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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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使神差之下，我的胆子不知不觉中又大了点，超小声问：“里梅大人，那只瑶狐呢……？”

    怎么办？

    我冷汗淋淋，缺氧般大口喘息着，不远处的里梅冲我使了个眼色，看意思像是‘走’。可两面宿傩就在我旁边，我不太敢动，于是胆怯地摇摇头。

    里梅半跪在地，态度恭敬地将用布包着的血淋淋东西高举起来，开始汇报这次任务的详细经过。

    喉咙好痛，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好痛。

    他少有的表现得很耐心，并且让我很惊讶的是，他居然会缝衣服，也不知道针线是从哪里弄来的，跟我身上的这身衣服颜色相近。

    在里梅的威迫下，瑶狐不得不用修复灵魂的方式替我治疗伤口。

    “大人。”

    “临走之前我说过的吧？不要乱跑，你是记不住吗？！”里梅语气很差，甚至可以用爆来形容，我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了，被这么一顿凶，顿时有些忍不住眼泪。见我

    我痉挛着伸出双手，无力地乱抓，扯住了两面宿傩的袖口。

    我吓了一跳，猛地朝里梅的手拍过去。用了不小的力气，里梅的手背都红了，但他只是略微皱了下眉，瞪我：“老实点。”

    两面宿傩感到无趣，悠闲又轻慢地放开我，站起身，双手揣在怀里，斜斜地靠在墙壁上，“拿到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血还没被止住吗？

    我后遗症般本能地往后躲了下，但还是被里梅抓住了。

    我纠结着，里梅却突然掀开我的衣领。

    怎么办怎么办？

    我受惊般往后躲了下，才发现是里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出去做什么？”

    我的心跳难以平复。

    可是、可是完全忍不住，眼泪一直在往下掉，我也不想的，不想出门遇到两面宿傩，不想被里梅骂……如果五条大人那天没去大泉蜘蛛山就好了，如果五条大人没去，就不会遇到危险生死不明，我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样倒霉的处境。

    他却没有一点怜惜，猩红的眸子微眯着盯我：“胆子不小啊你，我让你吐出来了吗？”

    我说那些话的时候，里梅表情有片刻的呆滞。他沉默着听我说完，良久，偏开头，语气有些生硬地说：“真蠢啊你。”

    就像个……正常的普通人？

    我的脸被揉得生疼，但却不敢说什么。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后怕，刚才跟里梅控诉了那么多，我有些担心自己没命活着见到五条大人。可是……看里梅现在这个样子，是没打算跟我计较吗……？

    ——语速比平日快了点，声量也高了些。

    就在我慌张无措时，被子忽然被一把掀开。

    被打断了。

    “可是，可是妾身的肚子好饿……大人您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妾身留在这里连外边是天黑还是天亮都不清楚，也不、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我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喉咙痛到不行，也无法阻止我发泄委屈的欲望：

    下一刻，原本掐着我脸的那只手就猛然捂住了我的嘴。他的手掌很大，捂过来，几乎将我半张脸都遮住。

    但血却顺着我的指缝往外冒。

    这样，里梅更加烦躁了，音量都加大不少，“哭哭哭，你又在哭，烦不烦。”

    因为眼泪将视线模糊住，我放下捂脖子的手，抬起来去擦眼泪。结果却越擦越乱，手上的血混着眼泪，全糊在了脸上。太糟糕了，实在是太糟糕了，怎么可以这样。我生平第一次祈求五条大人不要现在来救我，因为此刻的我实在是太丑了，五条大人看到了一定会嫌弃的吧。

    这次他很久没回来，再次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明显的血腥味，但手上干干净净的，他将热水端到我旁边，用毛巾给我擦脸上的血。

    直到里梅恨铁不成钢地瞪过来一眼，我才不得不颤着手拢起散乱的和服，跪爬着往后逃。

    我回过神，吓得一抖，嘴里叼着的胡萝卜掉下来。

    多管管你自己吧。”

    我双肩微颤，努力发出声音：“妾身饿了，所以……”

    我一路仓惶跑回房间。

    两面宿傩露出完全形态，另外两只手擒住我的双手，用力摁在地上。紧接着他拉下我肩膀的衣服，俯身下来，重重咬上我的脖子。

    我脸色煞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若是重来一次，在五条大人说他要去大泉蜘蛛山时，我一定要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又哭又闹不管怎么样都好，都不让他去。

    我哭声渐渐减弱。

    而我则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喉咙干痛到好像会就此坏掉，还有脖子，脖子好痛。

    全部擦干净后，就开始研究我的衣服——被抓烂的衣领，和被扯断的腰带。

    ……

    他动作轻了很多，将我抓到床边坐着，就开始查看我脖子上的伤口，果然一直在往外冒血。但他的反转术式目前只能治疗自己，所以只好摆着个臭脸离开房间。等他回来，手里就多了只瑶狐。

    我轻轻咳了一声，又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自己的脖子，结果摸到了温热。

    说完，他伸手过来。

    “别心急，”他掐着我的脸往上抬了抬，漫不经心道，“胡萝卜多没意思。”

    “你如果有闲心，还是

    “对、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去捡掉在我衣服上的胡萝卜，正打算重新塞进嘴里，胡萝卜却被两面宿傩夺了过去。

    结果就有一个热热的、像是舌头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口中，不断戳着我的口腔内壁，搅动我的舌头，甚至还一直往我喉口的位置戳，好痛……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吧？或者是更严重一点的……死？

    果然，里梅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没事人一样将最后几针缝补好。但帮我系腰带的时候却用了很大的劲，我被勒得忍不住‘呜’了声。

    他将我肩膀处的衣服缝好，就去查看我的腰带，继续缝补。神情认真专注，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我张开嘴，正打算吸气。

    里梅声音不冷不热的：

    里梅给我擦脖子上的血。

    两面宿傩此刻全部的兴趣都放在了里梅的汇报上，所以并未管我。

    “而且这套衣服也坏掉了……腰带被扯断了，肩膀处的衣服也被抓烂了……脖子上的血一直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喉咙好痛，眼睛也好疼……”

    我不敢动了。

    我有些慌，连忙用双手捂住患处，想要堵住。

    里梅冷冷哼了声，拎着瑶狐就又离开了。

    刚一问完，我就后悔了。

    鼻子无法呼吸……

    将屋门快速关上后，就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暴露在外面世界，担心两面宿傩顺着那根头发丝会将自己扯出去。

    因为缺氧和血液的不断流失，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正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一阵有别于往常的熟悉声线出现：

    ……

    两面宿傩的眼神瞬间变冷，捏在我脸颊的五指开始用力，我从嗓间发出微弱的痛呼，眼泪也冒了出来。

    用的力气蛮大的。

    两面宿傩蹲下来，伸手捏住我的脸颊左右晃了晃，看着我嘴里叼着的胡萝卜，脸上露出嘲笑：“真有意思啊，你的表情。www.sanguwu.com都把我逗笑了。”

    脖子不疼了，喉咙也不痛了。

    越说，我越觉得委屈，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