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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青瓷如鲠在喉。

    “不许哭了。”说到这里,黎正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从小定的童养媳,是我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救回来的,我怎么都不会允许你跑路的。事到如今,你就是想跑,也没机会了。”

    她心大,无所谓的。

    提起这件事,蓝青瓷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了。

    黎正阳说:“母亲去世之前告诉我的,她给你留了一封信,让我等你成年之后再给你。但由于你那两年一见我就跑,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不过,我应该可以猜到是什么。”

    被黎正阳提起,才好像是拨开层层云雾,看到明朗的光。

    “可那个时候你太瘦小了。母亲说,你营养不良,若是放任你不管,你会死。母亲照顾你和姿姿,还要给村里别的病人救治,最终被累垮,她也染病了。”

    她要跟沈青那样,用自己的一生去爱眼前的人。

    “青瓷。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你对我内疚,从而一生一世都留在我身边,弥补我的。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有必要告诉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还小,可我已经长大了,所以那几年,我的确有疏远你的意思。”

    那一年,她才十一二岁,根本就不怎么记事。

    “母亲病了,她得了一份药。可是你呢,从小身体就不好,分给你的那一分药吃完后,你的身体还没好转,母亲就把自己的药匀给你了。——”

    黎正阳伸手,轻轻地擦拭掉她的眼泪,认真的看着她。

    她伸手抱住他的后背:“我没想过要跑。”

    是她欠黎正阳一个母亲,是她害黎正姿年幼便失去母亲。

    听到这里,蓝青瓷的心被揪了一下。

    “其实,你忘了一段很重要的事情。”

    “起先的那两年,看到你,我还是会想起母亲,所以对你态度不好。可我真的没有怨过你。母亲是个善良仁慈的人,我自然会发扬她的精神。你是母亲选的媳妇,我又怎么会不娶你。你以为你小时候能跟我在屁股后面,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吗?”

    若是沈青还活着,正姿又怎么会在上辈子的时候,被黎艳姿和邬月文有机可乘。

    黎正阳轻抚着她的发梢,声音很清浅的道:“76年的时候,那一年我们一去出去玩,遇到洪水,我们被困山村。你和正姿都感染了瘟疫,当时村里有很多人都感染了。”

    “我不是蓝家栋和姜瑜的女儿吗?姜瑜知道吗?”

    “阿正。”蓝青瓷握着黎正阳的手,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夺眶而出。她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婆母。”

    现在想来,实则是有很多她疏漏掉的地方。

    “我的?”蓝青瓷有些不太理解。

    “噗嗤——”蓝青瓷反而被他逗笑了。

    等她记事后,沈青阿姨就去世了。

    “青瓷。”黎正阳伸手握住她的,“你答应过我,得知事情真相,不可以有别的想法的。母亲始终都没有怨恨过谁。她当时是医生,身体素质不错,她以为自己能扛过去的,她以为能抗到父亲来救援……可惜,黎磊的肩膀上肩负着那一片区域百姓的生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亲属被困,就率先抢救我们被困的山村。等他带人赶到的时候,母亲的病情已经骤转极下,再无力救治。”

    看黎正阳用这种口吻说出来,蓝青瓷已经大概猜到了。

    黎正阳想了想措辞,才说:“事关重大,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现在告诉你,是给你个心理准备。或许,这能解释得清,为什么姜瑜对你不亲。”

    “我的身世?”

    “对不起%……”

    除了跟黎正阳说对不起,蓝青瓷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得到蓝青瓷的保证,但黎正阳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承受。

    “我是隐隐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姜瑜生产的时候,她身体不太好,生出来的孩子很虚弱。而在姜瑜生产的前几天,我母亲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说是孩子的母亲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跟孩子的母亲有点交情,所以代为抚养。结果没过几天,这个小婴儿就不见了。结果母亲带我去蓝家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虽然当时我还小,但我隐隐记得,你就是我母亲抱回家的那个小婴儿。”

    “我猜的,姜瑜应该不知道。”黎正阳握住她的手,说,“等过完年,我们就回德州。到时候,我去把那封信找给你。”

    “如果那个时候,她只照顾你和姿姿,她也不会染病。她既要照顾你们俩,又要给村民们看病。总之,有时候这都是命运的安排,真是半点不由人。”

    “可我从来不曾怨过你。母亲她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职。她救你的时候,没想过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她没有等来父亲的救援,是她判断失误。你高烧不退,怕你烧成傻子,母亲不得不更加细心的照顾你。母亲知道自己救不了时,就告诉过我,她无怨无悔。”

    确定了是他,这辈子就只会是他。

    后来黎正阳就不怎么跟她玩了。

    酸楚的眼泪,聚满鼻腔和眼眶,难受得她喉咙无比疼痛,难受。

    她记得,自己这次大病之后,就短暂的失忆了。对当时被困在洪水中的山村一事,已经没太大的印象。

    可青瓷已经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他,那这个藏在他心底的心事,也该跟她说了。

    她没想到,沈青的死,有她的原因在。但她不会因为这份愧疚而离开他。

    “应该是关于你的身世。”

    性格有点偏激的她,既然选择了黎正阳,就早已是落子无悔的性格。

    “当年,我记得我们一起出去玩,是母亲非要带上你的。她喜欢你,觉得你很聪明。其实她很想教你学医,只是你怕血腥,不肯答应。若是你当年拜母亲为师,说不定以你的天赋,也能在医学界有一番成绩。”

    蓝青瓷有些意外:“是什么?”

    “对了。”黎正阳想到什么,才说,“其实,母亲给你的这枚玉珏,应该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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