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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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的哪里，我并不关注，仰起头，望着头顶的树叶。

    为什么我总会不自觉地就掉眼泪？明明没有任何想哭的欲望，但眼泪就是掉个不停，视力越来越模糊了，看不大清云了，看不大清地上有没有石头了，看不大清两面宿傩长什么样了，看不大清过去的记忆了。

    我踩空的时候，都已经能预想到自己的惨状了。m.julangge.com说不准会摔得皮开肉绽，亦或者当场死亡。

    又去帮我处理肩上的伤口。

    他又捏了下我的腰，“身材也不是多好嘛。”

    撕扯着我的唇瓣，勾着我的舌尖又舔又咬。

    我有些不理解。

    “能再次看到鲜活的纱织，真好。”五条大人伸手摸上我的脸颊，粗粝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下，“幸好我没来太晚……”

    他钻进来，动作很粗暴。

    我想推开他，却如蚂蚁撼大树般。

    五条大人轻拍我的后背，“我知道。”

    全都、全都那么熟悉。

    对于生命的厌恨使得我拼命挣扎，极力咬着钻入口中的舌头。但两面宿傩却愈来愈兴奋，直到最后，一吻结束，我的口腔里已经满是鲜血了，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抱歉哦，纱织。我输了。”

    像是应证他的话。

    我看着五条大人的尸体，和断裂的蓝宝石手链，目光呆滞，眼泪只是凭着本能往下掉。

    他笑起来，一如上次送我兔子时笑得很温柔，然后颤颤地抬起手。

    耳边传来两面宿傩愈发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我陷入自己的世界。

    两面宿傩左右打量了下我的脸，支着下巴，语气好奇又懒散：“长得也不是多好看。”

    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仅存的力气耗光。

    身侧换成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看清了他有一头白色的长发，是梦里的人吗？

    看不清脸。

    我不知道五条大人恢复了多少，但随着战斗愈演愈烈，每发动一次术式，都有鲜血从他右眼渗出，顺着眼角汨汨而下，将干净的衣襟染得血红。

    为什么呢？

    我仰起头，继续盯着头顶的树叶看。

    蓝白色和服，白色的长发……

    不脏，已经被他用清水洗干净了，但手好像肿掉了。……这么一说，还感觉到了疼。

    …

    我贪恋般感受着脸颊上的轻抚，正想用脸颊蹭蹭他手指。

    他临死之际，喃喃：

    他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身体。

    还是刚才那个人。

    ——‘纱织，想我吗？’

    ……

    两面宿傩的亲吻，我起先还很抗拒，每次都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极力反抗。到了后面，看到他的脸挨过来，我竟会主动张开嘴迎接。

    ……

    “啊啊，还真是感人呀。”我的头发被扯住，强迫我目光从五条大人的尸体上转移，抬起来，撞入两面宿傩微眯着的猩红眼眸，他一边用反转术式修复着被五条大人折断的三条手臂，一边笑容恶劣地说，“是六眼太蠢呢，还是你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以至于六眼的身体刚恢复到能动，就跑来救你。”

    他想将果子塞我手里，可不知为什么，我都伸手准备接了，他却又收回去。

    **

    他站在树枝上，白色的女士和服已经被他撕开，露出恐怖的四只手，他笑容猖獗：“我就知道，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你肯定会来。”

    五条大人这次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过了半晌，才用很轻的声音说：“纱织，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天真啊，很不错哦，继续保持。”

    等伤口处理好，他掏出针线，替我缝补被两面宿傩扯烂的衣服。

    我将双手放置在心脏位置，暗暗祈祷：

    我抱着他的手，狼狈地不断摇头，哭声渐渐从嗓间溢出。

    随着亲吻加深，我感到精神逐渐崩溃，为什么要被生下来，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人生，简直糟糕透了，现在还要在五条大人身旁被侵犯，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

    不知多久过去，他的气息愈来愈混乱，离开

    他一副思考的样子，盯着我，最后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戳了戳我的嘴唇，“是因为这里很美味吗？不过的确啊，你的血蛮好喝的。”

    他轻声喊着：“纱织。”

    但寻死这个行为，好像戳中了两面宿傩感兴趣的点，他非常乐意看到我寻死不成的表情，并称之为‘有意思’。

    来。

    不重要。

    自从我主动张开嘴迎接后，两面宿傩索取亲吻的次数开始增加，在不知多少次他的舌尖舔上我的唇瓣时，我木讷地张开嘴。

    有些不着调的口吻，

    擦完手。

    我神情微微凝滞。

    他嘴角扬着笑，问：“纱织，想我吗？”

    我张开嘴，直接咬上去。

    见我这样，他笑着摸摸我的脑袋，“我们走不了的。”

    对于含蓄的贵族来说，颇显轻浮的话。

    我哭到不行，哽咽：“妾身愿意。妾身的所有心跳都是为了大人您，大人若不在，妾身的心跳便也停了，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死。”

    动作很轻。

    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一抹身影。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一片冰凉落在我手中，我愣愣回过神。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瞥了眼五条大人的尸体，兴致盎然地说：“我杀了他，按照胜出者能得到所有财物的惯例，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未婚妻了。”

    我眼圈瞬间一红，眼角的泪水止不住般滑落，我哭着，伏倒在他肩头，“大人，妾身一直在等您……”

    刚才的战斗，早已耗尽五条大人最后的咒力，此刻更是连简单的结束我生命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眼睛愈发涣散，被我抱住的手直到变凉变僵也没能贯穿我的喉咙，最后，他永远闭上了眼睛。

    ……

    五条大人侧头朝我看来，完好的那只右眼微微弯了下，“没事，说不准……会赢呢？”

    “算了……就不说诅咒人的话了。”

    才发现两面宿傩已经不在了。

    他手里拿着浸水的布，替我擦手。

    我还很喜欢盯着空无一物的右手腕看。

    可却迟迟没有疼痛传

    五条大人又为什么没能带我一起走？

    可能神明并不存在吧，亦或者我本就是被神明摒弃之人。以至于现实完全朝着我所期望的相反方向而去。

    慢慢地，随着寻死念头的淡却，关于过去的记忆也逐渐流失。

    也逐渐看不清了。

    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因为五条大人的左眼是闭阖的状态，眼皮内陷，一看便知里面缺失了眼球。

    我连忙抱住，拉着他的手抵在自己喉咙处，期待着能跟五条大人共赴黄泉。

    是我的手很脏吗？我不解地低头，看向手心。

    ……

    我很容易发呆很久。

    两面宿傩并没推开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感兴趣。他掰开我的嘴，取出手指后，就猛然贴过来，吻住我的唇。

    我的唇瓣，开始毫无章法地去咬我的脖子、肩膀。他喘息着，很用力，咬出了血也不停。

    “可万一……”

    为什么呢？

    叶子……

    看着身体被断木刺穿的五条大人，我颤颤地走过去，几步路愣是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一靠近五条大人，我便瘫软着跪坐下来，眼泪毫无所觉地不断往下掉着。

    “如果有下辈子……”

    这个怀抱很温暖，气息也很熟悉。我颤颤睁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五条大人。

    “纱织愿意跟我一起死吗？”他完好无损的那只璀璨的蓝色眼睛弯了弯，“因为……如果没有我的话，纱织会活得很辛苦吧？”

    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但我已经不想思考了。活着，或是死亡，都没什么区别吧，既然无法主动选择死亡，就静静等待被杀死吧。

    五条大人勉强抬起手，帮我擦眼泪。

    直到我的脸颊被轻轻捏住，挪动了下，目光不得不看向身侧。

    五条大人就已经收回了手，转身，背对着我，用轻飘飘的语气回应两面宿傩：“废话少说了，来吧。”

    “大人，您的眼睛……”我不自觉出声。

    面对五条大人我第一次那般幼稚，抱着他不愿起身，因为不管被五条大人安慰多久，我都始终担心这是水月镜花，只要一松手，就消散不见。直到我心情平复了些，才出声：“大人，我们不走吗？”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模糊看到他手里拿了个红彤彤的东西，像是果子，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吃的这个——我好像记起来一点了，就是这个人给我的果子啊，不过他之前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抛过来的。那么远的距离，我并不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而且睡着之后总感觉有人在帮我处理伤口，应该也是他吧？

    我坐在雪地上充耳未闻，目光涣散地盯着散落一地的蓝宝石。

    我寻死了很多次。

    我嘴唇阖动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声音好像被堵住了。

    不多时，两面宿傩就出现了。

    请神明保佑五条大人。

    看着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草。

    五条大人把我放到地上，将一直蒙住眼睛的白布揭开。

    却没想到被人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