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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彼此都是成年人,陆焰将笔头往桌上一点,想让她清醒一下,“考虑好了?”

    毕业后,她抱着自己整理了好些年的PT资料,买了机票,毅然决然地从冰城来到了鹏城,通过了面试,进了他的公司,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终于如愿以偿地同他发生了关系。

    杯子里也没了水。

    意识到失态,姜寒又苍白地解释道,“现在有点忙。”

    陆焰没应,只轻点头,一双长腿往前迈开,走得极快,一步抵她两三步,距离渐渐拉开。

    清脆的一道铃声突然响在了办公室。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苦涩蔓延在舌尖,余下一股寡淡,迟迟不退。

    陆焰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脸上的变化,看了她好一阵,见没有任何松动,便搁下了手里的笔,从桌子上拿起了其中一部手机,点开了微信,摆在了她跟前,问,“那这个呢。”

    霍安人已走了,不在屋内。

    显然不相信那句,【不适应当前岗位】

    安静的空间内,只有了两人。

    通道上人来人往,不断有人打招呼,“陆总。”

    直到他想结束为止。

    337

    “原因。”

    是她自己先食言了。

    姜寒张了张嘴,承认道,“对,是我主动投怀送抱.....”

    准确来说,从一开始,就是她在一厢情愿。

    短暂的一声“嘟——”之后,响起了提示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交往一年多,姜寒第一次在公司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高二那年,她许下了自己的愿望,想再见到他,哪怕只是一面。

    姜寒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坐在位置上,脑袋像是被针刺,一下一下的跳动,牵扯着一股昏疼。

    姜寒推开门,人刚进去,两边的百叶窗帘,便缓缓地落了下来,挡去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在离职申请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时,姜寒就已经幻想过很多回,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是我该向陆总道歉,我的确承诺过你。”指甲掐进肉里,姜寒艰难地咽了一下喉咙,“就当是我反悔了,我想......”

    不过是一个隐晦不明的眼神,便能将她左右。

    但没想到这么快离职单就到了他手里。

    姜寒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也并非头一回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无力感,却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憎恶。

    廖润呆呆地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姜寒,满脸愕然。

    姜寒也反应了过来,脑子里的昏沉中终于清醒了一些,也不敢耽搁,搁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匆匆地跟着走了出去。

    难得可贵,姜寒没能躲开。

    六年的暗恋,得见天日,她只记得那晚他身上的清单薄荷香,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抱着电话兴奋了一个晚上,【嗯,非常喜欢。】

    顿了顿,“不过,想要怎么弥补,你可以直接同我说,我能做的,必然会做。”陆焰指了一下旁边的离职申请单,尽量说得委婉,“你......没必要这样,我很忙。”

    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但她现在很累,脑袋有些疼,暂时不太像被轰炸,疲倦的状态下,心底突然莫名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陆总,有什么吩咐吗。”

    大二,她在机场看到了他,接着又许下了第二个愿望,想更一步接近他。

    自然也明白是什么。

    姜寒看着那张‘离职申请表’,呼吸一顿,“嗯。”

    没忍住,眼睛泛了红,“我没......”

    姜寒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

    姜寒:.....

    第八章

    饮料没了。

    ——总办。

    在他开口的瞬间,姜寒也看清了电话上显示的号码。

    可他说的这些都没错。

    同时心口某处,原本的坚定,和她在无数个漫漫长夜之中,所萌生出来的决策,恍惚之间长出了一条条丝线,纠缠着她的理智。

    或者是只要在一起了,就算成功。

    姜寒喉咙梗了一下。

    姜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暗恋,都是这样的结局。

    可能没料到她会回复这么一句,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姜寒走过去,立在了他办公桌前,陆焰却没看她,手里的签字笔,莎莎地落在纸张上,快速地批注着跟前的资料。

    片刻的犹豫,如同刀子,冷不防地刺在了她所剩无几的尊严上。

    “及时止损。”

    陆焰单手握着门把手,并没有进来,侧身立在门口,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目光盯着她手里的咖啡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忙完了?”

    墨黑色的眼眸漠然地往上一挑,从咖啡杯挪到了她的眼睛,“忙完了就过来一趟。”

    姜寒眼睫一颤,看着他接着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号码拨过去后,陆焰按了免提。

    事后谌菲问她,【就那么喜欢。】

    她自认为配不上他,怕失去,更怕他误会,她主动提出了不要名分,隐藏这段关系。

    见她依旧不答,陆焰身子往前倾去,双手搁在了桌上,十指相交,缓缓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和地问,“是因为我忘记了你生日?”

    那双锐利的眸色中,除了熟悉的冷漠之外,多了一丝彼此才明白的隐晦情意。

    也没想到,自己坚持不到了一年,便会主动放弃这段暗恋了七年的感情。

    “抱歉,如果是因为这些,那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

    见她不说话,陆焰又拿起手机,翻开了她的电话号码,当着她的面,拨了过来。

    同样的愿望重复了两年。

    周一晚上删的,过了四天......比她想象中的发现得要早。

    喉咙的干涩之意,越来越浓,却不见半点清醒,姜寒忍着头疼,拿起了桌上的咖啡杯,刚从椅子上起身,跟前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被推开。

    又苦又凉。

    才刚发出声音,陆焰便转过头,抬手从旁边的文件夹里,取出了一张纸,甩到了她跟前,“你写的?”

    办公室汤浅和肖妍不在,只有姜寒和廖润。

    “我记得当初,咱们说过这事。”陆焰轻声打断了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不会将感情带到工作上。”

    “考虑好了。”姜寒回答得很快。

    被晾了几分钟,见他还是没开口,姜寒轻吸了一口气,试着出声,“陆......”

    陆焰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太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对她来说,有些过分,拿手碰了一下眉尖,“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寒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没再往下念,下意识地抬眸。

    心头猛地一刺,姜寒垂在身侧的手指屈了屈。

    陆焰目光盯着她上衣兜里亮起的手机,轻声问她,“这个也考虑好了?”

    姜寒没敢打扰。

    姜寒瞟了一下,视线有些模糊,只看了前面的感叹后。

    【恭喜你,暗恋成功。】

    陆焰看着她眼里逐渐泛出的水雾,无奈地撇过了头。

    动静传来,廖润和姜寒同时抬头。

    姜寒喝咖啡不太喜欢品尝,多数都是一口闷,想要的不过是清醒的效果。

    脑子突然一乱,一片空白,姜寒目光垂下,正要照着申请书上的内容念一遍,陆焰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直白地望进了她的眼底。

    “还是我没回你信息?”

    确实是她提的,也是她先喜欢上的他。

    到了总办,陆焰已经先进去坐在了位置上。

    但暗恋一个人,很容易让人卑微。

    姜寒无话可说。

    胸口又开始有了窒息,姜寒立在那,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咔——”玻璃门闷沉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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