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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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手微微抬起，揪住对方被熨平毫无皱褶的西服，似乎是下意识地想将人拉近。郁寒舟眼睛稍睁开一点，里面闪过暗沉的光芒，接着将人搂得更紧，几乎是要摁进怀里。

    小龙好像又开始生气了，一拳砸在被子上。

    “郁寒舟。”

    明桓缠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我不管你是因为匹配要娶我也好，还是，单纯地觉得负责任也好，什么都好——”

    底下的草甸上斑斓的气球升腾，礼花绽放。

    郁寒舟敛了敛笑，伸手将小龙再扶住：“别乱动。今天还得再上一次药。可能有点伤……”

    “我遵循了你们龙的规则，我跟你结婚了。”

    尤其是郁寒舟往那底下一站。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浪漫又庄重说这种话。

    他呼拉一下挣脱郁寒舟的手，却因为不小心牵扯上身下，痛得打了个颤。

    明桓咬着牙抬起头，却看到郁寒舟满脸地笑意，没有半点要逃避和搪塞的意思。

    “反正结了婚，你就不能随便反悔了。”

    其中不乏有些几百年的垄断某一产业的商界大鳄，他们是人类出身，生活里又常是声色犬马，见得很多这种长相漂亮的小少年。

    没有想到郁寒舟这个人的效率——

    明桓也穿着白色的西服，莫名地竟然有点紧张。

    他到底为什么昨晚猪油蒙了心，让郁寒舟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郁寒舟嘴角勾起一点点笑意，俯下身，轻轻吻着他的头顶。

    小龙被他圈在怀里，默默地聋拉着脑袋。

    毕竟对方是一只龙啊。

    “哄不哄，都得结。”

    舒沄在他身后整理着他燕尾服的衣摆，剪裁得正好的雪白西装很衬明桓的肤色，胸前七彩鸢尾花的点缀着，愈发显得那张脸明艳动人。

    陪着他的人是郁寒舟的话。

    戒指盒打开。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先后顺序错了。”郁寒舟没听他的，而是将他抱得更稳一点。

    玻璃栈道一直顺着天际，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更严肃了。

    ‘唯一笃定的确信。’

    但是看到这样晶莹剔透的玻璃教堂的时候，还是禁不住被它震撼。

    察觉到身前的人身形微微一滞，这类似于犹疑的微动作一瞬间烧尽了小龙本就不多的耐心，“会，还是不会。”

    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他如果不懂的话，是一定要强调一下的。

    郁寒舟是个务实的人，他也一定会说“没有这种如果”然后把话搪塞过去……

    “是，我要和你结婚。”

    他过分好看的眉眼还是在上层阶级的贵族们群体里引起了一小阵喧闹。

    知道自己有点破坏气氛的明桓露出心虚的表情，但是却止不住话头，“我不知道，你身为一只龙到底能不能明白结婚的意义……”

    但是好看到这种程度的oga。

    啊啊啊啊。

    滚烫得发热的骨戒缓缓推入少年的手指。

    “而正是因为命定的伴侣，才分化成了oga，并和匹配上。”

    微微发暖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乃至于腰间搂着他的那只手臂坚定的力量，都让他好像要沉醉了。

    可是饶是如此。

    这个姿势让小龙看上去格外小只。

    是人也好，是龙也好。

    不管这个世界多么光怪陆离。

    婚礼后的应酬误会为交际和公布需要，安排在联邦第一军校，而婚礼本身从简。

    明桓却有一瞬间的怔神，他忽然有个问题非常地想要问郁寒舟。

    不仔细看，就像是踏着一簇簇山樱，走向天际。

    小龙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雪白的衣料盖住发烫的脸颊，却遮不住烧红的耳尖，“嗯。”

后面，像是从喉咙里将字硬生生挤出来。

    啊啊啊。

    反正。

    哈，果然。

    “您，愿意吗。”

    花童取来戒指，牧师似乎盯着那枚藏在银匣子里的戒指看了眼，错愕了一瞬，然后才尽职尽责地向郁寒舟：“您是否愿意娶他作您这一生唯一的妻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富贵贫穷，不离不弃，相互扶持，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你就是因为和我信息素契合，所以才喜欢我的。郁寒舟，如果那个时候你匹配上的是别人，那你就会喜欢别人了，是不是。”

    郁寒舟知道，明桓很看重这些人类的礼节。

    因此能够真正实地参加他们婚礼的人并不多，可是大概正因为这样，到场的很多反而都是明桓熟悉的学校里的高层老师，还有一些平时就打过照面的高阶小龙们。

    婚礼最终定在了首都星。

    郁寒舟，混账玩意！去死去死！

    “不是因为匹配上了，才成为命定的伴侣。”

    最顶层的廊桥上，有一处铺满草甸的空地。

    “小桓。”

    “你放我下去！”

    虽然舒服，但是恼怒。

    不管他遇到的事情，多么难以理解。

    ‘这是无限未知与未来里。’

    冬去春来，风还是有点冷。

    他和郁寒舟都是无神论者。

    牧师念出祝词的时候。

    “明桓，这件事情具体的方面，我也不大能说得清楚。但是，我们已经拿到了那颗科技星的生物资料。也许，用不了多久，技术院那边能给出解释。”郁寒舟为制止他乱动，直接将人捞进了怀里，双膝分开，让他的臀部卡在中间而不至于受力。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人类结婚可是浪漫至极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宣誓。

    明桓红着耳朵拔尖了声音打断对方将要说出的让人难堪的话。

    还是第一次见。

    淳厚的声音里不掺半分虚假。

    他真的不管了。

    他捧着手里的花束，忽然间手心有点出汗。

    过分强硬的话，却用无比和煦的语气说出来。

    ——就可以。

    他很讨厌不确定的感觉。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的脸颊红扑扑的。

    经过了上次和帝国的大战，他还以为月底的婚期不能如期举行了。

    但是，此时郁寒舟看向他的眼神沉静，里面似乎蕴藏着说不清的温度。

    是郁寒舟就好。

    啊——算了算了。

    “没有这种如果。”

    算了。

    始终低着头的小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气馁了。

    军部的人少之又少。

    真的就要结婚了吗，他刚来这个世界三年，就要和这个人结婚了吗。

    是爱情也好，是匹配也好。

    窝在怀中团成一团，动弹不得，只能被乖乖地抱着顺毛。

    “我，愿意。”

    上面有一座漂亮的教堂——虽然已经是星际时代，但是受到古帝国神学影响，还是有不少人信奉神的存在。

    郁寒舟穿着干净的白色西装，站在教堂下。浅蓝色的礼花在他身后摇动。这一小块教堂是两百年前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亲自督工建造，精致又庄重。虽然光泽感满分看上去清透自然，但是又透着说不清的庄严。

    “伤你大爷！”

    手指处的戒指发烫，明桓几不可见地点头。

    不管未来多么不可预测。

    明桓望着那漫天的绚丽发怔，下颚被修长匀停的手指扣住，扳过，再略抬起。

    “我爱你。”郁寒舟的声音很轻。

    郁寒舟不知道他莫名的不安来自哪里，掌心覆上对方的背脊支撑着，“是你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

    经历过上次的绑架事件，郁寒舟直接将婚礼实体参加人数削减了四分之三。

    郁寒舟带着他略略出席一下之后的宴会厅，宴会上人多，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军校的学生。往来大多都是政商大腕，宴会密保程度很高。在明桓毕业之前，他并不打算向民众公开明桓详细的身份信息。

    啊……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

    ***

    “我知道。”

    小龙缓缓闭上眼。

    “你也会——像对我一样，对待他吗。”

    和郁寒舟结婚那天，是距离和帝国那场大战过去大约一周。

    一个缠绵的吻印在他唇上。

    教堂是镂空且透明的，午后的日光暖洋洋地撒在身上，郁寒舟高耸的鼻梁骨下投出一片极好看的阴影，向来冷冽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温润而泽的光芒。

    小龙走过长长的玻璃栈道。

    过分的沉默下，他觉得越来越委屈——也许，在郁寒舟看来，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是很无理取闹的吧，既然都已经匹配上了，为什么还要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真的是非同一般。

    “以后还会更喜欢的。”

    明桓把头埋在他脖颈处，没有说话。

    明桓不挣扎了，只是不满地抬眼，“这是你猜的吧，为了哄我结婚，瞎扯的是不是。”对上的却是一双温柔得几乎能将他溺毙的眼眸。

    不自觉就脱口而出。

    这都行。

    正是二月份，山樱花开满玻璃栈道，白的，粉的，红的。明桓没想到首都星上还有这种地方，就像是漫天繁复的花簇悬浮着，蔚蓝的天空看上去都素净不少。

    “我愿意。”