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元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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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灯节，才子佳人，最宜于蓦然回首处，寻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谢国公府当天也包了一条街的花灯，街上的花灯都是谢安请外地的匠人提前几月做的，在临近过节时，才快马加鞭运回来。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多带几个护卫。”谢安言语间有些无奈，他放下了灯，又去拿被小小白抓着的笔。

    这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这怎么看这就是个灯笼啊！

    “要不我帮你做一个像鞠球一样的灯笼？”

    但谢姝也不在乎名声，世人是传她是长安第一美人也好，还是说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姐也好，她统统没管。

    她今日装扮极其简单，一般人也认不出来她是谢国公府的小姐。

    原来她做的是个像灯笼的鞠球吗？

    谢姝顿时丧了气，垂头耷脑地在街上闲逛。

    “先拿着吧。”她这是准备送人的。

    月色灯光满长安，香车宝马溢通衢。

    谢姝无语凝噎，最后出声道，“这是个灯笼。”

    谢姝无论何时出去都不喜欢这排场，用谢安的话说是为谢国公府开源节流了，但用其他世家小姐的话来说是从民间带回来的小家子气。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街道上，多是父母陪着孩童来的，孩子喜欢画着花绿图案的花灯，父亲温声为他的孩子讲着故事。

    如果是正常的世家女子出游，身后必定跟着两列丫鬟，气场满满，但正因这排场，少了许多乐趣。

    小姐们头上戴着华丽的步摇，笑语盈盈地作伴走过，衣袖舞动间只有暗香飘散，身后是一众丫鬟。

    文绉绉的书生站在写着灯谜的摊位前，驻足不前，看着解出灯谜可以拿到的银子，望洋兴叹。

    “哥哥若是出去，街上水泄不通的，姝儿能看到几盏灯？”谢姝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谢安简直是块香饽饽，一被人认出来，还不一定回得来。

    幸亏她没跟谢安一起来，要不到时候真不好脱身。

    花灯的形状歪歪扭扭，她原本要用竹条编个球形的框架，但是她怎么也团不圆，教她的傅姐姐见状也放弃了，“没事儿，它当个鞠球踢还是可以的。”

    “嗯，轩二武功不错，他一人便能抵得上十人了。”

    轩二不知何时现出了身形，向她道，“小姐是想把这个……灯笼，送给晏家二公子吗？我在前头看见了将军府的马车，可以帮小姐去一遭。”

    外头人头攒动，谢姝寻了一个僻静处下车。

    “小姐，这花灯是要送给……”冬青迟疑地拿着谢姝的呕心沥血之作，简而言之，就是一盏简陋的纸糊的花灯。

    夜色沉沉，灯火璀璨，暖黄的光洒在每一个洋溢着喜悦的脸上。

    轩二原本是她的护卫，但他喜欢隐藏在暗处，自己把自己给升级成了暗卫，谢姝倒不在意。

    谢姝更加失落了，一向舒展的眉头此刻皱得像座小山峰。

    她从将军府包下的街上一路过去，没看到半点像是晏修之的影子。

    “随你。”反正他私下里还给她添了暗卫，定能护她周全。

    她已经派轩二去打听了消息，晏修之今晚会出来看花灯。

    灯影交错间，是人间百态，世事桩桩件件，道是寻常。

    冬青担忧地看着小姐，“小姐，可是最近几日着了凉？”她连忙给谢姝披上了披风。

    虽然她身边有冬青，但总觉得还欠些什么。

    女子出游一般都会戴上面纱，身前身后跟着一众的丫鬟婆子，谢姝出游也会戴块面纱，只露出眉眼，这样倒也不突兀。

    谢国公府包下的那一条街，街上人满为患，远远地谢姝就闻到了腻人的香粉味儿，在马车上连打了几个哈欠。

    不会晏修之临时改了主意，不来了吧。可惜她费了这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