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 人是铁 饭（范儿）是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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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舒云泊好车，在隔壁的肯德基等她。

    “啵儿”的一声，芽芽在她脸上结结实实又水水润润地亲了一下。

    纪重茵的笑容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糖块，一点点融化。

    她进入一个大包，部分演员和工作人员早早在里面等候了，但初阳和费济霖还没来。

    既然那么担心芽芽未来的人生，为什么不能在她还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为女儿铺好路呢？

    “哦，我知道你！我叫××，我一共就十场戏。”

    『我懂！我这就滚！』

    甜甜的亲吻加上增加的蓝色数字，让纪重茵心情倍儿爽。

    一股脑给出所有的满足，是短暂的，是大人一劳永逸的世故；细水长流的积累，是持续的，是孩子源源不断的热情。

    纪重茵猛然记起那个哭花了妆的姑娘，“是你呀！”

    《假千金绑定白莲花系统后》

    “这么一来，我们的对手戏不少啊。”她露出和煦的笑脸。

    *

    原小说中的江尔雅，是个能轻而易举调动起人们吐槽欲望的角色，没有原则的善良、善恶不分的宽容、无谓无意的退让……

    捧场的掌声响起，

    唐舒云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发动了汽车引擎。

    路上，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今天的日程：“先送芽芽去幼儿园，然后我们回趟公司，拿剧本和通告安排，晚上和电影主创吃个饭。”

    人们说，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她觉得，自己在扮演“白莲花”的同时，也正被这朵食人花悄悄腐蚀着灵魂。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笼罩在淡淡的月色下，浪漫又神秘。

    这个笑容，在过去的纪重茵脸上从未表露过一分一秒，而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竟然屡次出现！

    “茵茵，我能带冰雪公主去幼儿园吗？”

    纪重茵夸张地“哇”了一声，“茵茵今天的工作好满啊，芽芽宝贝，你可以为我加油吗？”

    这么惨的身世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对，芽芽可不就是小说里的人嘛！

    “重茵姐！”一个女孩兴奋地走向她，“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一起试镜的邰雪，你是23号，我是22号，我叫祝梓欢。”

    除了对纪晓衍，还有对芽芽。

    “你好，我叫××，饰演〇〇。”

    纪重茵的眼神柔和下来，啵儿了一口小姑娘的额头，“芽芽，老师不是说不能把玩具带到幼儿园吗？咱们不带了好不好？”

    纪重茵穿书以来，第二次来到东盛国际大酒店，第一次是参加纪晓衍成立工作室的晚宴，这次则要与《隐者不归路》的导演、演员等人共进晚餐。

    芽芽开心地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小乳牙，“行！就这么办！”

    对于孩子来说，真正的快乐可能并不是最后得到了什么，而是过程的享受。大家喜欢冰雪公主卡牌，是享受交换时的友谊碰撞；喜欢冰雪公主扭蛋，是享受对未知的期待。

    [……滚吧……]

    纪嘉言没有正眼看她，目光在她脸上一沾即离，“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

    纪嘉言终于用正眼看她了，并且是紧盯的。

    以前都是刻意扮“圣母”，那如果不刻意呢……

    初阳率先进来，后面是费济霖和……纪晓衍！

    可她，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起码，纪嘉言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用这番话来刺激她。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同时肉脸蛋在她的脖子上撒娇地蹭了蹭。

    “不要！”芽芽摇摇小脑袋，“我不要一下扭那么多，我要一个一个慢慢攒。”

    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纪嘉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甩手离开了别墅。

    “相信大家也收到新剧本了，有个小小的变动。”初阳接着说，“贺恕这个角色，将由我们的费哥出演，也就是说，他要一人分饰两角了。”

    大家互相寒暄，别管是真热情还是逢场作戏，起码气氛不尴尬。

    她承认自己对纪晓衍太过刻薄，总是以“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来粉饰自己的行为，可对方的针锋相对是那么得合乎情理。

    费济霖温和地笑着，静静地听，可纪重茵却有种他左耳进右耳出的感觉。

    不论前因，纪重茵开始发自内心地讨厌这样的自己，以前的她以诚待人，现在的她以茶会友，“长进”可不是一点半点，但她稀罕吗？

    大家坐定，初阳先启了一杯酒，“预祝我们这个项目能顺利完成，票房大卖！”

    初夏的晨光温柔又清爽，和煦的风轻轻吹动窗帘，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纪重茵正在给她梳头发、扎辫子，望着她头顶快要接近及格线的蓝色数字，本该开心的心情，却像浸了水的海绵一样，沉甸甸的。

    几秒的安静后，当事人非但没有愧色，反而扬起一张盈盈然的笑脸，娇声说：“嘉言哥，你多虑了，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喳！』

    『宿主，如果你不想做任务，干脆留在这里好了。其实这本小说世界真的很不错哒！』

    纪嘉言的声音像只刚从冰箱里放出来的苍蝇，又吵又冰，不断在耳边回荡；穿书以来的种种经历，像走马灯似的，跑了一晚上小电影。

    唐舒云早早在街边等候着，见她们出现了，便挥了挥手。

    没错，圣                                                母光环值是无法逃脱的“枷锁”，但只要芽芽她自己不去“犯规”，顺其自然地生活，也总有恢复满点的一天吧。

    大家响应着各自跟了一杯。

    纪重茵和芽芽下楼，一边走一边重新计划未来的生活。

    “你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偿还你亲生母亲对我母亲的伤害的。”

    动作越是熟练，她心里越是愧疚和不舍。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撒娇似的抱住纪重茵的脖子，“茵茵，我听薄荷姐姐说，她爸爸经常带她玩扭蛋，会扭出好多冰雪公主，你可以带我去扭扭吗？”

    [……]

    『很遗憾，恢复‘女主光环值’，这是唯一的途径。毕竟，你掉入了穿书系统嘛。』

    “不行，还不够！”纪重茵鼓起半面脸，“需要芽芽的亲亲才能真的加油。”

    她抢了她的一切，难道她不能忌惮、抱怨和憎恶吗？

    祝梓欢腼腆一笑，“我试镜邰雪落选了，演的是焦美偲的下属。”

    没办法，原主犯的错，只能由她来背锅。

    纪重茵察觉系统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这个“无理”的建议了。看来，宿主留在新世界，对于它们冲KPI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父母早亡，轮流寄养在亲戚家，好不容易有个能真心对待她的姨妈，却某天猝然嗝屁（穿回自己原来的世界）。

    手中握着一缕柔软柔顺的头发，扭转、固定、装饰……

    只见纪晓衍不停地和费济霖说着什么，她自以为的天真和纯情，在脸上表现出来却是矫揉和做作。

    这个事件中的相关人员，如今早已能对号入座，而这件改变了两个女孩，甚至是两个家庭命运的事，成为了一根刺，又深又牢固地扎在纪重茵的心上。

    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的，见客厅只剩纪重茵一人，这才缓缓下来，目光带有居高临下的寒意。明明是充满魅惑的桃花眼，却带着疏离的凛感，气质也是偏清冷型，优雅又桀骜。

    两人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系统……]

    她眯眼，咧嘴一笑，“好久不见了，嘉言哥，你媳妇……啊，不是，你工作还是很忙吧。”

    芽芽坐在梳妆镜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冰雪公主。

    [先别滚！我是想问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帮助我回去了吗？]

    她的任务是帮助芽芽恢复“女主光环值”，可任务完成后，除了自己能得偿所愿以外，又能给芽芽带来什么呢？

    纪重茵直接把她抱起来，“当然没问题啦。我们去扭蛋的话，就把所有公主一气儿都扭出来，好不好？”

    二十多年前，在本市一家医院内，一个叫郭萍的产妇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偷偷溜进了VIP区，趁婴儿监护病房的护士不备，把其中一个新生女婴与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一些事、一些路，用孩子简单的思维来面对，可能比大人的缜密逻辑更恰到好处。

    小孩子的话像一个小石子丢入了她的心湖里，泛起点点涟漪。

    而她的芽芽明明是个古灵精怪、棱角分明的小可爱，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变成那样的一个人呢？

    不知为何，纪重茵觉得芽芽头顶的蓝色数字倍加清澈。

    他的英俊使他做任何表情都很有型，可在纪重茵看来，这副捉摸不定的尊容，像极了媳妇跟人跑了后的便秘样子。

    纪重茵亲切地帮她把碎发掖到耳后，“那这样吧，我今天早点下班，和公主一起去接你，这样你就可以带上公主，去找薄荷姐姐啦。”

    芽芽举起小拳头，认真的表情过分可爱，“茵茵加油！”

    芽芽嘟着小嘴，“可是我想把我的公主给薄荷姐姐玩玩……”

    “我过得好极啦。”纪重茵脸上挂着无赖的笑意，“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要和晓衍一起拍戏了。”

    倏然间，恍然大悟！

    “麻烦云姐了。”纪重茵感激地甜笑着，和芽芽进入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