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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钱？胃癌？做手术？来，你进来，进来看！看见了吗？就是被你妈害得，至今都在床上躺着，我问谁要天理去？这叫什么知道吧，报应，活该……”
市人民医院。
站在亲戚家门外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宋然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行吧，行吧，拗不过你。”
“你啊。”外婆捏捏宋然的脸，“就是想得太多了，咱不管什么，先说了才是要紧的，你都不说，怎么知道人家的想法，自个在这儿猜来猜去，烦扰自己，是不是？你还年轻，年轻人就要敢说敢做，年轻时候就要活得轰轰烈烈。”
她的皮肤松弛，白发比黑发还多，一双手臂枯瘦，摸上去没有一点肉。
他去哪里凑三十万？再不行，加上外婆的退休费，也不够。
“哎呀，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啊，我听人说这个病是绝症啊，根本治不好的。这不白搭钱么。”亲戚还是很客气的，“也不是姨不帮你们，就是，你也知道，本来呢我们存了一笔钱要给我女儿出国留学的，可是被你爸骗了啊，我们上个月刚把女儿送走，这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没事。”宋然想笑一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很僵硬，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医生就是说你没什么事，但是要住院观察一下，我现在去办住院手续。”
“还做手术？做啥手术，找张席子卷了埋了吧，这不就是苍天有眼，报应么。自己老子做的孽，报应在儿子身上，该啊！”
黄医生摆摆手：“你在这儿等，我跟你嘱咐一下注意事项。”
“那……”宋然咽口水咽得嗓子疼，“做手术和药物治疗，大概要多少钱？”
宋然握住外婆的手，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滴答滴答地掉。
宋然拿着挂号单，去找外婆。
也许每个晚上外婆都是这样疼的，又舍不得去医院，日子久了就落下病。
“最少也要三十万以上，我看你也年轻，这个还是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毕竟最后治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费用。”
“叔叔，阿姨，我求求你们了，我会还的，我真的会还的，你看之前我不也把我爸骗你的钱还了吗？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还的，我真的需要钱给外婆做手术，求你们了……”
“那我……”
“哈哈哈。”宋然在一边笑得弯腰，抹了下眼角的眼泪，“我外婆就是洋气。”
外婆走到他身边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在外面太久，外婆会不安心，宋然买了粥和包子又去住院部。陪着外婆一晚上，坐在床头的时候，看着外婆睡着了，他才发现，外婆已经很老，很老了。
“奥利给。”
“见啥见。我不喜欢付爷爷孙女那类型的。”
“是是是，我孙子说什么都对，讲起道理比我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都多，一套一套的。”
“你外婆我都活几十年了，吃过的盐巴都比走过的路多。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
“还没事呢？邻居奶奶都说你看人都看不清了。”宋然带着外婆去医院外面吃饭，“都跟你说了，别老吃速冻饺子，买点肉，剩饭剩菜别老，舍不得倒，胃痛也不来医院看，要不是我这次带你来检查，你还是用你那老办法，要是捂瓶热水能好，还要医生干嘛？”
宋然怔了一下才点点头。
亲戚看着他，愣了好几秒，才说：“哦，什么病啊？”
宋然笑了：“外婆，你这道理比我还多呢。”
黄医生搓搓手：“支走老太太呢，是要跟你说一下一些别的情况。你做好心理准备。”
“别以为我老太婆什么都不懂。”
宋然拿着外婆的病历卡，跟在挂号的队伍里往前挪。
不管怎么样，哪怕能留外婆一天，他也要做一天的努力。
宋然把外婆交给护士带去住院部，自己去交住院费。
“你别嫌贵，检查好了，咱们没什么事，才是万事大吉。您孙子马上毕业可以挣钱养你了，你以后就好好享清福，跳跳广场舞，溜溜鸟，跟老姐妹旅游，不用操心我。”
“你还找我们借钱？我还没找你要钱呢？没脸没皮的一家人。”
睡到半夜，外婆捂着小腹开始疼，表情很痛苦，但还是对着宋然笑，最后没办法了，才让护士来打了针。
宋然取回自己的卡，往台阶下走，走着走着，没有力气了，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要落下去的太阳陷入一种恐慌的情绪。
宋然看着那杯水，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姨，我不是来还钱的，我外婆生病了，要做手术，能不能借我点钱？”
“外婆。”宋然顿了顿，“我还没说呢。我……有点怕，她接受不了我家这情况。”
天一点点地亮起来，宋然见外婆睡着之后，就出了医院。
“外婆，你听我的，先住院，就住一个星期，就回去了。”
“听见了，听见了。我过完这个假期，开学就找人家说去。”
“听你这话，是有人了吧，我就说怎么这不要那不要的。赶紧趁假期带来给外婆看看嘛。”
“你就挑吧，到三十岁了还单着。对了，前几天你付爷爷还问我呢，他家孙女今年也大学毕业，单着呢，说是那天你回来在巷子口遇见，就托她爷爷来问我，你不去见见？”
“对嘛，看看我的好孙子，长得又帅，又有才，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要是外婆二十岁，也准得喜欢你。”
“求我们也没用啊，三十万，这钱打水漂啊，别说你借两万了，我们家现在一千都拿不出来，孩子要上大学，公公婆婆又生病，我们也难……找别人吧，找别人……”
怎么办，怎么办……
“你好，挂黄医生的号。前几天刚来过。”
外婆抬起手拍拍他的脸，笑着说：“哎呦，我这个孙子，有出息。你这都二十三了，我能不操心你？我琢磨着，我们孙儿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是找不着女朋友呢。”
“什么？”
“想当年，你爷爷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家，你外婆我呢，就是个乡野丫头，最后怎么着，还不是把你爷爷追到手了。我俩还是好了一辈子。你听外婆的，有什么就要说，别藏着掖着，男孩子嘛，大气点，洒脱点，是不是，做事要果断。”
“是的。”
“是啊，不是叔叔不帮忙，实在是没有钱，你去问问别家吧。”
“来，喝水，喝水。”
“一般人，孙子看不上。”
“嗯，好，已经挂上了，黄医生下午两点半上班，你们先去吃个饭再过来。”
“片子已经出来了，老太太呢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个饮食要注意，也别太操劳，注意休息。”黄医生对门外的护士招手，“晓琳，你带老太太去隔壁做个检查，听听心率正不正常。”
“我也跟你说实话吧，目前老人家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如果做手术，加上药物保守治疗，还能再活半年，这个具体要看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我也不敢肯定。”
宋然抓住头发，埋进膝盖。
护士接过他手里的病历卡，对着电脑操作着，说：“是来拿检查报告是吧？”
吃完早饭，又在医院大厅等了一个钟头，宋然才带着外婆去找黄医生。
第二家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听说宋然要借钱，连门都没让进，就给推出来了。
宋然揽住外婆的肩膀：“孙子喜欢拉大提琴的。”
交完住院费，他去医院附近的几个银行查自己的几张银行卡，全部加起来，只有一万块，三十万的治疗费，遥不可及。
“下一位。”
“做手术的钱我们是借不了，但是葬礼上需要出力告诉一声，毕竟也是亲戚嘛……”
宋然坐下来，看着黄医生，突然有点紧张。
“老太太是胃癌晚期。像老人家这个年纪呢，我们一般不太建议化疗，因为化疗周期比较长，过程也痛苦。你们家属想做手术，我们也可以做，但是也要如实告知你，做手术也治不了本，因为病情已经恶化了，目前只能是药物保守治疗。”
“宋然？呀，是不是来还钱啊，我听说你搞什么乐队，赚钱了吧？”亲戚把他请进了屋子里，给他倒水。
第三家，说话不怎么好听。
宋然走出病房，躲在厕所里，咬着手哭，要是他早一点带外婆来医院就好了，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外婆握起拳头，说：“我最近跟对门那小姑娘学了个新词。”
宋然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抠着手指头，张开嘴巴，想说的话就在嗓子眼里，但是发不出声音。
宋然站起来：“打扰了，我先走了。”
……
“外婆你可真会哄人开心啊。”
“都跟你说外婆没事，你偏要拉我来医院。你看看，这检查费，挂号费，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的费，多贵啊。”
“我不住院，住院又要费钱。我身体好着呢，咱们回去吧。”
“走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没钱，没钱，不找你要钱就算好了，你二姨家不是挺有钱么，你找她去嘛，我们这些穷亲戚有几个钱？”
那些亲戚不找他要钱就好的了，谁还会借给他啊？
宋然走出问诊室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的脑袋好像死机了，怎么也转不动。
宋然咽了下口水，问：“什么治疗效果比较好？”
“知道了，谢谢医生。”
外婆轻轻拍了宋然胳膊一巴掌：“你见都不见就知道人家什么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外婆给你留意留意。”
“胃癌，晚期。”
] “借钱？胃癌？做手术？来，你进来，进来看！看见了吗？就是被你妈害得，至今都在床上躺着，我问谁要天理去？这叫什么知道吧，报应，活该……”
市人民医院。
站在亲戚家门外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宋然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行吧，行吧，拗不过你。”
“你啊。”外婆捏捏宋然的脸，“就是想得太多了，咱不管什么，先说了才是要紧的，你都不说，怎么知道人家的想法，自个在这儿猜来猜去，烦扰自己，是不是？你还年轻，年轻人就要敢说敢做，年轻时候就要活得轰轰烈烈。”
她的皮肤松弛，白发比黑发还多，一双手臂枯瘦，摸上去没有一点肉。
他去哪里凑三十万？再不行，加上外婆的退休费，也不够。
“哎呀，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啊，我听人说这个病是绝症啊，根本治不好的。这不白搭钱么。”亲戚还是很客气的，“也不是姨不帮你们，就是，你也知道，本来呢我们存了一笔钱要给我女儿出国留学的，可是被你爸骗了啊，我们上个月刚把女儿送走，这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没事。”宋然想笑一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很僵硬，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医生就是说你没什么事，但是要住院观察一下，我现在去办住院手续。”
“还做手术？做啥手术，找张席子卷了埋了吧，这不就是苍天有眼，报应么。自己老子做的孽，报应在儿子身上，该啊！”
黄医生摆摆手：“你在这儿等，我跟你嘱咐一下注意事项。”
“那……”宋然咽口水咽得嗓子疼，“做手术和药物治疗，大概要多少钱？”
宋然握住外婆的手，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滴答滴答地掉。
宋然拿着挂号单，去找外婆。
也许每个晚上外婆都是这样疼的，又舍不得去医院，日子久了就落下病。
“最少也要三十万以上，我看你也年轻，这个还是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毕竟最后治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费用。”
“叔叔，阿姨，我求求你们了，我会还的，我真的会还的，你看之前我不也把我爸骗你的钱还了吗？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还的，我真的需要钱给外婆做手术，求你们了……”
“那我……”
“哈哈哈。”宋然在一边笑得弯腰，抹了下眼角的眼泪，“我外婆就是洋气。”
外婆走到他身边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在外面太久，外婆会不安心，宋然买了粥和包子又去住院部。陪着外婆一晚上，坐在床头的时候，看着外婆睡着了，他才发现，外婆已经很老，很老了。
“奥利给。”
“见啥见。我不喜欢付爷爷孙女那类型的。”
“是是是，我孙子说什么都对，讲起道理比我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都多，一套一套的。”
“你外婆我都活几十年了，吃过的盐巴都比走过的路多。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
“还没事呢？邻居奶奶都说你看人都看不清了。”宋然带着外婆去医院外面吃饭，“都跟你说了，别老吃速冻饺子，买点肉，剩饭剩菜别老，舍不得倒，胃痛也不来医院看，要不是我这次带你来检查，你还是用你那老办法，要是捂瓶热水能好，还要医生干嘛？”
宋然怔了一下才点点头。
亲戚看着他，愣了好几秒，才说：“哦，什么病啊？”
宋然笑了：“外婆，你这道理比我还多呢。”
黄医生搓搓手：“支走老太太呢，是要跟你说一下一些别的情况。你做好心理准备。”
“别以为我老太婆什么都不懂。”
宋然拿着外婆的病历卡，跟在挂号的队伍里往前挪。
不管怎么样，哪怕能留外婆一天，他也要做一天的努力。
宋然把外婆交给护士带去住院部，自己去交住院费。
“你别嫌贵，检查好了，咱们没什么事，才是万事大吉。您孙子马上毕业可以挣钱养你了，你以后就好好享清福，跳跳广场舞，溜溜鸟，跟老姐妹旅游，不用操心我。”
“你还找我们借钱？我还没找你要钱呢？没脸没皮的一家人。”
睡到半夜，外婆捂着小腹开始疼，表情很痛苦，但还是对着宋然笑，最后没办法了，才让护士来打了针。
宋然取回自己的卡，往台阶下走，走着走着，没有力气了，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要落下去的太阳陷入一种恐慌的情绪。
宋然看着那杯水，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姨，我不是来还钱的，我外婆生病了，要做手术，能不能借我点钱？”
“外婆。”宋然顿了顿，“我还没说呢。我……有点怕，她接受不了我家这情况。”
天一点点地亮起来，宋然见外婆睡着之后，就出了医院。
“外婆，你听我的，先住院，就住一个星期，就回去了。”
“听见了，听见了。我过完这个假期，开学就找人家说去。”
“听你这话，是有人了吧，我就说怎么这不要那不要的。赶紧趁假期带来给外婆看看嘛。”
“你就挑吧，到三十岁了还单着。对了，前几天你付爷爷还问我呢，他家孙女今年也大学毕业，单着呢，说是那天你回来在巷子口遇见，就托她爷爷来问我，你不去见见？”
“对嘛，看看我的好孙子，长得又帅，又有才，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要是外婆二十岁，也准得喜欢你。”
“求我们也没用啊，三十万，这钱打水漂啊，别说你借两万了，我们家现在一千都拿不出来，孩子要上大学，公公婆婆又生病，我们也难……找别人吧，找别人……”
怎么办，怎么办……
“你好，挂黄医生的号。前几天刚来过。”
外婆抬起手拍拍他的脸，笑着说：“哎呦，我这个孙子，有出息。你这都二十三了，我能不操心你？我琢磨着，我们孙儿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是找不着女朋友呢。”
“什么？”
“想当年，你爷爷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家，你外婆我呢，就是个乡野丫头，最后怎么着，还不是把你爷爷追到手了。我俩还是好了一辈子。你听外婆的，有什么就要说，别藏着掖着，男孩子嘛，大气点，洒脱点，是不是，做事要果断。”
“是的。”
“是啊，不是叔叔不帮忙，实在是没有钱，你去问问别家吧。”
“来，喝水，喝水。”
“一般人，孙子看不上。”
“嗯，好，已经挂上了，黄医生下午两点半上班，你们先去吃个饭再过来。”
“片子已经出来了，老太太呢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个饮食要注意，也别太操劳，注意休息。”黄医生对门外的护士招手，“晓琳，你带老太太去隔壁做个检查，听听心率正不正常。”
“我也跟你说实话吧，目前老人家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如果做手术，加上药物保守治疗，还能再活半年，这个具体要看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我也不敢肯定。”
宋然抓住头发，埋进膝盖。
护士接过他手里的病历卡，对着电脑操作着，说：“是来拿检查报告是吧？”
吃完早饭，又在医院大厅等了一个钟头，宋然才带着外婆去找黄医生。
第二家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听说宋然要借钱，连门都没让进，就给推出来了。
宋然揽住外婆的肩膀：“孙子喜欢拉大提琴的。”
交完住院费，他去医院附近的几个银行查自己的几张银行卡，全部加起来，只有一万块，三十万的治疗费，遥不可及。
“下一位。”
“做手术的钱我们是借不了，但是葬礼上需要出力告诉一声，毕竟也是亲戚嘛……”
宋然坐下来，看着黄医生，突然有点紧张。
“老太太是胃癌晚期。像老人家这个年纪呢，我们一般不太建议化疗，因为化疗周期比较长，过程也痛苦。你们家属想做手术，我们也可以做，但是也要如实告知你，做手术也治不了本，因为病情已经恶化了，目前只能是药物保守治疗。”
“宋然？呀，是不是来还钱啊，我听说你搞什么乐队，赚钱了吧？”亲戚把他请进了屋子里，给他倒水。
第三家，说话不怎么好听。
宋然走出病房，躲在厕所里，咬着手哭，要是他早一点带外婆来医院就好了，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外婆握起拳头，说：“我最近跟对门那小姑娘学了个新词。”
宋然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抠着手指头，张开嘴巴，想说的话就在嗓子眼里，但是发不出声音。
宋然站起来：“打扰了，我先走了。”
……
“外婆你可真会哄人开心啊。”
“都跟你说外婆没事，你偏要拉我来医院。你看看，这检查费，挂号费，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的费，多贵啊。”
“我不住院，住院又要费钱。我身体好着呢，咱们回去吧。”
“走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没钱，没钱，不找你要钱就算好了，你二姨家不是挺有钱么，你找她去嘛，我们这些穷亲戚有几个钱？”
那些亲戚不找他要钱就好的了，谁还会借给他啊？
宋然走出问诊室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的脑袋好像死机了，怎么也转不动。
宋然咽了下口水，问：“什么治疗效果比较好？”
“知道了，谢谢医生。”
外婆轻轻拍了宋然胳膊一巴掌：“你见都不见就知道人家什么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外婆给你留意留意。”
“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