉鬼扶了出去。出租车上只能坐下四个人，卓仲秋道：“我发给你酒店的地址，你带着他们先回去。”

    符箓倏地燃起，这一次之后，外面就再也没声音了。

    等真正回到房间休息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怎么感觉你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扶起葛祝，把葛祝的肩膀搭在自己肩上，起身时看了酒保一眼。

    江落右眼皮跳了几下，他手臂支在窗口处，伸手无奈地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等再次出来时，空调的冷气激得他打了一个寒颤，江落擦擦头发，在床边给电吹风插上电吹头发。

    江落：“好。”

    头七的恶鬼会变得这么厉害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怒反笑，合着乐声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拉拽着男人的领带，“先生，你不太礼貌。”

    葛祝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抱着酒瓶自言自语，突然一头撞在吧台上睡着了。

    整整七张符，到现在已经用完了。

    司机师傅踩下油门。

    江落眨了眨眼，细雨落在地上染出了黑色点子，又很快消失无踪。

    乐声越来越激烈响亮，陌生男人的目光滑到江落的右手上，好似只是单纯的夸奖道：“手镯很漂亮。”

    江落快步穿过人群，朝吧台走去。

    他趁机摸上了皮夹克手腕处的脉搏，脉搏有力地跳动着，是个活人。

    江落侧头看了看阴阳环，神秘美丽的手镯没有半点反应，他眯了眯眼，道：“是啊，我也觉得它很漂亮。”

    嘴角恶劣挑起，黑发青年的笑勾人又恶毒，“你让我倒尽了胃口。”

    她上了车，片刻后，出租车缓缓离开。

    陌生男人笑了笑，他握着江落的手，让江落快速而短暂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下一瞬，江落落到另外一个手带厚茧的人手中。

    符纸自底烧起化成了灰，男大学生犹如失去了电池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停在了原地。带厚茧的另外一只手伸出，江落飞速转过身，黑发飞扬，他将符打在了这张手上。

    半分钟后，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江落打了个哈欠，继续吹着头发，半分不为所动。

    江落冷笑两声，正要掰断腰间的手，彩灯转了回来。缤纷灯光之下，一只带着厚茧的手伸出，握住了他想要动作的手腕。

    男大学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接替皮夹克成为了江落新的舞伴。

    酒保客气微笑道：“需要帮助吗，客人？”

    乐声猛地急促了起来。

    吵闹的嗡声中，门被敲了一下。

    江落瞬间抽出一张符扔了过去，鬼影散开，黑伞消失不见。

    但江落却和男人卡在了男女舞步这一块。

    陌生的手掌放在江落的腰间，高雅的男士香水味道似有若无地在江落鼻尖环绕。

    江落却半分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