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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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笙颤抖着，就在季清夏想要放弃询问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了季清夏的手，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道歉。
“妻主……”
季清夏和陈笙仍是与赵寡夫一路回去，在院门口与赵寡夫道别，而后陈笙带着阿荠进了卧房，季清夏则去书房换衣服。
他几乎说到一半就红了眼眶，手指冰凉，却又不敢用力。
“对不起妻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她？
直到季清夏戳了戳他的唇角。
微凉的身体被季清夏拉进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轻抚他颤抖的脊背，陈笙似乎平复了些，季清夏却仍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陈笙如此恐惧。
“能爬起来以后……我就开始躲着娘，看到她喝酒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有时能躲过去，但更多时候……我想着，如果有一天娘把我活活打死了，可能也是件好事。”
“在想什么？”
陈笙对酒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季清夏身上带着酒味他便无法放松下来，于是跟陈笙商量过后，就去厨房洗澡了。
《败家子宠夫之路（女尊）》
他还记得在医馆给陈笙看伤腿那次陈笙说过，他的腿是被陈疯子打断的……
小孩子都是爱吃糖的，季清夏又一向宠溺阿荠，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给他带些没吃过的糖果，又怕他吃坏了牙齿，便跟陈笙一起规定他每天只能吃两颗。
“妻主知道我娘被村里人叫做陈疯子，可娘……并不是一直疯的。”
耳边突然传来季清夏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似乎今天季铁花宴客的酒上桌之后，陈笙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对劲……
如果不是怕她……
季清夏倒不是不想，只是时日尚短，也担心陈笙会对这事抵触，总觉得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
“嗯……因为娘大多数时候……都是醉着的。”
这房子没有浴室……两人洗澡都只能在厨房的角落里用一盆水解决。待季清夏带着一身凉气重新回到卧房，陈笙还没睡着。
陈笙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件事，声音还是颤抖的，似乎断腿处又开始钻心的疼。
“还能闻到酒味吗？”
季清夏唇边带了笑意：“ 看来还是这样有用。”
她今日坐在季铁花父母的那一桌，众人对她好奇，免不得多敬了几杯酒。
他像是被季清夏自深渊中一把捞起来，泡进了蜜罐里。
最边上那两件带补丁的麻布衣袍是自己穿惯了的，边上是季清夏第一次赚了钱就买回来布料让他给自己做的那件青色棉衣……再旁边，这段日子季清夏总是喜欢给他和阿荠买衣服，或者是看到什么好看的布料带回来，或者直接去买了成衣……如今竟然挂满了大半个柜子。
妻主……妻主吻了他……
“醒着的时候？”季清夏疑惑。
“我们小笙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若只是戒酒就能让你安心一点，那对我而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也是。所以我决定……”
“小笙……”
道歉的话只说了一半，季清夏突然凑到他跟前，轻轻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被生生打断一条腿，没有得到任何治疗，甚至没有得到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季清夏不敢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
“妻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你，我只是……只是……”
不太像……陈笙虽然害怕，可又没有拒绝她的亲近。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睡在一起，陈笙连噩梦都很少做了，怎么会突然怕成这样。
季清夏就这样抱着他安慰，直到陈笙终于在这样的温暖中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开口，向她诉说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
陈笙闻到熟悉的酒味，一路上被自己强行压下的慌乱又不可控制的钻了出来。
偏偏季清夏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陈笙努力克制着自己对于酒的恐惧，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与之相关的记忆，却还是忍不住白了脸色。
“我知道。”
陈笙用力点头。
“对，对不……”
“夫郎，呼吸。”
陈笙用做衣服的碎布料给阿荠缝了一个小香囊，剩下的糖果都放在里面，阿荠每天随身背着，宝贝的要命。
季清夏不太确定的冲自己手心哈气，总觉得嘴巴里还有些酒味，于是去翻阿荠的小香囊。
她这样温柔的喊他小笙，陈笙便无法控制的落下更多泪来。
季清夏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陈疯子的院子里遍地的酒坛。
陈笙把头埋进季清夏的胸口。
精致的衣袍被脱下来在柜子里挂好，陈笙看着衣柜里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恍神。
“妻主别走……”
“阿荠的糖甜不甜？”
猛的喘息，这才发现胸口憋闷的难受，陈笙愣愣的看着唇上带了些水光的季清夏，依旧没法回神。
陈笙把他放在床的最里侧，这才开始着手给自己换衣梳洗。
还有日常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却处处尊重维护他的举动。
“妻主知道了，是妻主的错，不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季清夏心疼的要死，轻抚着陈笙的发丝，郑重承诺：“我以后绝不会再喝酒了。”
她低头凑近陈笙，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唇。
酒……
季清夏心中一紧。
“妻主，我不是……”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季清夏温声道：“夫郎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季清夏反握住他的手，试探着询问：“抱抱，好不好？”
季清夏低低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还有平日里那些亲昵的温柔举止……今日出去吃席，季清夏其实较往日在家时都算是克制的了，可村里人的议论艳羡或嫉妒陈笙都听在耳朵里。
陈笙几乎瞬间红透了整张脸。
原来是酒吗？
季清夏已经许久没见过陈笙露出这样的神情，心疼的不行，却又不敢随意碰他，只能语气更温柔了几分：“告诉妻主怎么了？好不好？”
陈笙呆在原地，连流泪都忘记了。
“怎么眼泪还越擦越多？”
卧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门外传来季清夏的声音。
季清夏从门外走进来，虽换了衣服，身上却还残留着些淡淡的酒味。
喝了酒便要打人，陈笙一个半大的男孩子，面对喝醉的陈疯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不怪她们如此议论。
陈笙僵住了身体。
季清夏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小笙？怎么了？”
快别说了！！！！
“夫郎，我可以进来了吗？”
“娘醉了一夜，我爬不起来……就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娘醒了酒……把我拎到屋子里的床上。她什么都没说，在门外坐了半日，就又开始喝酒……”
陈笙屏住呼吸，听到了季清夏朦朦胧胧的下半句：“给自己找个共犯……”
“可……可以。”
“十四那年……娘醉后打断了我的腿。”
“没……没什么。”
“我倒是觉得……夫郎比松子糖更甜。”
季清夏满意的在里面翻到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巴里。
季清夏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轻抚他的侧脸：“我身上还有些酒味，去洗个澡马上回来好不好？”
她想要把人放开，却被陈笙用力抱住了腰。
声音仍是颤抖的。
陈笙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毫无防备的被撬开了唇。
季清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将人松开，仔细去看他的神情。
这段日子一直是如此，季清夏虽然对陈笙举止越发亲密，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晚上睡觉虽然躺在一块儿，也是一人一床被子，从未越雷池一步。
陈笙被她这一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妻主怎么偷吃阿荠的糖，阿荠若是发现……恐怕要哭的。”
天一黑阿荠便开始犯困，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季清夏怀里昏昏欲睡的。这会儿被陈笙摆弄着换衣服，漱口，又用湿帕子给他擦干净了小脸和手脚，刚换上柔软的棉衣阿荠便睡熟了。
凑到陈笙面前。
就连陈笙自己，也觉得一切美好到不似真实。
“娘其实……醒着的时候都算清醒。只是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离开那座院子，不知从哪儿运来了这么多书，但也不喜欢看，只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陈笙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回忆：“娘极爱喝酒，每天都要喝很多酒……喝醉了就犯疯症，见了谁都要打，所以村里的人才会这么怕她……打人的时候嘴里还会说些什么，没人能听得清楚……”
陈笙从季清夏胸前抬起头来，眼眶依旧是红的，季清夏抬手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闭着眼睛胡乱回答：“……甜。”
季清夏却仍不肯放过他，慢悠悠的开口。
“……好，不走。”
……
只是那会儿周围的村民们大多在议论他们，季清夏以为陈笙是因为那些议论而觉得不舒服。
尾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松子糖的特殊清香一瞬间占领了陈笙的全部心神。
] 陈笙颤抖着，就在季清夏想要放弃询问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了季清夏的手，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道歉。
“妻主……”
季清夏和陈笙仍是与赵寡夫一路回去，在院门口与赵寡夫道别，而后陈笙带着阿荠进了卧房，季清夏则去书房换衣服。
他几乎说到一半就红了眼眶，手指冰凉，却又不敢用力。
“对不起妻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她？
直到季清夏戳了戳他的唇角。
微凉的身体被季清夏拉进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轻抚他颤抖的脊背，陈笙似乎平复了些，季清夏却仍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陈笙如此恐惧。
“能爬起来以后……我就开始躲着娘，看到她喝酒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有时能躲过去，但更多时候……我想着，如果有一天娘把我活活打死了，可能也是件好事。”
“在想什么？”
陈笙对酒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季清夏身上带着酒味他便无法放松下来，于是跟陈笙商量过后，就去厨房洗澡了。
《败家子宠夫之路（女尊）》
他还记得在医馆给陈笙看伤腿那次陈笙说过，他的腿是被陈疯子打断的……
小孩子都是爱吃糖的，季清夏又一向宠溺阿荠，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给他带些没吃过的糖果，又怕他吃坏了牙齿，便跟陈笙一起规定他每天只能吃两颗。
“妻主知道我娘被村里人叫做陈疯子，可娘……并不是一直疯的。”
耳边突然传来季清夏无奈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似乎今天季铁花宴客的酒上桌之后，陈笙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对劲……
如果不是怕她……
季清夏倒不是不想，只是时日尚短，也担心陈笙会对这事抵触，总觉得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
“嗯……因为娘大多数时候……都是醉着的。”
这房子没有浴室……两人洗澡都只能在厨房的角落里用一盆水解决。待季清夏带着一身凉气重新回到卧房，陈笙还没睡着。
陈笙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件事，声音还是颤抖的，似乎断腿处又开始钻心的疼。
“还能闻到酒味吗？”
季清夏唇边带了笑意：“ 看来还是这样有用。”
她今日坐在季铁花父母的那一桌，众人对她好奇，免不得多敬了几杯酒。
他像是被季清夏自深渊中一把捞起来，泡进了蜜罐里。
最边上那两件带补丁的麻布衣袍是自己穿惯了的，边上是季清夏第一次赚了钱就买回来布料让他给自己做的那件青色棉衣……再旁边，这段日子季清夏总是喜欢给他和阿荠买衣服，或者是看到什么好看的布料带回来，或者直接去买了成衣……如今竟然挂满了大半个柜子。
妻主……妻主吻了他……
“醒着的时候？”季清夏疑惑。
“我们小笙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若只是戒酒就能让你安心一点，那对我而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也是。所以我决定……”
“小笙……”
道歉的话只说了一半，季清夏突然凑到他跟前，轻轻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被生生打断一条腿，没有得到任何治疗，甚至没有得到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季清夏不敢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如何独自承受这一切。
“妻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你，我只是……只是……”
不太像……陈笙虽然害怕，可又没有拒绝她的亲近。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睡在一起，陈笙连噩梦都很少做了，怎么会突然怕成这样。
季清夏就这样抱着他安慰，直到陈笙终于在这样的温暖中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开口，向她诉说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
陈笙闻到熟悉的酒味，一路上被自己强行压下的慌乱又不可控制的钻了出来。
偏偏季清夏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陈笙努力克制着自己对于酒的恐惧，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与之相关的记忆，却还是忍不住白了脸色。
“我知道。”
陈笙用力点头。
“对，对不……”
“夫郎，呼吸。”
陈笙用做衣服的碎布料给阿荠缝了一个小香囊，剩下的糖果都放在里面，阿荠每天随身背着，宝贝的要命。
季清夏不太确定的冲自己手心哈气，总觉得嘴巴里还有些酒味，于是去翻阿荠的小香囊。
她这样温柔的喊他小笙，陈笙便无法控制的落下更多泪来。
季清夏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陈疯子的院子里遍地的酒坛。
陈笙把头埋进季清夏的胸口。
精致的衣袍被脱下来在柜子里挂好，陈笙看着衣柜里自己的衣服，不由得恍神。
“妻主别走……”
“阿荠的糖甜不甜？”
猛的喘息，这才发现胸口憋闷的难受，陈笙愣愣的看着唇上带了些水光的季清夏，依旧没法回神。
陈笙把他放在床的最里侧，这才开始着手给自己换衣梳洗。
还有日常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却处处尊重维护他的举动。
“妻主知道了，是妻主的错，不怪你，这都不是你的错。”季清夏心疼的要死，轻抚着陈笙的发丝，郑重承诺：“我以后绝不会再喝酒了。”
她低头凑近陈笙，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唇。
酒……
季清夏心中一紧。
“妻主，我不是……”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季清夏温声道：“夫郎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季清夏反握住他的手，试探着询问：“抱抱，好不好？”
季清夏低低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还有平日里那些亲昵的温柔举止……今日出去吃席，季清夏其实较往日在家时都算是克制的了，可村里人的议论艳羡或嫉妒陈笙都听在耳朵里。
陈笙几乎瞬间红透了整张脸。
原来是酒吗？
季清夏已经许久没见过陈笙露出这样的神情，心疼的不行，却又不敢随意碰他，只能语气更温柔了几分：“告诉妻主怎么了？好不好？”
陈笙呆在原地，连流泪都忘记了。
“怎么眼泪还越擦越多？”
卧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门外传来季清夏的声音。
季清夏从门外走进来，虽换了衣服，身上却还残留着些淡淡的酒味。
喝了酒便要打人，陈笙一个半大的男孩子，面对喝醉的陈疯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不怪她们如此议论。
陈笙僵住了身体。
季清夏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小笙？怎么了？”
快别说了！！！！
“夫郎，我可以进来了吗？”
“娘醉了一夜，我爬不起来……就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娘醒了酒……把我拎到屋子里的床上。她什么都没说，在门外坐了半日，就又开始喝酒……”
陈笙屏住呼吸，听到了季清夏朦朦胧胧的下半句：“给自己找个共犯……”
“可……可以。”
“十四那年……娘醉后打断了我的腿。”
“没……没什么。”
“我倒是觉得……夫郎比松子糖更甜。”
季清夏满意的在里面翻到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巴里。
季清夏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轻抚他的侧脸：“我身上还有些酒味，去洗个澡马上回来好不好？”
她想要把人放开，却被陈笙用力抱住了腰。
声音仍是颤抖的。
陈笙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毫无防备的被撬开了唇。
季清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将人松开，仔细去看他的神情。
这段日子一直是如此，季清夏虽然对陈笙举止越发亲密，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晚上睡觉虽然躺在一块儿，也是一人一床被子，从未越雷池一步。
陈笙被她这一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妻主怎么偷吃阿荠的糖，阿荠若是发现……恐怕要哭的。”
天一黑阿荠便开始犯困，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季清夏怀里昏昏欲睡的。这会儿被陈笙摆弄着换衣服，漱口，又用湿帕子给他擦干净了小脸和手脚，刚换上柔软的棉衣阿荠便睡熟了。
凑到陈笙面前。
就连陈笙自己，也觉得一切美好到不似真实。
“娘其实……醒着的时候都算清醒。只是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离开那座院子，不知从哪儿运来了这么多书，但也不喜欢看，只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陈笙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回忆：“娘极爱喝酒，每天都要喝很多酒……喝醉了就犯疯症，见了谁都要打，所以村里的人才会这么怕她……打人的时候嘴里还会说些什么，没人能听得清楚……”
陈笙从季清夏胸前抬起头来，眼眶依旧是红的，季清夏抬手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闭着眼睛胡乱回答：“……甜。”
季清夏却仍不肯放过他，慢悠悠的开口。
“……好，不走。”
……
只是那会儿周围的村民们大多在议论他们，季清夏以为陈笙是因为那些议论而觉得不舒服。
尾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松子糖的特殊清香一瞬间占领了陈笙的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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