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唱歌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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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复将带着烟草味道的西服外套搭在肩膀上，穿着很大，衣服尚且带有余温，就好像顾梓城从身后拥着他一样。

    沈复：“《平行宇宙》。”

    公交车是85路。

    顾梓城将车开进去，保安喊了他一声，递给他一根烟，说：“那是你老婆吧？你不用否认，我们这块儿的人都知道，你娶了人家又不负责，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现在法律不完善，结婚跟没结一样。”

    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前段时间顾梓城晚上还会偷偷回来，趁他睡着悄悄溜进被子里，跟他睡一会儿，早上再偷偷离开。

    顾梓城揽着沈复的肩膀：“唱的什么歌？”

    第二天沈复去上班，同事琳琳是沈复以前的同学，也是她介绍沈复来这儿。

    顾梓城应了一声。

    和顾梓城的聊天记录依旧保持在一个星期前，页面依旧是那句“对，我觉得最爽的时候不是跟你做，你满意了吗？”。

    诸如，国内利率都给你整明白了，这么高利率你也说得出来，真当ZG人民银行是你家开的，我看你专业不是搞金融，是开后门！

    出来时，外面下起了雨，行道树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箔。

    “顾总好帅啊！”大厅里有小姑娘捧腮欢喜。

    随后拐入超市，半个小时后买了一堆菜，拎着两个大塑料袋，上了一辆公交车。

    服务生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唯独顾梓城没受过批评。顾梓城保研需要选导师，几个导师坐在顾梓城面前，林廷直接甩一根绳子，道：“要么你用这跟绳子把我勒死，要么我当你导师，你自己选吧。”

    琳琳吐了下舌头，俏皮道：“是是是，咱们的沈大帅哥就有人要，可惜我一个妙龄少女，现在还单身。”

    “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平行宇宙？说不定，那一切都是梦。梦里你只是重新体验了一次爱我，你只是在希望我以你喜欢的方式爱你。”

    “三十一岁的妙龄少女。”沈复将刚打印出来的报表塞到琳琳手里，“妙龄阿姨快处理一下H公司的业务吧。”

    沈复跟顾梓城在A大也算是佳话，谁都知道S大被传得跟神一样的顾梓城在跟A大的沈复拍拖。S大在全国数一数二，顾梓城读的专业更是优中拔尖，顾梓城的导师林廷是金融方向的权威专家，本科时，林廷将班上除了顾梓城以外的学生都骂了一遍。

    顾梓城脑袋埋在双手间，神色不明。他站起来，在下一局游戏开始前，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说了句有事儿，就往外走。

    沈复不够爱他，又或者，是他不够爱沈复。

    他抓了一小把狗粮，不过二三十粒，塞到狗盆里。moon摇着尾巴吃得欢快，沈复看着，好像心里也欢快许多。

    顾梓城没听到这些，他坐电梯到停车场，开车出去。

    这是一场刑罚。

    “哎，你慢点，我刚回来，让我休息会儿。”沈复无奈地将moon捧起来，放到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他了。

    “要我说，你没事儿就多回家看看。物业的小张说，302的灯每天都亮到晚上两三点，有时候狗都睡了，302的窗户边还站着人，有住户家的小孩儿起夜看到人影吓得不行，物业接到好几次投诉。”保安感慨着说完。

    “关键是又帅又深情，他等了沈少爷五年，就没有找过伴儿。”

    

    白佳然哟了一声，周围的人只当沈复面子薄，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他打开车载音乐，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一个一块钱的硬币，恰好红灯，他把硬币随手揣进裤兜里。

    几个秘书都熬不住，推着一个新升上来的艾达去顾梓城办公室。

    沈复没开车回去，只要了一把伞，一件外套，车钥匙留给服务生，要他帮忙带给顾梓城。

    天很冷，旁边的服务生给问清楚他的名字，递上来一把黑色长伞和一件西装外套，以及一把路虎车钥匙，“我们小老板说让我把这些都留给沈先生你，你自己开车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这段时间，顾梓城干脆不回公寓。

    沈复跟上去，到走廊上，却没发现顾梓城的踪影。走廊那么长，顾梓城要有心等他，不会前后脚一两分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白佳然带着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沈复跟顾梓城被拉进去。玩家共十个人，输的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顾，顾总，您都连续不眠不休工作一个星期了，要不然放个假好好休息。”艾达大着胆子劝。

    他想要出去找点吃的，或者喝杯咖啡，又或者去一个画展，怎么都好，只要能够让他忘掉沈复。

    沈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总喜欢玩这种类似比拼不要脸的游戏，直到他输掉游戏后，白佳然当着顾梓城的面，那张瓜子脸上挂着笑容，灿烂地问：“沈哥，你跟城哥做过的最满足的一次是哪一次？”

    ——《幸运星》亦舒

    “你这就不懂了吧，你真当以前隔几周就过来总裁办的白少爷是来送外卖的啊？人家……啧……”

    他们都需要静一静。

    再比如，资产重估与货币政策选择，你怎么不找津巴布韦币做参考呢？拿一麻袋给你买根棒棒糖评估好不好？

    高考时，他曾建议沈复去学艺术，沈复不答应，考去A大。

    琳琳哎了一声，“我还差两个月才三十一岁好吗！”

    性跟爱是一块儿的，有多爱一个人，就能从抵死的缠绵中得到多少快感。

    “你让他今晚回来，我不唱歌了。”沈复没打伞，雨从KTV的遮挡篷下飘进来，落到他脸上，他抹了一把脸，好像清醒一点，“你就跟他说，我不唱歌了，再也不唱了，让他回家吧。”

    顾梓城跟上，一共停了五站。沈复在公寓附近的一个车站下车，穿过梧桐树，跟保安打了声招呼，回到公寓。

    沈复抿嘴笑笑，将眼前的一杯威士忌喝光，杯子倒扣过去，表示他自己喝完了。

    服务生一脸莫名地听着，虽然不懂，却还是应道：“好，好的。”

    艾达也不知道顾总有没有听进去，但她实在是对顾梓城害怕得紧，没说两句就哆哆嗦嗦地出来了。

    沈复没回答，可他却全都明白了。

    沈复看着顾梓城撇开的脸，终于懂了，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意义不在于谁提出谁输赢，而在于一些说不出口的话，通过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人，拷问出来。

    办公室内，沈复拿着报表，脸色惨白，“我哪儿有想什么郎君，你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收敛着点，小心没有男人要。”

    顾梓城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能继续听着。

    可最近的顾总就跟发疯一样，前天跟政府的招标说推就推，要不是老顾总那里走关系，顾氏这回铁定得被告上一回。

    沈复接过，问：“他在哪儿？”

    顾梓城这段时间拼命加班，秘书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怎么休息，不是在安排会议，就是做报告，要么就是陪着顾梓城出差。

    沈复喝了杯酒，醉醺醺，他靠着顾梓城，嘴里哼着轻飘飘的歌，那是许嵩的《平行宇宙》，2016年发行，曲调平淡。

    “是吗？”沈复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透入他的眼里，疼得他不禁流出了眼泪，“也要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他脱掉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搭配灰色领带，脚上穿着黑色直筒西装裤，九分裤的长度，到脚踝，黑色皮鞋锃亮，整个人显得精英气十足。

    “那爱呢，去了何处？像纸，烧完还有灰烬，河水蒸发成为雨云，爱消逝遁后往何处？”

    沈复很瘦，其实他有时候觉得，沈复应该学舞蹈好。沈复长得漂亮，要是去剧团跳舞只怕早就成了主舞。

    也是一场游戏。

    “沈大帅哥，还没下班就想着郎君啊？”琳琳见沈复心不在焉，打趣他。

    艾达这个月才升到总裁办，以前的顾总虽然看着冷，但对下属很是体恤，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女同事争着抢着调过来。

    车不知不觉开到沈复公司附近，他停在路边，恰巧沈复出来，他开车跟上去，不敢跟太近，也不想直接开车走掉，就不远不近地跟着沈复。

    他看见沈复穿着衬衣站在花店外，看了两眼插在桶里的散装红玫瑰，停留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又接着往前走。

    只是顾梓城不乐意等他。

    沈复回到家，moon从狗窝里出来，汪汪两声，叼着是沈复的裤腿往放狗粮的地方走。

    可那一晚顾梓城没有回到公寓，沈复等到晚上十二点，关上灯前，他给顾梓城发消息：“对，我觉得最爽的时候不是跟你做，你满意了吗？”

    沈复回到KTV包厢，抱起 moon放进自己的衣服一侧口袋，跟白佳然道别。

    沈复身材柔软，在床上的时候，各种姿势都不会有难题，顾梓城最喜欢亲着沈复，看他软成一滩水的样子，那眼尾像是烧着一般，红艳艳得让他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那次同学聚会上的问题，是他让白佳然问的。他中途发消息给白佳然，白佳然性格大大咧咧，没察觉到什么古怪，只想着吃瓜，当然就问了。

    戒掉一个人，戒掉一份爱，都不轻松。m.baiwenzai.com沈复装着若无其事，顾梓城也只得陪着装，moon在卡座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沈复躺下来，睡着了。

    顾梓城从抽屉里拿出结婚戒指，婚礼在半个月后，他们却依旧形影相离。

    他怀着怨睡过去，也怨怼地想，顾梓城会不会因此而愤怒，可发完消息后，沈复并没有觉得好多少。

    沈复跟顾梓城在一起时，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