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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妇人惊呼一声,此人乃是程晚的叔母常沛霓,她身着淡粉色长衫,明明是三十有六的年纪却打扮的如同少女一般,她继续大喊大叫道:“程晚,程晚可还好啊……”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知苏大人还想听些什么?”程晚本就头晕,语气中便蒙上了一些不耐烦。

    程晚翻看了铁盒子里的钱财地契,突然萌生了更多的底气。

    苏暮眉头一紧,自己救下的竟然是已故大将军的遗孤,突然就松了口气,好在是救了下来。www.xinxu.me

    “大人,里面都烧的差不多了,但是发现一个这个铁盒子。”说话之人是谢衣,苏暮最得力的助手。

    谢衣上前摸了一下,这门框便摇摇欲倒,不堪重负。

    “母亲……那处躺着的是程晚吧……”程沐颤颤巍巍的躲在她母亲的身后,哆哆嗦嗦的伸手示意着。

    苏暮本意只想找程晚确认一些事情,谁知到她刚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明鉴,我程家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怎么可能会有违禁物品,定是那程晚托了她母族的关系,想要污蔑我们。”常沛霓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跪在地上,哀嚎着。

    “大人,这姑娘不知为何被关在柴房中。”

    “程晚?”

    “咳咳。”程晚尴尬的清了清嗓,快步走到被烧焦的大门前,继续道:“大人请看,这处相比于其他门框是烧的最深的地方。”

    “回大人,这盒子程晚每天当个宝贝似的藏着,我们也不知。”程沐确定程晚是真的去世了,便镇定了下来,又瞧着这刑部侍郎生的好生俊俏,便忍不住答话了。

    “这磷粉可是违禁物,倘若真是如此,那你们程家可不止纵火罪这一条罪责了。”苏暮看着程家众人,一脸严肃道。

    她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很快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大人,这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程晚起身的瞬间,脑中突然出现很多零碎的记忆片段,紧接着一阵眩晕,整个人发软,向前倒去。

    程晚心下一紧,难怪只给自己一年时间,原来真的是命不久矣……

    “大人,我这侄女一心想考上讼师,深夜仍在灯下苦读,谁知竟走了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常沛霓说着说着竟暗自掩泪。

    “这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催眠术?”程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还有这等才能。

    两位刑部的侍卫带着夏夏不知从何处而来,只见夏夏扑通一声跪在了程晚身边,“姑娘!夏夏对不起您!是夏夏没照顾好您,您怎么会就这么去了!姑娘!”

    “她的房间也鲜少有人靠近,又许是她想不开,故意纵火,差点波及了我们……”

    “夏夏,我最近眩晕的厉害,许又是那催眠术的后遗症,有些事情已经逐渐遗忘,你可与我细说说关于程家叛国一案?”

    “我说家里怎么频频少银票,原来都在她是她偷的。”程晚的叔母突然跳出来指责道。

    苏暮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程晚在接触到苏暮的一瞬间,竟然整个人都清明了,头也不晕了,身子也利索了,两人四目相对,苏暮的眼神明显在程晚碰瓷。

    苏暮拿起这盒子仔细端详,这铁盒子看着像是万年玄铁可经千锤百炼,但这锁已被烧的裂开,里面是一大叠的银票还有一些地契。www.cuifang.me他将这盒子放在程晚的头边。

    程晚也在事发后的三个月被她在外经商的叔父找到,并带回了程家。

    苏暮本欲下令,又被程晚打断。

    程大将军本想回朝复命请罪,然而在回朝途中,却收到了圣上的降罪御旨,御旨说程大将军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念其劳苦功高,免其官职,收回虎符,流放西北。

    苏暮点头示意,而他上任刑部侍郎以来,推行新政,旗下的治安署更是井井有条,已经很久没有碰见如此大的走水事故了,一开始他还只是简单的以为是不小心才导致的火灾,但是他看府中众人神态各异,程晚的贴身婢女又被关了起来,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姑娘,您是不是又对自己施展催眠之术了?”

    “你胡说些什么!”程晚本想继续装死下去,本想看看她们到底还有什么阴谋,但是她实在听不下去了,真以为她死了,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程晚突然想起来之前眩晕的时候脑中出现的记忆片段,遂又去翻那个铁盒子。铁盒子最底下有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有一份信,上面写着:程晚亲启。

    春天干燥,火势蔓延的极快,除程晚的屋子整个烧的只剩下个壳子外,还波及到了程府的其他的院子,好在人多,将火势控制住了。

    时任太子伴读的苏暮前去收回虎符之时目睹了这一血案,据他描述,眼所见之处,皆是鲜血和尸体,每个人都在厮杀下面部狰狞,死相惨状。

    “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夏夏本欲继续说,几位刑部的侍卫过来带走了程晚。程晚还晕晕乎乎的,直接被带到了苏暮跟前。

    “苏大人。”

    ……

    “全都带回刑部,一一审问。”苏暮又转头吩咐谢衣,“给程姑娘找个大夫。”

    夏夏说,她第一次见到程晚的时候,只觉得这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姑娘,干净的眉眼,可爱中带着清冷,可她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眼神空洞但冰冷,不发一语,只是安静的凝视着众人,叫人看的毛骨悚然。

    一群人就在程晚的小院子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是无话。

    “姑娘,您是不治之症,您忘了吗?”夏夏一脸同情的看着程晚。

    一旁的苏暮见程晚不吱声,便也冷眼旁观,只是招呼手下赶紧灭火。

    可也却在这路上,程大将军一行人被杀害,只留下一孤女,即程晚,在几个月后被亲族收养。

    一旁的谢衣看到这么多银票眼睛都直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大人!大人!”程晚跌跌撞撞的从房中跑出,一下子就跪在了苏暮脚边,声泪俱下,“我是罪臣之女,虽死不足惜,可也不能枉死,任由他人欺侮……”

    “大人!您一定要替民女做主啊!”程晚的演技在她5年的律师生涯里早已磨练的炉火纯青,眼泪说掉就掉,毫不含糊。

    程晚做律师的时候去过无数次看守所,也去过监狱,她当时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只觉得里面都是些罪无可恕之人,而现在,心境却截然不同。

    那血便顺着地势和道路的走向流向各处,更甚者有的身首异处。即便如此,他为了找到虎符,不停的翻着每一具尸体,双手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满眼的恐惧。

    “说明这火是从外面放的,而不是里面。另外,这房中有一股……大蒜的臭味,而这正是因为有人在此使用了磷粉!”程晚本欲继续寻找证据却被苏暮打断。

    众人皆是吓得一哆嗦,以为诈尸了……只有苏暮仍伫立在一旁,双手环胸,似在看戏。

    后来苏暮回到都城后便将所见书写呈奏圣上,便一病半载,此后又听说这苏暮不知为何像失忆一般忘却了当时的事情,待他成年便考去了刑部,成为了如今的刑部侍郎。

    苏暮欲伸手触碰,但在碰到的一瞬间,顿时脸一黑,这盒子太烫了!再看谢衣,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两副厚重的棉手套带着,丝毫不受影响。

    苏暮缓缓的从桌案走近程晚,眼神中带着凌厉,一弯腰,手一抬,便扼住了程晚

    刑部大牢一待就是三天,期间被刑部的人单独提审过,此后便是按时一日三餐。她和夏夏被单独关了一间,也不见其余程家人。这牢房倒也干净,送来的饭菜倒也可口,除此之外,便是大夫的每日一脉,除了住的地方破了点,但这待遇倒像是来做客的。

    苏暮看程晚的可怜样有一些的不忍,因着其是前大将军之女,再加上程晚是他从火场中捞出来的,便生了怜悯之心。

    “程晚,我不知你来自何方,但把你拉进这漩涡,我有愧于你……我已用催眠术隐去了你一部分的记忆,这些记忆与你并无多大作用,只会徒增伤悲,若你想了起来,只道是我学艺不精……这盒子中的钱财和地契,只望能成为你绝望中的助力,而非享乐之用……”

    七年前,大阖国刚建国不久,外有境外部落虎视眈眈,内有各世家大族争权逐利,程大将军随当今圣上开辟国土,是圣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为了不卷入世家朝堂斗争,自请携家带口驻扎边境,平定部落动乱。

    “嗯……对啊,这眩晕症是催眠之术的后遗症,治不好的。”夏夏看着她一脸了然的表情继续说道,“您以前和我说过,催眠之术是您的母亲教您的,您母亲是最厉害的大夫,不仅能治病,还能医心。”

    夏夏和程晚从白天说到了日落,而程晚的眩晕症又犯了,她就坐在铺满稻草的板床上,闭着眼睛听夏夏继续说。

    这常沛霓是程晚的叔父外出经商时碰见的女子,身世不详,独自流落在外,但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做了些买卖营生,日子倒也过的富庶,因买卖结识了程后程家正房因病去世后,便开始掌家,见识过的大小场面也不在话下。

    “得令。”

    这边境太平无事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在一年一度的回朝复命前,部落突然来犯,处处进攻我方要害,我方军队节节败退,最后以黄金万两和边境土地为代价才换回一方和平。

    “夏夏,这几天,太阳一落山,我就头晕,之前我还以为是不适应……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有病?”程晚小巧的脸上有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每每这般注视着别人的时候,别人应该不忍心伤害她,都愿意和他说实话,当然这些都是她以为的。

    可年少的太子伴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愣是晕倒在尸体堆中,后来可能是有哪位路过的好心人救了他,才幸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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