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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母亲发生了什么，她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她 的困苦好像并不是妖怪造成的，但如果没有妖，或许每个人都不会活的这么艰难。
再后来，母亲就和阿狐在一起了。
燕舒诧异道：“为什么？”
但她要保护母亲，所以该打的架一场也不会少。
村里的闲话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传母亲被混混糟蹋后，又和一个外乡男子好上了。
巴掌没落在她脸上。
再再再后来，方相氏在水里投毒，母亲中毒而亡，死在她怀里。
燕舒搂紧她，使劲蹭着她脖颈：“我只想守护你。”
“动手打我的是我父亲和夫君，卖掉我的是我兄长，反而是妖，阴差阳错解救了我两次。所以我不恨他们，反而很感激，不过他们每次抢村里粮食的时候确实很讨厌。”李春燕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扳过她的脸，目光温柔又沉静，“小舒，我们的生命太短暂了，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想让你满心仇恨的活着。”
李春燕爬起来，用力推开混混，展开双臂拦在燕舒身前，泛青的眼眶透着狠：“你再动她，我就砍断你另一条腿！”
李春燕回抱住她：“好，那你就做娘一个人的除妖师。”
那是她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
她们怕人察觉，卷好铺盖，想趁着夜色离开。
地笑出声，笑声盖过耳边的风声，越扩越大，从嘴巴蔓延到眉梢眼角，直到笑出眼泪，她才堪堪停下：“他想嫁给张平怕是难，他虽然酗酒烧坏了脑袋，但还没瞎到分不清男女。”
李春燕指尖一僵，侧脸看燕舒的眉眼：“我什么要恨妖怪？”
阿狐不是人类，是母亲去岁冬天在山上救的一只狐狸，雪白的皮毛里夹着一簇红毛，还镶着金边，透着罕见的贵气。他那副妖媚样，燕舒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不对劲。
燕舒腿根有些发痒，她曲起腿，伸手挠了两下，眼前突然浮现出徐素英气的面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春燕失笑：“除妖师之所以是除妖师，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妖有多大的仇恨才成为除妖师的，而是他们有一颗保护百姓的心。他们是因为守护而强大，如果你想做除妖师，也一定要明白，你想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燕舒茫然地盯着她的眼睛，读不懂她话里的深意：“但如果不恨那些妖怪，我要怎么当除妖师保护你？”
混混撸起袖子，抡圆了巴掌。燕舒昂着脸瞪他，将他的脸死死记在心底。
“好，搬走......立刻就走。”
醉酒的人力气出奇的大，撕扯间扯烂李春燕的衣领，燕舒目光猩红地跑进厨房拎起菜刀，狠狠劈向他右腿。
混混一脚碾在她右脚腕上，燕舒咬紧牙关不肯喊痛，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那之后，家里经常出现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每次来过，家里总会多些时令果蔬。燕舒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听母亲喊他阿狐。
燕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又徒劳的跌倒，她平生第一次恨毒了这个狗屁世界，用尽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诅咒每一个人。
混混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架势吓住，扬了扬拳头，撂下一句“月底之前必须把钱交齐”，转身悻悻离开。
记忆戛然而止，停在了这个冬天。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每次听到有人说母亲闲话的时候，就冲上去打一架。所有人都说她是疯子，但母亲从不责备她，只是心疼地帮她上药，叫她不要再和那些人争论。
一身酒气的混混又踹开门闯进来，狞笑道：“就知道你们想跑，不赔我这条腿，我看你往哪走？”
可能老天爷也吃硬不吃软，她没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反而听到混混求饶的声音。但她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角青色衣摆，眼前就突然暗了下去。
再再后来，土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猎妖猎到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阿狐带着她们搬到两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种了两垄母亲最爱吃的水黄瓜，过起闲云野鹤的生活。
混混迟钝地躲开，小腿上落下一掌长的伤口，他恼羞成怒地拎起板凳，“砰”地一声砸在燕舒脑袋上。她神智不清的磕在桌角上，鲜血流过眼睛，透过一片鲜红的世界，看到混混举起凳子砸向李春燕。
不过母亲很久没笑的那么开心过，她就算再不爽也只能忍下来。
第二天醒来，燕舒身上的伤居然全好了，家里被砸坏的东西也都焕然一新。
李春燕脱力地跌在地上，燕舒顾不上伤口，拖着腿伏在她身上：“娘，我们马上搬走，离开这里！”
“照你这么说，我不仅不应该恨妖，反而应该感谢他们。”
“如果阿翁没死，你也不用嫁给他。”
“嘿，小贱蹄子，不服气是吧？”
寒冷的冬天对所有痛苦一视同仁，天地连在一起，广阔无边，她却自陷囹圄。
燕舒气鼓鼓地倒下，想不通她怎么还能笑出来。过了一会，她又问：“娘，你......恨妖怪吗？”
那也是个冬天，记不清是他们在小凉山上度过的第几个冬天，母亲的头发还没白，整个世界却铺满缟素。
屋内烛火幽暗，门扉掩映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凛冽的风卷着雪花落了满身，霜雪扑面的时候，像是母亲在拥抱她。
不过燕舒想做除妖师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天刚回暖的时候，村里的瘸腿混混一脚踹开门，抢走李春燕采的玄参，燕舒冲上去和他扭打，被他一拳抡在脸上，眼冒金星地听见他撂下一句：“你哥弄瘸了我这条腿，作为他妹妹，必须给我补偿补偿吧？以后每个月必须给我三钱银子，否则我也弄断这个小崽子的右腿！”
后来阿狐就变成夜里来，燕舒偶尔起夜时撞见过几次。
] 她问母亲发生了什么，她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她 的困苦好像并不是妖怪造成的，但如果没有妖，或许每个人都不会活的这么艰难。
再后来，母亲就和阿狐在一起了。
燕舒诧异道：“为什么？”
但她要保护母亲，所以该打的架一场也不会少。
村里的闲话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传母亲被混混糟蹋后，又和一个外乡男子好上了。
巴掌没落在她脸上。
再再再后来，方相氏在水里投毒，母亲中毒而亡，死在她怀里。
燕舒搂紧她，使劲蹭着她脖颈：“我只想守护你。”
“动手打我的是我父亲和夫君，卖掉我的是我兄长，反而是妖，阴差阳错解救了我两次。所以我不恨他们，反而很感激，不过他们每次抢村里粮食的时候确实很讨厌。”李春燕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扳过她的脸，目光温柔又沉静，“小舒，我们的生命太短暂了，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想让你满心仇恨的活着。”
李春燕爬起来，用力推开混混，展开双臂拦在燕舒身前，泛青的眼眶透着狠：“你再动她，我就砍断你另一条腿！”
李春燕回抱住她：“好，那你就做娘一个人的除妖师。”
那是她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
她们怕人察觉，卷好铺盖，想趁着夜色离开。
地笑出声，笑声盖过耳边的风声，越扩越大，从嘴巴蔓延到眉梢眼角，直到笑出眼泪，她才堪堪停下：“他想嫁给张平怕是难，他虽然酗酒烧坏了脑袋，但还没瞎到分不清男女。”
李春燕指尖一僵，侧脸看燕舒的眉眼：“我什么要恨妖怪？”
阿狐不是人类，是母亲去岁冬天在山上救的一只狐狸，雪白的皮毛里夹着一簇红毛，还镶着金边，透着罕见的贵气。他那副妖媚样，燕舒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不对劲。
燕舒腿根有些发痒，她曲起腿，伸手挠了两下，眼前突然浮现出徐素英气的面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春燕失笑：“除妖师之所以是除妖师，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妖有多大的仇恨才成为除妖师的，而是他们有一颗保护百姓的心。他们是因为守护而强大，如果你想做除妖师，也一定要明白，你想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燕舒茫然地盯着她的眼睛，读不懂她话里的深意：“但如果不恨那些妖怪，我要怎么当除妖师保护你？”
混混撸起袖子，抡圆了巴掌。燕舒昂着脸瞪他，将他的脸死死记在心底。
“好，搬走......立刻就走。”
醉酒的人力气出奇的大，撕扯间扯烂李春燕的衣领，燕舒目光猩红地跑进厨房拎起菜刀，狠狠劈向他右腿。
混混一脚碾在她右脚腕上，燕舒咬紧牙关不肯喊痛，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那之后，家里经常出现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每次来过，家里总会多些时令果蔬。燕舒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听母亲喊他阿狐。
燕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又徒劳的跌倒，她平生第一次恨毒了这个狗屁世界，用尽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诅咒每一个人。
混混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架势吓住，扬了扬拳头，撂下一句“月底之前必须把钱交齐”，转身悻悻离开。
记忆戛然而止，停在了这个冬天。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每次听到有人说母亲闲话的时候，就冲上去打一架。所有人都说她是疯子，但母亲从不责备她，只是心疼地帮她上药，叫她不要再和那些人争论。
一身酒气的混混又踹开门闯进来，狞笑道：“就知道你们想跑，不赔我这条腿，我看你往哪走？”
可能老天爷也吃硬不吃软，她没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反而听到混混求饶的声音。但她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角青色衣摆，眼前就突然暗了下去。
再再后来，土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猎妖猎到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阿狐带着她们搬到两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种了两垄母亲最爱吃的水黄瓜，过起闲云野鹤的生活。
混混迟钝地躲开，小腿上落下一掌长的伤口，他恼羞成怒地拎起板凳，“砰”地一声砸在燕舒脑袋上。她神智不清的磕在桌角上，鲜血流过眼睛，透过一片鲜红的世界，看到混混举起凳子砸向李春燕。
不过母亲很久没笑的那么开心过，她就算再不爽也只能忍下来。
第二天醒来，燕舒身上的伤居然全好了，家里被砸坏的东西也都焕然一新。
李春燕脱力地跌在地上，燕舒顾不上伤口，拖着腿伏在她身上：“娘，我们马上搬走，离开这里！”
“照你这么说，我不仅不应该恨妖，反而应该感谢他们。”
“如果阿翁没死，你也不用嫁给他。”
“嘿，小贱蹄子，不服气是吧？”
寒冷的冬天对所有痛苦一视同仁，天地连在一起，广阔无边，她却自陷囹圄。
燕舒气鼓鼓地倒下，想不通她怎么还能笑出来。过了一会，她又问：“娘，你......恨妖怪吗？”
那也是个冬天，记不清是他们在小凉山上度过的第几个冬天，母亲的头发还没白，整个世界却铺满缟素。
屋内烛火幽暗，门扉掩映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凛冽的风卷着雪花落了满身，霜雪扑面的时候，像是母亲在拥抱她。
不过燕舒想做除妖师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天刚回暖的时候，村里的瘸腿混混一脚踹开门，抢走李春燕采的玄参，燕舒冲上去和他扭打，被他一拳抡在脸上，眼冒金星地听见他撂下一句：“你哥弄瘸了我这条腿，作为他妹妹，必须给我补偿补偿吧？以后每个月必须给我三钱银子，否则我也弄断这个小崽子的右腿！”
后来阿狐就变成夜里来，燕舒偶尔起夜时撞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