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仙门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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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台宗那人道：“要拜入昆仑仙派，只怕不易。我听说那位天钧仙尊，五百年才收过四个弟子。”

    天台宗一行人在山脚客栈入宿。那客栈中住的都是前来赴宴的。客栈大堂中满是各家弟子，都在喝酒聚会互通消息。

    还有剖活蚌的，在那儿叫卖。

    一个洪岩宗的子弟道：“哎呀，若能拜入昆仑，那可是三生有幸。听说昆仑的仙人都法力超凡，长生不老。“

    郑灵凝目，“回屋去吧。这些是非，不问也罢。”

    “你们啊，别异想天开了。”一个雁荡宗的门人道，“昆仑这回来江东，可不是为了收徒，是为了除妖！”

    浴兰道：“这位姑娘，我家小姐已出钱买了这里所有蚌。”

    郑灵也不与她辩论，只道：“圣女大人，这里的蚌是我先买下的。请您通融。”

    那几个宗门的对话，都被郑灵一行听在耳中。浴兰小声问道：“神女大人，你来之前一直在算卦。卦象怎么说啊？当真有妖皇吗？”

    龙虎门的修士说：“听说是龙。”

    仙门之宴当日，大明山张灯结彩。山下市镇有庙会和集市。通往大明山的大道两旁，有不少商贩，售卖各种兽制品。有虎皮、狼牙、狐裘、貂绒、孔雀羽等等。

    狼王大徽被囚在高台前方的阶梯旁边。他的头颈和四肢都缚上了锁链，一如当初在东极宗园中的样子。

    祝瑶问：“瞧你一身素的，戴不起珍珠吧？你买蚌做什么？”

    这时有几个穿素色长衣的修士走上前来。年轻的那公子道：“爹爹，这不是狼王大徽？”

    仙门之宴，开宴在即。www.xingsha.me

    说着不再理郑灵，“把这些蚌都收了，拿去山上。晚上比擂，正好拿来当奖励。”

    江东各大仙门，都派人赴宴，给祝教主贺寿。大明山脚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祝瑶说：“你是神女，我可当不起你的拜。”

    宴席将要开始。高台两面摆了得有四十桌。

    灵山宗的人道：“这恐怕得讲缘法。能拿下擂主，至少能被仙人瞧见。”

    坐落在主峰山腰处的大明山庄，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这时正值早春，漫山遍野的红樱才刚刚吐蕊。万枝千桃缀了点红，由山庄看出去，令人心旷神怡。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大明教主，泽披万物！

    郑灵和浴兰沐芳一道，在角落中休息。便听到其他门派的人在议论纷纷。

    再有人来要开蚌，郑灵便道：“十文钱一个么？剩下的，我都要了。”说着便让浴兰掏钱。

    龙虎门的修士说：“我家祖师爷当年便在长安，随昊天大帝征讨轩辕王室。轩辕王室请东海龙王出战。听长辈说，那一年昆仑上仙齐聚，以无咎仙尊为首，屠戮龙族，一路追杀到东海。东海三千里波涛尽成血海。”

    “哇！要是能在他飞升成神之前，拜入他门下，哪怕听上三两句教诲，那也是永生永世，受用无穷啊。”

    山庄主殿外，高台由主殿阶梯延伸至入口。高台上铺了红毯，两面有大明教玄色旗帜迎风招展，还有鼎炉若干，升起青烟袅袅。

    祝瑶冷眼觑她，“你是什么人？”跟在旁边的绝学护法，瞧了一眼她们的打扮，又见她们手腕上独特的银铃，对祝瑶道：“圣女，这位是天台宗的神女大人。”

    雁荡宗的门人说：“那就是了。我家长辈有在朝廷除妖卫任职的。听说是朝廷天机司长老占卜，得‘妖皇出世，毁天灭地’之谶言。知东海妖皇将要现身，有灭世之祸。于是朝廷派了十二名七境除妖卫来江东斩杀妖皇。谁曾想那十二个高手尽数被斩杀，一个活口不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浴兰道：“大人，咱们家虽说不缺钱，也不带这么挥霍的……”

    雁荡宗门人道：“各位有没有听说‘妖皇现世’？”

    “除妖？”洪岩宗那人道，“江东的山妖海兽，早就被收得服服帖帖，哪还有什么妖道。狼王大徽都在大明山的笼子里蹲着呢。”

    狼王身上满是伤痕，此刻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也不知是睡是醒。

    灵山宗的人道：“长生不老算什么？我师尊说，昆仑的天钧仙尊，是这世上离神最近之人。便是一睹他容颜，听他一句教诲，胜修十年道。”

    天台宗神女一行，也来到大明山脚。只是神女在路上救助的那个重伤的姑娘，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雁荡宗的人道：“只知道是东海长出来的妖怪。”

    “新鲜的活蚌咧，来来来，十文钱开一个活蚌，开出来都是上好的大珍珠嘞。粉公主、巴洛克、黑珍珠、南洋金珠……要啥啥都有咧！”

    有客人说给开一个。蚌农当即拿刀子划蚌壳，露出蚌肉，掰开了道：“嘿先生！您可是走大运了，这个大蚌里有三颗珠子咧！瞧瞧，又大又圆。”

    龙虎门一个修士压低声音，“没听说什么妖皇，倒是听说，朝廷十二名七境除妖卫，被千岛湖的妖怪吞吃了，尸骨也没留下。www.luluo.me”

    有人摩拳擦掌道，“诶？那这回仙门之宴，若能夺得擂主，是否能入他法眼？”

    青田宗的小道士听得啧舌，“这个妖皇现世，可别是龙族阴魂不散，找人族报仇来了吧？”

    青田宗的小道士问：“龙不是在东海吗？为什么是在长安屠龙？”

    郑灵说：“自大昊一统，江东仙门便对妖兽斩尽杀绝。只怕天降神谴。妖皇现世，也未可知。”

    高台下面的阶梯旁，一字排开大铁笼子。铁笼中有各种珍禽异兽，比东极宗的园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灵山宗一位相貌年长的修士道：“不错。昆仑三尊，听说来了两位。是为收徒来的。”

    他说的语气平常，周围人却不战而栗。

    迎宾弟子将天台宗一行引至高台一侧角落的一桌。

    祝瑶厉声道：“再多嘴，割了你舌头！”

    两人诉说分离后的种种，汤叶泫然欲涕。祝瑶道：“汤叶哥，你放心。仙门同道在此。一定会为你报仇！”

    郑灵道：“跑了也好。”

    郑灵走到摊前，问道：“寻常的蚌，摸出一颗珠子就不容易。你这蚌怎么能开出三颗？”蚌农笑道：“嘿嘿，山人自有办法。”

    郑灵道：“这些蚌，以刀划开取珠，便活不了了。我心下不忍。今日是仙门大宴，教主寿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想将这些生灵放归湖海，既为教主祈寿，也是为各仙门祈福。”

    浴兰道：“大人，您可太心善了吧！人家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可真是大恩不言谢，转头就跑啊。”

    在场众人哗然。有弟子问：“这妖皇到底是什么来头？”

    浴兰小声道：“这个圣女也太霸道了！明明是我们先买下的，她这不是明抢吗？”

    东极宗一行也来赴仙门之宴。那年轻公子，正是汤叶。他母亲刚过世，此时还在戴孝，一身搞素。

    *

    郑灵说：“你便看看，还有多少钱。都买了吧。”

    便听一个娇俏的少女声音道：“汤叶哥，你也来啦。”

    汤叶唤道：“祝瑶？”

    浴兰说：“妖皇来了才好呢。灭灭那些仙门的威风。有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文成武功，照临下土！千秋万世，一统江湖！”

    祝瑶乐道：“笑死了。还真有人装神弄鬼，说自己是神女呢？”

    祝瑶理也不理他们，径直来到蚌农摊前，“这些蚌我都收了。我给你二两黄金，把所有蚌里的珠都给我挖出来。”

    郑灵道：“罢了，这都是小事。你们需将秋江、寒沙、下溪这几个村带来的物品清点好，约束好门下众人，低调行事。”浴兰沐芳齐声应是。

    一个云和宗的修士说：“诸位可曾听说，昆仑的仙人来了江东？”

    蚌农喜笑颜开。正清点活蚌，忽然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周围人见了，都为她让出道。有识相的当即下拜，“参见圣女大人！”

    迎客弟子将各仙门的人引上大明山。

    酉时正，大明教弟子穿一色的玄衣，在高台两侧排成一列，口中念词：

    浴兰翻着白眼，“看吧，看吧，我早说了，这丫头就是个吃白食的。神女大人耗费那么多灵力给她治好，好吃好喝供着她。口口声声说要效力，一到大明山脚，人就跑了！真是可恨！”

    祝瑶道：“唉！那日东极宗大乱后，狼王大徽便将我劫走。幸好绝仁、绝巧两位护法赶来救援，捉住了狼王。杀你母亲的那个蚌精，叫她给跑了！”

    那一干修士听了，一个个跃跃欲试。

    高台两侧地上，四十个狼头分两列依次排开。台上的每一张高椅，都铺了一张狼皮。

    沐芳却说：“若真有妖皇现世，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时有人通传，说吉时将至，请圣女回府。祝瑶带走所有珠蚌，大摇大摆地上山去了。

    郑灵在狼王的笼前停留，盯着狼王的瞎眼看了片刻。

    祝瑶道：“笑死啦！我们仙门之宴要你祈什么福？”

    沐芳说：“跑了也就罢了。就怕她是别家派来的奸细，偷听了我们的机密，还故意折损神女的灵力。”

    郑灵客客气气地施了一礼，道：“拜见圣女大人。”

    听说这一次昆仑仙派来到江东有两位仙尊，据说都是要收徒来的，若能在这次擂台中大展头角，并有机会败入昆仑。

    浴兰小声道：“大明教可真气派。什么都敢往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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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荡宗的人说：“不能吧？龙族覆灭已有四五百年了吧？昆仑道长无咎仙尊在长安屠龙一战，举世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