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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一天,明杳到家先洗了个澡,没空去收拾行李,直接倒头就睡。

    从她公寓到第一院的路上没什么车,一路过来也算通畅,夏莉说韩永言在四楼抢救,明杳停好了车就很快赶了过去。

    等再醒来后,她和夏莉通了一通电话,夏莉在电话那边说,韩永言醒了,但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接下来几天,明杳先是去了剧组一趟,处理了那个女三号的事儿,恰好女三号背后的金主和黎家有一桩生意,看在继父黎叔叔的面儿上,也卖她这个面子,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韩永言父母都在国外,来不及回来,夏莉给他办好住院手续后,找了护工,夏莉在附近酒店开了个套房,进浴室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明杳靠在床头补眠。

    她笑,眼睛弯弯的,语气有些狡黠:“——那我倒不如趁这大好时光,及时行乐,反正我长得漂亮,多睡几个男人又怎么了?”

    她!真的!在说荤话这方面说不过他!

    明杳把车预热好,戴上耳机和夏莉通话:“来了。”

    明杳走过去,和他们颔首打了招呼,在夏莉身边坐下,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也是那一瞬间,她忽然发现夏莉瘦得要命,背上的骨头都咯手。

    明杳撑开沉重的眼皮,盈盈的杏眼水雾漾开,很是漂亮,她横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

    “难不成还犯法啊?”

    车窗外是京城特有的车水马龙,霓虹夜景,鸣笛声和说话声一同在夜里响起:“杳杳,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幸运,能遇见一个爱你这么多年,等你那么多年的陈放。”

    《远方有信来》的出版已经到了终审阶段,出版社那边和她联系说可能会在下半年上市,明杳没太放在心上,最近就忙着修改电影版的剧本。

    “嫂子放心,你和放哥的婚礼,我一定不会缺席。”韩永言笑呵呵地回。

    “少胡思乱想,咒你老公。”陈放打断她,笑了声,把话题岔开,“不是后半夜都没睡觉吗?还不快点儿去睡觉。”

    再醒来,她摸过床头充电的手机看,是凌晨两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干涩的喉咙缓解了不少。

下一吻:“睡吧宝宝,时间不早了。”

    夏莉眼底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又把车往前开了一段,不着痕迹地把这话给岔开了:“你要在京城留一段时间吧?有空陪我去逛个街呗,定做两身衣服,我下半年打算筹备一个个人音乐会。”

    “我和韩永言断了联系……,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好像从那之后,我世界里似乎缺了点儿什么……”夏莉语无逻辑,说到最后,还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他真死了,我就去陪他,要是他残了,我就养他一辈子。”

    夏莉抹了把泪,哑着嗓说:“第一院,韩永言在…在手术室,我在外面等着他,我挺怕的…杳杳……我真的怕……”

    叫凯文,是个新加坡人,三十岁左右, 长得很清隽斯文, 说话绅士有礼。

    “你问他做什么?”明杳有些疑惑。

    明杳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眼坐在沙发上的夏莉,她一夜未睡,眼下透着青乌,眉间全是疲惫。她有些心疼,给她倒了杯水:“我不是很困,你要不睡会儿再去医院?”

    “杳杳,你要不回去睡吧?”洗了一个澡,夏莉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理智也跟着回笼。

    抵达京城已经是晚上了,夏莉开车来接的她, 然后领着她去朋友开的一家店吃了晚饭, 结账出来时, 明杳见到了夏莉嘴里的那个朋友。

    “这不是要素好几天嘛,没控制住。”陈放捏她脸,道歉道的极其没有诚意:“我下次努努力,早一点儿让你睡觉,我自己来。”

    夏莉看见明杳来了,止住了哭泣声,脑袋靠在她肩上,寻求这一片刻的温暖。

    人总是双标的,身边朋友即使行事再不堪,也能找点儿借口遮掩过去。

    睡觉前,明杳伸手去推陈放胳膊,困得已经不行了,还坚持把话说完:“你…你明天跪搓衣板去!”

    明杳不好说她什么,避重就轻地安慰夏莉,问了她现在在哪,她过去陪她。

    陈放在那头点了根烟,安抚她两句,说:“别乱想,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明杳红着脸, 唇翕动了几下,有些气不过地推他肩膀,语气含着恼羞的意味骂他:“我是恐高,又不是不敢坐飞机。”

    “我就感叹一下嘛。”或许见到了一遭生死离别,明杳特别黏陈放,说话也不自觉跟他撒起娇来,“你要是出了事,我肯定——”

    “你别急,把话慢慢说。”明杳安抚着她,走到玄关换鞋。

    然后陈放会把她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他总商场说一些情话,把她逗得脸红, 再找不出一点儿理由来找他麻烦。

    “你俩打算怎么办?”明杳问夏莉。

    夏莉在明杳印象里,从来都是清醒冷静的,即使大学时和初恋男友分手,她也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似乎像失去了理智。

    第84章 一生心动 我家姑娘黏人得紧

    补觉之前,明杳给陈放打了个电话,和他聊起韩永言车祸进医院这事儿,忽然觉得生死离他们很近,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这一晚的医院走廊很安静,明杳从电梯里出来时只听见夏莉低低的啜泣声,她坐在长椅上,弓着背,被自己缩成一团,低头哭个不停。

    手术在两小时后结束,夏莉靠在明杳肩上睡了一会儿,听见动静,立马睁开了眼,跑上去询问医生,得知韩永言没了生命危险,她才松了口气。

    韩永言喝了酒,不打算参加,被她一句话一激,就和人一起去比赛。本来开前两圈没什么事的,但后面那圈儿,韩永言没刹住车,直接把车撞向了一旁的一棵大树,当场人就昏死了过去。

    明杳正修着剧本,手机铃声响个没完没了,她扔下笔记本去接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夏莉断断续续的哭声:“……杳杳,韩…韩永言,他…他出车祸了,我…我——”

    期间,明杳买了果篮去医院看韩永言,他断了一条腿,打着石膏,懒懒地靠在床上,嘴里吃着夏莉喂来的苹果,含糊不清地和明杳打了招呼,面上乐滋滋的,没一点儿做病人的样子。

    这时, 陈放会打着方向盘调侃她:“那你当时从京城跑来找我,怎么敢坐飞机的?”

    离开病房前,夏莉送她出来,明杳往病房里望了眼,正好对上韩永言往门外偷看的眼神,后者悻悻地移开了眼,有些不好意思。

    明杳乖乖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就爬上床补觉。

    明杳拗不过她,陪她在酒店待了一会儿,一起在医院附近吃了个早饭,她就开车回了公寓。

    “——杳杳,都是我的错,我要是…要是……”夏莉声音断断续续的,“要是我不激他,他也不会去开车,也不会出事儿…这都怪我……”

    旁边站着韩永言的一圈朋友,个个脸色都不好,眼神齐齐地看向亮起红灯的手术室。

    “……”

    也有好些投资方在暗示,想分上一杯羹。

    明杳利落答应了下来,和夏莉在门口分别。

    明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按电梯下楼,到了停车场,白色库里南快半年没开过了,车厢里的油都冷了,得热会儿才能开。

    夏莉抽抽噎噎地说,她今晚送她会公寓后,和韩永言又联系上了,他们那一圈的少爷约好了去京郊外的山上玩赛车。

    夏莉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和明杳说:“不了,我得去医院守着,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于情于理,我都得陪着。”

    “杳杳,你来了吗?”夏莉问她,语气软弱的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稻草。

    夏莉和凯文打了招呼,临走前还亲了对方脸一下,上车后, 转头对上明杳惊诧的眼神, 她窝在座椅上, 姿态懒洋洋的, 像只餍足的大猫。

    夏莉点了根烟,轻薄烟雾从她漂亮的指尖升起,她最近照顾韩永言,整日都是素面朝天的,但那

    韩永言被转去ICU,他那群朋友在见他出来后,因为待了一晚上也随之离开,只留下夏莉和明杳。

    睡了一个囫囵觉,明杳也不怎么困了,索性披了件薄外套,抱着笔记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写《远方有信来》的剧本。

    明杳索性用被子拉过头,不在搭理陈放,用背对着他。陈放把人拉回怀里,好声好气哄了一会儿,总算把炸毛的小姑娘哄好了。

    夏莉点了一支烟,降下车窗,目视外面的车流吐出烟雾,缓缓开口:“我也动过真心,但这点子真心也换不回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这样——”

    她和韩永言那群人的关系纽扣是陈放,而陈放回南城后就鲜少再和韩永言等人联系,久而久之,明杳跟他们也没什么来往。

    明杳拍着她纤弱的背未语,只在心底说,她也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是陈放的爱,给了她无限勇气,和前进的决心。

    明杳没和夏莉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她把车往她公寓开,快到门口时,夏莉刹了一脚车,和明杳打探起韩永言,明杳想了想,回答道:“就年初和你一起跟他见了一面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初夏的夜里,京城依旧气温很凉,夏莉的声音很低,语无伦次地说了好些话,翻来覆去都是关于韩永言的:“……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用了心,可是,杳杳,我怕…我怕再把这颗心交出去,又得受伤……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孤注一掷的勇气的……”

    明杳礼节性地询问了韩永言身体状况,夏莉把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没好气地接话:“他就是断了条腿,没死成,能参加你们婚礼的。”

    去京城那天, 明杳依旧坐的是高铁,她恐高的毛病这几年虽然减少了些,但还是不愿坐飞机, 总感觉身处三万里英尺上, 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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