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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也有三个小时睡眠,足够了。

    眼下在顾衡看来,他反而已经完全无法想象除纪逐渊以外的其他人,有资格站在冉明茱身边。

    ……

    “嘤!”

    “那就好啊!”

    《明珠应逐》

    饱餐一顿结束,顾衡继续骑着他的小破自行车回家,跟另外两人告别前还不忘强调:“明天懒得起早赶回去上班,损失一天工资。”

    自从入职屿城大学后,冉明茱的项目和课程任务都不算轻。偶有空闲时除了家里瘫,就喜欢在全城各处搜罗不同的琴行逛荡。大提琴与其说是爱好,倒不如说早已成为冉明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纪逐渊闻言,颔首表示默认:“是。”

    第二日天刚亮,暑热已然蔓延至睡前忘记开空调的冉明茱屋内,她扒拉着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开空调。接着缓缓睁眼,抓过手机看时间:七点。

    纪逐渊闻言,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又递给她一串肉:“多吃点。慢慢思考。”

    话音未落,李珮瞬间护犊子护得飞快:“你妈我是担心你这兔崽子欺负茱茱。”

    接下来几日,冉明茱和纪逐渊都住在家中,直到冉卫东彻底脱离险情转入普通病房,众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实处。

    冉明茱粲然弯起眉眼,按下上行电梯按钮,拉着纪逐渊向她平时最爱的那家琴行走去:“全屿城只有这家琴行提供全世界各地产的松香,基本不会断货。他家琴弦种类也有很多。”

    怎料他还当真思考上了,垂首看着她,遗憾道:“月亮的确有难度。”

    她翻身下床,打着哈欠推门,方才看见厨房里李珮和纪逐渊已经在忙碌着准备早餐。

    她将小黑胡子这只黏人精放到沙发上,指使着纪逐渊帮忙:“先把猫砂换好,再添些水和猫粮。唔——”

    纪逐渊就坡下驴的本事惯是顶尖,立即佯装受伤:“安慰的力度不够。”

    纪逐渊租的车已经找到就近门店归还,眼下两人正坐在冉明茱的牧马人内,犹豫将近十分钟,她才鼓起勇气发动车驶出了地下车库。

    李珮曾是早餐店老板娘,后来随着店铺越来越大不再亲自下厨,手艺却从没荒废。听纪逐渊说,李珮也是师从他的外公外婆,二位老人当年在家乡镇上经营着方圆几十里内最受欢迎的早餐店,每日清晨顾客都络绎不绝。

    机票买在晚上,两人从三水市出发得早,目前还有一下午空余时间,便决定安顿好黑胡子后,去屿城科大附属医院最近的商圈转转,刚好等怀哉下班。

    冉明茱闻言笑得更开怀,总算不再紧绷着情绪,侧首看向纪逐渊:“好的,不惯着。”

    冉明茱退出微信,调整好导航,侧首看向副驾上安坐的纪逐渊,莫名觉着手心有些冒汗:“那我出发了。”

    正犹豫要不要叫上归南涧,谁知怀哉竟主动道:“我联系归南涧一起吧。咱们应该需要他帮助。”

    冉明茱在屿城时偶尔犯馋,李珮便开车接她回家专门做给她吃,相比之下,倒是纪逐渊有段时日没吃到亲妈的爱心早餐。

    唇齿交缠间,她听见他低声提醒道:“说过了。”

    正想亲回来的纪逐渊被李珮迈出厨房的脚步阻止了动作,桌下攥着冉明茱的手却下意识用力,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不够。”

    “你现在是给他护上短了。”

    接过李珮递来的温水,冉卫东情绪终于缓和不少,但还是一提及彭水远等人就面露嫌恶,怎么都劝不住。

    冉明茱推着纪逐渊走出琴行,只觉哭笑不得:“纪逐渊!你能不能不要见到什么都想给我买。”

    因着还要处理怀哉跟彭家人之间的案子,冉明茱也没再继续待在三水市,而是和纪逐渊一起,结伴驱车返回屿城。

    “好。辛苦怀小哉!”

    看得出冉明茱和李珮都已没再沉湎于冉卫东昨夜面临危险的状况中,纪逐渊也情愿被她两逗趣,只伸手揉揉冉明茱睡醒后乱蓬蓬的头发,对李珮发出声讨:“李女士,不要教唆我女朋友。”

    瞧着顾衡身影渐行渐远,冉明茱这才仰首看向纪逐渊,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回家。”

    李珮转身看见冉明茱,忙招呼着她过来:“茱茱,正准备叫你。蛋炒饭、肉包和豆浆,快趁热吃。”

    纪逐渊蹲下身rua了rua黑胡子的小脑袋,下一秒,黑胡子已然顺着他的手歪倒在地板上,翻过毛绒绒的肚肚,发出呼噜呼噜声。

    纪逐渊不免哑然:“我怎么舍得欺负她。”

    她的意思是不用买,听到某人耳里却变作另一层意思:“刚好,买回去收藏。”

    虽然纪逐渊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好在手艺实打实传地给了两个女儿。如今纪逐渊的姨妈在旧金山唐人街开着早餐店,生意红火不说,学徒更是收了无数,也算没有辜负家传技艺。

    李珮十分满意身边小情侣的状态,只觉今天连豆浆都变得比平时香甜可口许多。

    不够。

    有趣。

    因此冉明茱先给纪逐渊舀了一碗炒饭,递到他跟前:“快吃。李姨,早餐届永远的神。”

    十八岁时的冉明茱固然聪明理智,远不及如今冷静淡泊。当即将哽在喉中的肉囫囵吞下去,朝纪逐渊“哈”了一声:“我也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用一副同情我的模样。只不过比稳定水准略失误一些,我在思考怎么亡羊补牢。”

    趁着李珮又去厨房取东西的片刻,冉明茱微微侧身,在纪逐渊唇边落下一吻:“这样够了?”

    “那我喜欢天上的月亮,你难不成还去给我摘下来。”

    两人到家时已接近凌晨三点,李珮在主卧中其实根本没睡着,但在听见开门声后也没打扰他们,自顾自翻过身再次阖上眼。

    感受到他愈发沉重的动作,原本有些失神的冉明茱骤地松开环在他颈间的手推他:“别闹,还有正事。”

    “把这些都买了?”

    事实证明,兜兜转转许多年,时光会替人大浪淘金。大多数曾经的摇摆不定,都会随着岁月流逝显露结果。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顾衡眉间微动,闷声不响地收回了险些脱口而出的安慰。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冉明茱面对纪逐渊时,居然会刻意维持她在对方眼中无所不能的完美形象。

    冉明茱乐得答应他:“知道了。先欠着。回去再请你吃饭。”

    冉明茱忍不住悄悄凑近纪逐渊耳旁,轻声道:“全家都支持我‘欺负’你,摸摸大明星。”

    说着要请怀哉吃饭,愣是由于各种突发情况拖延了好些天。

    纪逐渊被她说得还有几分委屈:“我看你喜欢,当然要买。”

    只是顾衡那时候对纪逐渊是否与冉明茱合适尚未确定,主张看破不说破的策略,不远不近地观察着。

    冉明茱急忙双手合十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想着配个型换他们闭嘴,再说结果根本是不匹配,彭广严现在只能在医院等死!老头儿别气了,别气了啊。”

    纪逐渊见她站在那排制作精良的松香架前两眼放光,再次发表暴发户宣言。

    冉卫东恢复得很好,积攒了气力见到冉明茱便是好一通数落,怪她不知道防备,被彭水远骗去给彭广严那老不死的配型:“那老东西活在世上压根是浪费资源,就该直接扔进火化炉烧成灰。”

    冉明茱皱着鼻尖将他拉远些:“松香一块可以用很多年,况且我现在都不怎么拉琴了。”

    纪逐渊累得没劲说话,洗完澡后倒头就睡。与他卧室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卧室内,冉明茱不紧不慢地擦着头发水珠,目不转睛盯着书桌上小时候她和冉卫东的合照,几乎一夜无眠。

    其实冉明茱开得挺好,前些天从机场到家一路上也很稳,这会儿比起当时又熟练许多,原本紧绷的后背渐渐放松,进入商场停车位时,也没遇到任何阻碍。

    冉明茱不禁“噗”地笑出声,好言解释道:“李姨,我是想着纪逐渊好久没回家。我常吃你做的饭,就先让他享用。”

    纪逐渊索

    “还有你。”

    “一点也不刚好。”

    冉卫东对待冉明茱和纪逐渊历来一视同仁,只将矛头又转向纪逐渊:“不用排练?还在家里耗着!”

    冉明茱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揉他的脸:“纪逐渊,你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大笨猪!”

    听见开门声的黑胡子“蹭”得冲出来,在玄关处仰首对着冉明茱奶声奶气叫唤着,看见跟在她身边的纪逐渊时,也不认生,不断蹭着他的裤腿,热情打招呼。

    她一面将刚蒸热的肉包端到餐桌放好,一面将纪逐渊也推出了厨房:“陪着茱茱。”

    李珮看在眼底,抬手轻拍在纪逐渊后脑勺上,白眼呛他:“你也不知道给茱茱添饭。干坐着。”

    冉明茱见状,顺手将黑胡子抱到怀里捏                                                捏他的小爪子:“碰瓷。”

    如此说来,他甚至比冉明茱本人都还要更早察觉她对纪逐渊的在意。

    冉明茱也跟着承认道:“李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我‘欺负’纪逐渊。”

    ……

    没给冉明茱任何反应的机会,纪逐渊顺势将人抵在沙发一角,垂首吻她。

    老爷子吼起人来中气十足,确实也不需要再继续待在家里等消息。纪逐渊立即表明他勤恳努力的工作态度:“冉叔放心,明天就回上海。”

    她有些惊讶自己荒废多年依旧如此精湛的技术,下车后还拉着纪逐渊情不自禁地感慨:“果然,我不论做什么都很厉害。”

    这话听在李珮耳里,满心恨铁不成钢,又舀了一碗饭递给冉明茱:“听李姨的,男人不能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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