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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璋点了点头，“她这个继母为人刻薄，对她们姐妹二人皆不亲善，她姐姐那次你或许记不清了……”
崔晋犹豫了片刻，告诫地看了看张氏，出门离开，谢星阑又命翊卫在门外守着，这时才问：“你眼下，当不是在为崔婉哭，莫非又是崔涵出了事？”
沈珞再度摇头，秦璋听到这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不错，不愧是我女儿，这样我就放心了，再看两日吧，什么都查不出，她坚持不了多久的，查案太苦了，何必为了崔慕之做到这个份上……”
张氏望向她，满脸的委屈，“不止是祭拜，是让涵儿跪在大小姐灵堂里，跪了快一个时辰我才知道，他们是姐弟，是平辈，又不是长辈子侄的关系，凭什么这样作践涵儿？”
张氏紧紧绞着手帕，半晌才轻声道：“我说她装病，也并非信口开河，两三年前，她病况还颇为严重，可那时，我身边的侍婢，曾发现她经常将药倒掉，倒掉就算了，也没见她配新药，就这般，对外面还说她病一日比一日好。”
忠远伯崔晋已知薛铭出事，惊疑不定之下，还不知那封遗书上写了什么，见着谢星阑，便问起薛铭之死与崔婉的案子是否有关联。
望着这张熟悉可亲地面孔，秦缨心底复杂难言，按照原文，秦缨不久之后将会“意外”而死，但如今，原主被她借身还魂，不论是哪种选择，秦璋必定都无法接受。
这一餐晚膳父女二人用得其乐融融，晚膳之后，秦璋留了沈珞问话，待沈珞面色古怪地说完，秦璋诧异道：“就这么跟着那谢星阑跑了一整天？一声未喊累？”
秦璋悠哉地起身回房，没看到沈珞欲言又止的脸。
谢星阑话落出门，与崔晋告辞后，径直离开忠远伯府，秦缨一路跟出来，“那你眼下去何处？”
“夏天走的，快过年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我正临产，也不知小姐是否大好了，等生下孩子坐足月子出门，便见她消瘦了许多，还要日日喝药，又听说她在三清山得了真人批示命格，说绝不能在十九岁前成亲，伯爷和淮南郡王都信这些，当时便定好今岁才成亲。”
秦缨和谢星阑越听越觉得古怪，如果崔婉真的生过病，却被林氏用喘疾遮掩，那崔婉的病或许十分见不得人，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病不能见人？
秦缨眉头紧拧，“那知道嫁给哪家了吗？”
“后来没过两日，夫人便说要带着小姐去三清山走一趟，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小姐被这病磋磨没了，伯爷当然没有意见，后来又准备了三五日，她们便出发了，这一走便是五个多月……”
……
谢星阑面无表情地道：“府中内院之事，只怕多的是伯爷不知道的。”
谢星阑摇头，“凶手必定说谎了，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破绽。”
张氏显然是无处诉苦了，眼下一位金吾卫大人，一位云阳县主，她得好好吐吐苦水，但说到一半，又想到崔晋临走那一眼，忙止了话头只抹眼泪。
张氏面色微白，“女子名节最为要紧，我也并非存心污蔑她，只是不满夫人独断专横，不让我见涵儿，那样的话我也不敢常说，没想到被人记住了……”
秦缨问道：“是因衙门的人上门不好看？”
“私情？”秦缨咋舌，“与谁？”
秦璋惊：“没有半点打退堂鼓的打算？”
谢星阑下颌微抬，“自然不算。”
秦璋摇头，“回了族地，悄无声息嫁了，京城之中未办婚宴，也未请客，可想而知嫁的人家多半是老家的什么乡绅富豪之辈。”
夜幕初临时，秦缨跟着谢星阑返回了忠远伯府。www.banweishuwu.com
将军府中，谢坚正禀告道：“小人带人去长清侯府、平昌侯府，还有林府查问了，府中小厮和附近邻里的证词都合得上，他们昨夜都未离家，威远伯府常用的大夫也问了，说昨夜子时前后入府，赵家小姐受惊过度，开了安神的房子，又叮嘱她养上三两日。”
张氏眼皮一跳，“我……我没说过……”
张氏摇头，“这便不知了，大小姐回府后没多久，夫人便将她身边所有人都处置了，她疼爱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可那次手段之狠，连自小跟着大小姐的两个丫头都卖了。”
谢星阑也做此想，“我自会派人去查，时辰不早了，你归家吧。”
崔晋眉头一竖，“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
张姨娘来到前厅时，眼眶还是红的，行礼后哀怨地望着崔晋，欲言又止，谢星阑扫了二人一眼，“请伯爷暂避，有些话伯爷在此，张氏只怕不敢多言。”
坐上马车回府，一路上白鸳都在心疼秦缨整日辛劳，秦缨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反是她安慰白鸳多些，等回了侯府，秦璋早等着她一道用膳，席上听她去了傅家查问傅灵，一时唏嘘起来。
张氏本是一脸怯色，但提起崔涵，她顿忍不住：“大人明鉴，这天下间，哪有让三岁的小孩子去跪灵堂的？”
谢星阑自然无可奉告，只点名要见张姨娘。
“傅灵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们今日离开后，她那继母只怕要给她气受。”
谢星阑已翻身上马，如霜月华洒在他肩头，将他本就冷沉的面色衬的愈发寒意逼人，他居高临下地道：“回衙门，你也要跟着？”
秦缨又给秦璋布菜，“爹爹放心，女儿现在已经渐渐知道了。”
秦璋轻咳一声，他一个长辈说这些小辈风月之事，显得为老不尊，但见秦缨明眸黑白分明地望着他，他只得道：“坊间有流传，说是和定北侯家的小公子杜子勤，说傅珍与他暗通款曲，还送了她私物，送也就送了，傅家和杜家也勉强相配，可杜子勤将那私物露在了人前，这一下流言蜚语顿起，傅家没等来杜家上门求亲，便将傅珍径直送回了老家。”
好好一个姑娘家，就因为与人生情送个信物，竟落得这步田地，秦缨顿觉心头发酸，而今日看下来，不论是薛家二爷还是傅家夫人，都将家门名声看的极重，便是崔婉的案子，多半也是因着名声，才颇多谎话遮掩。
秦缨的确毫无印象，秦璋见她茫然，便道：“她姐姐傅珍比她大三岁，两年之前与人生了私情，被她知晓之后，竟直接送回了傅家族地，在那边找了个人嫁了。”
谢星阑目泽微深，撂下一句“随你”便扬鞭而去，秦缨看着他的背影秀眉紧拧，这人怎么年纪轻轻就成这幅狗脾气？！
秦缨干笑，“那倒不必，不过这案子仍无头绪，明日自是继续——”
谢星阑若有所思，片刻后让张氏退下，她一走，秦缨也轻声道：“崔婉的病有古怪，若是能找到当时给她看病的御医，或者找到那两个侍婢就好了。”
张氏也点头，“是啊，大小姐从前身形略显丰腴，可去了一趟三清山，却瘦的变了个人似的，那时候喝药是真的喝药，我发现不对也是在一年之后了。”
张氏越说越难过，“我怀他的时候那般不容易，差点连自己性命也丢了，可却是替旁人生了儿子，他如今见着我就怕，必定是听了旁人教唆……”
谢星阑又问：“你可知她本来的侍婢，被发卖去了何处？”
谢坚迟疑一瞬，“今晨陛下下了令，可薛铭也死了，等于让这案子份量更重，当夜您带人去伯府之时，本来只打算作壁上观的，如今这情形，可算坏事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便想着，她病肯定是装的，但为何装病却不明白，若没这个病，她早该成婚了，然后我看府上常来往些公子小姐，便觉得是有何不可见人之事。”
秦璋见状大为感动，忙接了汤碗，疼惜地望着她，“爹爹怎会怪罪你？从你生下来起，爹爹便只想让你高高兴兴，何况爹爹知道，你只是还没长大，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什么值得做……”
窗外月光如水，张氏擦了擦眼角回忆道：“那时候大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了半年了，我也有了身孕，只是我身体不好，孕吐十分严重，日日足不出户的养胎，忽然某一日，听人说小姐出门游玩晕倒了，送回府中一查，竟是病重难医，为此夫人大发雷霆，伯爷也很是气恼，那时候小姐十五岁，眼看着过了年，十六岁就可定婚期了……”
张氏狐疑地抬眸，秦缨道：“我们听说，你此前在府中与人吵架之时，说崔婉的病是装的，可是当真？”
秦缨蹙眉，“若是短时内消瘦了大半，那必定是病过，只是不一定是喘病。”
谢坚忍
谢星阑坐在漆案之后不语，谢坚道：“看样子没有人说谎，如此就奇了怪了，崔婉和薛铭都出身高门，谁敢这样谋害他们？”
秦缨淡笑，语气强硬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人证，这是旁人亲耳听见，你或许觉得此事不好由你之口道出，但崔婉被奸人所害，相比之下，即便她装病又算什么，孰轻孰重，你可明白？”
秦缨思来想去，只觉莫不是梅毒？
沈珞重重点头，“不仅没喊累，县主简直比小人跑的还利索。”
想到此，秦缨给秦璋盛了一碗汤，“旁人家的女儿因一件信物便被如此苛待，女儿从前行事无忌，爹爹却从无怪罪，女儿实在让您操心了。”
秦缨叹了口气道：“府内事我们不好置喙，但亲生母子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的，或许等小公子再大些，便会感念生母之恩，今日我们是想来问你与崔婉有关之事——”
张氏用心也有几分险恶，此刻自知理亏，看也不敢看秦缨，这时谢星阑又问她：“说说四年前伯夫人和崔婉去三清山前后之事。”
谢星阑冷着脸面目不亲，秦缨上前温和道：“可是夫人让崔涵去祭拜崔婉了？”
沈珞摇头，秦璋又问：“那她可查出什么了？”
“才三岁的孩子，什么都还不懂，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却不知只有亲生母亲才是最疼他的，可惜自从我生下他，这三年多待在我身边的日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 秦璋点了点头，“她这个继母为人刻薄，对她们姐妹二人皆不亲善，她姐姐那次你或许记不清了……”
崔晋犹豫了片刻，告诫地看了看张氏，出门离开，谢星阑又命翊卫在门外守着，这时才问：“你眼下，当不是在为崔婉哭，莫非又是崔涵出了事？”
沈珞再度摇头，秦璋听到这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不错，不愧是我女儿，这样我就放心了，再看两日吧，什么都查不出，她坚持不了多久的，查案太苦了，何必为了崔慕之做到这个份上……”
张氏望向她，满脸的委屈，“不止是祭拜，是让涵儿跪在大小姐灵堂里，跪了快一个时辰我才知道，他们是姐弟，是平辈，又不是长辈子侄的关系，凭什么这样作践涵儿？”
张氏紧紧绞着手帕，半晌才轻声道：“我说她装病，也并非信口开河，两三年前，她病况还颇为严重，可那时，我身边的侍婢，曾发现她经常将药倒掉，倒掉就算了，也没见她配新药，就这般，对外面还说她病一日比一日好。”
忠远伯崔晋已知薛铭出事，惊疑不定之下，还不知那封遗书上写了什么，见着谢星阑，便问起薛铭之死与崔婉的案子是否有关联。
望着这张熟悉可亲地面孔，秦缨心底复杂难言，按照原文，秦缨不久之后将会“意外”而死，但如今，原主被她借身还魂，不论是哪种选择，秦璋必定都无法接受。
这一餐晚膳父女二人用得其乐融融，晚膳之后，秦璋留了沈珞问话，待沈珞面色古怪地说完，秦璋诧异道：“就这么跟着那谢星阑跑了一整天？一声未喊累？”
秦璋悠哉地起身回房，没看到沈珞欲言又止的脸。
谢星阑话落出门，与崔晋告辞后，径直离开忠远伯府，秦缨一路跟出来，“那你眼下去何处？”
“夏天走的，快过年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我正临产，也不知小姐是否大好了，等生下孩子坐足月子出门，便见她消瘦了许多，还要日日喝药，又听说她在三清山得了真人批示命格，说绝不能在十九岁前成亲，伯爷和淮南郡王都信这些，当时便定好今岁才成亲。”
秦缨和谢星阑越听越觉得古怪，如果崔婉真的生过病，却被林氏用喘疾遮掩，那崔婉的病或许十分见不得人，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病不能见人？
秦缨眉头紧拧，“那知道嫁给哪家了吗？”
“后来没过两日，夫人便说要带着小姐去三清山走一趟，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小姐被这病磋磨没了，伯爷当然没有意见，后来又准备了三五日，她们便出发了，这一走便是五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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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面无表情地道：“府中内院之事，只怕多的是伯爷不知道的。”
谢星阑摇头，“凶手必定说谎了，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破绽。”
张氏显然是无处诉苦了，眼下一位金吾卫大人，一位云阳县主，她得好好吐吐苦水，但说到一半，又想到崔晋临走那一眼，忙止了话头只抹眼泪。
张氏面色微白，“女子名节最为要紧，我也并非存心污蔑她，只是不满夫人独断专横，不让我见涵儿，那样的话我也不敢常说，没想到被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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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秦缨咋舌，“与谁？”
秦璋惊：“没有半点打退堂鼓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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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璋摇头，“回了族地，悄无声息嫁了，京城之中未办婚宴，也未请客，可想而知嫁的人家多半是老家的什么乡绅富豪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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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姑娘家，就因为与人生情送个信物，竟落得这步田地，秦缨顿觉心头发酸，而今日看下来，不论是薛家二爷还是傅家夫人，都将家门名声看的极重，便是崔婉的案子，多半也是因着名声，才颇多谎话遮掩。
秦缨的确毫无印象，秦璋见她茫然，便道：“她姐姐傅珍比她大三岁，两年之前与人生了私情，被她知晓之后，竟直接送回了傅家族地，在那边找了个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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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干笑，“那倒不必，不过这案子仍无头绪，明日自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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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也点头，“是啊，大小姐从前身形略显丰腴，可去了一趟三清山，却瘦的变了个人似的，那时候喝药是真的喝药，我发现不对也是在一年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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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又问：“你可知她本来的侍婢，被发卖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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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便想着，她病肯定是装的，但为何装病却不明白，若没这个病，她早该成婚了，然后我看府上常来往些公子小姐，便觉得是有何不可见人之事。”
秦璋见状大为感动，忙接了汤碗，疼惜地望着她，“爹爹怎会怪罪你？从你生下来起，爹爹便只想让你高高兴兴，何况爹爹知道，你只是还没长大，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什么值得做……”
窗外月光如水，张氏擦了擦眼角回忆道：“那时候大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了半年了，我也有了身孕，只是我身体不好，孕吐十分严重，日日足不出户的养胎，忽然某一日，听人说小姐出门游玩晕倒了，送回府中一查，竟是病重难医，为此夫人大发雷霆，伯爷也很是气恼，那时候小姐十五岁，眼看着过了年，十六岁就可定婚期了……”
张氏狐疑地抬眸，秦缨道：“我们听说，你此前在府中与人吵架之时，说崔婉的病是装的，可是当真？”
秦缨蹙眉，“若是短时内消瘦了大半，那必定是病过，只是不一定是喘病。”
谢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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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淡笑，语气强硬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人证，这是旁人亲耳听见，你或许觉得此事不好由你之口道出，但崔婉被奸人所害，相比之下，即便她装病又算什么，孰轻孰重，你可明白？”
秦缨思来想去，只觉莫不是梅毒？
沈珞重重点头，“不仅没喊累，县主简直比小人跑的还利索。”
想到此，秦缨给秦璋盛了一碗汤，“旁人家的女儿因一件信物便被如此苛待，女儿从前行事无忌，爹爹却从无怪罪，女儿实在让您操心了。”
秦缨叹了口气道：“府内事我们不好置喙，但亲生母子到底是与旁人不同的，或许等小公子再大些，便会感念生母之恩，今日我们是想来问你与崔婉有关之事——”
张氏用心也有几分险恶，此刻自知理亏，看也不敢看秦缨，这时谢星阑又问她：“说说四年前伯夫人和崔婉去三清山前后之事。”
谢星阑冷着脸面目不亲，秦缨上前温和道：“可是夫人让崔涵去祭拜崔婉了？”
沈珞摇头，秦璋又问：“那她可查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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