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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玉看着月萤大大的眼睛:“那萤萤以后都要关心朕,做朕的乖女儿,好女儿,这是朕和萤萤之间的约定,萤萤可要记住了。”他强调,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要记在心里。”

    说着,钟离玉轻轻弹下月萤的脑门。

    后面几日,钟离玉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日日出现在南庑房里,段太傅秉持能忍则忍的精神给月萤授课。

    月萤臊了脸,羞涩地别开眸子,又忍不住偷瞄钟离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萤萤才和段老头认识两天,就学会维护他了。”钟离玉

    就在这时,月萤的肚子响起咕叽咕叽的声音。

    晚膳时,钟离玉没给月萤夹菜,而月萤自顾自埋头吃饭,吃着美味可口的松鼠鳜鱼,压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加快回去吧,可不能让咱们萤萤饿到了。”

    次日,钟离玉与月萤吃过早膳,他亲自送月萤到了南庑。

    段太傅先从声律启蒙讲起,月萤起初根本听不懂,胜在段太傅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同月萤解释,采用诙谐简单的方式,好让月萤理解,也不会感到枯燥。

    月萤没胆子偷吃。

    对啊,萤萤的名字,钟离玉如醍醐灌顶,怎么先前自己就忘记这件大事了,本来教写名字这事该由他来做的,却叫段太傅捷足先登。

    忽然,他的碗里多了一块鱼肉,钟离玉挑眉哂笑。

    钟离玉咬牙。

    月萤害羞地挠挠后脑勺。

    钟离玉怔然,一动不动地俯视月萤,眸光柔和:“萤萤会关心朕了?”

    月萤摇头。

    钟离玉鼓掌,颇有自傲感:“萤萤读得真好。”

    “月萤是,好、好女儿。”月萤一本正经道。

    “还是让他滚。”

    然后公然坐在月萤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洪石感慨,真是老天有眼,叫陛下与月萤姑娘邂逅。

    在钟离玉的辅佐下,月萤幸不辱命,慢吞吞读完一段三字经。

    钟离玉很不是滋味,重重撂下筷子,面无表情起身,眼中聚集诡谲的狂风,正要把一桌子的菜全给翻了。

    闻言,月萤羞愧低头,蜷缩手指,难过地说:“老师说、说,月萤的字、字,需要,多练。”

    “萤萤想吃什么?”

    然后月萤自己才吃糖,她今儿一天都在想糖,明明就在兜里

    月萤又给他夹菜,钟离玉绷着脸重新坐下,目中狂风休止。

    钟离玉不信:“回去写给朕看。”

    她属实饿坏了。

    钟离玉有一点烦,他晃动手里的筷子,筷子与瓷碗发生碰撞,激起微末的响声。

    段太傅被当成空气,直到月萤缩着脑袋望过来,眼睛清澈,心思都写在脸上,明显是希冀得到老师的赞扬。

    “娘亲。”

    可人的忍耐到底有限度,正当段太傅的怒气积攒到顶点时,钟离玉因为军政方面的要事绊住了身,没有再来。

    “好,朕叫御膳房准备,等两日朕再带你去钓鱼。”

    “萤萤真是朕的......”钟离玉在脑中搜刮字眼,感叹道,“小心肝。”

    钟离玉牵起唇角,分明在笑,语气却十分冷淡:“哦。”

    不过现在可以吃了,月萤先喂给钟离玉。

    到底是自己生的小笨蛋,孝顺又乖巧,他为人母,宽容大度,怎么能和小孩子计较呢?

    期间,钟离玉对段太傅视若无睹,时常会问月萤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月萤:“要、要温习,功、功课,明日,要、要读。”

    “那萤萤肯定写得很好,老头定是夸赞了咱们萤萤。”

    她敬畏段太傅,也有点怯陌生的段太傅,不想一个人面对他,故而是希望钟离玉能陪她的。

    月萤清了清嗓子,磕磕绊绊地吐字:“人、人之初,性,本、本善......”

    见状,钟离玉压下眉弓,脸色一黑,才和段太傅认识两天,就懂得维护老师了?

    月萤抱着《三字经》,摇头道:“没有。”

    钟离玉莫名地烦,他想说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但话到嘴边:

    月萤垂首无声,如同一个羞窘困顿的兔子,只差一个地洞钻进去。

    钟离玉又给月萤倒水喂点心,体贴入微。

    响声断断续续,钟离玉有目的地瞥月萤,他决定给月萤一次机会,毕竟他是她娘亲。

    钟离玉跟听了一个笑话似的,笑了笑。

    月萤眼神期待,想起什么,她忙从袖口下掏出糖包,拿了两块糖——钟离玉怕月萤上课无聊,便叫春雨给月萤准备一包糖。

    读的时候,不记得字词怎么读,钟离玉正大光明地告诉她如何念。

    钟离玉打量月萤,毫发无伤,这才放心,询问道:“今儿段老头有没有为难你?”

    课业结束后,月萤出来就看到在前面等她的钟离玉。

    月萤鼓起腮帮子,嘴唇吃得红润润的,她咽下嚼碎的米饭,含糊道:“娘亲,吃。”

    洪石了然,这是不滚的意思。

    月萤意识到是自己肚子在叫,当场红脸,无地自容。

    洪石惊讶,旋即脑中琢磨如何回话。

    月萤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丢人,迟钝的脑袋瓜子难得聪明一回,转移话题:“娘亲,的事,都弄、弄好了?累,不累?”

    “萤萤。”

    钟离玉在让段太傅滚和不滚间反复横跳。

    虽然不疼,不过月萤还是下意识捂住自己脑门,抿着唇目视钟离玉,一面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一面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上来,这下没反驳了。

    还未等洪石听作出回答,钟离玉啪的一下合上书,冷声道:“让段老头滚回去。”

    结束一天的学业,钟离玉与月萤回殿后,他便用轻松的语气问月萤:“萤萤,今日上学的感受如何,可满意?”

    《声律启蒙》、《三字经》、《千字文》等。

    钟离玉噗呲笑了:“萤萤这是饿了?”

    夜间,钟离玉看了一会儿书,脑中却在想今日令人纳闷的事,他忽然就不能释怀了。www.jinghua.me

    似乎触及到月萤的雷区,她收笑瘪嘴,犹豫许久,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读书,写、写自己的,名字。”

    钟离玉笑了笑,摸月萤的小光头。

    “萤萤今日上课开心吗?”

    “怎么还带了一本书?”钟离玉问。

    钟离玉冷笑一声,拿起筷子,把鱼肉送进自己口中,接着重操旧业,给月萤夹菜。

    “好。”月萤拍拍胸脯。

    月萤认真思考:“老、老师,好!”

    钟离玉不满了:“萤萤,你看那糟老头子作甚?”

    月萤点头,轻轻抚摸书册。

    洪石应召进入内殿,钟离玉眉眼阴郁,冷不防道:“段老头很好吗?”

    月萤没说话,有自己的小心思。

    洪石:“是。”

    教课的地方在养心殿旁边的南庑房。www.yuzhan.me

    “萤萤学了什么?”

    而月萤有点怕段太傅,没胆子偷吃。

    段太傅吐出浊气,开始教月萤写字。

    段太傅委婉道:“陛下,授课时间到了。”

    钟离玉自圆自说,心情好了,面上散发出温柔的笑意。

    “他是你的老师,但不是朕的,是以朕就要叫他老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可月萤无动于衷,让他很失望。

    钟离玉下意识要拒绝,但瞅见月萤赤诚的小脸,无奈低头吃糖。

    胆子真不小,竟然敢以下犯上,管起朕来,这小呆瓜,竟身怀气人的本事。

    心口缺陷被一点点填满,月萤笑开了花,想了想,纠正道:“是,老师。”

    “洪石。”

    “娘亲,是、是老师,不是,老头。”顿了顿,月萤严肃道。

    “开心。”月萤与钟离玉对视,眼角小小的黑痣很是秀气,“娘亲,也开、开心吗?”

    伺候钟离玉多年,洪石早就习惯钟离玉的古怪,司空见惯了,他没有出声,只等钟离玉做出最后决策。

    钟离玉翻看书案上的教书。

    来来回回好几次后,钟离玉继续看书了。

    思及此,洪石惊喜,这些年,他还是头一回见陛下有所顾虑,身上还多了一丝人味儿。

    月萤回以一笑。

    段太傅置若罔闻,对月萤道:“继续努力。”

    等讲了一段时间,段太傅便会给月萤说一两个志怪轶闻,极大鼓动了月萤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段太傅忍了,他读了一行字,试着让月萤来读。

    月萤下意识道:“鱼!”

    钟离玉怔然一瞬,旋即弯唇,与月萤相似的泪痣衬得他眉眼艳丽:“朕见到萤萤就高兴。”

    钟离玉微笑,捏了一下月萤的下巴尖,像发现什么大喜事一般:“萤萤好像长了一点肉了。”

    “没——”钟离玉停顿思索,皱眉,尔后改口:“算了。”

    月萤很有眼力见道:“一直,都关心。”

    “萤萤,桌上这些书从今以后都是你的,也是你今后要学习的书。”

    钟离玉伸个懒腰:“你教便是,朕又不会打扰你授课,萤萤头一回上学,心里紧张,朕总要跟过来陪读。”

    段太傅深吸一口气:“好了,开始上课。”

    月萤一脸懵懂。

    “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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