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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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叶浔捧着实验报告，一笔一划地做最后的记录，他目光专注地盯着纸张，眼底却缓缓漾开笑意。
三人可以先行离开。
“漂洗液呢？”
他茫然地，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如此酸涩的感觉，仿佛隔着一个世界，在这里看见了熟悉的人的影子。
所有同学提前三十分钟到，先进入一旁的更衣室进行基础准备，换上实验大褂、口罩、眼镜和手套。同学们按照学号分组，和叶浔分到一起的正是那两个女生。
“大家好，自我介绍下，我叫齐瑞。”站上讲台的年轻人笑道，“严教授临时有事，要去科学院开会。今天的实验就由我来指导大家。”
两个女生忽然闭上嘴，隔着一条过道，叶浔停下写字的动作，对她们温和地笑了下。
叶浔谨慎地保持沉默，上辈子刚进入大学，他就被导师三番五次的拉去实验室打下手，风格受几位硕士师兄影响，跟导师保持了高度一致。
《你们贵族学院有正常人吗？》
教室里发出一声轻呼，声音嘈杂。
齐瑞很快回来加入进程，经过叶浔组时，他笑了下，“实验完成的不错。”
齐瑞笑了起来，他没带口罩，眼睛弯弯地，像是审视、又像是一种颇为友好地打趣，看着叶浔。
“不用，”两个女生把收集管放入离心机，“我们没什么问题。”
室内一静，同学们被当头泼了桶冷水，这下没人再看热闹了。
叶浔垂下眼睛：“B-。”
杜逾白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的回应如此冷淡，“是的。”
“赵林博教授教你们吗？”猝然听见这个名字，叶浔愣了一秒，才回道：“是的，他是我们化学材料学科的老师。”
接下来一上午，附近一旦有人想要冷嘲热讽的说些和纪彻、杜逾白相关的话题，两个女生便会不耐烦地催促：“挡着我的光了，走开啦。”
班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班主任在白鸽上给他发消息，问他真的不用再休息两天吗？
“B-？”
后续实验便是简单的重复，加漂洗液、离心、倒掉废液、将吸附柱放回收集管中，最后加入洗脱液，离心后实验便可结束。
下课前，齐瑞一组组检查样品，给出最终得分。
又看了眼叶浔，他挑起眉，拿过叶浔的实验报告，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一分钟后，他一动不动，就这么一行行看到最后。
杜逾白看了眼他们的实验成品，轻轻嗯了声，他又去看叶浔写的实验报告，条理分明、数据简洁，甚至没有出现任何涂改。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为了表达对乔凡的感谢，叶浔主动请乔凡在五楼吃了顿饭。
叶浔提醒他：“这堂课只剩下最后二十分钟，还有很多人没用离心机。”
杜逾白小心的站在楼梯拐角处，今天一天他都是这种表情，好像做了错事，又隐隐藏了些希望，多次欲语还休的看着他。
他五官神情都被口罩遮挡，令杜逾白一时无措。
“毕竟被气病了，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杜逾白。”
确实是他导师的风格。
杜逾白：“没了。”
无双道视线朝靠窗第三排的叶浔扫来，叶浔坐在实验台后，口罩遮住了他全部表情，他安静地看着前方。
叶浔组第三个被检查。实验报告＋样品，各占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六十的得分，是目前唯一得A的小组。
叶浔看着课表，明天共有两节大课。
杜逾白忙的团团转，不停奔波于各小组之间，不过他确实对实验步骤熟记于心，几乎没出过错。
“没事，就是……”杜逾白讷讷地，“你的实验报告写的真好，上次在JNNC也是。”
叶浔倚着墙壁，垂眼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这些？”
“这位是我的助教，一年级的杜逾白同学，”齐瑞看了眼低调站在讲台边的杜逾白，语气温和：“杜逾白同学基本功扎实，请大家不要因为他的年级而小瞧他。好了，今天我们要进行的试验是提取酵母质粒。”
快的话能赶上校庆第一天的演出，慢的话估计得游学活动后才能见到他们。
杜逾白再次恢复忙碌的状态，不停解决各种问题。
他低着头，不为所动的复习专业知识，偶尔遇到难题便皱一下眉，能听见右边两个同学窃窃私语。
听他提到JNNC，其他人恍然大悟，毕竟对于杜逾白和叶浔而言，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个实验室做实验了。
齐瑞又道：“又或许，赵林博教授确实有关注你。好好学吧，小子，赵林博教授对看好的人很宽容的，以后遇到学习上的麻烦，记得去请教他。”
下午的生物实验课要在实验楼进行。
几乎一个问题结束，另一个组也会提出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第二天叶浔正常上课，不过校园里的气氛很是躁动，距离校庆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今天便有不少建筑队进入学校，修缮礼堂、装饰校园。
侍应生走后，他切着牛排，对叶浔眨了眨眼睛，“橙汁免费哦。”
“赵林博教授曾说过，他第一次做实验就因为实验报告太过简洁而被导师评为B-，因此这个得分对他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他不会轻易给任何学生打这个分数。”
叶浔仍旧心情复杂，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原因。
这次离心的时长是10分钟。
生物课在下午，是一堂实验课。
“是的。”
叶浔回道：【谢谢您的关心，真的不用。】
-
“你去帮我看下室温。”
“有问题吗？”叶浔忽然抬眼，碎发下眼睛冷淡，平静地看着他。
叶浔组给他分配到的任务是撰写实验报告，两个女生显然对这类实验轻车熟路，一边操做一边还能聊天，从她们嘴中叶浔得知了傅启泽几人回校的具体时间。
杜逾白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钟，连忙道：“没用离心机的同学抓紧时间，严教授说这次的实验会算入平时分，实验不成功的不计分。”
“其实叶浔人挺不错的，最起码不作妖，在班上也不搞小团体……”
实验途中其他组频频出现问题，齐瑞在的时候场面还可控，但当齐瑞接了个电话，临时离开后，总有各种声音响起：“喂，杜逾白，我这个YP1溶液要加多少啊？”
“哦，成绩没有全A是吧？”
“那有什么关系，”齐瑞不在意道，“成绩又不是不能改，我当初为了凑一个优势学科，找专业课老师求了很久，他才在备注栏给我添了个A。”
两个女生经他提醒，不好意思的回过神，这时杜逾白忽然走过来，他似乎看了眼叶浔，抿了抿唇，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写的实验报告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他道。
“这个实验比较考验大家的细心程度，要多次用到离心机，所以大家的进度尽量保持一致，也好一起上机器。”
他心疼的心在滴血，面对乔凡开心地目光时，又觉得钱花的很值。
圣德尔的学生外在形象优越，因此比任何人都要注重成绩。
旁边有人兴奋的看了过来，好像等了一节课，就在等待这样的场面出现，新旧舔狗之争，纪彻不在这，反倒是让他们看了现场。
叶浔眼睛一点点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
叶浔也沐浴在各种目光下。
叶浔低头观察离心管中的白色絮状沉淀，他对两个女生说：“该离心了。”
“看着好憔悴啊。”
风格简洁，注重成果。
“我大学时他也教过我，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离开了迦蓝大学。”齐瑞问，“你上次化学实验课的得分是多少？”
原来为了纪彻，这两人争锋相对已久。
生物和物理。
上课前十分钟，两道人影从门外进来，叶浔看见了杜逾白。
时间不早了，齐瑞重新走上讲台，催促同学们加快进度。
“嗯？”杜逾白茫然。
“还有事吗？”
叶浔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后，抬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你到底有什么事？”叶浔感到头疼，甚至在他走向杜逾白的时候，隔着透明门窗，实验室内无数道视线依旧稳稳地看了过来。
这一刻，叶浔失笑，他想，他在这个世界交到了真心朋友。
“是这样的，”杜逾白条件反射地站着笔直，忐忑道：“我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校庆那件事……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纪彻已经邀请了你，我、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后悔，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他想，还有希望就好。
病一好，叶浔一刻不敢耽误的销假，重返课堂。
难得找到一个游离在学院之外，并可能只是和他萍水相逢的人，叶浔迟疑道：“我之前想过，参加高三上半学期的自主招生——”
*
“只要高中三年某一学科的A共有24个，审核就能过关，没你想得那么严苛。”
叶浔有些无奈，他放下笔，对一脸真诚地杜逾白道：“你是不是在我们组停留太久了？”
这些天压在背上的大石终于松动，容得他喘一口气。
乔凡没有点酒水，五楼最有名的便是庄园酿造的葡萄酒，在侍应生推销时，乔凡说：“可以给我们上两杯橙汁吗？”
“别想太多，”齐瑞及时给他泼了桶冷水，“或许这个分数现在对他已经不特殊了。”
] 台下，叶浔捧着实验报告，一笔一划地做最后的记录，他目光专注地盯着纸张，眼底却缓缓漾开笑意。
三人可以先行离开。
“漂洗液呢？”
他茫然地，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如此酸涩的感觉，仿佛隔着一个世界，在这里看见了熟悉的人的影子。
所有同学提前三十分钟到，先进入一旁的更衣室进行基础准备，换上实验大褂、口罩、眼镜和手套。同学们按照学号分组，和叶浔分到一起的正是那两个女生。
“大家好，自我介绍下，我叫齐瑞。”站上讲台的年轻人笑道，“严教授临时有事，要去科学院开会。今天的实验就由我来指导大家。”
两个女生忽然闭上嘴，隔着一条过道，叶浔停下写字的动作，对她们温和地笑了下。
叶浔谨慎地保持沉默，上辈子刚进入大学，他就被导师三番五次的拉去实验室打下手，风格受几位硕士师兄影响，跟导师保持了高度一致。
《你们贵族学院有正常人吗？》
教室里发出一声轻呼，声音嘈杂。
齐瑞很快回来加入进程，经过叶浔组时，他笑了下，“实验完成的不错。”
齐瑞笑了起来，他没带口罩，眼睛弯弯地，像是审视、又像是一种颇为友好地打趣，看着叶浔。
“不用，”两个女生把收集管放入离心机，“我们没什么问题。”
室内一静，同学们被当头泼了桶冷水，这下没人再看热闹了。
叶浔垂下眼睛：“B-。”
杜逾白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的回应如此冷淡，“是的。”
“赵林博教授教你们吗？”猝然听见这个名字，叶浔愣了一秒，才回道：“是的，他是我们化学材料学科的老师。”
接下来一上午，附近一旦有人想要冷嘲热讽的说些和纪彻、杜逾白相关的话题，两个女生便会不耐烦地催促：“挡着我的光了，走开啦。”
班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班主任在白鸽上给他发消息，问他真的不用再休息两天吗？
“B-？”
后续实验便是简单的重复，加漂洗液、离心、倒掉废液、将吸附柱放回收集管中，最后加入洗脱液，离心后实验便可结束。
下课前，齐瑞一组组检查样品，给出最终得分。
又看了眼叶浔，他挑起眉，拿过叶浔的实验报告，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一分钟后，他一动不动，就这么一行行看到最后。
杜逾白看了眼他们的实验成品，轻轻嗯了声，他又去看叶浔写的实验报告，条理分明、数据简洁，甚至没有出现任何涂改。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为了表达对乔凡的感谢，叶浔主动请乔凡在五楼吃了顿饭。
叶浔提醒他：“这堂课只剩下最后二十分钟，还有很多人没用离心机。”
杜逾白小心的站在楼梯拐角处，今天一天他都是这种表情，好像做了错事，又隐隐藏了些希望，多次欲语还休的看着他。
他五官神情都被口罩遮挡，令杜逾白一时无措。
“毕竟被气病了，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杜逾白。”
确实是他导师的风格。
杜逾白：“没了。”
无双道视线朝靠窗第三排的叶浔扫来，叶浔坐在实验台后，口罩遮住了他全部表情，他安静地看着前方。
叶浔组第三个被检查。实验报告＋样品，各占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六十的得分，是目前唯一得A的小组。
叶浔看着课表，明天共有两节大课。
杜逾白忙的团团转，不停奔波于各小组之间，不过他确实对实验步骤熟记于心，几乎没出过错。
“没事，就是……”杜逾白讷讷地，“你的实验报告写的真好，上次在JNNC也是。”
叶浔倚着墙壁，垂眼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这些？”
“这位是我的助教，一年级的杜逾白同学，”齐瑞看了眼低调站在讲台边的杜逾白，语气温和：“杜逾白同学基本功扎实，请大家不要因为他的年级而小瞧他。好了，今天我们要进行的试验是提取酵母质粒。”
快的话能赶上校庆第一天的演出，慢的话估计得游学活动后才能见到他们。
杜逾白再次恢复忙碌的状态，不停解决各种问题。
他低着头，不为所动的复习专业知识，偶尔遇到难题便皱一下眉，能听见右边两个同学窃窃私语。
听他提到JNNC，其他人恍然大悟，毕竟对于杜逾白和叶浔而言，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个实验室做实验了。
齐瑞又道：“又或许，赵林博教授确实有关注你。好好学吧，小子，赵林博教授对看好的人很宽容的，以后遇到学习上的麻烦，记得去请教他。”
下午的生物实验课要在实验楼进行。
几乎一个问题结束，另一个组也会提出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第二天叶浔正常上课，不过校园里的气氛很是躁动，距离校庆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今天便有不少建筑队进入学校，修缮礼堂、装饰校园。
侍应生走后，他切着牛排，对叶浔眨了眨眼睛，“橙汁免费哦。”
“赵林博教授曾说过，他第一次做实验就因为实验报告太过简洁而被导师评为B-，因此这个得分对他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他不会轻易给任何学生打这个分数。”
叶浔仍旧心情复杂，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原因。
这次离心的时长是10分钟。
生物课在下午，是一堂实验课。
“是的。”
叶浔回道：【谢谢您的关心，真的不用。】
-
“你去帮我看下室温。”
“有问题吗？”叶浔忽然抬眼，碎发下眼睛冷淡，平静地看着他。
叶浔组给他分配到的任务是撰写实验报告，两个女生显然对这类实验轻车熟路，一边操做一边还能聊天，从她们嘴中叶浔得知了傅启泽几人回校的具体时间。
杜逾白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钟，连忙道：“没用离心机的同学抓紧时间，严教授说这次的实验会算入平时分，实验不成功的不计分。”
“其实叶浔人挺不错的，最起码不作妖，在班上也不搞小团体……”
实验途中其他组频频出现问题，齐瑞在的时候场面还可控，但当齐瑞接了个电话，临时离开后，总有各种声音响起：“喂，杜逾白，我这个YP1溶液要加多少啊？”
“哦，成绩没有全A是吧？”
“那有什么关系，”齐瑞不在意道，“成绩又不是不能改，我当初为了凑一个优势学科，找专业课老师求了很久，他才在备注栏给我添了个A。”
两个女生经他提醒，不好意思的回过神，这时杜逾白忽然走过来，他似乎看了眼叶浔，抿了抿唇，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写的实验报告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他道。
“这个实验比较考验大家的细心程度，要多次用到离心机，所以大家的进度尽量保持一致，也好一起上机器。”
他心疼的心在滴血，面对乔凡开心地目光时，又觉得钱花的很值。
圣德尔的学生外在形象优越，因此比任何人都要注重成绩。
旁边有人兴奋的看了过来，好像等了一节课，就在等待这样的场面出现，新旧舔狗之争，纪彻不在这，反倒是让他们看了现场。
叶浔眼睛一点点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
叶浔也沐浴在各种目光下。
叶浔低头观察离心管中的白色絮状沉淀，他对两个女生说：“该离心了。”
“看着好憔悴啊。”
风格简洁，注重成果。
“我大学时他也教过我，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离开了迦蓝大学。”齐瑞问，“你上次化学实验课的得分是多少？”
原来为了纪彻，这两人争锋相对已久。
生物和物理。
上课前十分钟，两道人影从门外进来，叶浔看见了杜逾白。
时间不早了，齐瑞重新走上讲台，催促同学们加快进度。
“嗯？”杜逾白茫然。
“还有事吗？”
叶浔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后，抬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你到底有什么事？”叶浔感到头疼，甚至在他走向杜逾白的时候，隔着透明门窗，实验室内无数道视线依旧稳稳地看了过来。
这一刻，叶浔失笑，他想，他在这个世界交到了真心朋友。
“是这样的，”杜逾白条件反射地站着笔直，忐忑道：“我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校庆那件事……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纪彻已经邀请了你，我、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后悔，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他想，还有希望就好。
病一好，叶浔一刻不敢耽误的销假，重返课堂。
难得找到一个游离在学院之外，并可能只是和他萍水相逢的人，叶浔迟疑道：“我之前想过，参加高三上半学期的自主招生——”
*
“只要高中三年某一学科的A共有24个，审核就能过关，没你想得那么严苛。”
叶浔有些无奈，他放下笔，对一脸真诚地杜逾白道：“你是不是在我们组停留太久了？”
这些天压在背上的大石终于松动，容得他喘一口气。
乔凡没有点酒水，五楼最有名的便是庄园酿造的葡萄酒，在侍应生推销时，乔凡说：“可以给我们上两杯橙汁吗？”
“别想太多，”齐瑞及时给他泼了桶冷水，“或许这个分数现在对他已经不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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