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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路延瞥了眼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终于无奈地挑了下唇:“少盐,健康。”

    秦路延静默片刻,勾着他的后脑勺扣了回去:“不够。”

    “这么早啊?不像你的作息。小南,你最近总是躲着我……你明天去店里吗?”

    简柒南心跳加快,神经紧绷,他死死压住呼吸生怕有什么声音传到电话那头去……可秦路延却仿佛毫无顾忌,反而发了狠,吻得更深更重,仿佛在用这种行动宣告被对方打扰的不满。

    电话里传来愠怒,简柒南终于受不住了,他推了推秦路延,咬着牙冲他摇了摇头。

    秦路延浅淡地往那边瞥了眼,眉心飞快的蹙了下,随手将电话摁断了。

    真的一切都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简柒南陷入了愣怔,听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我在跟你说话,你在干什么?”

    简柒南低声说:“十几万,我马上就要还清了。”

    简柒南下意识偷偷瞥了眼秦路延。

    这声音低沉稳重,语气里透着倨傲和不容置疑,简柒南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人是谁了,心脏差点在这一刻停跳。

    秦路延默默地看了简柒南片刻,终于还是伸手点了接听,电话里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那边的拍摄什么时候结束?”

    这种无关紧要的聊天最为暧昧了,简柒南压低声音:“吃了饺子。”

    秦路延不动,简柒南就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贴了一下,闷声说:“够了么……剩下的慢慢再还。”

    简柒南能听出来秦路延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他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嫌弃地瘪了下嘴:“你都不放盐么,不好吃。”

    他永远都还不清了。

    秦路延微愣了下,静默了好几秒,简柒南转头看他,秦路延这才说:“挺好的。”

    “嗯。”

    简柒南始终垂着眸,自责和愧疚几乎快要将他湮灭了,他没吃晚饭,胃也开始隐隐绞痛起来,他有些欲言又止:“小姨她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时间待久了,习惯会慢慢趋于一致,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因为习惯不同产生分歧的问题,现在这种小问题已经不可避免地横在了两人之间。

    然后又问:“你在剧组吃什么?跟大家吃得是一样的吗?”

    “艺名。”

    话题也慢慢铺展开来,简柒南问他:“为什么改名字了?”

    秦路延拆了一盒速冻饺子:“只有这个了。”

    秦路延拿着手机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冷白的皮肤泛起青筋,他闭了闭眼才平复了呼吸:“简柒南,你宁愿欠别人?”

    秦路延又说:“然后他缠上你了。”

    简柒南哑口无言。

    简柒南缩了缩脖子:“别了腾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挺累的,想自己待着。”

    简柒南点点头。

    “怎么吃得这么随便啊?刚才跟我家里人聊太久了,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邢腾懊恼地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饿不饿?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点夜宵?”

    秦路延又问:“认识了多久?”

    秦路延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秦路延拇指抵住了简柒南的嘴唇:“不止现在。”

    简柒南正意外着,秦路延又勾着他的后脑勺亲了过来,桌上的手机这时又再次震了起来。

    “也对,你最怕麻烦了。”

    简柒南不怀疑是不是亲生的这个问题,只是他陪着秦路延长大,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一个称之为父亲的角色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所以他不懂为什么等秦路延成年了,会有这么一个人忽然冒了出来。

    接着秦路延又问邢腾为他做过什么,一起经历过什么,他对邢腾是什么样的感情。简柒南都挑挑拣拣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但是邢腾曾经为他的角膜移植手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这点却没法避过去。

    秦路延垂下眼没说话,自顾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我明天休息。”

    简柒南不认同也无法反驳:“……”

    简柒南被戳中了痛点,于是又成了哑巴。

,低声说:“那样你才能看得见我。”

    简柒南心虚地“嗯”了声。

    “……”

    秦路延呼吸落在他的耳侧,弄得他有点痒。

    秦路延抚摸着他的眼尾:“花了多少钱?”

    就这么一句话,简柒南拿着纸巾的手却蜷了起来。

    “那行吧……秦路延最近有来打扰你吗?”

    秦路延双手从他身侧穿过,抵在桌沿上,近在迟尺地看他:“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还,比如抱抱我,亲亲我,会么?”

    “那就算你重新欠我的,你拿去做什么都行。”秦路延逼视着他,“你得欠我点什么,我才能放心。”

    只有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才能希望某天的某个角落,某人能忽然认出他。

    “他……”简柒南语气一顿。

    简柒南想了想:“四五年吧……大概。”

    简柒南回答:“做兼职认识的。”

    饺子煮好后简柒南趴在桌上吃,秦路延就坐在旁边看着。

    “秦路延!”

    简柒南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腾哥。”

    秦路延仿佛能感知到他的难受,捂了捂他的肚子,轻轻拧眉:“没吃晚饭?”

    秦路延混乱的眼神渐渐淡了下来,呼吸减缓,垂下脑袋轻轻靠在了简柒南的颈窝,终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导演的事情,我不知道。”

    秦路延松开他,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递给他:“卡号。”

    秦路延顿了下,眉心蹙了瞬又恢复平静:“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这样的咖位也吃盒饭?没有特殊待遇吗?”

    很快简柒南就收到了到账信息,他拿出手机一看,猛地呛了一口空气:“怎么这么多?都够我再移植一次眼角膜了,我给你转回去。”

    秦路延沉默一瞬:“慢慢再改回来。”

    “那秦明川是从哪冒出来的?”

    简柒南“哦”了一声。

    秦路延从厨房出来,径直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简柒南。

    “不知道是吧?好啊。”男人冷声说:“过几天就是你跟你妈通话的日子了,我给你

    耳朵被亲了下,就听秦路延不紧不慢地冲电话里说:“邢老板,怎么算打扰?”

    原本他以为他欠邢腾的是最多的,可实际上他欠得最多的是眼前这个人,欠他的那些,不可能像欠邢腾那样能靠着出钱出力慢慢还清。

    “谢谢,你也是。”

    可是秦路延却稀松平常地说,一切都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秦路延拧起眉:“卡号给我。”

    简柒南感觉到贴着自己的体温消失了,秦路延起身去了厨房,很快里边就传来的动静。简柒南把没吃完的月饼放桌上,跟屁虫似的跟了进去,趴在门框上看。

    简柒南手抵在秦路延胸前:“先接电话吧,万一有急事。”

    简柒南愣了下:“哥……”

    简柒南陷在愣怔里,心脏跳得飞快,眼见着秦路延低头吻了下来,他迅速挂断了邢腾的电话,接着被推着抵在了落地窗前……

    简柒南没接:“不用,我自己就能还清。”

    “不需要,很麻烦。”

    简柒南一愣,语气有点乱了:“不、不用了,我已经休息了。”

    “中秋节得吃点好的才行,你晚饭吃了什么?”

    秦路延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这些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这时沙发角落传来嗡嗡的震动声,简柒南从愣怔中回过神,走过去找手机,刚才两人在沙发上纠缠太久了,手机被挤到了缝隙里,等他掏出来时呼叫已经快接近尾声,“邢腾”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稀里糊涂地被秦路延摁在了沙发上,头皮和嘴唇都是麻的,却好像远远不够,无休无尽。

    “小南,中秋快乐。”

    简柒南拧着眉,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秦路延声音淡下来,又有点闷闷的:“这么久。”

    “那我来找你吧。”

    他撑着胳膊想坐起身,却被秦路延亲着蹭着堵了回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也没有激烈到想把这六年遗失掉的话都补回来,总是避重就轻地挑最轻松的话说,好像这样一切就可以平淡地揭过去一样。

    “身份证还是路凌吗?”

    简柒南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快还清了。”

    直到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一阵震动扰乱了这场纠缠,简柒南别开脸喘着气说:“电话。”

    秦路延一边亲他一边问他:“跟邢腾是怎么认识的?”

    “钱不用你还。”秦路延说,“我希望你一直欠着我,像欠别人那样。”

    “嗯,吃盒饭。”

    最终他还是把自己的卡号输进了秦路延的对话框,秦路延眉宇间的冷意才缓缓散去。

    当所有人都告诉他选哪条路才是正确的,甚至因此有人还为了他能顺利踏上轨迹而让了道,那些叛逆偏执就会无声地冒出头来,愈来愈烈,最后成了偏要背道而驰的逆鳞。

    关于路娴,他不敢多问,一回想起她眼里的失望悲痛,胃里就愈发难受。

    简柒南余光瞥到秦路延眼角末梢还没散尽的笑意,愣了下,接着冷嗤了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口味变得挺多。”

    他散懒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过去,邢腾那边安静了好几秒,再开口时语气里透着愠怒:“你们现在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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