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濯其缨（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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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下首的江生海已经跪了有一个时辰了，他要等着皇帝的决断，然后才能草拟诏令。

    昭游点点头，他虽然不清楚缘由，毕竟这送封家书也不是什么要避讳的事呀，但是出于对那位谢大人的敬重，他还是听话地寻了个借口。

    ......

    这一败连着一败就失了十几个州府。

    那名小厮送昭游出去时，还不忘叮嘱他一句，“你来了这里的事谁也不能说，大人说了，你即使胡诌个来喝花酒的借口也好，就是不要说是来了这里，这点你可记清楚了？”

    此时，一封密信由西北送到了高褚的手中，他看着信，闭着眼睛在案上一坐就是许久。。

    来人站在天光里，面容隐在了暗处，但是他瞧着那身绯色的官袍，一下就明白谁来了，他没有起身，点着一旁的椅子道，“文卿，坐吧。”

    虽然他身旁有着晏天齐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的协助，但是他还是太过于冒进，再加上叛军是筹划了许久的，他只能领着将士们节节后退。

    谢安笑而不语，这是命定之事，他知道此次事件所有人的结局，包括他自己，想到此处，他只是慢慢地拨弄这琴弦，继续谱那曲还未谱完的曲子。

    打开锦囊，里面的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等。

    最后，他也如那一向喜欢装神弄鬼的游方术士一样，给了这位年轻且踌躇的将军一个锦囊。

    昭游沉思着这个字的意思，放缓了步伐，守在原地不出兵也不再前进，等着谢安话里的那个转机。

    “这只是顺便的事，能为容妃娘娘做事，并不觉得麻烦。”

    这可能是他这前半生要做的最难的一个决定了。

    等回到了翰林院那座他再熟悉不过的文房，他才像是无力了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时不时夹杂这几句咳嗽与叹息。

    外面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他提着所有力气喊了一声，“进来。”

    他继而笑着道，“你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我若有信自己会派人送到长安的。她将你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当作信使用，委实是太胡闹了......”

    “谢大人，你对这次宁王之事有何看法？”

    良久，高褚睁开了眼，慢慢地说了些什么，江生海垂着头在心里记着这些话。

    再次听闻谢安的消息，已经是昭游接连落败几次之后。

    他此时想起了院子里即将要开落了的紫菊，也想起了年少时与好友推杯换盏之间的踌躇满志，现在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也只能排除那满心杂念、负着肩上的重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昭游听见他数落的话里还夹着一丝微不可闻的轻笑，想到谢家的这一双儿女感情还真是好，怪不得外面的人都传谢家护短得很。

    昭游又想到了他那句之前话里的深意，恭恭敬敬地问这位久居凉州，一向以游山玩水的骈赋出名的谢安:

    他记得谢安说过这锦囊必须在最危急的时候用，现在就是时候了。

    他看着地图时，想起了谢安随意说的那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有些匆忙地掏出了那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