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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有想要后宫妃嫔生下皇嗣的意思。

    辛渐扭头问赵衡:“宁宁不喜欢我吗?”

    立夏立即道:“奴婢去看看,公主您别急,这火看着离咱们府很远,烧不到这儿来的。”

    众人远远站着,迎面都能冲来一股灼热。

    盛国公府的车队要出城?

    马车已经倏然停了。

    立夏的声音传进来:“公主,前面有一个马车队要出城。瞧着马车上的徽记,好像是盛国公府的车队。”

    林管家手里提着一盏灯,在府里徐徐走了一遍,最后在柴房前停下了。

    “沈太傅。”她神色有些许不自然,语气颇有几分心虚:“您怎么来了?”

    辛渐去茶肆,肯定不是为了听说书的。

    沈惊松一派波澜不惊:“彼此彼此。”

    沈惊松朝辛渐微微一笑:“被辛公子倾国之姿倾倒,情不自禁便进来了。若是唐突了辛公子,还请辛公子忍一忍。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仰慕辛公子美貌,实属不能自控。”

    沈惊松不请自入,还十分不见外地坐在了她身边,边给自己倒茶,边散漫地答:“听闻公主在,便来了。没想到扰了公主与美人畅谈,实在抱歉。”

    但太子不知是被邵皇后有孕时的态度伤到了,还是受了他身边那几位近侍挑拨,太子和邵皇后的关系远不如从前,据说还把邵皇后派人送去的补品给砸了。

    立夏见状立即也搬了个小案几出来,摆了些瓜果茶点。

    “没事。”沈惊松笑了一下,似乎是被她眼下这般心虚的神态取悦到了,眉宇舒展,如春风化雪般温润:“数日不见公主,公主气色好了些,想来是近日无事烦扰,公主吃睡安稳,也有心思想招揽男宠的事了。”

    “金玉其外,大多败絮其中。”沈惊松不疾不徐地道:“再貌美的人若胸无点墨,看久了,也会觉得腻。何况公主也不是那等只看相貌的肤浅之人。”

    也就是这两人今日约好了在茶肆见面的。

    辛渐“哦”了一声,“难道沈太傅也想当宁宁的入幕之宾?那沈太傅不用想了,有我在,宁宁岂会看得上你这样寡淡无趣的人。”

    心跳不觉快了些。

    赵衡盘算着,直至入夜都在想着这事。辗转反侧许久,她仍未有睡意,索性披衣而起,走出寝屋。

    “林管家啊……”

    她回想起沈惊松和辛渐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语气熟稔得仿佛多年好友一般。

    皇宫一乱,是不是就能兵不刃血地将齐王朝颠覆,光复她赵氏的大梁朝。

    赵衡被这二人的举动逗得一笑,心里压着的沉沉思绪便淡了不少。

    沈惊松来得这么快,显然也不是因为听到她在而来,而是到的时候才发现她在。

    赵衡心生疑惑,立夏侧耳听了听街边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很快听明白了,道:“公主,奴婢听那边百姓说盛国公夫人出城去拜佛吃斋。说是什么最近家宅不宁,要到庙里里请菩萨保佑,阖府上下都出动了。”

    奔跑声、呼喊声、夹杂着那火燎声,原本安静的夜,变得如同白日一般喧嚣。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很快响起来。

    立夏站在门帘外,也听到沈惊松和辛渐的对话,也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道:“公主,原来沈太傅也是个有脾气,奴婢还以为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失态呢。”

    与此同时,睡不着的还有盛国公府里的林管家。

    夜色深沉,府中没有点灯,抬眼一看,只见一片浓墨,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公主府这边也隐约见到天际那一抹火光,赵衡起身站到院里,凝眸望着天。

    赵衡踱步走出屋外,立在檐下,抬起头望着夜空悬月,道了句:“许是入秋,天气燥,人睡不着。”

    霎时间,满街的人都闹了起来。

    但隔街之外,还是有几户离得近的人家。

    赵衡维持着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她回过头,便对上了沈惊松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

    不过说起邵皇后,赵衡目光闪了闪。

    “让立春知道你们二人半夜让我赏月,她回头定要训你们一顿。”

    她撩起车帘,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茶肆,脑中浮起刚才沈惊松朝她灼灼望过来的那一眼。

    盛国公府单独择地建起来,周围并没有相依的房屋。不用担心这火烧起来,会累及无辜。

    赵衡心道。

    有人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是谁家走水了?”

    出城去哪儿?

    守在外间的立夏和田妞儿立即起身,田妞儿点亮屋里烛灯,立夏则拿了件披风给赵衡披上。

    一旁的赵衡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顿生一种自己多余的怪异感觉。她甚至想和立夏一样,想悄悄溜出去。

    但才动了动身子,沈惊松立即察觉了,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公主。”

    那么如果在后宫无一嫔妃有孕,太子身体又迟迟不好的情况下,让武德帝知道薛氏儿子是他的血脉,不知道能不能让这皇宫里像盛国公府一样乱起来。

    辛渐玩味一笑:“哦,沈太傅急什么,坏了宁宁的清誉,我会对她负责的。能当她男宠,是我的荣幸。”

    既然要赏月,那总要有吃的才应景。

    她捂着胸口缓了缓,放下车帘。神色也渐渐恢复冷静。

    林管家提着灯,走出盛国公府,在大门一丈外站定,抬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座他守了几十年的宅子,在夜色中变成熊熊烈火。

    田妞儿背手站在院里,小声道:“那公主别让立春姐姐知道就是了。”

    心念不由一动。

    她顿了下,忽然反应过来:“公主,沈太傅方才是不是在吃醋呀?”

    赵衡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缕微笑:“我还有事,你们聊。”便立即起身离开了。

    她说着,扎了个马步,叫来立夏,跟她一起给赵衡演示一番她这两天跟立夏学的几招防身术。

    你这副神色,可不像是抱歉的样子。

    听闻声响,都冲出屋里仰头一看,便见盛国公府方向漫天光火,夜空都被烧得灼红。

    他拾起几根木柴一一点亮。

    整个盛国公府里,如今只剩林管家一人。

    立夏察觉气氛不对,立即悄悄溜了出去。

    沈惊松抬眼看他:“说正事。粮道的事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赵衡眉头一拧,正要叫立夏调转马车,她要再回茶肆。

    “公主怎么起来了?”

    沈惊松这厮,今日怎么跟上了火似的,说话这么呛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人群之中,有人疑惑问道:“不是说整个盛国公府的人都去城外吃斋了?”

    众人都歇了声。

    从茶肆里出来,上了马车,赵衡方定了定心。

    近日盛国公府里闹出的那些事,确实值得他们出动阖府上下去拜一拜。

    林管家道:“家宅不宁,兴许是小鬼作祟,去城外吃几天斋饭,诚心拜几天佛,兴许就好了。”

    赵衡心想这不明摆着吗还用问,真是个傻丫头。

    沈惊松还是不信她?

    邵皇后小产后,又恢复了每日对东宫太子的嘘寒问暖。

    赵衡对上他的目光,顿歇离开的心思,老老实实坐着:“沈太傅何事?”

    不过不是去庙里,而是该去宫里拜才是。他们得罪的可不是鬼神,而是遭武德帝和邵皇后的厌烦。

    等立夏循着光火赶到盛国公府前,整个盛国公府已经沦为一座火宅。

    太子身子至今未愈,仍然心神不宁,加上邵皇后身子也未养好,武德帝最近似乎也有别的想法了,没有再专宠一人,而是雨露均沾。

    原本只是一簇簇的小火焰,放肆地吞噬床、桌、椅、木梁,很快变成了冲天光火,幻化成一条火龙,昂首张嘴撕咬住了盛国公府这片墨色。

    沈惊松亦侧了侧头,等她回答。

    赵衡知道田妞儿是看她睡不着,这才想做点别的让她不那么无趣地干坐。便也有饶有兴致地边吃点心边看。

    赵衡睡不着,她就搬了个凳子出来,让赵衡坐下。

    “诶,公主睡不着那就赏赏月吧。”田妞儿这一阵子都跟着立春学管账,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歇了几天,才有机会在赵衡跟前伺候。

    盛国公夫人带着阖府上下的人去城外拜佛,是林管家的建议。

    数以百计的人聚集在一起,有些人手里提着水桶,有些人甚至只穿了中衣,披头散发的,显然是梦中惊醒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只是恰逢她在场,两人便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是让她自己主动离开,他们好谈他们的事。



    “还留了位林管家。”有人答,“喏,林管家就在前面站着呢。”

    辛渐则哂笑接了一句:“既然知道打扰了我们,那就该立刻出去。沈太傅怎么这么不识趣,反而不请而入了?”

    辛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背,满脸的嫌弃:“沈惊松你当真是越来恶心了。”

    盛国公夫人就听进心里去了,真带着满府的人走了。

    又游移到后院里,东南西北四个院子,都点起了烛火,然后丢在锦被铺陈的床上。

    “宁宁这名,辛公子还是少叫的好,免得坏了公主清誉。”沈惊松语气淡淡。

    赵衡听到沈惊松的声音,顿生毛骨悚然之感。

    辛渐望着赵衡匆匆离去的身影,道:“你干的好事,把我们宁宁吓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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