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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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鼓鼓怒视富贵：“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刚刚……你都看见了？”

    他不擅长掩饰，即使答应了要忘记，当下在想什么还是会明白写在眼睛里。

    “田老师，钱我肯定不能要。”许尤认真道：“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学生们好，所以能尽我所能，为他们多做点事，我也很高兴。只是要教得不好，您别怪罪就是。”

    吃过午饭，两人乘车返回云彭镇。

    杜齐岭小朋友骄傲一挺胸，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谁gay？”

    既然答应了田老师，这事他无论如何也得做好。

    “我喜欢的是陈浩，才不要做你女朋友！”她说完这话，没再看杜齐岭，飞快跑了出去。

    他还记得许尤说过，gay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走吧，先去吃饭。”他深吸口气，决定不与对方计较。

    许尤连道：“什么事？老师您尽管说。”

    许尤小时候觉得他特严厉，还很怕他，后来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纸箱打开后，里边是装得满满的千纸鹤。

    富贵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么一幕。

    为减少这种折磨，他只能不停指使富贵干活，一会让他下楼喂鸭子，一会让他去菜地浇水。

    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长得又白又胖，动作却很敏捷，走出学校后踩着周边的荒草，没一会便钻进了间破旧废弃的老屋。

    为了学生，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卫生间内，许尤翻看着说明书，接着深吸口气，忍着满心的羞耻感，用十分怪异的姿势涂抹药膏。

    从洗手间出来，他刚走到门口，忽然瞥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溜出了学校。

    他刚进去，老屋里就响起一道清脆稚嫩的女孩声音：“杜齐岭，你约我来这干嘛？这里黑漆漆的，你要是欺负我，我马上去告诉老师。”

    他迟疑片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跟在了那小男孩身后。

    那晚的事过后，富贵的变化是明显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www.suyan.me

    薇薇没想到他约自己来是要表白。

    富贵盯着猛然关上的卫生间门，一脸茫然和无措，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毕竟刚刚他们都说好了，要忘了昨晚的事，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个年龄的小孩最好面子。

    所以许尤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觉。

    田老师是许尤的小学老师，这么多年一直在云塘小学任职。

    “你啊。”富贵解释道：“gay是夸你厉害的意思。”

    两人到的时候，学生们刚好下课，都在好奇往这边张望。尤其那些小女孩，看见他们害羞又激动。

    富贵等的过程中，临时去了趟洗手间。

    许尤见他这幅无措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许尤闻言也很唏嘘，他在云塘小学读了六年，对这里是有感情的。

    田老师笑眯了眼，连道怎么会，看许尤的眼神满是欣慰，道这事算定好了，等学校统一调好课再电话通知他。

    汽车驶往云塘小学的途中，许尤边和田老师闲聊着。

    富贵认真说着，目光很快被旁边的千纸鹤吸引：“这些都是你叠的？你也太gay了。可以教教我吗？”

    “田老师好。”许尤见到对方，先恭敬问了声好。

    想着忍一忍，等这几天过去，情况应该会好转。

    杜齐岭一愣，沮丧垂下脑袋，哪怕看不见表情，也能想象他此刻的低沉和失落。

    菜和清粥端上桌后，富贵明显愣了下。

    只是在去的路上认真叮嘱了富贵一番，让他到了学校别乱走，进教室听课时更不要喧哗等等。

    富贵好奇心更盛了，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垮塌的墙缝，看见杜齐岭对面站着个编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年纪和他大致相仿，此时正气鼓鼓等着他解释。

    因为某处伤着的缘故，他没敢大幅度迈步，走路姿势显得略为僵硬。

    他们是骑摩托车来的云彭镇，这会车还停在门市里，只是许尤受了伤，坐着都难受，更不可能骑摩托车走那么颠簸的路。

    杜齐岭小朋友本来在偷偷抹眼泪，听见有人说话，被拒绝的难过立刻被丢脸取代。

    话是这么说，但退房后到了饭店，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美食，自己却只能点些清淡的菜和粥时，许尤心底不满的情绪又悄然冒了出来。

    他在房间写教案时，富贵一直跟屁虫似的黏在旁边。

    因为上课的事，许尤这些天暂时没去镇上卖鱼，蹲在家专心致志写教案。

    说话间，车驶入了云塘村。

    听说许尤是要找车回云塘村，他立刻道：“上车吧，我也要回学校，正好带你们一路。www.qingxi.me”

    骑车回去是不可能了，短时间他也教不会富贵。

    老师都这么说了，许尤也不好推辞，连忙道过谢，和富贵一起上了车。

    许尤有些犯愁，站在路边琢磨了下，决定花钱找辆车回去。

    田老师说着想起什么，笑了笑道：“没想到能这么巧遇见你，我这其实刚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田立点头，又问他这是准备去哪。

    “嗯。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不是计算机系的吗？最近我们学校好几个学生偷偷去镇上上网，我就想请你来上几节课，科普科普计算机，让他们知道电脑除了玩游戏还能做很多事，也算是培养他们这方面的兴趣，以免误入歧途。”

    他怕自己直接给骑进医院。

    他本打算一个人去的，但富贵执意跟着，多一个人也无所谓，许尤没太阻止。

    许尤直接往田老师办公室去了，走前让富贵在楼下等他。

    田立点头，说起这事也很无奈：“村里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把孩子往镇上送，学校招不到什么学生，现在每个年级也就一个班，有的班上只有五六个学生，合并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学校合并，我也会调走，只是还不知道被调去哪。”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在许尤充满危险的目光注视下，又很有求生欲地将话咽了回去，不敢发表半点意见。

    好在富贵十分听话，让往东绝不往西，稍微减轻了许尤的压力感。

    许尤每次不经意触及他的眼神，心头都会咯噔一下，那里面堆积的□□太过直白浓烈，让人根本没法忽视。

    “许尤？”驾驶室车窗降下，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带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的小学生都见多识广，闻言噗嗤一笑：“谁跟你说，gay是夸人厉害的意思？”

    许尤听着罪魁祸首无比真诚的询问，直接给气笑了，劈手夺过药膏，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拿着衣服和药膏直奔卫生间。

    他本来随意坐在床边，听见开门声立刻局促紧张站起来，表情忐忑不安地看许尤，唯恐又做错什么惹他生气。

    田老师还特意将他们送到家门口，这才调头回去学校。

    房间里，富贵已经换好衣服。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心情十分复杂，但自己身体要紧，还是不敢敷衍，涂抹得十分仔细。

    他对感情也是懂一点的，本来想走，见杜齐岭难过成这样，又没忍住走进去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她不愿意，你还可以找其他女朋友。”

    毕竟这地方昏暗阴森，实在容易让人联系到很多不好的事。

    云塘小学坐落在云塘村上方，说是学校，其实就两栋二层小楼，外墙灰扑扑的，满是历史遗留的痕迹。操场上竖着笔直的旗杆，国旗在上方随风飘扬。

    这些年两人一直有联系，田老师知道他的近况，许尤每次回来也会去学校看望对方，只是这次还没来得及去。

    “薇薇，你不是喜欢千纸鹤吗？这些都是我亲手叠的，送给你。”他说完又无比紧张忐忑表白道：“我……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许尤能理解田老师的顾虑，毕竟现在网瘾少年真不少，只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教学经验，要是教不好……”

    当着小女孩面，刚才还轻松自如的杜齐岭立刻紧张起来，挠着脑袋慌乱解释：“我怎么会欺负你，你等等，我让你来这，是有东西想送给你。”

    他幽幽暼一眼对面兴致勃勃说着想吃什么的富贵，为平复心中怨念，将对方的话当了耳旁风，直接给他点了一样清淡的食物。

    他边说边拉开旁边腐朽破旧的柜门，从里边艰难抱出个极大的纸箱。

    因为近些年师资匮乏、生源不足，学校没什么经费整修，所以这里基本还是许尤记忆中的模样。

    三天后，许尤应邀来到云塘小学。

    “田老师，我听说云塘小学要和镇上小学合并了？”

    这才回答道：“回来有段时间了。我爸不是出事了吗，家里没人，我暂时回来照看着。”

    一辆黑色吉利这时忽然在旁边停了下来。

    他也不打扰许尤，只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目光滚烫灼热，盯得许尤毛骨悚然、坐立不安，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抹好药膏、换好衣服，许尤站在镜子前认真打量了遍，确定身上痕迹都遮掩住了，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

    他话没说完就被田老师干脆打断：“没事，你只管教，都是些小崽子，以你的能力，老师相信你能降服他们。还有就是教学费用这块，我会去向学校申请，但经费有限，能给的恐怕不多。”

    他心里直发毛，有种被什么老色批盯上的感觉。但富贵显然不是老色批，他会这样不过是出于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