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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又去荀师母那里了？”
便是做出这般堪称殷勤的动作，眼前的少年眉目依旧清隽，因着常年读书之故，又带着几分浸透在书墨中的清雅，整个人单坐在这里，宛若一块儿上等的美玉。
想到早年为了等宫外的小伙伴过来，宁愿等在树上数个时辰，时卿心下不免更加复杂，也愈发担忧了起来。
“你阿姐的事，自有我跟你爹操心，哪里指的上你一个小孩子呢！”
莫名其妙被瞪了半大少年无措地挠了挠头。
哪怕庐陵崔氏至今仍处于中立，没有因为宫中即将长成的皇子有丝毫偏向，但以崔氏之百年清名，流有对方血脉的三皇子天然便能得到部分清流的好感。
时卿到时，荀夫子这会儿刚用过早食，正伏在案上在看什么，手上还拿着一封浅金色的信戈。
“再等上几年，说不得解元的名头也并非不能一争。”
这样一颗扰乱局面的上好棋子，试问一个帝王又如何会轻易舍弃？
《士为知己（科举）》
一夜骤雨过后，京都内空气好像一下子便凉了起来。清晨，天初蒙蒙亮起，前院以琥珀为首的一众丫鬟侍从们便早早打好了热水，不远处靠近屏风的檀木小几上，正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整套换洗用的衣衫饰品。
看着儿子的背影，房间内，闻二爷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是如出一辙的无奈与担忧。
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好衣物，小院外，天光已经依稀有了亮色，走出前院的那一刻，时卿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天空，如这两年多的许多次一般，自那年宫中一别后，那方熟悉的灰雕风筝再没有升起来过。
“祖师爷可一定要保佑我儿……”
连宾客都是稀稀冷冷，可见再是努力维护关系，失了权势，那些个所谓老亲等闲也不将人瞧再眼力。
对这一点，时卿也是赞同的，当下讨好地夹了块方糕放入对方碗中：
这憨货，整日跟在公子身边，却连个半点仔细劲儿都没有！
西安地处关中，常日里多喜面食且花样繁多，甜枣画卷，五香麻糕，各式糖饼，麻团甚至还有自家阿娘最拿手的虾仁小混沌。
两年前，被寄予厚望的徐姐夫春闱却是不幸落榜，府上如今又是这般光景，哪怕有个厉害舅舅撑场面，大堂姐这场婚事到底没了想象中的体面。
晨起小院内，不时传来些许氤氲的甜香。今日休沐，料想自家儿子会过来，杨氏一大早便命人备了起来，厅内放置着的梨花木圆桌上，这会儿各式各样的早食已经摆地满满当当。
对于小伙伴的想法，时卿并非不能理解，若换做自己，倘若有昭一日深陷泥潭之中，也是不愿拉着好友共沉于此。
这两年下来，每每隔上不久，大姐都要回来一趟。
“是你大堂姐，今儿一大早就带着人回来，明宜这会儿正在东厢陪着呢！” 闻爹手上还在剥着虾壳，闻言却是头也不抬道，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
长者谆言，时卿自然不会不领情，当即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茶盏，亲自奉至跟前，含笑中带着几分微狭道： “回先生，您也知道的，学生这人最是实际不过，只要得中便已是大吉，名头如何，学生并不在意。”
话虽如此，用过早膳后，时卿仍一刻也不耽搁地带着小石头早早去了荀夫子所在清荷院。
只没想到这般断然做出决定地，会是阿珩而已。
“对了，阿姐呢？”看到一旁空着的位置，落座时，时卿不免多问了一句。
“公子这两年长得愈发快了，还是太太有先见之名，前几日特意使人重新量了衣裳，又教针线房加紧赶制，怕是这会儿公子这膝盖处好玄都要短上一大截儿呢！”
以前闻二爷还不当回事，可如今轮到自家儿子，方才觉得这话实在应地很，回到房间，闻仲淮少有没有摆弄自己那些小玩意儿，而是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案上奉着的三清祖师爷少有虔诚地磕了个头。
时卿早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心下生温，简单净过手后，当下脚步轻快地来到桌前。
毕竟解试不比之后的春闱，排名可是影
这般想着，时卿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带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石头，大步往西院走去。
“当真决定了？不再等上一等？要知道凭你的年纪，便是此次成功中举，想要参加春闱也要等到三年后，何必如此着急。”
何况除去好友，他还有亲近的家人，这几年繁重的学业已经让阿娘她们操心太多，时卿并不愿将外面的情绪随意带给家里人。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数载时光。
“大姐儿这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怪不得太太总是交代她们，常日里对公子长日起居多上心些。这般想着，又不觉杏眸微煞，狠狠瞪了眼一旁还在憨笑着的小石头。
“阿娘，反正阿姐还小，这事咱们先不急……”
倒是一旁的杨氏，面上不觉多了些许忧色，乘汤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嘴上忍不住叹道：
见对方的动作，一旁的琥珀看在眼中不免多了些心疼。她家公子这两年愈发勤勉，若说早前还有些玩闹的心思，这几年却是丁点不剩，用功程度甚至能跟隔壁的二公子相媲，每日不是温书便是看报，对自己身形变化都这般后知后觉，也不晓得那些晦涩的官文有什么可看得。
荀先生素来并非多言之人，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对眼前这位学生的看重。
看着眼前气度愈发出色的儿子，杨氏却忍不住眼眶一酸，这两年儿子如何用功她这当娘的哪里看不见，当即又夹了块蟹肉过去，轻声劝道：“卿儿你还还小呢，满打满算不过十三，学业也非一日两日能成地，这次秋试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闻二爷今年已经年近不惑，此刻身着一袭松石色织锦长袍，一眼瞧着倒是稳重了不少，只眉眼间却还是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也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动手给自家儿子剥虾壳是什么掉面儿地事儿。
此刻见时卿过来，面上似乎并不十分意外，随手将手中信戈搁置一旁，命其入座后，眼前的中年儒士方才随意道：
当年他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
婚后生活条件大幅度下滑就算了，之前时卿包括府上其他人都以为好歹父母双亡，前头没有婆婆，大堂姐日子总要好过些个，却不想没了正经长辈，徐家姐夫那儿，其他乱七八糟的亲戚却是不少。
闻家这一代，论起容貌，也就隔壁的大哥儿能跟卿儿论个一二来。
闻仲淮甚至开始后悔，早年家中有条件时，没能好好奋起一把。都说自个儿吃不了的苦，总有一日会有后人代你受罪。
无论担忧也好，旁的也罢，从来没有意义，也最是无用，时卿已非无知孩童，自是知晓如今该最做的是什么。
***
对方能够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几年来，好友的处境并未有丝毫好转的趋势。
临出门前，见外头风大，琥珀忙上前将早前备好的银灰色多罗昵灰鼠披风加在这人身上，嘴上还不忘含笑着打趣道：
伴随着屏风后窸窸窣窣地响动声，琥珀忙利落地吩咐小丫头们备好热巾素帕，不多时，一个身着天青色织锦直裰，腰系水晶如意绦环的年轻公子便从屏风后快步而出。
倒不是杨氏多看不起人，于贫寒人家，生活下去自是第一要义，为了活着，脸面算什么，再怎么粗俗不堪也不该被她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鄙薄取乐。可为人母，谁乐意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家承受这些？
“放心吧阿娘，还有阿爹，儿子心里有数呢，不会勉强地！”时卿当即笑着回道。
一旁的闻爹同样点了点头。
“卿哥儿你是没瞧见，那些人……唉，都说大户人家规矩多，难过，可如咱们这些人家，内里便是再落魄，再不喜，面上都起码存着三分体面，可那些人，嘴里那些话，有些说出来都脏了嘴……”
眼前的年轻公子约莫十三岁仿佛，身形高挑，眉目清隽，小小年纪便已初具芝兰玉树之风姿。从丫鬟手中接过素帕，漱口，净手，擦拭，少年动作斯文，梳洗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
经琥珀提醒，时卿俯身收拾邸报的动作微顿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青色长衫，这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身上看上去恰到好处的尺寸其实已经是加长了许多的，尤其是衣衫两边的袖口处。
想到这两年大嫂的憔悴，杨氏更是感同身受。
这么些人今日你过来，明日他来动辄上门儿，为了名声还不能拒之门外，饶是明瑶再温和的脾性，怕也等闲受不住这些。
时卿想到这两年大堂姐频繁回府的行为，对自家阿娘这话显然也是认同的。
这徐家早前也是辉煌过的，若不然徐氏那位族长也不会有这般先见之明，说服族中其他一众族人供着徐姐夫这个好苗子，可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哪怕再八杆子打不着，对于徐家姐夫，也都是有恩义在的。
因着这事，时卿对这位徐家姐夫感官也是差了不少，不论对方是心念恩义，还是单纯顾及名声，总归刀子总割不在自己身上，大堂姐所受种种就可以当作等闲。
看着铜镜中隐隐有些陌生的少年，时卿不由微怔了片刻。
怕是一天，都要为娘的心如刀绞。
杨氏更是再去过一回后，当即便断了将女儿嫁入贫寒学子的念头。
闻到熟悉的香味，时卿脚步不觉加快了许多，小厅内，闻二爷两口子早早等在了桌前，见儿子过来，闻仲淮更是手上飞快地挑了个最大号的虾仁，不等时卿落座便塞到了眼前的青瓷小碟中。
也不用身旁丫鬟们动手，不多时，人已经从头到脚收拾齐整。
] “可是又去荀师母那里了？”
便是做出这般堪称殷勤的动作，眼前的少年眉目依旧清隽，因着常年读书之故，又带着几分浸透在书墨中的清雅，整个人单坐在这里，宛若一块儿上等的美玉。
想到早年为了等宫外的小伙伴过来，宁愿等在树上数个时辰，时卿心下不免更加复杂，也愈发担忧了起来。
“你阿姐的事，自有我跟你爹操心，哪里指的上你一个小孩子呢！”
莫名其妙被瞪了半大少年无措地挠了挠头。
哪怕庐陵崔氏至今仍处于中立，没有因为宫中即将长成的皇子有丝毫偏向，但以崔氏之百年清名，流有对方血脉的三皇子天然便能得到部分清流的好感。
时卿到时，荀夫子这会儿刚用过早食，正伏在案上在看什么，手上还拿着一封浅金色的信戈。
“再等上几年，说不得解元的名头也并非不能一争。”
这样一颗扰乱局面的上好棋子，试问一个帝王又如何会轻易舍弃？
《士为知己（科举）》
一夜骤雨过后，京都内空气好像一下子便凉了起来。清晨，天初蒙蒙亮起，前院以琥珀为首的一众丫鬟侍从们便早早打好了热水，不远处靠近屏风的檀木小几上，正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整套换洗用的衣衫饰品。
看着儿子的背影，房间内，闻二爷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是如出一辙的无奈与担忧。
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好衣物，小院外，天光已经依稀有了亮色，走出前院的那一刻，时卿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天空，如这两年多的许多次一般，自那年宫中一别后，那方熟悉的灰雕风筝再没有升起来过。
“祖师爷可一定要保佑我儿……”
连宾客都是稀稀冷冷，可见再是努力维护关系，失了权势，那些个所谓老亲等闲也不将人瞧再眼力。
对这一点，时卿也是赞同的，当下讨好地夹了块方糕放入对方碗中：
这憨货，整日跟在公子身边，却连个半点仔细劲儿都没有！
西安地处关中，常日里多喜面食且花样繁多，甜枣画卷，五香麻糕，各式糖饼，麻团甚至还有自家阿娘最拿手的虾仁小混沌。
两年前，被寄予厚望的徐姐夫春闱却是不幸落榜，府上如今又是这般光景，哪怕有个厉害舅舅撑场面，大堂姐这场婚事到底没了想象中的体面。
晨起小院内，不时传来些许氤氲的甜香。今日休沐，料想自家儿子会过来，杨氏一大早便命人备了起来，厅内放置着的梨花木圆桌上，这会儿各式各样的早食已经摆地满满当当。
对于小伙伴的想法，时卿并非不能理解，若换做自己，倘若有昭一日深陷泥潭之中，也是不愿拉着好友共沉于此。
这两年下来，每每隔上不久，大姐都要回来一趟。
“是你大堂姐，今儿一大早就带着人回来，明宜这会儿正在东厢陪着呢！” 闻爹手上还在剥着虾壳，闻言却是头也不抬道，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
长者谆言，时卿自然不会不领情，当即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茶盏，亲自奉至跟前，含笑中带着几分微狭道： “回先生，您也知道的，学生这人最是实际不过，只要得中便已是大吉，名头如何，学生并不在意。”
话虽如此，用过早膳后，时卿仍一刻也不耽搁地带着小石头早早去了荀夫子所在清荷院。
只没想到这般断然做出决定地，会是阿珩而已。
“对了，阿姐呢？”看到一旁空着的位置，落座时，时卿不免多问了一句。
“公子这两年长得愈发快了，还是太太有先见之名，前几日特意使人重新量了衣裳，又教针线房加紧赶制，怕是这会儿公子这膝盖处好玄都要短上一大截儿呢！”
以前闻二爷还不当回事，可如今轮到自家儿子，方才觉得这话实在应地很，回到房间，闻仲淮少有没有摆弄自己那些小玩意儿，而是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案上奉着的三清祖师爷少有虔诚地磕了个头。
时卿早已经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心下生温，简单净过手后，当下脚步轻快地来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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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时卿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带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石头，大步往西院走去。
“当真决定了？不再等上一等？要知道凭你的年纪，便是此次成功中举，想要参加春闱也要等到三年后，何必如此着急。”
何况除去好友，他还有亲近的家人，这几年繁重的学业已经让阿娘她们操心太多，时卿并不愿将外面的情绪随意带给家里人。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数载时光。
“大姐儿这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怪不得太太总是交代她们，常日里对公子长日起居多上心些。这般想着，又不觉杏眸微煞，狠狠瞪了眼一旁还在憨笑着的小石头。
“阿娘，反正阿姐还小，这事咱们先不急……”
倒是一旁的杨氏，面上不觉多了些许忧色，乘汤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嘴上忍不住叹道：
见对方的动作，一旁的琥珀看在眼中不免多了些心疼。她家公子这两年愈发勤勉，若说早前还有些玩闹的心思，这几年却是丁点不剩，用功程度甚至能跟隔壁的二公子相媲，每日不是温书便是看报，对自己身形变化都这般后知后觉，也不晓得那些晦涩的官文有什么可看得。
荀先生素来并非多言之人，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对眼前这位学生的看重。
看着眼前气度愈发出色的儿子，杨氏却忍不住眼眶一酸，这两年儿子如何用功她这当娘的哪里看不见，当即又夹了块蟹肉过去，轻声劝道：“卿儿你还还小呢，满打满算不过十三，学业也非一日两日能成地，这次秋试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闻二爷今年已经年近不惑，此刻身着一袭松石色织锦长袍，一眼瞧着倒是稳重了不少，只眉眼间却还是那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也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动手给自家儿子剥虾壳是什么掉面儿地事儿。
此刻见时卿过来，面上似乎并不十分意外，随手将手中信戈搁置一旁，命其入座后，眼前的中年儒士方才随意道：
当年他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
婚后生活条件大幅度下滑就算了，之前时卿包括府上其他人都以为好歹父母双亡，前头没有婆婆，大堂姐日子总要好过些个，却不想没了正经长辈，徐家姐夫那儿，其他乱七八糟的亲戚却是不少。
闻家这一代，论起容貌，也就隔壁的大哥儿能跟卿儿论个一二来。
闻仲淮甚至开始后悔，早年家中有条件时，没能好好奋起一把。都说自个儿吃不了的苦，总有一日会有后人代你受罪。
无论担忧也好，旁的也罢，从来没有意义，也最是无用，时卿已非无知孩童，自是知晓如今该最做的是什么。
***
对方能够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几年来，好友的处境并未有丝毫好转的趋势。
临出门前，见外头风大，琥珀忙上前将早前备好的银灰色多罗昵灰鼠披风加在这人身上，嘴上还不忘含笑着打趣道：
伴随着屏风后窸窸窣窣地响动声，琥珀忙利落地吩咐小丫头们备好热巾素帕，不多时，一个身着天青色织锦直裰，腰系水晶如意绦环的年轻公子便从屏风后快步而出。
倒不是杨氏多看不起人，于贫寒人家，生活下去自是第一要义，为了活着，脸面算什么，再怎么粗俗不堪也不该被她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鄙薄取乐。可为人母，谁乐意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家承受这些？
“放心吧阿娘，还有阿爹，儿子心里有数呢，不会勉强地！”时卿当即笑着回道。
一旁的闻爹同样点了点头。
“卿哥儿你是没瞧见，那些人……唉，都说大户人家规矩多，难过，可如咱们这些人家，内里便是再落魄，再不喜，面上都起码存着三分体面，可那些人，嘴里那些话，有些说出来都脏了嘴……”
眼前的年轻公子约莫十三岁仿佛，身形高挑，眉目清隽，小小年纪便已初具芝兰玉树之风姿。从丫鬟手中接过素帕，漱口，净手，擦拭，少年动作斯文，梳洗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
经琥珀提醒，时卿俯身收拾邸报的动作微顿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青色长衫，这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身上看上去恰到好处的尺寸其实已经是加长了许多的，尤其是衣衫两边的袖口处。
想到这两年大嫂的憔悴，杨氏更是感同身受。
这么些人今日你过来，明日他来动辄上门儿，为了名声还不能拒之门外，饶是明瑶再温和的脾性，怕也等闲受不住这些。
时卿想到这两年大堂姐频繁回府的行为，对自家阿娘这话显然也是认同的。
这徐家早前也是辉煌过的，若不然徐氏那位族长也不会有这般先见之明，说服族中其他一众族人供着徐姐夫这个好苗子，可正因为如此，这些人哪怕再八杆子打不着，对于徐家姐夫，也都是有恩义在的。
因着这事，时卿对这位徐家姐夫感官也是差了不少，不论对方是心念恩义，还是单纯顾及名声，总归刀子总割不在自己身上，大堂姐所受种种就可以当作等闲。
看着铜镜中隐隐有些陌生的少年，时卿不由微怔了片刻。
怕是一天，都要为娘的心如刀绞。
杨氏更是再去过一回后，当即便断了将女儿嫁入贫寒学子的念头。
闻到熟悉的香味，时卿脚步不觉加快了许多，小厅内，闻二爷两口子早早等在了桌前，见儿子过来，闻仲淮更是手上飞快地挑了个最大号的虾仁，不等时卿落座便塞到了眼前的青瓷小碟中。
也不用身旁丫鬟们动手，不多时，人已经从头到脚收拾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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