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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有时候觉得,他就像一颗蒙了尘的珍珠,将自己美丽的外表和鲜明的内在都深深隐藏在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让人觉得简单,又莫名捉摸不透。

    “不可以。”

    “我回头问问宫里,有没有好用的,讨来些。”小野说,“什么叫我介意,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不知道爱惜吗?”

    朔月指了指矮柜上的一个小箱子。

    她眨了眨眼:“什么药,我伤已经好了,还喝什么药。”

    “不是的,小野,不是,别这样看轻我。”朔月急声说,眸中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像是难过,又像是懊悔,“我不问你了,好不好。我应该要接受你对我的所有,而不是向你索取,询问。我的喜欢微不足道,你不要这样,不要因此而困惑、痛苦。”

    小野顿时自责:“是不是刚刚抱的时候拉扯到了,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

    《女尊公主不好当》

    人生的困境无穷无尽,真挚的感情可遇而不可求。她的一生用尽全力去奔跑,从来不敢停下观望,也从来不会认真去思考,喜欢是什么。

    小野站起身,又被朔月拉住:“换了药就好了,我有分寸,以前比这严重的伤也有过,以后好好养就是了。”

    朔月:“......”

    小野:“好了,别哭,你做的很对。别的事情你家公子让你瞒着,你可以听他的,唯独这件不行。以后也要好好看着他,有什么不对的,记得去春草堂告诉我。”

    小野发现他真的很有自欺欺人的天分,说起谎来眼也不眨。

    小野捏了捏他泛红的耳朵:“我看看你的伤口。”

    小乙答应着去了。

    安抚完小乙,小野扯着朔月没有受伤的手臂进了内室,让他在床榻坐着,自己蹲下身,去扯他的襟口。

    “可你是我的人。”小野没有任何躲避地、平淡地说。

    她小心上着药,一边问:“这么大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嗯。”

    小野的眼神充斥着迷茫,问道:“怎么样才算是喜欢呢?我要为此付出什么呢?”

    小乙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替殿下好好看着公子的。”

    霎时,那红晕从耳朵蔓延到脸颊。

    二十多年来,小野从来没有勇气踏入过恋情,那像是困着猛兽的樊笼,一旦接近,就容易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肩膀处传来轻微的濡湿,小野伸手,抱了个满怀,可双臂间依旧有盈余,小野收紧手臂,更贴近了些。

    “伤势好之前,不许再去练刀,有什么伤心想不开的事情,可以找我说,也可以找小乙说,不要这样作践自己。”小野想了想,笑道,“不过,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不开的事儿了吧。”

    小野饶有兴致地看,她还没见过这样害羞的男孩子,明明脸都红成这样了,面上还要装得一派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之前受伤,留下的疤痕都很浅,殿下要是介意,可以用些淡化疤痕的药,到最后,几乎都看不到了。”朔月话语间并没有很在意。

    这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命题,往往要划入哲学的范畴。

    小野问:“以为什么?”

    朔月向前倾身,抱住小野,脸颊窝在小野肩膀,传来的声音带着嘶哑:“不要问了,不要知道这些。”

    “你做什么?”朔月握住小野的手指,阻止着她的动作,哑声问。

    “为什么要先问我这个问题呢,你自己呢?”小野看出了他的怯懦和退缩,收回视线,转向他的伤口,“你自己说了想要走,转头就在大半夜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朔月,我也要问你,为什么呢?”

    “真的吗?”小野想了想,说:“那就先观察几日再说吧。”

    “男女授受不亲。”朔月低着头,眼眸掩在长长的睫毛下面。

    老天爷,为什么让她来受这个罪,她分外想念现代的小胶囊,多么伟大的发明。

    “小乙住口。”朔月打断他,眼睛带着些慌乱看向小野,“他胡说的,我只是活动活动,没有碰到伤口。”

    朔月笑着说:“殿下办完事回来,特意来找我用饭的吗?”

    “好,以后要定时给大夫复诊,熬过这个月就差不多了。”

    小野走到碎影轩门口时候,脑门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看见小乙在门口坐着,吩咐道:“去缸里给我舀碗凉水来。”

    果然,漂亮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漂亮的。

    像这样踏踏实实的重量终于让她安心了些。

    朔月像是惊愕住了,怔愣过一会儿,问道:“殿下喜欢我吗?”

    “你来倒着,我洗洗脸。”小野满是嫌弃地甩了甩手。

    “我有很多无法搞清楚的事情,可想到你喜欢我的时候,就算是知道或许是假的,但还是觉得欢喜。看到你受伤,会觉得愤怒伤心。这些起码是很在乎的感情吧。”小野道,“给我时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小野一寸寸扫过他的面容,发现他的眼尾其实带着凤眸的凛冽,不说不笑的时候其实很有冷意,可他的目光总是温和顺从,无害纯然,中和了这份激烈的表达。

    微风拂过,碎影轩的竹叶阵阵作响。

    小野顿了顿,可是让这小子挑出错了。

    小乙马上起身,快步过去,用水瓢舀了一瓢水过来,才问道:“殿下要水做什么?”

    朔月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放心好了,我身体好,伤口也好得快。”

    “没事,天这么热,还能让人着凉了不成。”小野简单擦过脸上的水珠,说道,“用过饭了吗,我让林默带了份小鱼干给你,有没有尝尝。”

    “伤口都崩裂了,好不容易养好的,又流了好多血。”小乙眼睛微微红了,“公子他还让我瞒着,可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天色越发和暖,尤其是正午,阳光炽热,仅着两件单衣在大太阳底下走上一会儿,就热出一身细密的汗。

    肩膀处的衣衫被拉下,白皙的肌肤上缠着一层层的素色白布,伤口处的地方已经洇红了一大片。

    “我刚吃了药,嘴里苦着,所以还没吃饭。”朔月答道。

    小野放低了音线:“是有些话真的很难说出口,或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你只是被我冷落了,很在意,又觉得委屈,这些由此而产生的感情都只是空中楼阁,说塌就塌了,是不是。”

    “好嘞。”

    小野恍然:“对啊,我还给你买了小鱼干,一会儿凉了,就不酥脆了。”

    “为什么?”小野抬首,紧盯住他的眼睛。

    “你的药在哪儿?”

    小野:“......”

    “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还以为......”

    朔月狐疑地转过头,瞧了小野一会儿,高声叫外边的小乙:“小乙去春草堂问问,看殿下的药煎好了吗?正巧殿下来这儿用膳,一块儿在这儿喝了。”

    朔月平复了情绪,从小野肩膀处抬起脸,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离开你身边。”

    小野拿过来,发现里面东西挺齐全。

    小野静静望着他片刻,然后转向小乙:“小乙你接着说,他还怎么了?”

    “我没有想不开,只是一时手痒了,这次长了记性,下次就不会了。”朔月认真道。

    幸而刮过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碎影轩的竹林也算凉爽舒适。

    “好,殿下您等着。”

    朔月从屋里带了条布巾递过来:“快擦一擦,还不到盛夏时候,殿下怎么就用起凉水洗脸。”

    用冰凉的水冲过脸颊和脖子,小野才觉得舒服了些。

    朔月笑了笑,露出他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开朗乐观:“其实殿                                                下也不是很了解我。”

    小野伸手给他擦眼睛,眼睛温和沉稳:“你才多大,就敢用永远这个词。”

    朔月说不出话,狼狈地转过头。

    “那正好,我们一起。”小野道。

    小乙跟着进门,忽而说:“殿下,我要告状,公子他昨天晚上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练刀,伤口都崩......”

    她自己就挺爱美的,如果肩膀出现一个丑陋的伤疤,肯定要不开心好久。

    “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惜。”朔月顺从答道,忽而问,“殿下今天中午来了这里,药喝了吗?”

    “痛就先忍着点吧。”小野一层一层揭开白布,伤口一片模糊,微微红肿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朔月整了整衣衫,站起身,说:“饭菜要凉了,先去用饭吧。”

    “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小野跨进门去,“我每天总要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养伤,才能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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