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肉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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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人唱喏了一声，队伍又前进起来。

    那这活儿我可太熟了。

    拆开了粽子以后，陆书北咬了几口，发现确实还挺好吃的，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些。先前那劝他的玩家见他吃得这么香，差点又吐了出来。

    此时陆书北也已下来，他朝外望去，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过于害怕或者谨慎的人没有吃东西，便直接失去了进入新手考试的资格，只能坐在教室里干等着。

    那学生干瞪着眼看了他片刻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啊地叫了一声,上手去抢老师嘴里的纸条。

    老师伸出手去将它一点一点地拽了出来,看了看,然后对着面前的那个学生笑起来：

    送肉粽。

    粽子......

    陆书北一边拆着粽子一边在心里回想着。上一次在进入茶餐厅副本之前，老师也是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顿小吃，说这是香港有名的茶餐厅的特色食物。

    “你们都还没吃吗？怎么，是不好吃吗？”

    前面的是钟馗，那么后面的应该也是驱邪的神明，是压阵的。至于那个黑箱子，里面放着的应该就是吊死的亡者的遗物。

    当那人近了一点，嘴里吐出火焰，并且扭着他翘起的屁股的时候，陆书北愣住了。

    片刻后，哗啦一下的，这支队伍后面又加上了四十一人，更加浩浩荡荡了。

    看够了天空以后，陆书北看着街道对面，发现所有的商户都是紧闭大门，连窗户都是关得死死的，在有些店铺的门上，还贴着黄符。

    ——他们刚才真的是从学校里出来的吗？会有学校建在这种地方？

    老师压根不去管学生们的反应，只是吃着。

    “各位同学，阳光课间十分钟到了，请同学们到操场上去锻炼，增强体质。”

    此时，大家都紧张兮兮地盯着那边，倒是没人注意到陆书北说了什么话。

    那是铁门上的东西。当他们出来后，楼道口便被一道铁栅栏门封住了，那门上还有许多铁锈，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学生们也都看到了，在那剩下的白米里,夹杂着一张纸条。

    陆书北路过那东西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就抬起头。

    下楼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几声怪叫，不过还好，在这去往考场的路上，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没过多久，他们下了几十级台阶，顺利地到了一楼。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根本出不去。

    在这昏暗的走廊里，安全出口那四个字闪着的绿光格外明显，指引着陆书北从那儿下楼。

    在那两指宽的纸上，画了一道横梁，在这横梁上，挂着好几个脖子上绑了绳子的人。

    “钟馗嫁妹？”

    是路边楼上的人。那是个小男孩，他趴在窗户后面，好奇地

    他先去看了看那张画。

    *

    教室里的这些学生便就都这么看着他吃粽子。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那里，还摆了两个常见的黄色路障挡路。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那路障旁又立了一个纸牌，上面以毛笔写道：

    但是晚了,那纸条已被这老师全部吞了进去，嚼烂。

    在上一个副本里听够了鞭炮声的陆书北脑袋嗡地一下，循声望去，很快便瞧见了一支人数颇多，打扮得还很是花里胡哨的队伍。

    “你们这群小崽子不要命啦？谁让你们出来的！”

    眼看着钟馗领着一队又是放鞭炮又是撒米的人渐渐走近，陆书北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您老这是又要嫁妹子啊？

    “这个粽子本来是你的吧？

    陆书北心里一动，立刻将纸条翻了过去，查看背面：

    就在陆书北思索起来的时候，一阵鞭炮声乍然响起，由西边而来。

    这下，玩家们看着彼此，开始寻求别人的意见。

    这就是这次新手考试的主题。

    这些刚被老师吓唬了的玩家们则不敢懈怠，哗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唉呀,可惜了，你怎么不吃呢？”

    陆书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离开教室。在他迈出去的那一瞬间里，教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听上去好像没有多可怕，但这世界既然设定了一场新手考试，那么就一定有一些用处。缺席考试的话，这后果，让人有些不敢想象啊......

    “此路不通。生人勿近。”

    那人骂了以后，队伍里几个干瘦的老头也跟着看过来，还议论他们：

    陆书北：……你听听你这话，不仅接地气还接地府。

    老师问他们道：

    而等那支队伍走近了，领头的一个拎着锣的人冲他们喊起来，或者说，是开骂了：

    当这学生绝望地站在原地，一点一点地瘫软下去以后，老师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笑眯眯地望着这剩下的学生们。

    老把戏了。

    天空是深蓝色，还是有点模糊的那种深蓝色。小时候陆书北常在家里扒拉一些碟片看，香港鬼片里的夜空就是这颜色。

    看来这些都是被吊死的人。不过，和陆书北常在电视里见到的上吊而死的尸体有些不太一样的是，这些人的身上还绑了不少绳子，简直把他们捆得像是一个粽子一样。

    那么就最大限度地去遵守和利用规则，让自己活下来。

    可在这种游戏里，你要是总指着别人拿主意，那还是趁早想一个死得痛快的方法比较好。

    这，这不是钟馗吗？

    说那句话的时候,陆书北神情淡然，令那玩家自讨了没趣。那人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那老师的声音,吓得这个玩家一哆嗦。

    这是一大段看上去是从百度百科这种地方复制过来的话。而读完这些以后，陆书北知道他们的新手考试内容是什么了。

    之所以称肉粽，乃因台湾地区的人端午节时制作肉粽，亦多以细绳捆绑，悬吊于壁上，故在鹿港，缚粽（包粽子）就暗喻上吊。

    “这是包夜打游戏打傻了吧，都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

    他跟上了前面的四个玩家，走入那更为昏暗的楼道里。

    这次下课铃刚一响，广播里的女声便催促着大家下楼。

    *

    楼下，玩家们都正站在那儿。

    当那个粽子只剩了一丁点的时候,老师“呀”了一声。

    原话是这样的：

    “吃吧，”陆书北找到了纸条，一边拽着一边提醒着那人，“就像你说的，如今我们回不去了。”

    队伍里很快地便有人干脆利落地走向那支队伍，陆书北稍微等了一下，但也动作不慢。

    这两天陆书北看了好几个版本的《钟馗嫁妹》，钟馗那样子，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比如说钟馗那样子夸张的屁股，那叫扎判，是往里面塞了东西。

    那领头的人画着花脸，穿着红袍子……

    陆书北被裹挟在这人群里，边走边留神看着四周。

    于是下一刻，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手忙脚乱的拆粽子的声音。

    “好像是一帮刚从网吧出来的年轻人。”

    一口,又一口。老师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神色,好像这粽子特别好吃一样。另一边,学生们看着他唇齿间的白米与肉丝,看着看着有些人反胃起来,弯下腰干呕。

    此时是夜晚。

    说着，老师盯着那个学生，将纸条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其中一个玩家怔怔地看着外面：“这是学校吗？”

    那玩家恐慌起来，一步步地朝后退，最终，他的脊背抵在了冰冷的铁棍上。

    又名送煞或吃面线，台湾地区民间的习俗。传说是因为怕自缢的死者吊煞怨气太重，会找替身，所以必须由当地的庙宇来举办法会将死者煞气（以其所用绳索作为代表）送到海边烧掉。但因对死者不敬，故鹿港当地人不称赶缢死鬼，而称代号为送肉粽。

    他抬起头，只见许多人都已猜了出来，惶恐地张望着。

    另一边的陆书北则在看着天。

    陆书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个被老师夺了纸条的玩家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两眼失神。

    “送肉粽。”

    另一个玩家拍拍他，有些无奈：“难道你想回去陪着那个人？我可是听见他喊得特别惨。”

    这时，陆书北已将纸条取了出来。令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这次的纸条上不仅写着文字，背后还用铅笔画着一幅画。

    跟着这支队伍走了一段路以后，大家都发现了，这街上岂止是没有人，连车子都没有。

    另一边，骂归骂，那个人还得和这些人招手，对他们道：“快跟着走，等仪式结束了再回家。”

    这大晚上的，搞这么荒凉，情况不妙啊。

    被骂了的玩家们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去，只见这支队伍人倒是不多，二十来个，但前方有几个人打扮得和唱戏的一样，最后面那两人也收拾得花里胡哨的，队伍中抬着一个黑箱子又一路撒着盐和米，放着鞭炮，简直称得上是气势汹汹。

    有些眼熟。

    他听着教室里骤然响起的惨叫声，忍住了回头看看的想法，朝着右边望去。

    外面是一条街道，对门是好几家小吃店，这还不算什么，离奇的是在这“学校”的隔壁，开着的店铺是卖殡仪用品的。

    至于那些乖乖吃下了东西的人，他们会在那食物里找到纸条——那上面写着新手考试里的线索。

    说着,老师顺手拿起一个被玩家放在桌上的粽子,慢条斯理地拆开带子和粽叶，下口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