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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分明没有看她,苏念杳却莫名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后脑勺凉飕飕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见着这神神秘秘的国师就有种本能的恐惧。也许是男人低哑粗涩的声音,也许是那面奇奇怪怪的面具,她分明没有见过国师几次,国师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但她看见他就下意识想逃。
大夫心说这什么病弱夫妻,他摇了摇头,“总要见到人,望闻问切才好诊断。”
大夫道:“夫人此次……仍未有孕。”
男人拍了拍步撵,步撵重新抬起向前而去。
“等等!”嘉顺帝立刻扯住了苏念杳的衣袖,“那不是下一个朝会日吗,你今天出宫做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朕让太医过来看看。”
苏念杳大病初愈,走不了多远就要站住歇一歇。槿香也不急,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陪着。
苏念杳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苏念杳在街上随意进了几家店铺,杂七杂八买了些话本子小零嘴什么的,朝身后看了看,觉得没人跟着自己,带着槿香进了安泰布庄。
“那苏姑娘为何不抬头看我?”
“你你你你是——”
没多久,安泰布庄驶出一架马车,在街上绕了两圈,停在了医馆外。
她今日必须得出宫去看诊,至少要在被太医诊脉之前,解决好身孕的事。更何况,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关系到下个月圆之夜她能不能活。
两人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外走。
掌柜见苏念杳进来,眼睛一亮,刚要招呼,见到她身边跟着的槿香,又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眸。
“苏姑娘这是去哪儿?”
苏念杳笑道:“槿香,这是我的铺子。平掌柜,这是槿香,以后就跟着我了。”
嘉顺帝的脸顿时阴沉了,盯着她:“你身体还没大好,还吃着药呢,这个时候出宫做什么?”
“不急,我要先出去一趟。”
大夫尚不知该如何称呼,苏念杳已经款款行至他面前,浅浅福了一礼,低声道:“奴家与夫君成亲三载,膝下没有一男半女,这次……这次奴家觉得似有希望,又不想夫君空欢喜一场,故而先请大夫为奴家诊脉瞧瞧。”
苏念杳心道我跟她确实不亲近,但前世您跟她倒是做了夫妻。
宫里的太医她自然不敢看诊切脉,倒是可以去宫外找郎中看看。
想了想,安慰道:“夫人莫急,夫人的身体是有些弱,但根基还好,用心调养的话,子嗣不是问题。对了,您的夫君身体如何?”
宫外有马车候着,是嘉顺帝安排的。马车不好在宫道行驶,嘉顺帝倒是安排了步撵让苏念杳在宫中使用,但苏念杳不过一个小小伴读,又不是得宠后妃,她就算身体再差,也从未在宫中大摇大摆地坐过步撵。
国师似乎笑了一声,“说你胆大,你都不敢看我。说你胆小,你都敢直接对我下逐客令。罢,你且去。”
槿香跟在崔妈妈身边多年,跟苏念杳也是多年相熟,早就知道她跟家里关系不亲近,见她难得出宫一次都不愿意在侯府住,心中了然,点点头,“姑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身孕,但还是被袁思灵的话给吓到了。
他们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彭鲲、袁思灵就在一旁,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那眼神时不时就飘过来。
平掌柜这才过来,“正想着姑娘好久没来了,俺爹娘惦记姑娘,五天前才来过,送了一筐刚熟好的枇杷,我这就给姑娘洗几个去。”
“这位……”医馆的大夫迟疑了一下。
马车将苏念杳送到城里最繁华的西华街口,苏念杳就让马车回去了。
明明知道她落水,他也没有及时传太医,嘉顺帝难得生出几分愧疚,终于点了头,“行吧,那你出宫小心些,朕派一队侍卫跟着。”
“臣女的妹妹过几天要办及笄礼,臣女想回家看看。”苏念杳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是那小娘子的夫君。”萧屹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碴子,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她成婚三载,身体不行的……夫君。”
苏念杳迟疑了一下:“今天有事,不住侯府。”
宫道上远远过来一架步撵,苏念杳脚步一顿,看看前后左右,并无小路可以避开,直接转身掉头又太过明显,她顿了顿,若无其事继续迈步,与步撵相遇之时,苏念杳避到路旁,低下了头。
苏念杳身子一僵,“国师大人说笑了,大人深仁厚泽,最是慈悲不过,臣女怎么会害怕呢?”
苏念杳沉默一瞬,慢慢抬起头来。
苏念杳:“大夫请尽管直言。”
槿香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姑娘,您还好吧?”
苏念杳不再搭理摄政王。www.feiwu.me
虽然说朝会日皇帝忙得根本顾不上苏念杳,但他偶然用膳的时候会问起她,如果苏念杳没有提前说好就出了宫,嘉顺帝一时不快,身边服侍的人就免不了遭殃,所以,即便是自己的休沐日,苏念杳也得提前陈请才能出宫。
“国师大人谬赞了。”苏念杳再度福了一礼,“大人可是入宫为太后讲解佛法?臣女不耽误大人了。”
苏念杳沉默片刻,“夫君他……身体也不大行。”
之前槿香都是在崔妈妈身边服侍,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她出宫,苏念杳一边走一边跟槿香解释:“平时朝会日陛下用不到我,我早上出宫晚上回来,跟陛下请示好的话,也可以朝会日前一天出宫。”这样就能在宫外住一个晚上,时间会多出许多。
“行吧。”嘉顺帝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见苏念杳要走,又追问了一句:“你那什么妹妹哪天及笄礼?”
早朝是五日一朝,逢一逢六就是朝会日,这天皇帝要早朝还要批阅奏折,从天不亮起床一直忙到深夜,自然是没有时间上课的。故而,朝会日也是伴读们的休息日。
男人的声音粗哑,像是铁器摩擦,苏念杳听得难受,胳膊上冒起一小片粟米,她忍了忍,福了一礼,并未抬头,道:“见过国师大人,臣女正要出宫。”
眼前的女子腰身细细一束,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腰间系着的禁步稳稳垂悬丝毫不晃,一看就是极有教养礼仪的大家闺秀。
国师笑了一声,“苏姑娘很怕我?”
“苏姑娘这双眼睛生得极好。”
他第一感觉这是位闺阁女子,可抬眸看去,隔着幂篱,隐约见她梳的是妇人发髻。
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诉苦,再看看她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鹅黄宫绦束不住纤纤细腰,一场落水引起的风寒,她清减了不少。
终于能出宫了,苏念杳回到龙清宫,迫不及待地带着槿香出门。
苏念杳顿了顿,“她生辰是十六日。”
那步撵却也停下了。
“奴婢明白。”槿香又问:“那今晚是住在侯府吗?”
大夫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念杳本就气虚体弱,被国师一吓,更是腿软,慢吞吞好久才终于出了宫。
他心生怜悯,垂目凝神,仔仔细细地诊了脉,顿了顿,有些不忍。
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位苦恼久婚不孕的夫人。
苏念杳本也没指望能问到什么,要是街上的大夫能知道的病症,那王府良医所里的良医们又怎么会诊不出来?反正,她知道自己没有身孕,已经放心,付了诊金,坐着马车离去。
苏念杳又道:“这一年,他日益消瘦,眼睛也快要看不见,几乎半瞎,大夫可知这是何种病症?”
“咔吧——”一声轻响。大夫抬眼四处看看,什么也没看到。
摄政王也没离开,就站在那里,黑眸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www.chunming.me
“陛下。”苏念杳小声抱怨,“臣女就是病了好些天,想要出宫去散散心。”知道小皇帝下一句就是“外面景致哪里比得上皇宫”,苏念杳又道:“吃了这么多天的药,连龙清宫都被臣女给熏苦了。”
一听他说太医,苏念杳更得出宫了,她抿着唇笑了笑,“陛下,妹妹及笄,做姐姐的总要送一份像样的礼物,臣女想去珍宝阁看看。”
苏念杳头戴幂篱,将头脸遮得严严实实,从马车上下来,看看左右,进了医馆。
大夫摇着头进了内堂,又叹一口气,“小娘子身娇体弱,偏她那夫君也是个不顶事的,诶呀呀……呀——”
苏念杳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小皇帝上完骑射课,这才上前,“陛下,明天是朝会日,臣女想要出宫一趟。”
步撵上的男子枯瘦如竹,麻衣芒鞋,脸上罩着银色面具,那面具无纹无花,将男子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幽幽眼睛,从面具的孔洞处露出来。
嗓音的最后,成了变调的尖叫,看到男人冰冷的双眸,以及他手中生生捏碎的茶盏,那尖叫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嘉顺帝鄙夷地撇了撇嘴,“珍宝阁有什么好东西,朕的私库里那么多宝贝,你随便挑一个给她就是,不过是继妹,还劳烦你亲自去挑礼物?她及笄那天你露个面就够给她面子了。”
“不要侍卫。”苏念杳道:“臣女是给妹妹挑礼物,去的店铺都是卖女子之物,侍卫跟着不方便。”
嘉顺帝想了想,“那让槿香跟着。”
“到底是妹妹,又是及笄礼,多少宾客上门呢,我这个做姐姐不露面,背后还不知道被如何议论呢。”苏念杳慢声细语地解释。
嘉顺帝还是不高兴,“那人不过是继妹,你跟她又不亲近,巴巴地赶回去做什么?”
] 他分明没有看她,苏念杳却莫名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后脑勺凉飕飕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见着这神神秘秘的国师就有种本能的恐惧。也许是男人低哑粗涩的声音,也许是那面奇奇怪怪的面具,她分明没有见过国师几次,国师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但她看见他就下意识想逃。
大夫心说这什么病弱夫妻,他摇了摇头,“总要见到人,望闻问切才好诊断。”
大夫道:“夫人此次……仍未有孕。”
男人拍了拍步撵,步撵重新抬起向前而去。
“等等!”嘉顺帝立刻扯住了苏念杳的衣袖,“那不是下一个朝会日吗,你今天出宫做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朕让太医过来看看。”
苏念杳大病初愈,走不了多远就要站住歇一歇。槿香也不急,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陪着。
苏念杳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苏念杳在街上随意进了几家店铺,杂七杂八买了些话本子小零嘴什么的,朝身后看了看,觉得没人跟着自己,带着槿香进了安泰布庄。
“那苏姑娘为何不抬头看我?”
“你你你你是——”
没多久,安泰布庄驶出一架马车,在街上绕了两圈,停在了医馆外。
她今日必须得出宫去看诊,至少要在被太医诊脉之前,解决好身孕的事。更何况,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关系到下个月圆之夜她能不能活。
两人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外走。
掌柜见苏念杳进来,眼睛一亮,刚要招呼,见到她身边跟着的槿香,又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眸。
“苏姑娘这是去哪儿?”
苏念杳笑道:“槿香,这是我的铺子。平掌柜,这是槿香,以后就跟着我了。”
嘉顺帝的脸顿时阴沉了,盯着她:“你身体还没大好,还吃着药呢,这个时候出宫做什么?”
“不急,我要先出去一趟。”
大夫尚不知该如何称呼,苏念杳已经款款行至他面前,浅浅福了一礼,低声道:“奴家与夫君成亲三载,膝下没有一男半女,这次……这次奴家觉得似有希望,又不想夫君空欢喜一场,故而先请大夫为奴家诊脉瞧瞧。”
苏念杳心道我跟她确实不亲近,但前世您跟她倒是做了夫妻。
宫里的太医她自然不敢看诊切脉,倒是可以去宫外找郎中看看。
想了想,安慰道:“夫人莫急,夫人的身体是有些弱,但根基还好,用心调养的话,子嗣不是问题。对了,您的夫君身体如何?”
宫外有马车候着,是嘉顺帝安排的。马车不好在宫道行驶,嘉顺帝倒是安排了步撵让苏念杳在宫中使用,但苏念杳不过一个小小伴读,又不是得宠后妃,她就算身体再差,也从未在宫中大摇大摆地坐过步撵。
国师似乎笑了一声,“说你胆大,你都不敢看我。说你胆小,你都敢直接对我下逐客令。罢,你且去。”
槿香跟在崔妈妈身边多年,跟苏念杳也是多年相熟,早就知道她跟家里关系不亲近,见她难得出宫一次都不愿意在侯府住,心中了然,点点头,“姑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身孕,但还是被袁思灵的话给吓到了。
他们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彭鲲、袁思灵就在一旁,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那眼神时不时就飘过来。
平掌柜这才过来,“正想着姑娘好久没来了,俺爹娘惦记姑娘,五天前才来过,送了一筐刚熟好的枇杷,我这就给姑娘洗几个去。”
“这位……”医馆的大夫迟疑了一下。
马车将苏念杳送到城里最繁华的西华街口,苏念杳就让马车回去了。
明明知道她落水,他也没有及时传太医,嘉顺帝难得生出几分愧疚,终于点了头,“行吧,那你出宫小心些,朕派一队侍卫跟着。”
“臣女的妹妹过几天要办及笄礼,臣女想回家看看。”苏念杳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是那小娘子的夫君。”萧屹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碴子,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她成婚三载,身体不行的……夫君。”
苏念杳迟疑了一下:“今天有事,不住侯府。”
宫道上远远过来一架步撵,苏念杳脚步一顿,看看前后左右,并无小路可以避开,直接转身掉头又太过明显,她顿了顿,若无其事继续迈步,与步撵相遇之时,苏念杳避到路旁,低下了头。
苏念杳身子一僵,“国师大人说笑了,大人深仁厚泽,最是慈悲不过,臣女怎么会害怕呢?”
苏念杳沉默一瞬,慢慢抬起头来。
苏念杳:“大夫请尽管直言。”
槿香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姑娘,您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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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谬赞了。”苏念杳再度福了一礼,“大人可是入宫为太后讲解佛法?臣女不耽误大人了。”
苏念杳沉默片刻,“夫君他……身体也不大行。”
之前槿香都是在崔妈妈身边服侍,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她出宫,苏念杳一边走一边跟槿香解释:“平时朝会日陛下用不到我,我早上出宫晚上回来,跟陛下请示好的话,也可以朝会日前一天出宫。”这样就能在宫外住一个晚上,时间会多出许多。
“行吧。”嘉顺帝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见苏念杳要走,又追问了一句:“你那什么妹妹哪天及笄礼?”
早朝是五日一朝,逢一逢六就是朝会日,这天皇帝要早朝还要批阅奏折,从天不亮起床一直忙到深夜,自然是没有时间上课的。故而,朝会日也是伴读们的休息日。
男人的声音粗哑,像是铁器摩擦,苏念杳听得难受,胳膊上冒起一小片粟米,她忍了忍,福了一礼,并未抬头,道:“见过国师大人,臣女正要出宫。”
眼前的女子腰身细细一束,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腰间系着的禁步稳稳垂悬丝毫不晃,一看就是极有教养礼仪的大家闺秀。
国师笑了一声,“苏姑娘很怕我?”
“苏姑娘这双眼睛生得极好。”
他第一感觉这是位闺阁女子,可抬眸看去,隔着幂篱,隐约见她梳的是妇人发髻。
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诉苦,再看看她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鹅黄宫绦束不住纤纤细腰,一场落水引起的风寒,她清减了不少。
终于能出宫了,苏念杳回到龙清宫,迫不及待地带着槿香出门。
苏念杳顿了顿,“她生辰是十六日。”
那步撵却也停下了。
“奴婢明白。”槿香又问:“那今晚是住在侯府吗?”
大夫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念杳本就气虚体弱,被国师一吓,更是腿软,慢吞吞好久才终于出了宫。
他心生怜悯,垂目凝神,仔仔细细地诊了脉,顿了顿,有些不忍。
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位苦恼久婚不孕的夫人。
苏念杳本也没指望能问到什么,要是街上的大夫能知道的病症,那王府良医所里的良医们又怎么会诊不出来?反正,她知道自己没有身孕,已经放心,付了诊金,坐着马车离去。
苏念杳又道:“这一年,他日益消瘦,眼睛也快要看不见,几乎半瞎,大夫可知这是何种病症?”
“咔吧——”一声轻响。大夫抬眼四处看看,什么也没看到。
摄政王也没离开,就站在那里,黑眸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www.chunming.me
“陛下。”苏念杳小声抱怨,“臣女就是病了好些天,想要出宫去散散心。”知道小皇帝下一句就是“外面景致哪里比得上皇宫”,苏念杳又道:“吃了这么多天的药,连龙清宫都被臣女给熏苦了。”
一听他说太医,苏念杳更得出宫了,她抿着唇笑了笑,“陛下,妹妹及笄,做姐姐的总要送一份像样的礼物,臣女想去珍宝阁看看。”
苏念杳头戴幂篱,将头脸遮得严严实实,从马车上下来,看看左右,进了医馆。
大夫摇着头进了内堂,又叹一口气,“小娘子身娇体弱,偏她那夫君也是个不顶事的,诶呀呀……呀——”
苏念杳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小皇帝上完骑射课,这才上前,“陛下,明天是朝会日,臣女想要出宫一趟。”
步撵上的男子枯瘦如竹,麻衣芒鞋,脸上罩着银色面具,那面具无纹无花,将男子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幽幽眼睛,从面具的孔洞处露出来。
嗓音的最后,成了变调的尖叫,看到男人冰冷的双眸,以及他手中生生捏碎的茶盏,那尖叫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嘉顺帝鄙夷地撇了撇嘴,“珍宝阁有什么好东西,朕的私库里那么多宝贝,你随便挑一个给她就是,不过是继妹,还劳烦你亲自去挑礼物?她及笄那天你露个面就够给她面子了。”
“不要侍卫。”苏念杳道:“臣女是给妹妹挑礼物,去的店铺都是卖女子之物,侍卫跟着不方便。”
嘉顺帝想了想,“那让槿香跟着。”
“到底是妹妹,又是及笄礼,多少宾客上门呢,我这个做姐姐不露面,背后还不知道被如何议论呢。”苏念杳慢声细语地解释。
嘉顺帝还是不高兴,“那人不过是继妹,你跟她又不亲近,巴巴地赶回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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