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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玉摸摸月萤的头,一脸慈爱地宠溺道:“好,都随你。”

    钟离玉看着歪七扭八如同狗爬的字,他想笑,可是时机不准许他笑,于是乎,钟离玉用强大的自制力端好表情,面不改色称赞道:“好看。”

    “朕固来金口玉言。”

    钟离玉拿开月萤的手,语气古怪:“是啊。”

    钟离玉惊愕而疑惑。

    闻言,钟离玉低低喃语:“好听么?”

    “只要坚持努力。”

    钟离玉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一遍,月萤眼睛一亮:“真的?”

    月萤“嗯”一声,保持该有的决心,继续练字,从她的身上,钟离玉发觉微末的......气节。

    月萤的回应也的确让钟离玉讶然,也出乎他的意料。

    但月萤没有气馁。

    钟离玉并未回答月萤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道:“朕来教萤萤写字。”

    钟离二字对于月萤来说,是生僻字,笔画不少,极为难写。

    “那朕吃了。”钟离玉目视月萤。

    过去,月萤被人欺负后,不愿让乳母担心,遂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哭,那时候她就在想若是有人抱抱她就好了。

    钟离玉让月萤坐在御案前,给她拿笔,再亲自磨墨。

    良久,月萤才结结巴巴道:

    月萤眨眼。

    “娘亲,骗、骗人。”

    月萤瞄眼香喷喷的栗子糕,咽了咽口水,明显是想吃的,钟离玉以为他成功了,自然而然把糕点送到月萤的口中。

    月萤却失落地扭过脸,从鼻腔里闷出一下轻哼。

    月萤:“哪里,好看?”

    月萤抱住他,并用手轻轻拍他的背,表示安抚。

    口中弥漫他不喜欢的甜味。

    短短一句话,就平息月萤生出的些许焦躁和难过。

    那她肯定不会再难过。

    月萤这时脑子不迟钝,感知到钟离玉的情绪,她关心道:“是不是,想、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他不忘宽慰道:“慢慢来,不要急。”

    以为逃过一劫,谁承想该来的总会来,月萤抿唇,硬着头皮上了。

,却动不动,月萤抓心挠肝,想得流口水。

    不过他没纠结多久,注意力便全投到月萤身上,他放下空碟,来到月萤后面,张开掌心包住月萤写字的手,亲自教她如何写自己的名字。

    “不怕,月萤往后,会一直,陪着娘亲。”

    月萤尚不习惯一次性说长话,吐字仍是磕巴。

    用过晚膳,月萤再吃完药,钟离玉照常监督月萤练习说话。

    “不先练自己的名字?”钟离玉惊讶。

    月萤绷着小脸,慢吞吞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月萤”二字。

    接下来,月萤聚精会神练字,钟离玉在旁边看着。

    等反应过来,钟离玉手里软糯香甜的一碟栗子糕竟然被他吃光了。

    可月萤却没有张口,反而摇头。

    言毕,月萤想起什么,问:“娘亲,的名、名字,怎么写?”

    “朕复姓钟离,单名一个玉字。”

    字迹标致而锐利,见之触动。

    钟离玉佯作思状,发现自己夸不出来:“就是好看。”

    两轮完毕,月萤正要拿起《三字经》看,钟离玉却道:“萤萤还没写字给朕看。”

    钟离玉纳罕,像发觉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蛊惑道:“御膳房刚做出来的栗子糕,真的不吃?”

    手臂被人摇晃,耳边响起月萤的声音:“娘亲,怎、怎么了?”

    十八载岁月,月萤终于得知自己娘亲的名字,不胜欢喜。

    “萤萤,累了吧,先吃栗子糕,你最爱吃的。”钟离玉观察月萤的神色,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起伏。

    猝不及防被抱住,钟离玉身躯僵硬,三息后,他松弛全身。

    月萤目不转睛地凝视,钟离玉念:“钟离玉。”

    钟离玉缓缓回神,一声不吭,神色略有压抑。

    “娘亲,不要,不、不开心。”

    月萤:“不,我、我要学会,写娘亲的......名字。”

    说着,他目光放远,仿佛陷入什么回忆,遽然,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一闪而过,钟离玉当即紧绷,狂躁的情绪冒出苗头——

    “钟、离、玉。”月萤嚼字,雀跃道:“娘亲的名字,真、真好听。”

    过了一会儿,墨磨好了,月萤执笔,拿笔的姿势是正确的。

    一写完,月萤都不敢看钟离玉,只盯着手里的笔。

    钟离玉浅笑,脸上透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人气和生机。

    紧接着他收回视线,思考半晌,起身到前面的桌上拿来一碟栗子糕。

    月萤常常要耗费老半天时间才能写出“钟离”两个字,且这两个字出来后的样子还十分诡异抽象。

    岁月静好而温馨。

    月萤置身处地地想,娘亲不高兴,肯定也跟她一样,希望有人抱她。

    “月萤,会的!”月萤充满信心道。

    “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朕相信只要萤萤持之以恒,早晚可以写出漂漂亮亮的字,不要泄气。”

    一张张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钟离玉”。

    回到养心殿,钟离玉安排了一些事。

    “嗯。”月萤的言行说明她眼下是把钟离玉放在第一位,这一举措显然取悦了钟离玉,叫他昨日的不爽轰然消失。

    言毕,钟离玉用奇特的目光注视月萤,似乎很是期待月萤接下来的反应。

    月萤点头。

    钟离玉静静瞧了许久,眼神认真。

    钟离玉抬眉,来到月萤的旁边,提笔沾墨,在狗爬字的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一气呵成。

    接着,月萤牵起钟离玉的手,一边摇晃,一边回家。

    萤萤喜欢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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