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嵌宝金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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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眼尾的一点绯色，顾祯心头像被什么挠了一下，莫名的烦乱。他挪开视线后，淡声道:“时日有些久，朕那日让吴茂送过来时也忙着，就忘了这回事。”
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赵端端回头看到兄长赵原，忙告状道:“大哥，她欺负我！”
赵维民今日难得将儿女们都关照了一通，到赵端端时，她一颗心霎时跳到了嗓子眼，捏着食箸僵硬回道:“劳烦父亲挂心，近来一切都很好。”
看着她笃定的神色，左连枝突然想起来，虽然父亲确实偏爱她，然赵端端在家里一向会装乖巧，从不曾主动惹事。就连那些挑剔的族老和老夫人们，提起赵端端也都是夸。
话音落下，顾祯亦是显而易见的一愣。
而后又想起顾祯曾说过，等过几日得了空，带她去西郊跑马。
这镯子技艺精巧，镶嵌的宝石和珍珠也贵重。然赵懿懿身为皇后，首饰还是有不少的，之所以珍之重之地戴在自个腕上，全因是他所赠。
她看了眼顾祯，继而又眼眸半敛着，柔声说:“陛下每日政务繁多，会忘了这些小事也是正常的，妾身省得的。”
赵懿懿正轻声细语交代着今晚的菜式，忽听得一阵革靴声，倏尔抬眼，那高大英挺的男人已在不远处。
赵端端将她的手腕举起来，给她看上头的一圈红痕:“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吧？再有下次，我把你胳膊都给拧下来。”
若是她说赵端端打她，只怕没人会信。
咳得撕心裂肺的，叫人听一声都觉得心慌，顾祯在一瞬的茫然以后，反应过来她应当是被自个挟去的鲥鱼刺给卡住了。
赵端端算着他刚才走来的方向，倏地转头去看地上的左连枝，对方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回了她一个笑。
赵懿懿的那张面容，本就略有些娇妩，咬着唇瓣怯声说话时，更是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眼睛一下子红了一圈，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祯。
饭毕，她在游廊拐角处同左连枝吵了起来，因左连枝说了句俩人“都不是赵家人，谁也别看不起谁”，她气得伸手推了左连枝一把。
侯府众人每隔几日在一处用一次晚膳，其余时候，赵维民多半是同徐氏等人一块儿用的。今日本是各用各的日子，偏齐聚在了正房。
赵懿懿并不讨厌鱼，相反还有些喜欢，却很讨厌鱼刺。是故她吃鱼，要么是制成鱼饼、鱼糜吃，要么只食无刺的鱼。鲥鱼鲜美却多刺，放在平时，她沾都不会沾。
赵维民再没了用饭的心思，朝赵端端道:“你自个回了院子，好好反思反思！”
赵懿懿懵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也只是情绪到了随口一问，想着能得到他一句回复就够了，谁知他竟然会主动同她解释。
徐氏忙劝道:“侯爷且消消气，没说就算了，今儿陛下也没怎样啊。何况连枝那猫儿胆子，哪敢在娘娘面前谈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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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让云竹替她戴上这镯子时，是因他而滋生出的欢喜。
回过神后，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那人:“赵端端，你发什么疯？”
“够了！”赵维民放下食箸，猛地一拍食案，沉声道，“这么大个人了，交代你们点事儿都办不好么？”
“我……”赵端端飞快看了眼赵维民，低着头说，“进宫时还想着的，后来事情太多，就……”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赵懿懿轻握住那只金镯，低敛着眉眼，唇角露出三分笑意:“被陛下瞧出来了，是新换上的。”
赵端端松开手就笑了:“你去吧，我等着你同父亲说，说我什么想好了没有？”
左手下意识抚上手腕，红痕还没有散去，一碰到就疼得不行，真是不知赵端端那死丫头，哪来这么大蛮力。
“端端，不得胡闹！”
“可陛下问我是谁，我还不能……”左连枝想要说几句狠话，只是手腕上传来的痛叫她放不出来。
没使多大力道，哪怕是幼童也顶多一个趔趄，左连枝偏偏向后仰倒在地上，抬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赵懿懿道过谢，小口小口地饮了半盏下去，才觉得略微舒坦了些。方才为了将那鱼刺咳出来，她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要跟着一块儿出来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阵温热的气流拂过耳畔，赵懿懿面色微微泛红，随即柔声说:“多谢陛下。”
脑海里头霎时一片空白，握着镯子的那只手一下子收紧，赵懿懿呆滞了许久，才怔怔地说:“这镯子……是陛下前几日送给妾身的。”
待他落座后，赵懿懿亲自挽起衣袖给他斟茶，如霜雪凝成的皓腕上，一只嵌宝金镯夺目非常。
这都不知过去几日了。
赵端端不敢反驳，抽噎着应了是。
沉默了一会儿，顾祯抬手，倒了盏茶水放在一旁。
晚膳很快呈了上来，赵懿懿忽然想起今日从临川口中听到的话，想要问他一问，却又无从开口。
针扎一样的疼，令她遽然变色，霎时转过身子咳嗽起来。
方才的事儿太过窘迫不堪，左连枝被侍女搀扶着匆匆逃出了宫，正踩着矮杌登车，刚探了个头进去，她的手腕便被人猛地扣住，随后被用力扯进了车中，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也又被一股大力抵在了车壁上，撞击得她的后背生疼。m.liulanwu.com
喜悦之情，延绵了数日，在今日受了当头一棒。她咬了咬唇瓣，不禁有些伤心地问:“陛下不记得了么？”
犹豫了片刻以后，赵懿懿终究是挟起那一块鲥鱼送入口中。
俩人愤愤对视良久，左连枝用力将自个胳膊抽了回来，冷哼一声后，再无言语。
心跳愈发的快，赵端端一个没拿稳食箸，刚挟起来的鸽子蛋又落入了碗中。
“陛下，妾身……”刚说了几个字，面前突然被递来一盏茶水。
这话瞧着是在宽慰赵维民，实则是把左连枝摘了出去，将错处都往赵端端身上推。
很平淡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同她解释。
赵懿懿低头看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大块鲥鱼肉便到了她碗中。
赵维民神色一变:“没给你阿姐说，还是说了她不乐意？”他派这二女儿进宫，可就是知道大女儿宠爱她，想叫她转告大女儿一声，在皇帝面前，替他说说好话。
“皇后。”
赵端端急得快哭出来，哽咽道:“父亲，是我忘了说，我一直记着的，偏偏……偏偏到了宫里，就忘了……呜呜……我错了……”
“好了，我都瞧见是你推了左姑娘，别闹了，快回去睡吧。”赵原摸了摸她的头，无可奈何道。
赵端端心中暗恨，却仍是边哭边说:“连枝姐姐，你提醒得那么隐晦，我哪儿听得出来。何况你既然知道，怎么不自个同阿姐说了算了？”
回到淮安侯府时，正逢暮色四合，唯有远处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侯府亦是在此时才传膳。
看着赵维民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左连枝没忘了添把火:“端端，今儿在宫里我还数番提醒你来着，你怎的就没想起来呢？”
左连枝隐晦的朝她投去一瞥，幸灾乐祸从她眼中一闪而过，想着刚才马车里那一幕，又有几分快意要从胸腔中溢出来。
她这样乖巧贴心，顾祯本该觉得熨帖且欣慰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没来由的不舒服。
“朕记着，你前些日子戴的是只玉镯。”顾祯轻笑了一声，很是温和有礼地说，“这镯子样式不错，可是新打的？”
可顾祯很少会给她挟菜，偶尔能像今日这样，想起来给她挟一筷子鲥鱼，已是件十分难得的事。
果然，赵维民下一刻便问道:“既如此，那为父昨日交代你的事呢？今儿可同你阿姐说了？”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鱼肉中细小的刺，许是刺太多了，又或许是她的技艺不够精湛，咽进去时嗓子眼仍然被卡住了。
瞧出她的心不在焉，顾祯轻唤了她一声，温言道:“朕带了些奏章过来，一会儿用过膳，劳烦皇后替朕研墨。”说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给她挟了一箸鲥鱼。
这赵端端平日看着文文弱弱的、说话都不敢高声，哪想到发起疯来，竟有这般力气，她便哼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父亲？”
心脏砰砰跳着，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减弱以后，赵懿懿听到他轻声说:“这镯子很衬你。”
左连枝挣扎了几番，却挣脱不开。手腕被牢牢钳制着，力道之大，她几乎感觉自个手腕要被捏碎了。恰逢车架行驶起来，后背更是和车壁一阵摩擦。
好半晌过去，赵懿懿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回首看过来时，眼中还盈着点点泪花。
待回过神后，心绪渐渐平缓下来，虽还是有些细细密密的疼，已然不算什么大事。
顾祯自然也瞧见了这只镯子，接过茶盏后问道:“皇后换了只镯子了？”
他执起赵懿懿的手腕，绣了山茶花的袖缘自动滑落下去，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一只镶嵌着许多宝石的赤金镯挂在腕间，两种颜色相互冲击，也不知是显得她肌肤愈加的白，还是镯子愈发的夺目。
眼中飞速闪过一抹喜色，她起身迎了上去，轻嗔道:“陛下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赵端端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冷笑道:“我倒是要问你发什么疯？方才陛下又不是问你，你急着答什么？”
“见你忙着，就直接进来了。”顾祯今日的心情，较往常稍好些，眉目亦是略有舒展。
天色早已黯淡下来，不知何时起，宫娥悄无声息地点上了烛火。接着点点光亮，一双威冷的凤目盯着那金镯看了许久，才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
冷汗直往外冒。
浑身卸了力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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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赵端端回头看到兄长赵原，忙告状道:“大哥，她欺负我！”
赵维民今日难得将儿女们都关照了一通，到赵端端时，她一颗心霎时跳到了嗓子眼，捏着食箸僵硬回道:“劳烦父亲挂心，近来一切都很好。”
看着她笃定的神色，左连枝突然想起来，虽然父亲确实偏爱她，然赵端端在家里一向会装乖巧，从不曾主动惹事。就连那些挑剔的族老和老夫人们，提起赵端端也都是夸。
话音落下，顾祯亦是显而易见的一愣。
而后又想起顾祯曾说过，等过几日得了空，带她去西郊跑马。
这镯子技艺精巧，镶嵌的宝石和珍珠也贵重。然赵懿懿身为皇后，首饰还是有不少的，之所以珍之重之地戴在自个腕上，全因是他所赠。
她看了眼顾祯，继而又眼眸半敛着，柔声说:“陛下每日政务繁多，会忘了这些小事也是正常的，妾身省得的。”
赵懿懿正轻声细语交代着今晚的菜式，忽听得一阵革靴声，倏尔抬眼，那高大英挺的男人已在不远处。
赵端端将她的手腕举起来，给她看上头的一圈红痕:“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吧？再有下次，我把你胳膊都给拧下来。”
若是她说赵端端打她，只怕没人会信。
咳得撕心裂肺的，叫人听一声都觉得心慌，顾祯在一瞬的茫然以后，反应过来她应当是被自个挟去的鲥鱼刺给卡住了。
赵端端算着他刚才走来的方向，倏地转头去看地上的左连枝，对方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回了她一个笑。
赵懿懿的那张面容，本就略有些娇妩，咬着唇瓣怯声说话时，更是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眼睛一下子红了一圈，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祯。
饭毕，她在游廊拐角处同左连枝吵了起来，因左连枝说了句俩人“都不是赵家人，谁也别看不起谁”，她气得伸手推了左连枝一把。
侯府众人每隔几日在一处用一次晚膳，其余时候，赵维民多半是同徐氏等人一块儿用的。今日本是各用各的日子，偏齐聚在了正房。
赵懿懿并不讨厌鱼，相反还有些喜欢，却很讨厌鱼刺。是故她吃鱼，要么是制成鱼饼、鱼糜吃，要么只食无刺的鱼。鲥鱼鲜美却多刺，放在平时，她沾都不会沾。
赵维民再没了用饭的心思，朝赵端端道:“你自个回了院子，好好反思反思！”
赵懿懿懵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也只是情绪到了随口一问，想着能得到他一句回复就够了，谁知他竟然会主动同她解释。
徐氏忙劝道:“侯爷且消消气，没说就算了，今儿陛下也没怎样啊。何况连枝那猫儿胆子，哪敢在娘娘面前谈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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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让云竹替她戴上这镯子时，是因他而滋生出的欢喜。
回过神后，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那人:“赵端端，你发什么疯？”
“够了！”赵维民放下食箸，猛地一拍食案，沉声道，“这么大个人了，交代你们点事儿都办不好么？”
“我……”赵端端飞快看了眼赵维民，低着头说，“进宫时还想着的，后来事情太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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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下意识抚上手腕，红痕还没有散去，一碰到就疼得不行，真是不知赵端端那死丫头，哪来这么大蛮力。
“端端，不得胡闹！”
“可陛下问我是谁，我还不能……”左连枝想要说几句狠话，只是手腕上传来的痛叫她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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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懿懿道过谢，小口小口地饮了半盏下去，才觉得略微舒坦了些。方才为了将那鱼刺咳出来，她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要跟着一块儿出来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阵温热的气流拂过耳畔，赵懿懿面色微微泛红，随即柔声说:“多谢陛下。”
脑海里头霎时一片空白，握着镯子的那只手一下子收紧，赵懿懿呆滞了许久，才怔怔地说:“这镯子……是陛下前几日送给妾身的。”
待他落座后，赵懿懿亲自挽起衣袖给他斟茶，如霜雪凝成的皓腕上，一只嵌宝金镯夺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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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端端不敢反驳，抽噎着应了是。
沉默了一会儿，顾祯抬手，倒了盏茶水放在一旁。
晚膳很快呈了上来，赵懿懿忽然想起今日从临川口中听到的话，想要问他一问，却又无从开口。
针扎一样的疼，令她遽然变色，霎时转过身子咳嗽起来。
方才的事儿太过窘迫不堪，左连枝被侍女搀扶着匆匆逃出了宫，正踩着矮杌登车，刚探了个头进去，她的手腕便被人猛地扣住，随后被用力扯进了车中，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也又被一股大力抵在了车壁上，撞击得她的后背生疼。m.liulanwu.com
喜悦之情，延绵了数日，在今日受了当头一棒。她咬了咬唇瓣，不禁有些伤心地问:“陛下不记得了么？”
犹豫了片刻以后，赵懿懿终究是挟起那一块鲥鱼送入口中。
俩人愤愤对视良久，左连枝用力将自个胳膊抽了回来，冷哼一声后，再无言语。
心跳愈发的快，赵端端一个没拿稳食箸，刚挟起来的鸽子蛋又落入了碗中。
“陛下，妾身……”刚说了几个字，面前突然被递来一盏茶水。
这话瞧着是在宽慰赵维民，实则是把左连枝摘了出去，将错处都往赵端端身上推。
很平淡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同她解释。
赵懿懿低头看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大块鲥鱼肉便到了她碗中。
赵维民神色一变:“没给你阿姐说，还是说了她不乐意？”他派这二女儿进宫，可就是知道大女儿宠爱她，想叫她转告大女儿一声，在皇帝面前，替他说说好话。
“皇后。”
赵端端急得快哭出来，哽咽道:“父亲，是我忘了说，我一直记着的，偏偏……偏偏到了宫里，就忘了……呜呜……我错了……”
“好了，我都瞧见是你推了左姑娘，别闹了，快回去睡吧。”赵原摸了摸她的头，无可奈何道。
赵端端心中暗恨，却仍是边哭边说:“连枝姐姐，你提醒得那么隐晦，我哪儿听得出来。何况你既然知道，怎么不自个同阿姐说了算了？”
回到淮安侯府时，正逢暮色四合，唯有远处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侯府亦是在此时才传膳。
看着赵维民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左连枝没忘了添把火:“端端，今儿在宫里我还数番提醒你来着，你怎的就没想起来呢？”
左连枝隐晦的朝她投去一瞥，幸灾乐祸从她眼中一闪而过，想着刚才马车里那一幕，又有几分快意要从胸腔中溢出来。
她这样乖巧贴心，顾祯本该觉得熨帖且欣慰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没来由的不舒服。
“朕记着，你前些日子戴的是只玉镯。”顾祯轻笑了一声，很是温和有礼地说，“这镯子样式不错，可是新打的？”
可顾祯很少会给她挟菜，偶尔能像今日这样，想起来给她挟一筷子鲥鱼，已是件十分难得的事。
果然，赵维民下一刻便问道:“既如此，那为父昨日交代你的事呢？今儿可同你阿姐说了？”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鱼肉中细小的刺，许是刺太多了，又或许是她的技艺不够精湛，咽进去时嗓子眼仍然被卡住了。
瞧出她的心不在焉，顾祯轻唤了她一声，温言道:“朕带了些奏章过来，一会儿用过膳，劳烦皇后替朕研墨。”说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给她挟了一箸鲥鱼。
这赵端端平日看着文文弱弱的、说话都不敢高声，哪想到发起疯来，竟有这般力气，她便哼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父亲？”
心脏砰砰跳着，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减弱以后，赵懿懿听到他轻声说:“这镯子很衬你。”
左连枝挣扎了几番，却挣脱不开。手腕被牢牢钳制着，力道之大，她几乎感觉自个手腕要被捏碎了。恰逢车架行驶起来，后背更是和车壁一阵摩擦。
好半晌过去，赵懿懿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回首看过来时，眼中还盈着点点泪花。
待回过神后，心绪渐渐平缓下来，虽还是有些细细密密的疼，已然不算什么大事。
顾祯自然也瞧见了这只镯子，接过茶盏后问道:“皇后换了只镯子了？”
他执起赵懿懿的手腕，绣了山茶花的袖缘自动滑落下去，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一只镶嵌着许多宝石的赤金镯挂在腕间，两种颜色相互冲击，也不知是显得她肌肤愈加的白，还是镯子愈发的夺目。
眼中飞速闪过一抹喜色，她起身迎了上去，轻嗔道:“陛下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赵端端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冷笑道:“我倒是要问你发什么疯？方才陛下又不是问你，你急着答什么？”
“见你忙着，就直接进来了。”顾祯今日的心情，较往常稍好些，眉目亦是略有舒展。
天色早已黯淡下来，不知何时起，宫娥悄无声息地点上了烛火。接着点点光亮，一双威冷的凤目盯着那金镯看了许久，才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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