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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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所以这几人冒雨离开马场，弄得一身湿泞，是为了来帮杜逾白澄清？

    他声音很淡，透着股厌倦地冷劲，没回答，反而叫了个不相干的人。

    他怪异地沉默着，没发现周遭隐隐投来好几道视线。

    烧傻了吧这是。

    纪彻正在拿纸巾擦湿透的头发和衣服，闻言头也没抬一下，“叶浔。”

    ……没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

    对上他目光的前一秒，叶浔及时收回视线。

    叶浔仍然安静站着，手掌撑着桌面，黑发散落，眼皮低垂，一片雪色，因为发烧而神情恹恹，是不加掩饰的苍白病态。

    尽管是谣言、传闻、假象。

    而作为原身的“绯闻男友”，纪彻总是置身事外，冷冷淡淡地撑额坐在聚会厅沙发一侧，百无聊赖地垂眼看着。

    纪彻的到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乔凡丧气地垮下肩，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狠毒地一面会直接暴露在纪彻面前。

    居然先问的是杜逾白？？？

    叶浔不会放过他们的！

    风雨声愈盛。

    半点看不出一分钟前的嚣张。

    杜逾白呼吸一紧：“我根本不知道……”

    杜逾白的眼眶瞬间一红。

    他自己则是个隐藏颜控，学院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看了眼即便狼狈依旧容光焕发的杜逾白，又看了眼低头缩脑地其他人，姜鸣轩说：“叶浔，你又带头欺负人？”

    “他有什么冤枉的，纪哥才是真冤枉，居然被这种人缠上，还被牵连着跟这种人关到一块，晦气！”乔凡抬着头，愤愤不平道。

    寂静在不大不小的天地里蔓延。

    随心所欲，恣意妄为。

    几个字。

    乔凡希望叶浔赶紧说两句话打压杜逾白的气焰。

    大少爷很敏锐，长柄雨伞的尖头抵着地面，抖落一地雨水。他低着头、身形微俯，拓在地面的影子浓得如一团墨，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直直朝叶浔回看过来。

    “是这样吗？”纪彻问他。

    其实杜逾白一直有些隐秘的愧疚，觉得纪彻是受自己牵连，但现在，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题发挥后，他情绪濒临崩溃，愈发讨厌起一切的源头，纪彻。

    很危险。

    但他下意识地警惕，为这种白马王子从天而降的剧情感到不适。

    看看杜逾白现在投向纪彻的眼神，小白花一样，装着清纯倔强——这种眼神他见多了，又是一个想往纪彻身上黏的臭虫。

    姜鸣轩又在笑，“我也听说了，学校里闹得还挺大，都在讨论你跟杜逾白，快说说你们都在休息室干什么了？”

    打脸来的太快，叶浔狠掐一把大腿，才跟乔凡一起涨红了脸，各自露出难堪又隐忍的表情。

    杜逾白低着头。

    很少见他这么安静。

    乔凡脸色扭曲，叶浔半永久性皱眉。

    乔凡几人都是一静。

    叶浔看了眼咬着嘴唇的杜逾白，再看一眼纪彻，悟了——原来是打脸剧本。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发作。叶浔愚蠢又易怒，跟在纪彻身边的人里只有他什么表情都摆在明面，无论是羡慕也好，嫉恨也罢，叫人觉得蠢的可怜。

    只是发个烧，人怎么都烧不一样了。

    叶浔也冷冷扯唇一笑，“……道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知道什么？”乔凡反唇相讥，“不知道纪哥在哪？那真是巧了，平时纪哥都在自己专门的休息室休息，怎么那天就这么巧，纪哥才进学生休息室没十分钟，你就跟着来了，你不是跟踪是什么！”

    想到这，叶浔竟有些松口气。

    掌心也浮出汗水，叶浔很轻地眯了下眼睛。

    原身一心一意谋上位，对纪彻的滤镜有一百八十倍厚，记忆里大多是被谁鄙视嘲讽、被谁穿小鞋、哪次聚会被孤立没能去成、在纪彻面前被人揭短等。

    他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性格。

    《你们贵族学院有正常人吗？》

    “不是欺负人，”叶浔没为自己辩解，学着原身的语气道，“……是一点小误会。”

    他不确定纪彻对原身了解多少，穿越过来没指南、没记忆传承，只有极少数时候能捕捉到一点记忆碎片。

    显然，三个人都不满意这种结果。

    ——他还是要远离纪彻，但现在，这句话需要加上一个定语，在尽量不引起纪彻反感的前提下，远离他。

    事关纪彻，一个小时后两人便获救。

    叶浔垂下眼睛，说：“是。”

    厚重的大门在风雨中屹立不动。

    ……这样的人，居然是原主的“绯闻男友”。

    叶浔还在一旁当木桩，乔凡发现他瞥了自己一眼以后，脸上跟着升起不满——搞什么，反射弧这么慢。

    叶浔还是产生了深深地危机感。

    等了半天纪彻都没动静，不是要走，也不是要留，众人的目光不由再次偏移。

    罪魁祸首惶恐不安地等在门外，是个女生，清纯又漂亮。门一开，便一个劲地低头，楚楚可地向纪彻道歉，杜逾白站在纪彻身边，无措地，被所有人忽略。

    把杜逾白关进老图书馆教训是乔凡起的头，至于原因是什么，那太多了，从校园论坛里一行行往下数，似乎都是杜逾白犯错的证据。

    但姜鸣轩说的话，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纪彻的意思，所以没人出声。

    马场有专门为这群少爷们提供的休息室，原主曾去过两次，只记得奢华、明亮，吊灯辉煌，真皮沙发柔软厚重，惶惶人声中，负责人谦卑地躬身站在沙发扶手边，等待几位大少爷的指令。

    搞不懂。

    “阿彻，杜同学真是跟踪你进的休息室？”姜鸣轩感兴趣地问。

    “不是。”纪彻道，“巧合罢了。”

    乔凡紧张地屏住呼吸，叶浔也看了眼地上的杜逾白，又悄无声息掠过纪彻。

    乔凡气得直咬牙。

    门口高大的影子斜倚着                                                ，纪彻漆黑的额发还在滴落水珠，他低着头，看向杜逾白，问他：“你想怎么样。”

    直戳要害。

    “行了，就这样吧，”姜鸣轩也多看了叶浔一眼，“阿彻，咱们走吧，那边还在等。”

    单论家世，杜逾白这种人要不是学校给了他机会，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面。现在居然让他给他道歉，真是敢想。

    是叶浔循规蹈矩人生里，需要敬而远之地存在。

    -

    没有特权，没有偏爱，所谓的“绯闻男友”，更像是引起厮杀的诱饵。

    “我看你是没话说了吧。”乔凡得意地像斗胜了的公鸡。

    其他人更是畏手畏脚。

    ……还是太善良了

    “误会解开就好。”姜鸣轩又做起好人，“听说杜同学被你们带来老图书馆，我就猜到要出事，还好阿彻也同意来看一看。都是同学，以后好好相处吧。”

    叶浔自动翻译，都是纪彻未来的身边人，以后再斗，今天先消停消停。

    叶浔一时没听清。

    另一边的周扬若有所思，忽然转过头，问纪彻：“是你跟杜逾白被关进一间休息室的事？”

    原身现在树大招风，一时退不掉、也离不开纪彻身边，如果纪彻真的对杜逾白另眼相待，不论出于什么目的，真心还是假意，都能让叶浔在这团漩涡里缓一口气。

    杜逾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就是这么巧，被人孤立以来他总爱去那间位于拐角处的小休息室换衣服，偏偏那天里面已经有了人，里面的人还是纪彻，紧接着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他就知道要遭。

    他话少，却犀利。

    “阿彻，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姜鸣轩合上伞，目光划过在场众人，笑着打破了寂静。

    心脏在胸膛里急促跳动。

    窗外滂沱地雨水拍打着窗户，声势浩大。

    休息室的事是导火索。

    直到被乔凡隔空幽幽瞪了两眼，他才提起心，谨慎回道：“哥，怎么了？”

    “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他嘴唇颤了颤，“那我也没解释的必要了。”

    明明是为了杜逾白，偏又冷眼旁观对方受冤屈。

    叶浔听着他们吵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纪彻，他不明白这位大少爷冒雨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乔凡的自信随着时间一点点熄灭，他频频去看叶浔，眼神焦急。

    “我要他们给我道歉。”杜逾白说。

    叶浔不动声色地去看这位记忆里的大少爷。

    肯定会想法设法找杜逾白的茬，当着众人的面，让杜逾白没脸。

    乔凡这下顾不得反应慢的叶浔了，当即荒谬一笑：“给你道歉，你也配？”

    也是根据这些记忆，叶浔推断出纪彻是个神经病，就喜欢看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时不时添柴加薪，生怕火烧得不够旺。

    看了眼纪彻的反应，姜鸣轩耸肩：“看来是你们冤枉杜逾白同学了。”

    他颤抖着吸气，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眼纪彻，缓缓挺直腰背。

    或许是发现了剧情背后王子由始至终的冷漠。

    原身前科累累，不怪姜鸣轩指定他为第一责任人。

    *

    哗众取宠、不服管教、满身反骨等。

    什么意思？纪哥也看上这乡巴佬了？！

    从小和纪彻一起长大，姜鸣轩深知纪彻那点特殊地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