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亲爱的奥莉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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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啥，好像，可能，那个……过几章（？）要入v了……）

    “父亲，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希尔科身体偏向一边，肩头几乎麻木，“放心吧，你们该下船了。”

    希尔科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为了救治毫无关系的底城人而患上不治之症，需要不断用机械义体替换身体各个部位，才能存活下去的天使。

    于是，为了旅行第四个成员，名为发条魔灵的英雄，希尔科的行城推迟了一周。

    “是的，只是之后的事情你怎么打算？”希尔科不得不在这时候提出残酷的事实，“我是说，你考虑过科林他的感受吗？以后怎么面对他？”

    这一周的最后一个夜晚，底城对人体研究最深入的炼金术士为他们做了手术。

    希尔科知道那个办法，他无法阻止，即便是辛吉德能做的也只能是将科林变成依靠微光控制的野兽，无法医治好他如今孱弱的身体。

    “我的父亲身体很差，他或许已经跟您说过了我在做的事情。我想先为他研制出能替换的心脏再为您工作，我是说……”

    关于这一点科林已经提前想好了，“你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术，奥利安娜，机械师永远都需要学习。在海克斯科技公司的学习会给你带来很多好处，通过与别的机械师共事，会让你学到更多。”

    奥莉安娜确实准备得很完善。

    希尔科站起身，拍了拍科林的肩膀，“老伙计，我们需要尊重孩子的意见，让我们抓紧时间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想过，”奥莉安娜的表情说明她没有撒谎，甚至想得更加长远，“我会治好他的，我有办法。”

    这对双城的人来说可不是好人，李维克顿时脸色苍白。

    “这……”科林有些绝望地摇头，“我已经等不了了，柯里昂阁下，我可以为奥莉安娜做任何事情，相信我的女儿也是一样。可我不愿意冒险，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那种力量了，您也看到了，我这样的身体……”

    “可我们的工坊要怎么办？”奥莉安娜想说父亲已经无法独立支撑那间属于他们自己的工坊，却又不愿意惹他伤心。

    缝合好了两人的身体，辛吉德跟银手再次为她‘改头换面’。

    “你的父亲与我相识已久，他来建议我投资你的事业。”

    科林作为一个父亲，依然想要保留一些尊严，一时间不好开口。

    赛维卡的手下很快将奥莉安娜带到了祖安，见到了父亲科林和希尔科。

    刚说完，轮船发出巨大的轰鸣，将整个港口唤醒。

    “走了！”

    奥莉安娜的焦虑溢满那张本该温柔的脸，“我害怕，万一有一天我不再关心周围的人，甚至是不再为父亲遭受的病痛而难过。您知道吗，我早晚会变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我有感觉，那天不会太远了。”

    果然，在入夜之后，奥莉安娜再次前来。

    枯燥的头发之下，黑色的溃烂中有鲜红的血肉，还有恶心的脓液，全被奥莉安娜用医用绷带巧妙地包裹着，应该也是怕被父亲发现。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希尔科，这孩子甚至考虑到了已经装置了机械肺的胸腔无法安装海克斯心脏，所以准备了那个黄铜的球。真是有一双巧手啊！”

    “亲爱的奥莉安娜，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决定那样做的话。”

    银手卡尔维奇应希尔科的邀请，为她连接好了一个黄铜球体，球体中心正是那颗她自己研究制作的海克斯心脏。

    “干杯！”

    奥莉安娜激动抬头，耗尽心力的双眼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感情充沛的人类女孩了。

    “我会来祖安，但是无法马上为您工作。”

    奥莉安娜忧伤地笑了笑，然后拉开了自己齐肩披散的亚麻短发，“我的头皮已经溃烂，抱歉，柯里昂叔叔，这或许让您感到恶心。可是身体上这些属于人类的部分早晚会坏掉，趁现在我的心脏还能用，让他恢复健康，也算是我跟父亲永远在一起了。”

    希尔科露出个不算好看的微笑，“那么，完成手术之后，我们或许需要一个不长不短的旅行，来为你换一个身份。”

    “如果手术成功，”希尔科很想抽支烟，为这对明明都是好人的父女所遭遇的苦难，心里堵得慌，“你或许需要改头换面，我的意思是，很巧我知道一位全身都换成了义体的女士，但是她的大脑保存得十分好，基于某些海克斯技术。”

    “我会离开，柯里昂叔叔，我想我应该离开。我不能让他更加伤心，只要他能好好活着。”

    希尔科出言化解了科林的尴尬，“我可以聘用你作为海克斯科技的机械师之一，你愿意为我工作吗？”

    “你明白吧，拥有那种强劲力量的心脏即便是换给一个健壮的青年，受体的身体机能都不一定能协调得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希尔科想说你不也曾为了爱人忍受过来了，可话到嘴边却只是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敬人类，敬情感。”

    “朋友，希望永远存在的，您还有呼吸，也能跟我说话不是吗？”

    打过招呼之后，希尔科先开口，“说说吧，李维克小姐，你希望我怎么做？”

    奥莉安娜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希尔科不惊讶自己再次到访时，就明白了某些事情。

    银手仰头喝下半杯威士忌，呼出口酒气，“放心去吧，李维克先生我们会安好送回上城，后续修养的医生也已经付了钱。”

    “我愿意全力帮助你，只要你们准备好了，手术的事情可以由我来安排。”

    希尔科则表示作为对未来机械大师的投资，会帮他们清理债务，并且帮忙处理工坊的后续事宜。

    那个夜晚是奥莉安娜作为人类短暂一生中最漫长的，为了最后一点人类的感觉，在从胸腔取出心脏时，她甚至拒绝了使用包括微光在内的所有麻醉神经的药物。

    没有谁不想活着，即便是已经到了近乎绝望的地步。

    “这……”现在的奥莉安娜还拥有人类的心脏，即便机械肺和部分其他的义体已经让她对感情逐渐迟钝，可她依然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日之门’开启，一艘货运轮船迎着温和的朝阳，往东驶向守望者之海。

    “真是个偏执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一整夜的手术结束后，卡尔维奇这个见惯底层残酷的炼金男爵朝自己的好友感叹，“我被那家人砍掉双手时，那种痛楚至今不敢过多回忆。这孩子却自愿体会这种痛，该说她什么好呢？”

    银手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希尔科没有离开办公室，而是静静等待。

    “其实随着身体被替换，我属于人类的感情已经在消失了，这让我感到不安。”

    希尔科点了点头，望着办公桌对面清秀的姑娘（此时的她脑袋还是人类的），“这并不是难事，但是奥莉安娜，作为你未来的老板加上跟您父亲相熟的长辈，我必须告诉你，科林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海克斯心脏的强大能量。”

    希尔科真诚安慰，“既然你们父女的感情一样深厚，您何不相信她呢？何况，您也许不知道，我有一位朋友十分擅长人体治疗，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叫辛吉德！”

    说着机械银手没轻重地拍了拍希尔科，“活着回来，兄弟，把她也活着带回来！”

    “我……那很贵吧？”奥莉安娜已经放下了头发，她不想引起对面人更多的不适，“我现在还支付不起。”

    “至于我们的工坊，孩子，父亲在工坊里忙了一辈子了，现在也会想休息休息。”

    直到看到自己的人类心脏被放进父亲的身体，开始跳动之后，她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在两人离开之后，他让罗琳卡先去准备出行需要的东西，同时跟着赛维卡去见一见另一位旅行伙伴迦娜。

    “父亲，您不反对我出来工作了吗？”

    科林这才点了点头，说了见到女儿后的第一句话，“以前是父亲太过小心，总觉得外面的世界会伤害你。现在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机械师，我相信你可以拥有并做好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工作。”

    “您知道我要做什么？”

    “辛吉德？”

    奥莉安娜没有表示反对，同意了第二天开始就到海克斯科技上班，作为一个机械师。

    希尔科则又倒了半杯酒，朝远处的辛吉德举了举，可惜这缺乏人类情感的老家伙半点回应都没有。

    三人看似达成了共识，但希尔科知道并没有。

    “对，过去的让它过去，他现在为我工作，有我的保证，你们不会被为难。”

    “嘿，女孩，你应该明白一件事，你现在拥有一个富有的叔叔兼老板。拥有海克斯心脏之后，你可有数不清的岁月为我工作，工资已经足以预付这些花费。”

    朝阳刺破皮尔特河上暗沉的天空，洒下一片金黄的温暖。

    此时的奥莉安娜身上已经有数处替换成了机械义体，说话时声线跟卡蜜尔有些相似，带着独属于机械结构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