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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曼青继续道,“你用银粉测她手上毒物是对,可弊端也有!”

    三侍也十分有默契的看了孟谦一眼,那表情分明是让她自求多福。

    孟谦愣住,显然没想到她会特意再提出来。

    虞曼青笑道,“赐教谈不上,你少看些那方老婆子写的东西就行!”

    孟谦嘴角动了动,脸色没有缓和,虞曼青知道自己没将她说服。

    左婆婆看着她长大,哪还看不透她笑容下的僵硬,又近了两步,劝道,“你呀,这性子也不知像谁!”

    孟谦无语辩驳。

    虞曼青点点头,曼潇潇赶忙上来接过去,又退回到原位。

    孟谦紧了紧身上衣服,抱着胳膊小跑往马厩。

    “虽说宁折勿弯,可你情况特殊,哪里能像寻常女人那般......”

    “这本书刚出来那几年,京都周边可没少见模仿书中的案子,至今刑部那边还有厚厚一沓案卷未查的明,只不过朝廷需要一个楷模竖在那儿,方老太婆就是那最好的人选罢了!”

    孟谦半天无语。

    虞曼青见她仍不动,心下有数,“师爷可是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线索在玲珑阁的?”

    孟谦刚软化的脸色又沉下去,“你......”

    孟谦被它惹得一笑,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模样,此时竟十分炫目迷人。

    虞曼青冷笑道,“她敢用砒霜,不过是笃定我们查不到她从何处购买而已,也正是倚仗这点,她甚至都没想过用其他药草洗去手上砒霜的痕迹!”

    说罢,也不看她表情,扭身往饭堂方向走去。

    第二反应,你算老几,也敢质疑本王。

    孟谦撇撇嘴,眼中一丝不悦一闪而过。

    虞曼青其实并未走多远,就在通往后宅的小门边上,此时正抬头看着空中的半月,大半张脸隐在雾霭中,分辨不清什么表情。www.aihaowenxue.com

    她继续说道,“我知师爷觉得我今日将她秀才之名除去判的太重,可我今日观她在堂上性格几经多变,他日若真让她做了官,恐怕非百姓之福,倒不如趁早矫正,以免祸延他人!”

    孟谦总觉的这像是在影射自己,脸拉的更长。

    孟谦点头,往自己的马走去,途中经过一个马舍,里面关着一匹全身漆黑的骏马,此时正昂着高高的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孟谦一拂衣袖,站直了身子,当真有认真听她说的打算。

    “她既敢让人去查药铺,这药必定未经她手,那就从她平日的生活习性入手,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孟谦正想回,又憋了回去。

    三侍遥遥行礼,也跟着进去了。

    孟谦咬咬牙,又问道,“大人刚刚才说了第一,在下还想听听第二!”

    孟谦点头,一脸求知欲,“在下的确十分好奇!”

    ······

    除了老金没在,其余三侍皆在离她不远处站着,见孟谦过来,只微微颔首,没有阻拦她。

    孟谦不愿苟同,质问道,“大人仅凭一面之缘,就判定许秀才非造福百姓之人,未免太过武断!”

    “若他日与她争执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虞曼青见好就收,指着曼潇潇道,“我让潇潇去查的!”

    左婆婆见她脸色极暗,脚步也有些虚浮,试探道,“怎么了,大人说你了?”

    孟谦摇头否决,“没有!”

    孟谦此时怒在心头,哪还有心思分辨旁的,只十分不忿的看着虞曼青。

    案件本就拖延良久,又经这番折腾,外面的梆子声响起,正是二更亥时。

    虞曼青被她气笑,“那好,师爷您倒是告诉我,她如此心肠狭隘之辈,如何能造福百姓?”

    虞曼青笑道,“《方公探案》第三卷,讲的是一窃贼偷了一旅人的财物被抓,偏捕快找遍她全身上下,搜遍她居住之所,皆不曾找到被偷之物,后用秘箱测谎法,里面放入元宝无数,所有嫌疑者皆摸箱中之物,唯窃贼一人答不出箱中何物,方公正是利用了此窃贼的心虚,才让案件完美落幕!”

    本是随口一说,孟谦却眼看着脸就拉了下来。

    孟谦将案卷递上,“这是公堂记录!”

    “你以后有机会去问问方公,问她可曾后悔写出了这本书!”

    一副天使脸孔,偏说出十分欠揍的语气,“我与方公无恩也无怨,只不过实在看不得她欺世盗名罢了!”

    “你刚刚那招测谎游戏,正是反其道而行,赌的就是那秀才娘子读过这本《方公探案》,她一定会摸下去,我说的可对?”

    “所以,她探案集中所用之法,最起码淘汰了一大批庶族官员!”

    半响,又道,“我看这新来的大人不好惹,你听婆婆劝,收敛些脾性,并非人人都如路大人那般好说话,听到不!”

    孟谦被她激的后退一步,她仍咄咄相逼道,“今日你我放她一马,她只会侥幸,他日犯案只会更加谨慎,让人找不到一丝错处!”

    白眉可算

    马厩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还亮着灯,听到动静,一婆婆走了出来,正是那白日在公堂上被叫做左婆婆的仵作。

    左婆婆见是她,一脸惊异,“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孟谦捧着案卷走到她身边,迟迟没有开口打扰,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延续片刻,虞曼青才将视线收回,看着她问道,“有事?”

    虞曼青却不放过她,“三日前,那张寡夫已撞见她鬼祟之样,若是常人,怕是会吓得几日都出不得门,可她呢,屡次探试密谋,非要置一条家犬于死地,而那犬不过是朝她吠叫几声,就失了性命,那秀才何其歹毒厉害,那犬又何其无辜?”

    老金憨笑的摸摸头,“那好吧!”

    虞曼青直起腰身,后退两步,等她气息远去,孟谦才靠在门边大口呼吸,强压住“噗通”狂跳的心跳声。

    “第一,银粉只可测砒霜之流,若今日她换作别的毒物呢?”

    她眉梢一扬,“你那盒子里的银粉,少说有二十两吧!”

    老金探了头出来,见只剩孟谦一人,才大着胆子出来,刚想跨过门槛,又退了出来,问道,“师爷,去吃饭不?”

    孟谦有些愣,仔细从她的表情中辨认真假!

    “若非她如此自负,或是再谨慎一些,别说你我,就算方公在此,也抓不到她任何尾巴!”

    老金刚从公堂出来,见她要笑不笑的模样,果断又缩回了脚。

    虞曼青语重心长道,“方公乃出生勋贵之家,一出生就是别人无法望其项背的高度,她学过的,见过的,皆是常人学不到,见不到之物!”

    孟谦犹豫片刻,点点头。

    虞曼青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她说的什么,大笑回道,“第二就是,并非所有人都像师爷这般富裕!”

    孟谦点点头,道,“有些事耽搁了!”

    孟谦脸上显露出些许不快。

    孟谦不知为何,此时竟觉得她也无甚恐怖,微微一笑,回绝道,“不了,你去吃吧!”

    虞曼青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笑道,“我猜的!”

    孟谦眼神一亮,大拜道,“多谢大人赐教!”

    虞曼青第一反应,完了,捅了马蜂窝了!

    她鬼使神差忍不住走近一步,那马却是将头一扭,临了还给了她一个白眼。

    虞曼青打断她道,“你且听我说完!”

    别怪她不讲义气,实在是这种表情太过熟悉了,她这种不懂文化的兵,也曾有过被说的无颜面对家乡父老,恨不得立刻、当场身死魂灭的过去。

    虞曼青又笑道,“我对你那方公没什么意见,只是她太过高调,《方公探案》里的确有许多刑案令人惊艳叫绝,可人人都知道的案子,那就做不得楷模了,因为你我知道,那作奸犯科之人,也知道了!”

    虞曼青见她久久不说话,与她擦身跨过门槛,“今日不早了,师爷是要留下用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孟谦点头,“正是!”

    虞曼青十分好奇的看向她,她这脸色变化都快赶上变色龙了。

    左婆婆这才满意笑道,“这才像话!”

    虞曼青解释道,“你给那许秀才做测谎暗盒游戏之时,我让潇潇混入百姓中,里面大多是那许秀才的邻里,知道许秀才底细的人不少,她喜欢什么,性子如何,平日里常去何地,这些一问便知!”

    虞曼青问,“那结果呢?”

    孟谦一怔,强行挽回道,“可她不是用的砒霜吗?”

    虞曼青冷笑,“用的是砒霜,不过那是她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

    孟谦被她逼得往后直退,一下子狠撞在门环上,铜环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同时一惊。

    “就拿元宝试探来说,天下人皆见过元宝,可真正拥有元宝之人能有多少,更别谈还能多到用作查案之用!”

    孟谦一忍再忍,到底没忍住,语气甚是冷淡,“孟某不知大人与卫国公有何恩怨,但方老国公乃秦国一等一的大女儿,世人皆尊崇无比,她的《方公探案》更是刑部、大理寺的查案依据,大人不认同她,孟某无话可说,但何故存着如此鄙夷的态度,让孟某太过失望了!”

    虞曼青笑容渐起,一双凤眼弯成月牙,分外惹眼。

    “行了,也别拄在这儿了,快些回去,不让文婆子又该着急了!”

    她见孟谦脸色难看,连忙住了嘴。

    这副天然萌的表情成功愉悦到虞曼青,她笑道,“师爷果真单纯!”

    她又煞有其事的行了礼,“那俺先去吃了!”说罢,才一脚跨进门槛,临进饭堂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孟谦一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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